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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只要不是謀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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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鐘秀縣主在御街旁攔住林鈺尋釁滋事,被崔澤砍了馬車,又要了賠銀。這個荷包,正是裝賠銀的。

短短半柱香的功夫,小小的荷包在五個人手里傳了個遍。

每個人都用心聞了聞,再搖搖頭。

韓言秀如果在場,估計要杏眼圓瞪,罵出一句登徒子。

「這什麼繡工啊,」林輕盈嗤笑,「還不如本小姐的萬分之一。」

林鈺抬眼看著她笑了笑,大弘繡工,林二小姐當排前三位。當然不是魏府繡娘可比的。

崔澤接過去只隨便聞了聞,便丟給了林鈺。

「什麼味道,」他皺著眉頭,「小爺我為什麼要聞這個。」

林鈺倒是認真聞了,微疑惑道︰「似乎是什麼藥香,但是溫和好聞,又似乎是草木的氣息。」

陳管事用力聞了很久,臉龐微紅,才點頭道︰「的確是藥香,卻不知是什麼。」

荷包轉回魏青崖手里,他抬手從腰間解下一個青白色繡竹葉的錢袋,跟荷包一起放在桌子上。

「是藥香,而且是魏氏祖傳的染衣藥香。」魏青崖開口道,神情里有掩飾不住的激動。

「那麼是」林鈺的聲音戛然而止。

是因為想到這件事除了他兩位,在場的其余人並不知曉。

這件事關系到魏氏的合族生死。

魏青崖之所以來到京城,是因為魏氏暗地里每年流出數萬銀子,都去了西北,卻又隱隱跟皇城有所關聯。

是因為他想看看,那把魏氏玩弄在股掌之間,讓魏氏寧願冒著被滅族的危險,開采私鹽的,到底是誰。

那人是天宗八年救了司藥女官付昭的貴人。

而付昭是魏書堯的生母,魏青崖的當家主母,也是目前魏氏商行實際上的掌權者。

「你們兩個賣什麼關子呢?」崔澤最早沉不住氣,瞅著林鈺和魏青崖道。

魏青崖神色已經恢復如常,指了指桌案上的兩個顏色不同、繡工卻隱隱相同的布包道︰「這件事說來話長。」

「索性無事,你便簡短些說。」崔澤道。

索性無事,還讓人家簡短些說。林輕盈斜了他一眼,抬手扯掉了崔澤的凳子。

簡短些,你便站著听吧。

崔澤完全沒有發現,只靠近桌案,用手戳了戳桌案上的荷包。

「魏氏家族,有過年節送金錠作為年禮的習慣。河南道的各個府衙,基本都會打點到位。有時候遇到府里有小姐公子的,便會送一個裝了小金錠的荷包。這種荷包,會用魏氏的染衣香料燻染,又袖珍又文雅。」

林輕盈抬眼瞅了瞅那「文雅」的荷包,恨不得自己去指點一下魏府的繡娘。

趁著魏青崖低頭喝茶的間隙,陳管事開口道︰「也就是說,魏氏跟慶安郡主府關系匪淺。」

魏青崖點了點頭,「不蠻各位,當初魏氏主母,曾是宮廷司藥女官。獲罪後被貴人所救,才免了一死。」

魏氏主母,魏青崖要稱呼一聲母親大人。

此時說起來,卻似乎事不關己,雲淡風輕。

家族秘辛放在此處侃侃而談,眾人的神色都有些許訝異。

豪門貴族,多有私隱。

這要麼,是魏青崖根本跟這主母是對頭。

要麼,是對大家過于信任了。

魏青崖沒有理睬大家的目光,繼續道︰「按照魏某推測,這當年的貴人,便是慶安郡主了。」

慶安郡主如今已經四十有余。天宗八年魏氏主母付昭出事的時候,還是個在宮廷陪伴公主讀書習字的小郡主。極有可能是她說了什麼話,免了對付昭的處罰。

那麼慶安郡主府,便是眼下魏府背後的大樹。

崔澤听到此處,抿了抿嘴,「所以,魏少爺是告訴小爺,魏府和慶安郡主府關系匪淺,以後小爺我不能欺負韓言秀了嗎?」說話間神情有些微不悅。

「不是,」魏青崖不以為意,微微笑起來,「魏某是想請世子爺幫個忙,請國公爺提防慶安郡主府。因為眼下魏氏,已經被操控著,在做些危險的買賣了。」

若慶安郡主府真的是魏氏開采私鹽的後台,那麼他們必然另有所圖。

這所圖關系到流去西北的銀子,關系到國家安穩。

朝廷內的事情不是魏青崖事事都可以打探出來的,風吹草動,還是國公爺更容易留意到。

「切!」崔澤指著魏青崖跳腳,「原來你是魏氏的小叛徒。不過小爺我就喜歡這樣出其不意的。」

「什麼呀,」林鈺為魏青崖終于解釋清楚感到有些輕松,「到最後,魏少爺還是想保住魏氏一脈的。」

「好說,」崔澤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看在咱們朋友一場的份上,只要魏氏不是圖謀叛逆,本小爺保了!」

魏青崖聞言站起身來,抬手躬身道︰「那便有勞世子爺。」

不是圖謀叛逆嗎?

林鈺微微低下頭喝茶,眼波中有不安流動。

崔澤已經豪情萬丈還了魏青崖一禮,裝出冷肅的樣子坐下去。

接著「哎呀」一聲,跌坐在青石磚面之上。

院子里听到林輕盈格格的笑聲,然後她飛快躍起,三兩步便逃開了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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