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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某人

長興十三年,六月初九,太子大婚與民同樂。

陳鴛淑貌似記得上輩子太子大婚似在十月飄雪,陳鴛淑記得當時她去圍觀了一番,十里紅妝,與白雪相對應,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也可能記岔了,因為同年大婚的還有朱王李重德,上輩子的李重德終究沒有娶何月樂,但他也沒有立正妃,娶了側妃,但禮從迎娶正妃禮。

而朱王娶側妃貌似十分隆重,一來那側妃是當今太後的佷女,二來,是朱王終于收心了,朱王後院終于有個管事的了,所以頗為隆重,可這一世朱王早已有了側妃,且非太後佷女,上一世的朱王後院女人頗多,唯一位側妃身份高貴。

不過,對于陳鴛淑來說,時過境遷,已過三十多年,饒是再好記性亦是記不住。

「看迎親隊伍來了。」身旁的人爆出喝彩歡呼聲。

而陳鴛淑此時是斜坐在一茶樓的二樓,臨窗而坐,正對大街,看著太子的迎親隊伍而過,太子自然沒有親自去,一來這一世的李朝陽體弱多病,二來是他要在東宮招待客人。

她父母三位兄長皆去了東宮吃喜宴,而她本身就不喜司馬家,李朝陽的婚宴?嘖,兩兩相加更是厭惡,不去也罷。

「嘖,真熱鬧。」身旁魏軒朗嘖了一聲。

陳鴛淑挑眉看了他一眼,將他的不屑收于眼里,不動聲色地喝口茶。

她是被綁來的,本來她是要去大街觀禮的太子大婚與民同樂,不看白不看。

然帶著婢女甫一出門,便被人請來此地,陳鴛淑禁不住要罵自己蠢,這已是第二次了,又是如此愚蠢上當了這廝還是以薛子蘇的名義將自己誆騙而來。

看著陳鴛淑的模樣,魏軒朗突然一笑,道,「小淑兒莫不是不開心?」听到他的稱呼,陳鴛淑心中不知作何感想,這人對她的稱呼一日一變,一開始呼她為陳姑娘,後來熟識後,偶爾見到,會在私底下叫她做鴛淑,而後來寫幾次信時,則稱她為鴛淑兒。

陳鴛淑見怪不怪,不可置否,「並無。」看向窗外,她記得余悅好似與太子走得挺近的,她還以為余悅會是太子妃的有力競爭人。

魏軒朗笑了笑,看向外頭,看似漫不經心地提到,「太子近來與余家那小姐走得挺近的。」雖然最後娶了司馬燕惜,不過可能是因為余悅太小了。

陳鴛淑心中一動,這人莫不是會讀心術?她可不是會將情緒寫于臉上之人。

魏軒朗見陳鴛淑望他,便只是笑笑,不打算說什麼,只是道,「余家有打算將那十來歲的嫡小姐,送入宮中。」絲毫沒有一絲做為余家表少爺的做為。

可是,武先生啊,你好像不太好跟我說這些啊!陳鴛淑皺眉,「武大人,您是余家的表少爺。」陳鴛淑好心提醒道。

魏軒朗卻收起笑意,定定地看了淡然的陳鴛淑,目光銳利,陳鴛淑實則被看得手心出汗,直到陳鴛淑快坐不住了,他才道,「是麼?」又是笑意盈盈,陳鴛淑唾棄自己一番。

外頭響起了迎親的鞭炮聲,陳鴛淑撇開眼看去,這廝的皮囊太妖孽了,不看也罷,從前只是不遜色于被稱作京城第一公子的袁飛翼,這一年來卻越發妖艷,一笑本就賞心悅目,如此一來,簡直是傾國傾城,人見人愛的模樣,怪不得前世那麼多人撲上魏軒朗的床,光這張臉不上才有鬼。

這一看,陳鴛淑卻看到一個不得了的人物,「那不是朱王麼?」

跟著後頭護送迎親隊伍的居然是朱王李重德!他不是不管閑事麼?

好像看出陳鴛淑的心思,魏軒朗笑眯眯道,「朱王是自動請纓。」喝著茶,像只老狐狸一般。

陳鴛淑倒像是听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看向魏軒朗,這朱王上輩子就是個吃喝玩樂混吃等死的閑散王爺,李重裕都使喚不動他,現在居然會做事?莫不是她又默默地改變了什麼事?

魏軒朗欣賞著陳鴛淑為數不多會露出驚訝的神色,本就有著些許陰霾的心情有了絲好轉。

這桌子只有二人對坐,且身旁幾桌皆是魏軒朗的僕從與陳鴛淑的婢女,因此魏軒朗絲毫不掩飾音量。

「朱王最近對朝廷事務很是上心。」魏軒朗笑得開心,眼楮有些濕潤的感覺。

陳鴛淑抬眼,卻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她得鎮定,她真的很不習慣有人帶著如此表情看她,有些許嫵媚之意,但又說著如此正經的事。

魏軒朗幽幽嘆氣,道,「朱王,絕不是省心之人。」

陳鴛淑摩挲著茶杯,她前世是個不習慣思考太多的人,不喜瞻前顧後,但這一世她得小心翼翼些,不過這動作好似成了她在思考問題的習慣。

細想來,有些驚疑,朱王李重德,上一世的確是個無所作為的王爺,可這一世似乎有所不同,自那次在西郊相遇,剝開那些有意無意的**外,他又好似在將他們往某處引,如若不然,她也不會急暈頭,往魏軒朗那撞,可這只是她的推測,要莫他是無意的,要莫他便是個深謀遠慮之人,不過,她想,能引起魏軒朗談論之人也非等閑之輩。

「對了,韓王昨日到荀州了。」魏軒朗狀似無意地提起李越勝的近況。

陳鴛淑本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維里,听其一講懵了一下,才應道,「哦,這樣啊。」本來在那日西郊時,不經意瞥見韓王的淚,倒是嚇到她了,不過事已是定局,多想無益,也與她無關了。

樓下的迎親隊伍頗長,但也是接近末尾了。

「嘖嘖,這皇家真的是大手筆啊!」外頭動靜漸小,茶樓內便有人大聲嚷嚷起來了。

「可不,這可是太子迎娶太子妃啊!」陳鴛淑苦笑,不再听他們言。

是啊,太子妃,不管將來司馬燕芙將來死後,李朝陽要娶幾個,她們都只會是續弦,曾經,她便是一位。

見她面突起感慨,魏軒朗笑了,「陳姑娘如此模樣,怕不是亦想成婚了?」笑眯眯地,沒看出有什麼表情。

陳鴛淑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在她看來,他是一臉挑釁,「小女子才十三歲。」

「可薛大人年紀不小了。」魏軒朗笑著飲了口茶,動作優雅。

「他,等得起。」陳鴛淑篤定道,她也會等的,雖然陳鴛淑對薛子蘇沒什麼感情,但她卻心如明鏡,知道薛子蘇現在對她應當不是對待妹妹的感情,她也不明,這感情是否正確。

魏軒朗笑意甚濃,卻不搭話,只是飲口茶,目光投向外頭,迎親隊伍已過,外頭還是熱鬧非凡。

似乎每人都喜氣洋洋的模樣。

陳鴛淑低垂眉眼,話說這魏軒朗把她誆來是為何事呢?總不能是為了讓她在此呆坐觀禮罷?

見魏軒朗盯著外面出神,陳鴛淑亦是決定淡定。

淡定著的同時,陳鴛淑不由地觀察起對面魏軒朗來。

記得第一次見到魏軒朗時,頗覺得他是不同于陳居安與薛子蘇這兩個她最認可的翩翩公子,他是讓人如沐春風的人,尤其一笑讓人覺甚是稱心。

然近來他卻愈發妖艷模樣,相貌開始張開了,那樣子禁不住有些傾國傾城的味道,而他又喜笑,讓人如痴如醉,饒是陳鴛淑如此兩世為人,亦覺得有些把持不住。

不過,如此美艷之人,如此有才之人,上一世到底是為何會滅國呢?而上一世她在京城並無听到過于「武先生」此人,究竟是她耳塞目閉還是京城那時確無其人呢?

陳鴛淑想不通啊,不過如斯好看的魏軒朗,上一世根本無人提起魏後主貌美,以至于在武國滅國前,她尚未見到魏軒朗,一直以為他該是肥頭大耳之人,後來甫一見其人,才驚覺他十分消瘦。

陳鴛淑打量一下對面的魏軒朗,嗯,至少比現世的他要消瘦些許,腰應當比他要瘦兩三寸的模樣。

細細思索一下,其實她也不大記得他前世的模樣,面貌有些模糊了,但她感覺起碼沒有他現在驚艷,如若有的話,她不至于沒印象。

「你盯著我做甚?」魏軒朗實在被她深究的目光看得莫名其妙,嘴角卻禁不住勾起。

陳鴛淑回神忙低頭,道,「沒,沒做甚。」咳,越老越不中用了。

不過,鑒于此世的魏軒朗有些變態的強大,陳鴛淑也曾懷疑魏軒朗是否也是重生的,但她不敢想象,不過若是重生的,他應當是恨不得將厲國滅了,應不會像此時一般,能心平氣和地與她坐下來喝茶,不過鑒于他是魏皇子,武國人,她總忍不住要懷疑他的動機是否不純。

但她希望,他僅僅只是出于好奇才來厲國的,雖然這個理由十分爛,且不成立,畢竟想想十幾年前二國的關系是多麼水火不容啊!然陳鴛淑還是抱著某種虛無縹緲的期望。

畢竟魏軒朗最大的對手現在還是個受制于人的小屁孩,且還體弱多病,怎麼與其對抗。

而陳鴛淑由衷地希望兩國能和平一點,看著魏軒朗那副美艷的模樣,陳鴛淑打心底不希望他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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