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里,香枝拎著食盒病房的時候,正在睡覺地顧辭一下子從夢中驚醒,眼楮睜開時的銳利,在看到香枝時,瞬間消退。
她似乎對人有很深的防備,眼眸深處的涼薄讓人心驚。
「是不是有人又來鬧你。」
香枝輕聲詢問,語氣不自覺帶了許火氣,生怕自己不在,顧家那班子人擾了顧辭養病。
「等下我跟醫院說好,閑雜人等不許上三樓。」
顧辭感動于她的好意,淡淡淺笑著搖頭,「攔不住的,一群紙老虎,來了打發走便是,避而不見,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麻煩。」
都是一群吸血鬼,見她好了,想著法兒佔便宜,撈好處,也不看看她是誰,以前牽著她鼻子轉的日子想都別想,今非昔比。
似想到什麼,顧辭淡淡說︰「以前我可傻了,單純無知,兄弟姐妹,同學好友表面跟我好,暗里卻處處踩我,父母也不喜歡我,明明是眾人眼里的小透明,偏偏到處找存在感,你說可不可笑。」
在星際時,自己親情薄寡,做夢都希望能有家人陪伴,到了這里,顧家父母不親子女不愛兄弟姐妹失和,她看在眼里,恨不得自己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遠離這一家子極品。
心里有多期盼就有多失望。
顧辭顰眉,神色越發清傲孤冷。
「一點也不可笑,阿辭,你太悲觀了,我小時候,六歲就失去至親,靠村民一口半口的接濟長大,哥哥也是,他說自己是靠翻街頭垃圾長大的,跟乞丐差不多,你想想自己,從小不缺吃少喝,沒凍著你,還能讀書,簡直生在富窩子里,至于以前的事,我相信你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何必耿耿余懷,徒添困擾,令自己不快。」
這麼慘,顧辭听得直挑眉,想想自己,對比香枝兄妹,自己經歷的好像都不算事,心頭那份怨氣頓消。
果然快樂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藥煎好沒有,看來我得早點治好眼楮回部隊,眼不見心不煩。」
「好了,先吃飯,空月復不能喝藥。」
香枝給顧辭擺飯,等她把藥喝完,顧辭主動問起她功課的事。
「這里有個號碼,你幫我打過去,我答應陶雲霄的,要幫你補課,姐我說話算話,另外我幫你制定了一套武術,你先練習一下,不懂地再來問我。」
「不用了。」
香枝垂頭有氣無力地收拾餐具。
「我不能失信于人。」顧辭義正言辭。
香枝無語望天,心頭悲憤,考個試而已,個個都盯著她,現在連未來大伯也插一腳,
「香枝,你不會是逃避補課吧,告訴你,若你考不上高中,陶雲霄那家伙一定會怪到我身上,說我牽累你,你可不能讓我背這個黑鍋。」
「沒義氣的家伙,我能舍命陪你上帝都,背個鍋你都不肯,算我看錯你了。」
「呃~我不是那意思。」顧辭理虧,她答應教香枝防身功夫,但是功課方面,自己暫時不能視物,幫不到忙。
香枝不說話,氣呼呼地直跺腳,想想陶老大給她補課,她就郁悶不已,自己笨不笨的,自己人知道也無所謂,可要將臉丟到陶老大那兒去,她就無法淡定。
顧辭無奈,小丫頭片子也有耍脾氣的時候,還好,她一直覺得她太面,有脾氣就好,至少不容易讓人欺負太狠。
「好好,你說,到底想怎樣,能幫的我一定幫,不許提無理的要求。」
「要求你個大頭鬼,補課的事你少操心,有人安排好了,專心治你的眼楮吧。」
「誰?」
「陶老大。」
「誰?我沒听清,你再說一遍。」顧辭懷疑自己幻听了,身體傾斜,頭朝前伸。
「陶老大。」
良久,顧辭沒有說話,僅能從她彎起嘴角看出她想笑,其實,她心里已經笑翻了,又擔心香枝面子上過不去,死死忍著。
史無前例,那只月復黑,要說這世上有比她黑還狠的人,非陶家老大陶雲驍莫屬。
iq極高,軍事作戰指揮能力完美,要是在星際,他的成就將會更高。
藍星根本不夠他耍,可這家伙不知是什麼原因,展示在外的能力不到實際能力的一半。
與他交鋒面談兩次,自己有智腦在手,相當于多了顆大腦在幫自己運轉,即使如此,拼盡全力與他打個平手。
顧辭還是沒忍住,輕笑出聲,這要傳出去,定會驚掉眾人大牙,陶師長給自己未來的弟媳補課,怎麼听怎麼有喜感。
「咳咳,呵呵~其實他很厲害的,有他幫忙,這次考試絕對穩操勝券,呵呵~好事。」
好個屁,他越厲害,越顯得她笨,自己越丟人。
偏她不能拒絕,香枝惱得狠了,壞主意上來︰「笑死你得了,明天給你煮清水白菜,白粥,醬豆腐。」
呃,樂極生悲,顧辭咬著唇角一臉懊惱。
「商量一下?」
「沒得商量。」
顧辭郁悶無奈扶額,她不想吃清水白菜啊,吃慣了香枝的珍饈美味,伙食猛地降下來,要命啊。
等等,功課,她快速打開智腦,「菲米林,我想幫朋友快速熟悉初中課本,有沒有辦法。」
菲米林沉默了下,「可以,你準備讓別人分享你的秘密了嗎。」
「不,我不會讓任何知道我的秘密,請將資料調出來。」說完她抬頭,嘴角凝著神秘的微笑,「香枝,過來扶我一下。」
「哦。」
香枝毫無所覺,一步一步走進顧辭,走向她一生最奇妙的旅程。
一個小時後。
香枝從睡夢中驚醒,她撫著異常酸脹的腦袋,難受得哼哼出聲,嘴里無意識地嘟嚷,「雲霄,我頭好痛。」
「听話,一會就好了。」
耳邊飄飄忽忽清清淡淡的聲音響起,香枝睜開眼,顧辭形狀完美的半張臉出現在面前。
她甩了下腦瓜子,伸手揉捏自己的太陽穴,試圖緩解頭部不適。
「阿辭,我怎麼了?」
顧辭不動聲色地縮回自己放在她頭頂的手,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她,「大概是你最近太累,一不小心睡著了。」
她將手指放回腕間腕表上,與菲米林溝通,「成了嗎?」
「……」
「菲米林?」難道沒成功,智腦未及時回應,顧辭生不好的預感。
「不,很成功。」
對方大腦內精神體特別活躍,僅遜于顧辭,它剛觸上去,從藍星網絡上吸取的知識立即被對方接收,超出預計幾倍之多。
若非菲米林及時切斷與對方的腦波連接,它準備的資料根本不夠看。
「阿辭,沒事的話我先回住處,下午還有好些事要準備。」
「好,你注意安全。」
香枝忍著快要炸開的腦袋點點頭,拎著食盒準備離開。
怪了,自己怎麼會睡著呢,阿辭,阿辭叫她干什麼來著,居然想不起來了。
莫非她真的太累,連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想不通,她現在得趕緊回住處復習一下功課,不然,等會兒人家考她題目,自己兩眼一抹黑,答不上來,尷尬地絕對是她。
「……讓我進去,你不能攔著我們,就算是醫院,也不能阻止家屬探病,我姐姐在部隊負傷,家里人都沒瞧過,是不是傷得很重,你故意不讓我們看。」
「這位同志,顧中校眼傷如何,醫院還沒有下結論,醫院不希望外人打擾到顧中校養傷,請你諒解。」
「屁,我們是外人嗎,我們是她的家人。」
旁邊另一位女子打斷她,「等等,你說什麼,顧辭受傷的是眼楮,她眼楮瞎了,你們太過份了,我們顧辭眼楮瞎了,你們居然還瞞著,部隊想干什麼,你們領導在哪,我要找他理論,找你們領導來。」
「這位同志別激動,顧中校的眼楮沒瞎,只是受了傷,需要治療。」
「治什麼治,眼楮受傷多嚴重,怎麼治,找你們領導來,我們得好好談談賠償問題。」
「同志,請你請點道理,顧中校只是受傷,她沒瞎……」
「……沒瞎,你不讓我們探,唬弄誰呢……」
病房外面,張儀肺都氣炸了,顧中校好好的,非說人家瞎,還扯著要賠償,這是多不希望顧中校好。
顧家的爛泥巴們太惡心人了,攤上這樣的家人,真是倒八輩了血霉。
「好不好憑你們上下嘴皮子一踫,要我們相信,沒門,要不讓我進去,要不找你們領導,你自己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