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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悠閑呢,老天能不能給她留點兒活路啊。

「姐姐,是老虎嗎?」康康嚇得躲到她身後,抵不住好奇,伸出半個腦袋四處瞄。

「不是,好像是野豬,吃人的那種。」她蹲下來,急聲道︰「快上來,我們要躲到樹上去。

待在一起兩天,一大一小默契培養得不錯,康康再害怕,臨場反應卻很強,趕緊抱住她的脖子,往她背上跳。

幸好,離她不遠的地方,就有根粗壯的大樹,長得有十幾米高,樹身至少要一個成年男性才能合抱住。

許是聞到陌生的氣息,那群野豬說到就到,她背著康康,爬了三次,均從樹上滑了下來,樹太粗,沒有抓手的地方。

今天背著康康走了半天路,她的體力早已耗盡,能堅持走到下午四五點,全憑一股子毅力。

身後地動靜是越來越近,野豬的嚎叫越發刺耳尖利,她的鼻尖甚至能聞到空氣中動物身上的腥臭。

香枝越急越爬不上去,手心里全是汗水,她索性將康康放下,重新抱起他來舉到樹上。

「康康,你先爬上去,看到那根最粗的樹枝沒有,上去抱緊它。」

「知道了姐姐,你也快點爬上來。」康康手腳前用,小短手夠了幾次沒夠著,最後一次,香枝猛地踮起腳,雙手托起他往上面一送,康康抓著一根細枝,幾下蹬上去。

「不要停,繼續爬,絕對不能掉下來。」

「好的,姐姐快上來。」

康康「哼哧哼哧」地努力往樹枝上爬,而香枝回頭了看眼後面,眸子猛地緊縮了下,暗抽了口冷氣。抬腳往山坡上面跑。誰曉得之前月兌了鞋襪,腳心踩到一粒石頭上,腳一崴,身子沒穩住,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野豬群已涌到她眼前,張著獠牙利嘴凶惡地撲向香枝,香枝嚇得心肝都停了,忘了要躲,傻愣愣地抬手去擋。

掌心似乎踫到了溫熱毛扎扎的皮毛,觸手即沒,連周圍的聲音也消失掉,安靜得讓人心里發慌,香枝伸手在空氣中揮動,空空的。

她悄悄睜開一只眼,嗯,豬群沒了,而手心里微微發熱,她閉眼感受一下,一群發了瘋的野豬在空間里四處亂撞,把她之間移進去的花草踩踏得亂七八遭。

這下好了,空間里住著一群野獸,她都不敢進去了,死得還好處理。活得,她打不過,抓不住,估計想放它們出去,她又舍不得,都是肉哇。

她腦中的想法才閃過,那些豬頃刻間全倒在地上,無聲無息的,十幾頭豬,個頭大得嚇死人,一個差不多四五百斤。

此時,她心里隱約明白了什麼,這處空間好像會隨著她的意念而動。

例如她想,希望踩壞的花草消失,那些地上的雜亂倏然干干淨淨。

她瞅著那群豬,想讓它們整齊地堆到小溪邊,那群野豬一只不剩地落在溪水旁。

她想,讓這些豬自動退毛,變成現成的豬肉……一秒鐘,二秒鐘,三秒鐘,豬還是整只的,抱歉,空間辦不動,她望著那些白落在手里的肉,眼冒綠光,肚子突然咕嚕咕嚕叫起來。

良久,「姐姐,豬跑了嗎?」康康站不住,想尿尿。

「哎,跑了。」她本能的應了一聲。

差點把康康忘了,她轉過身走到幾米外的樹跟前,康康背朝著她,抱著一根粗樹枝,動都不敢動。

「豬跑了,下來吧,小心點啊。」

「好的啊,姐姐。」

下來很順利,康康頭上一層細密的汗珠,背上也汗濕了,她走回去,拿起搭在石頭上晾曬的衣服,再次幫他擦干背心的汗。為防止康康發燒感冒,她找了塊背風的石頭,順手在周圍扯了一堆青草鋪在地上。

一大一小坐了上去,今晚她決定一定要提醒自己不能睡,省得叫野獸吃了,她都沒地兒哭去。

******

「頭,這里發現一小塊血跡,草也被人壓過。」

「這里也有。」

追著人販子而來的喻東君等人,連夜追到了香枝等人跳車逃跑的地方。

「我們似乎來遲了,人販子會不會已經將貨出手。」

「不會。」

「不會」

喻東君與賀西異口同聲,兩人相視一眼,賀西咧了咧嘴,指著幾處的痕跡與車輪印,「現場所有的痕跡,都指向一個結果,人販子將人沒看管好,讓人家逃了,停車的地方,與你發現的幾處痕跡有百來米的距離,她應該用了什麼辦法,在車輛行駛的途中跳車逃走,還是分開跑的,預測拐帶的至少有三個人。」

「四人」

「嗯?」賀西幾人齊齊看向喻東君,眼中不解,賀西問︰「怎麼這麼肯定。」

喻東君指著香枝跳車的地方,兩腳留下的擦痕,沉聲道︰「跳車的位置不對,著地方式也不同。有可能因為當時時間緊急,來不急找個有草的地方跳車。另外一點是這個人是直接背部著地,危極關頭,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顧得得用什麼方式跳車,大部分都會選擇護住頭,而背部著地也是極易受傷的……除非,她在顧忌什麼。」

「她的腳印比別人小,卻比其她兩人深。」

「說不定是個大胖姑娘呢。」朱建中道。

「大老遠在京都拐個姑娘,挑個大胖子?你當是販豬呢。」鄭春成鄙視地瞪了他一眼,十分無語。

喻東君看了眼時間,對鄭春成道︰「你跟建中開車回去,聯系最近的部隊,請求技援。這片林子連接原始森林,希望她們沒有跑錯方向。」

「頭,你們呢,」朱建中趕緊出聲問,生怕他跟賀西撇下他,自己去完全任務。

鄭春成從車上拿出兩上背包,放在地上,喻東君與賀西檢查好里面的物質,丟了個沒好氣的眼神給他,「今夜會在此扎營休息,明日五點出發,趕得急的話,你來也行。「

「得令。」朱建中得了準備的答復,與等著他的鄭春成快速上了車,調頭離去。

「臭小子。」賀西笑罵一聲,突然問喻東君,「你說,會是這位姑娘救走了小公子嗎?」

喻東君搖搖頭,沉聲道︰「我希望是。」

他們分析了所有情況,明確了目標,很快就咬上人販子的尾巴,但車進入山區後,怕錯過線索,晚上不能動作。再追上來,已經晚了。

得益于曾在此地執行過任務,地形略熟,這片地區森林覆蓋率為百分之90,踏進這里,相當于半只腳踩進了原始森林。

那里面的危險……喻東君不敢想,只希望她們足夠幸運。

常香枝努力保持著不讓自己睡著,在黑暗中疲憊地熬著,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夜晚是那麼漫長。

陶康樂夜里睡得也不安穩,幾次從夢中驚醒,到處找爺爺。她听得心里發酸,也為自己難過。

難過之後,心變得更加堅強,環境真的很能鍛煉人,堅強著,自然開始習慣。

挨到天亮,陶康樂早早醒來,喊肚子餓,早餐仍然是桃子,她取三個桃子出來交給他,並交待他︰「康康,你乖乖坐著玩一會,就坐在這里不要亂跑,千萬不能亂跑,小心林子里有老虎。姐姐要睡一下,有動物靠近的話,馬上叫姐姐,听好了嗎。」

陶康樂嚇得直點頭,抱著桃子緊靠在她身邊,不敢亂動,常香枝安慰地模他頭頂。

雖然有些擔心,但她真沒辦法,若不趁機休息一下,根本沒體力背陶康樂走剩下的路。

她歪靠在石頭旁,幾個呼吸間,深陷入睡眠。如果不是太陽曬得臉上發燙,估計她都不會醒。

想起身撐個懶腰,胳膊上一重,身邊陶康樂睡得正香,小臉紅撲撲的,可常香枝卻驚嚇得直打冷顫。

大意了,陶康樂還小,只記得她叫他不要亂跑的話,所以乖乖的,小孩子坐著無聊,昨晚睡得不好,哪里曉得她其實是讓他幫著注意四周的安全。

她感嘆自己運氣不錯,太陽都上小中天了,她和陶康樂居然沒被野獸叼走。

常香枝背著陶康樂在林子里,戰戰兢兢度過有驚無險的三天,三天里,她先後三次遇到野豬、老虎、莽蛇,野豬被她避開了。老虎看到她,她嚇得心驚肉跳,老虎朝她低低吼了聲,轉頭跑了。她當時那個心情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老虎呢,

後面出現的蛇,在她經過的草叢里游,她眼急手快地拿燒火棍一擊即中,生生將蛇戳死,沒帶走,康康在她身後跟著。

三天後的下午,香枝終于看到遠處山腳下稀稀拉拉的幾戶人家,那一刻,她喜極而泣。

「姐姐,山下好像有人住。」陶康樂的小胖手,指著遠處的人家,小臉上很是興奮。

「嗯嗯,有人家,咱們再也不用怕,馬上就可以回家,回家。」她激動得語無倫次,抹掉眼中濕潤。體內仿佛又了更大的力量,腳下走得飛快。

眼見又快要黃昏,她順著人跡踩出的小路,快速趕路,途經一處長著幾叢野竹的山坡地上,突然瞧見一座老舊的小木房。

她心頭一喜,看來今夜是有落地了,有房子,她就能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爭取下山。放下背上的陶康樂,她樂顛顛地沖向小木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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