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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平安

魏軒朗與陳鴛淑在茶樓用過午膳後,便親自送她回府,神奇的是,陳鴛淑能與他聊了起來。

其實魏軒朗如何終究是個孩子的模樣,能說出京城近來的八卦,也能提提詩詞歌賦,偶爾還會說說冷笑話。

十分有趣之人,陳鴛淑覺得能放心些,這好似是她重生帶來的蝴蝶效應,別無他。

看來,是她多疑了,但待魏軒朗此人得適當地止乎禮,畢竟,如此一人過于危險。

不過好在家里人皆去宮里吃宴席,沒人知道是魏軒朗送她回家的,萬幸。

時到長興十三年八月中旬。

「小姐,您听說了嗎?恆州發水災了。」清晨時,夏竹給她綰發時說道。

陳鴛淑知道,上一世因這恆州水災,太子李朝陽忙得焦頭爛額,大哥還同家里人抱怨過,這些天來太子的脾氣暴躁,而此事過後不久便是她入東宮,時間過得有點快,但她堅決不會在某些事上重蹈覆轍。

「哦?嚴重麼?」陳鴛淑點個發簪,問道,模樣漫不經心似的。

夏竹將發簪插在綰好的頭發里,道,「應該很是嚴重,」語氣篤定,「听聞太子要親自前往賑災。」陳鴛淑挑眉但未說什麼,掩下一切情緒。

太子妃剛入東宮門,恆州便發生大水災,真的是不幸啊!

陳鴛淑內心感慨幾句,便不接話了,任由夏竹嘰嘰喳喳地講話。

墨發三千,年華正是芳好時,加上這夏竹手藝,真是頗為惹眼。

雖然比不上魏軒朗那賞心悅目的美,但陳鴛淑自認為自己也是漂亮的,畢竟她可是除去司馬燕芙外曾經穩坐世家小姐淑女榜的榜首之人,因此她對自己的外貌很是自信。

八月的京城白日里炎熱,夜晚里還帶著絲絲涼意,無法感受六百里外恆州人民的煎熬。

已往若發生此等事情,李朝陽應當是吃喝不下,得在勤政殿里熬通宵。

陳鴛淑認為李朝陽算不上是好夫君,但絕對是個好君主,若非如此,她才不會想是否是提醒他人防範魏軒朗。

可她言小人微,人也不一定听她的,還可能會讓事情更糟糕,且李朝陽不一定像前世般年輕時期能洞察秋毫,因此她待魏軒朗才會多一份不可多察的戒心。

但李朝陽如何,畢竟還是李朝陽,陳鴛淑與家人用過早膳後,宣旨的太監便來了。

聖旨內容簡潔明了因太子身體不適,陳居行代替太子前往恆州賑災,派了三個助手何子安與陳居安還有魏軒朗,與其同行,因事出有因,故此,許後日出發。

看來太子與皇帝李重裕還是十分重視陳家的,尤其是陳先允一脈。

不過陳家嫡系也就陳先德與陳先允還有陳先旭一脈,陳先允之父是獨子,而先是娶了一妻一妾,妻子病逝後,便娶了陳先旭之母,即是陳鴛淑那便宜女乃女乃,而陳先允還有一庶出的哥哥,名陳先喜,因此陳先允排行老三,但在論嫡出時排老二,所以年輕時被戲稱「陳二公子」,而陳先允還有一同胞姐姐,名嬌娥,嫁于一三品外放武官,家庭幸福,陳先允當初外放時便趁著途徑懷州時與同去的陳先德一齊去探望過,說起來三兄妹也是四五年沒相聚了。

因此陳先允在接旨後,特意囑咐陳居行

「燕羽啊,為父多年沒見你姑姑了,你姑父也在恆州任職,去時,必定要多加關照,為父也就這麼一個嫡親阿姐了。」陳先允說得惆悵。

陳居行應答道,「是,孩兒謹記。」說起來他好似未曾見過這位姑丈在他出生前他姑姑便嫁人了,而路途遙遠,她也未曾回來過。

身為長子未曾見過,自然別提陳居安他們三個了。

「也不知這麼多年了,姑姐過得可好?」何婉談起著小姑子多為感慨,若非家婆的見錢眼開,這小姑子也不至于下嫁給當時才是六品武官的劉棋,這麼多年了,不易。

「當年見她,尚可。」陳先允眉眼間充滿憐惜,母親早逝,他與兄長未能盡職地守護姐姐,愧對九泉之下的母親。

一提到她這個素未謀面的姑姑,她的父親就一臉哀愁,陳鴛淑有些好奇這個姑姑的模樣,畢竟她上輩子到死也未曾見過這個姑姑。

話言幾句,陳居行便下去準備了。

而陳鴛淑的母親何婉便拉著陳鴛淑外出去寺廟求個平安符。

陳鴛淑本不想出門,但惜母命難違。

坐在馬車上,陳鴛淑時不時動動這,動動那,有些不自在,她娘親的氣場果然太足了。

此次帶出來的是冬梅與春繪,她們這些婢女坐在後面那輛馬車,而他們的目標是郊外懷安山的寺廟,那寺廟香火極旺。

陳鴛淑前世依稀來過幾次,有點記不清了,應該是十歲之前,因為陳鴛淑重生後有個奇妙的特點不記得十歲之前的事,唉,老了,記性不好。

想來也不過是三十載,陳鴛淑猛然意識到,她若前世還活著現在也該年近半百了吧?

思極至此,她心中惆悵萬分,也不知自己的兒女如何了?想來此生亦無再見的可能了罷,許是母子緣盡了罷。

不過在陳鴛淑的哀傷下,她突然憶起,她好像出嫁前來過此地,嗯,是來求什麼的?

忘了,嘖,記性越來越不好了。

陳鴛淑正想到頭昏腦脹時,馬車停了,抵達目的地。

這寺廟建于山頂,有不知有幾年歷史,傳是前朝皇帝所建,若是真,也是一神奇之處,畢竟能歷經三十年戰火依舊屹立不倒,也是個奇跡,當年的京城可是在戰火中洗禮過。

懷安山的寺廟與山同名,「懷、安、寺。」陳鴛淑仰著頭,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出來,隨母親入內。

因今日是十五,故此,來上香的人的貴婦人還是有的。

懷安寺大殿開闊,正擺三尊大佛,反正陳鴛淑的確不認識,因此跪下來便是懷著虔誠之心拜一拜。

「佛祖保佑。」她也迷茫不知要保佑什麼。

而待她拜完後,卻不見自己母親,唯有母親兩婢女與冬梅跟著她,「夫人呢?」陳鴛淑問就近的婢女,而她們卻搖頭道不知,陳鴛淑挑眉,問冬梅,「春繪呢?」

冬梅同樣道不知,陳鴛淑心想,罷了,反正春繪向來聰慧,不會走丟的。

想著,便領幾人到處逛逛,所謂逛逛,不過是呆在前院而已,她也不傻,知道寺廟的後院是不會隨意讓女眷入內的。

走了幾步,便毫不意外地瞥見熟人一位李欣,李朝陽的堂妹,表姐何月樂曾經的閨中好友,不過在她重生前就听聞她癱了,原因不明,不過她向來待她不感興趣,也沒有上前打招呼的念頭,便默默走開了。

再轉一圈,春繪便來找人了。

她的母親跑去求平安符了,瞧了一眼,是四個,一個大哥的,一個二哥的,還有三哥與她的。

然後便是啟程回府了,但她好似又見到熟人了,背影莫名熟悉,是誰?不過為避事端,她匆匆上馬車。

翌日,巳時

「小姐,武先生來府里了。」春繪去外頭一趟後,入內,悄聲同正在習字的陳鴛淑提了一句。

陳鴛淑不慎將墨滴在紙上,天殺的,怕什麼來什麼,不過想來應是同大哥二哥商量恆州水災一事,與她無關。

思及至此,陳鴛淑的臉色略微好轉,同春繪說道,「知道了。」無視春繪欲言又止的模樣,其實魏軒朗如何亦是與她無關,怕什麼。

春繪其實意在想問陳鴛淑,是否有意需要她去看魏軒朗,不過見她神色莫測,還是作罷,其實若是做選擇的話,她希望姑爺能是薛公子,畢竟,武先生貌比女子還要艷三分,未必是小姐駕馭得了的人。

寫著字,可思緒卻頗為混亂,不知要寫些什麼,以至于紙上寫的都是魏軒朗三個字,筆跡頗為混亂,陳鴛淑回神時也嚇了一跳,好在她練字時喜靜,身邊一般沒人在旁,但呆坐一下,便將這紙揉搓成團丟在一旁。

如此一來,也是折騰到午時時分了。

「小姐,夫人叫您去飯廳用膳。」來通報的人是母親那邊的春菊。

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陳鴛淑安慰著自己。

陳鴛淑便雄赳赳氣昂昂地去了,果不其然,魏軒朗也在。

陳鴛淑一一問禮,然後縮著腦袋坐在位置上,嗯,你們看不到我,飯桌上見父兄的熱情,她在煩惱要怎麼讓父兄離魏軒朗這個大麻煩遠點,卻忘了,一開始是她招惹來這個大麻煩的。

用完膳,看來父兄也沒有讓他走的意思。

「翼輝,你就在東院住一宿罷。」陳先允道,翼輝,魏軒朗化名武軒朗的字。

魏軒朗低眉應是,又是笑吟吟的模樣。

幾人談話間,陳鴛淑弄明白了,魏軒朗要暫居陳家,他本暫居余家,但余大人與余赫外調,因此余府出售,余家的院落也甚少住人,魏軒朗無落腳處,苦眉愁臉在即,陳何兩家又欠他一人情,陳先允與陳居安等人一合計便將魏軒朗請來府中暫住,而明日他們一齊出發去恆州。

其實,陳鴛淑覺得余家是在趕人而不明說,至于魏軒朗這大麻煩是徹底賴在這了,不過陳鴛淑知道魏軒朗的身份,直接將他把「接近陳家」劃上等于號,但她還是不過輕舉妄動,畢竟全府恨不得將他供起來,誰會听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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