不過當看到滿面蒼白的御醫時,心中卻不由一跳。
這御醫臉色未免也太過難看了?
臉上的汗流的也未免太過夸張?
這手已經抖得不成人形了吧?
不會有事吧?
趙梓見世依舊沒理會兩人,不由開口緩解氣氛,「雖然知道擅自帶外人進來不好,不過人多力量大,總不會是壞事,再說這位郝公子也是小阿特意托過來的,應該能派得上用場,雖然知道你不待見他們兩位,但小阿的身體才是最主要的,我相信這個問題你應該不會忽視吧。」
世並沒有理會他,從始至終只看著床上那人。
然而還未等趙梓在說起,站在一旁的吾生蓮卻已經冷笑一聲,嘲諷道,「從現在開始,我都要懷疑你對她是不是真心的了。」
趙梓神色一僵,這個蓮太子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果然就在下一秒,整個室內的溫度極速下降,世臉上的表情早就已經不是寒冰就能解釋的了,就見他的眼珠緩緩的移向吾生蓮,哪還有身上那一股仙氣?
吾生蓮的呼吸在一瞬間一滯,但卻被隱藏的極好,依舊如同之前那般,冷眼說道,「怎麼?戳到心口了?哈哈哈。」
世抬起下巴,一甩衣袖,眼楮眯成一條縫,「這話是何意?」
「何意?本太子沒有任何意思,只是在陳述事實罷了,竟然如此虛偽,那又何必假裝?反正誰也看不到。」
「你在找死。」,世冷冷說道。
吾生蓮連連搖頭,「不不不,本太子可不想死,畢竟這之後等待本太子的,可是充滿了未知數的刺激,或許還會實力與美人一起兼得,也說不定呢。」
世周遭的氣溫瞬間又降了好幾度,手如同鷹爪一般猛的掐住吾生蓮的脖子,長長的衣袖順著滑下,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肌膚,在上面有一條銀白色的長絲被埋入皮膚之下,時不時的閃過幾絲亮光,竟也美得出奇。
但是以這種美截然相反的,是他此時臉上的表情,猙獰得令人作嘔。
吾生蓮只覺得眼前一花,脖子就已經被人掐住,頓時無法呼吸,臉色也逐漸變成豬肝色,「我要是死了,阿陀懷疑的就是你!」
世臉色越發難看,手指也越縮越緊,吾生蓮徹底無法發出聲來。
趙梓見狀連忙打場面,「你們這是在干嘛?!現在可不是打打鬧鬧的時候,你們……」
踫!!!
就在他們對持時,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傳來,立即吸引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就見剛剛還在把脈的御醫此時已經趴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口中不停的吐著白沫,雙腿雙腳不停的抽搐著,眼看著出氣多入氣少,快不行了。
趙梓立即放下勸慰的話,上前查看。
郝子竹也下意識的蹲,辨認了一眼他吐出的白沫,又把了一下脈,突然朝他身上的幾處穴道點了幾下,就見御醫身體忽然了一下,瞬間就沒了動靜。
趙梓被嚇了一跳,伸手探了探鼻息,發現呼吸居然非常平穩,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這御醫是怎麼了?」。趙梓問。
「緊張過度,體力消耗,月兌水過多。」,郝子竹說,「並無大礙,只要多加休息就能痊愈。」
「那樣便好。」
世被這一個插曲分了神,手下的力度慢慢松開,吾生蓮立即掙扎而出,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吾生蓮捂著脖子,大力喘氣,視線也變得一片朦朧,但卻控制不住的笑出聲,盡現張狂。
之後趙梓叫了幾位宮女將御醫抬著出去,讓他們好生照料,又隨後叫來的一名紅蛇錦衣衛的人,叫他將消息帶到桃花殿,這才又往內殿走去。
結果才剛走到門外,就听到吾生蓮的聲音。
這個小子難道都不怕死的嗎?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鳳帝的底線?
「我承認你跟她認識了很久,甚至從小一起長大,這些事情都不是秘密,但我想這並不能代表我跟你之間的競爭關系,今天我就先把話放在這兒了,我喜歡阿陀,不管她愛的人是誰,至少我知道,我還是有機會的,你跟她現在的關系比我還更加艱澀吧?你們不僅性格不合,興趣不同,很難找到共同點,即使你們在一起了,也絕對不長久。」,說到這,吾生蓮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一臉驚訝的說,「莫不成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你們才始終不確定關系?害怕得到後立即失去?哈哈哈。」
即使站在門外的趙梓,都已經能感受到里面傳來的陣陣涼氣,空氣中貌似還傳出了一聲又一聲的破裂聲。
不得不佩服,吾生蓮膽子之大,這種話說出來難道都不怕被被鳳帝遷怒,改天就朝雲涌國開打?
還是說他心里有其他把握?
無論如何,趙梓的確是對他越發佩服。
抬腿朝里面走,就听到腳下傳來一聲破裂聲,不由挑眉,低頭一看,發現地上已經結了一層薄冰,下面的地毯正可憐兮兮的冒著白氣。
真是造孽啊。
世冷哼一聲,「自大。」
吾生蓮撇過臉,不再去看他,轉而看向床上的阿陀,「現在的她跟以前已經不一樣了,你還想讓那群只會靠著點本事就以為能夠打遍天下的煉丹師救人?何必浪費那麼多時間在這些不必要的事情上?你應該不會愚蠢到這種地步上吧?還是說這就是你故意的?」
世背著手不說話。
「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但是看到你剛才那樣,我就只覺得你很愚蠢,阿陀應該從來沒對你說過這些事吧?所以你才生氣,不斷的生悶氣,可也不想想,這到最後苦的還是誰。」
世听到這話,濃密的睫毛微微一抖,「你也不過如此。」
「因為心里有把握,所以我一點都不害怕。」,因為早就已經怕過了,吾生蓮默默的補了一句,從得知阿陀出事後,他不知道他是怎麼度過來的,現在回想起來,只記得那時候大腦一片空白,一切都相當模糊,但心里的那種懼怕,直到現在仍然能感受到。
或許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陷得極深了。
世衣袖下的手微微一動,就要緩緩松開,這麼多天以來,阿陀的確不怎麼說過身體的事,他只知道治療成功,阿陀活了過來,並獲得了足夠長的生命與青春,其余的卻一概不知。
他是受無數人膜拜的仙,卻不是一名好的煉丹師,即使也曾經深度的了解過,並且學習過很多東西,但再怎麼強的知識里,沒有上古靈氣,依舊只能算是個門外漢,什麼都不是。
為了什麼都不願意跟他說呢?
是害怕他知道了做出什麼極端的事?
當時為什麼要讓其他人知道?
如果誰都不知道,不是好了?
為什麼會有人知道呢?
而且還是一個有圖所謀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