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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因為都是縣城長大的女孩,雖然差了十歲, 我們之間一樣很有共同語言, 她常說有時間把她的故事講給我听,讓我寫出來, 肯定很有娛樂性。

後來她辭職離開了,再後來我也走了,我們雖然沒斷了聯系, 但也不像過去一樣親密了。

有次我帶我女兒出去逛街遇見了她,她看見我就笑了, 問我還在寫小說嗎?

我說還在寫的。

她請我跟我女兒吃飯, 飯後, 她給我講了這樣一個長長的,奇怪的,詭異的,搞笑的, 還有一些感人的故事。

因為我比她年長,她講述故事的背景有一些她說不太清楚, 我幫助她補充了背景資料,她會瞪大眼楮哦……非常可愛。還有一些我也不明白的事,我都記了下來, 因為我女兒吵鬧的原因,故事並不是一次講完的, 而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 在□□, 微信上一點一點的講完的,故事講完之後,她在我的世界里再次消失,我相信她還會再出現的,也許會講述更多精彩的故事。

因為故事是用她的視角展開的,我想用第三人稱寫故事總不得其法,下面我就用她的語氣,用第一人稱將故事講述出來。

故事里面只有不到一成是真的,余下全部都是發揮,請不要對號入座,也不要與現實中的任何人聯系到一起。

「傻孩子還害臊呢,你今年大二,畢業之後……」

「我不回縣城,我跟同學都說好了,去北上廣……」鄭偉學得是當時很流行的計算機專業,說起來還是很好找工作的。

「去北上廣有啥意思啊……一輩子買不起房子……你要是不想回縣城,就去省城投奔你大姐大姐夫唄……」大姐大學畢業之後考上了省城的國稅,有了一個很優秀的男朋友,我媽頗引以為榮,經常提起前途光明的女兒跟長相英俊家里很有勢力的女婿,據說在親家見面的時候也賣力表演了一番,還帶上了姚家的龍子姚鑫,席間還強力推薦「會開車」的姚鑫,希望「親家」能幫姚鑫找一份給領導開車的工作。

「我跟他分手了。」大姐輕描淡寫的說道,她把手里的香爐塞到了我媽懷里,又拿出那張銀,行,卡,「這錢我不要,留給鄭偉娶媳婦吧。」

「你孩子,咋分手了呢?」我媽理所當然的把□□收了起來,姐姐不要女乃女乃的遺產留給弟弟在她看來根本不需要解釋。

「性格不合。」姐姐冷冷地說道,「我還有事,單位只給了我一天假。」

「你不是說還能呆兩天嗎?對了你們單位的人你都通知了沒啊?得讓他們寫禮啊,你別不好意思,以後他們家大事小情一樣通知你,你女乃女乃的事你不張羅就虧了……」

媽媽怎麼眼楮就能那麼「瞎」呢?看不見大姐眼楮里的痛苦,看不見她的無奈,看不見她受了傷,看不見她想要掙月兌卻怎麼也掙月兌不開的掙扎。

「你讓孩子走吧,不能耽誤工作。」我爸說道,他拿了房間里的舊毛巾擦了擦臉,「你等會兒把這里的東西收拾收拾,我看廚房里還有半袋子大米一桶豆油呢,都是咱們家送來的,可不能讓別人佔了便宜。」

「可不是……還有那些盤盤碗碗……老太太說都留給多多了,誰知道等會兒他們來不來搶,都能經管起來。」媽媽放開了姐姐,將心思放到了「正事」上。

姐姐看了一我一眼,忽然走到我跟前抱了我一下,這才離開了。

我看著她,想起女乃女乃說的寡婦命,心中五味雜陳,五弊三缺,因為相士風水師泄露天機過多,上天降下責罰,讓他們鰥、寡、孤、獨、殘五弊,錢、命、權三缺至少佔一樣,可我們家卻是整個家族連帶著本人都要跟著一起付出代價,四叔呢?四叔這一輩應該是缺「錢」啊,為什麼四叔卻發達了?

爸媽和弟弟坐著來時開的微型車,載著滿滿的東西離開了,我媽太精明了,連我女乃女乃櫃子里面做壽衣剩的布頭都拿走,替我「經管」起來了。

我看著空蕩蕩的房子呵出一口氣……有些涼呢……

別人都說人死之後,靈魂會暫時停留在居住的地方,可女乃女乃不在,女乃女乃走得很遠很遠了,我從外面抱了一捆柴,打算把炕燒熱,這是我的家,我暫時不打算去任何地方。

鄰居的嬸子見我在抱柴,很驚訝地看著我,「多多,你咋沒跟你爸媽一起走?」

「這是我家,我走去哪兒啊。」我笑著答道。

「你這孩子!咋這麼 啊……」嬸子搖了搖頭,「你家里吃的東西都沒了吧?嬸子家煮了面條……」

「不用,我有方便面。」我笑著說道,雖然女乃女乃活著的時候愛罵嬸子,嬸子比起女乃女乃的「親兒媳婦」們,卻不知強過多少。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就有人敲響了大門,我翻了個身繼續睡,他們來得比預期中早了兩天,我以為他們至少會堅持三天以上……沒想到來得這麼早,我一直躺到日上三桿,才打開門,門外已經站了十幾個人了,一個個臉色都不好看,他們魚貫進了院子,大伯看著我……「你女乃女乃……你女乃女乃……」

「她脾氣不好。」

「我不信,我不信!全是你們這些人自己嚇自己……瞎作妖……」三嬸不停地念叨著。

「我女乃女乃很忙,沒空找你們,我忘了跟你們說,這些東西我跟女乃女乃都是替人保管的,它們脾氣都不好。」東北人都知道,狐黃二仙里,狐仙好打交道,它們雖狡慧但是講理,顧著仙家的面子,心里面都念著修成正果,黃仙……卻是臉酸脾氣壞,順毛模都有可能把它們模生氣了,何況他們是拿了人家的東西,不作到你生不如死家破人亡都不算完……所以說……它們還是顧著女乃女乃的老面子的。

「哼!現在是講科學的時代,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神神叨叨的……」五叔說道,抱著銅老君像抱得緊緊的,「我朋友看了,這東西是雖然是全銅的,但是是晚清的民間造的,不值多少錢……」

「嗯,不值錢。」哪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法器又不是古董,以古董的眼光看這些東西那是相當的不值錢。

「我當時只不過是想要找人幫你鑒定一下,老太太留下的遺囑是經過公正處公證的,是有法律效力的……我們尊重法律。」五叔繼續說道,他說出了「大道理」所有人都向是找到了主心骨,是啊,何必為了「不值錢」的東西觸犯法律呢?

「你們把東西放下就好,我自己會擺好的。」

他們放下了東西,連屋都沒進,就三三兩兩飛快地走了,大堂姐走在最後面,她忽然回頭看著我,「多多,我知道你受女乃女乃影響最深,女乃女乃的那些都是封建迷信,你不要走她的老路繼續搞了,會毀了你的。」

「我知道。」

她頓了頓看見旁人都走遠了,這才快速跑到我身邊,「昨晚每家都鬧騰得厲害,我爸召集所有人開會,他說要送回來,三叔和五叔說不送,兩個姑姑本來就沒拿什麼……是四叔來了……他給了每家十萬塊錢,讓我們尊重老人的遺願把東西送回來,還讓我們不要告訴你們家的人。」

「我知道了。」我點了點頭,我知道,四叔出現了就不會輕易離開,女乃女乃走了再也沒有人擋在我和他之間了,我要直面他了。十萬?女乃女乃說各家沒錢了,日子反而會消停平順,有錢了……會再折騰一次吧……可有我有什麼法子呢?讓他們把錢還給四叔?就算是女乃女乃活了,怕也是難以辦到吧。

我清點了東西,沒缺少什麼,他們連供水的小碗都送回來了,我拜托鄰居嬸子找了幾個勞力,雇了村里六叔家的貨車,將東西搬上了車。

「多多,你咋不鎖門啊。」六叔看著敞開的大門說道。

「沒人了,沒東西了,鎖不鎖都一樣。」就算是鎖了,能阻擋住別人嗎?

六叔開著貨車載著我到了文苑小區,我跳下車找到了物業,「請問鄭……」我愣了一下,這麼多年我竟然從來沒有去問過女乃女乃的名字,回憶了一下牌位上寫的字,「鄭淑蘭住幾單元?」

「鄭淑蘭?沒有這個業主啊。」

「鄭多呢。」

「鄭多啊……」物業的人上下看了我一眼,「得查大本子,你是她什麼人?」

「我就是鄭多。」我包里掏出身份證,「房子是我女乃女乃給我買的,她眼楮不好……」

「哦。」他拿了大本子翻看,過了一會兒抬頭問我,「你手機號多少?」

我報出了我的手機號。

「你女乃女乃留的是你的手機號,老太太沒跟你說地址?」

「老太太去世了,走的急……」

「啊?裝修的時候我見過她,挺好的老太太……沒想到走得這麼急,給孫子買樓的人多,沒見過給孫女買的……還瞞著你……我看她裝修的時候就自己,就知道她沒讓兒女知道……」

「我是她養大的。」

「嗯。」物業的拿出兩個電子鎖扣交給我,「你家是C棟九單元四零一,這是單元門鑰匙。」

我讓六叔把車停在了小區的院子里,讓他們把東西放下,塞給了六叔和幾個幫忙搬家的人一人一盒中華煙和五十塊錢。

他們走了之後,按照牆上的電話找了幾個搬運工,把東西搬到了九單元四零一。

房子已經裝好了,非常簡單的四白落地+瓷磚地面的裝修,老太太眼楮不好,看什麼都是白的,屋里也沒有別的顏色,除了白就是棕近于黑的門,就連臥室里的床都是白的。

房子建築面積九十多平米,兩室一廳的格局,板樓公攤面積小,每間屋子都很大,客廳空蕩的站在里面說話都有回聲。

我指揮搬運工把神龕擺在北面的臥室,付了錢之後關上門。

打了水擦拭了所有東西,讓「眾神歸位」,點燃了香燭上了貢品,聞著熟悉的香味,我坐到了地上痛哭失聲!女乃女乃去了,這世界只剩下我一個了,再沒有別人了……我沒家了……

故事講到這里時,鄭多眼楮里仍然帶著淚水,那是我們第四次見面說故事,我遞給她紙巾,她擦干了淚水之後笑了,「姐,你還是這樣……」

「哪有,胖得不能見人了。」

「後面也沒什麼值得講的事了,我畢業之後第一份工作就是跟你在一起的那份,你辭職走了沒多久我也辭職了,輾轉了幾個地方都沒有做太長時間,後來13年的時候進了一家挺有名的房地產中介……那是我做得最久的工作,做到了2015年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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