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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陸爭叛逃(二合一)

諸位,你要看到是隨機防盜章節, 那就是你V沒買夠一半章節啊。  等這具身軀再度醒來時, 便已然不再是那少年, 而是那死而復生的葉家少族長,葉搴!

而少年臨死之前最大願望, 便是想要讓那女婢能達成心願……

「看」完這些,葉搴神情不動,心中冷笑。

他身軀原主葉殊秉性單純, 燒壞腦子後更是痴傻,可葉搴卻能瞧出那其中種種異樣之處。

葉殊天生聰穎, 族中資源卻很有限, 若是要大力栽培他, 便會減少其他族人的供給。原本族中資質最高之人為嫡支葉俊,葉殊異軍突起, 便是擋了葉俊之路,自是不能容忍。他尋人一碗藥下去,就讓葉殊高燒不止, 自此痴傻,再不能與他爭鋒。

那被葉殊惦記的女婢名為紅鴛, 本是葉殊父母在時救下來的孤女, 若無意外,將來應是葉殊暖床之人, 待葉殊父母因故死後, 紅鴛便侍奉葉殊, 還算盡心。後來葉殊習武資質被族人發現,紅鴛地位自也不同,然而她年歲漸大,對尚是孩童的葉殊並不會生出情愫,在此刻再被那葉俊稍加引誘,自然曖昧滋生,願為他赴湯蹈火。令葉殊發燒的那一碗湯藥,正是紅鴛親自熬煮送來,葉殊對她並無防備,喝下湯藥,便改了命運。

只是葉俊如何能看得上紅鴛?他借紅鴛之手害葉殊痴傻,再借族人之手讓葉殊出族,此後葉殊被種種折辱,皆因葉俊對他不喜之故。紅鴛對葉殊有幾分愧疚,對他偶爾憐憫,卻也因葉俊之故,不曾真正相幫。

而這紅鴛最大心願,便是嫁與葉俊為妻。

葉搴平生最恨背叛之人,當年葉駒如此,如今紅鴛亦是如此。

葉俊害葉殊至此,畢竟是利益之爭,失于陰毒,卻也只是葉殊手段不及罷了,可殺之卻不必怪之。但紅鴛當年承葉殊父母救命之恩,如此作為乃恩將仇報,十分無恥,便碎尸萬段也不足解恨。

只可惜這肉身乃是葉殊所有,葉殊痴傻之後,唯一執念竟是為紅鴛滿足心願,實在可憐。葉搴若要用了這具身軀,便要滿足葉殊心願,紅鴛不僅殺不得,還要讓她嫁與葉俊為妻。

思及此,葉搴心念轉動間,已有對策。

他自會叫那紅鴛……如願以償。

心里有了對策,葉搴便將這幾人拋諸腦後。

如今他修為盡數不在,神識卻在,足以知曉自己體內情形。

在葉搴丹田之內,有一顆灰蒙蒙的珠子沉沉浮浮,他分明認得,這正是自他葉家禁地所出奇寶混元珠!

當年得此珠後,眾老祖尚未探明其用途,消息便已泄露,那混元珠不知被哪位老祖藏了起來,而今竟是跟他回來,還落在了他的丹田之中?

葉搴自記憶中得知,如今他已回到千載以前,以金丹境界不能奪舍,可他既然能回歸從前,附身于葉殊身上,恐怕也同這混元珠有關。

只不過,這混元珠在他丹田之內,卻不受他驅動,只讓他隱約感覺自己神魂與混元珠有一絲聯系罷了。稍作思索後,他以神識小心觸踫那混元珠,剎那間,就感覺仿佛自己神識被一柄大錘砸中,陡然間是頭暈目眩,幾乎要再暈厥一回!

然而,葉搴意志何其堅韌?

他硬生生撐過來,只流了一身冷汗。

旋即葉搴便察覺,自己腦中竟有無數蚊蠅小字盤旋,起起落落,形成篇章。而最前方那一行大字書寫,赫然是︰混元奧妙訣!

竟然是……傳承的功法?

葉搴心里一動。

與此同時,他的神識延伸到混元珠內,便瞧見了其中的情景。

混混沌沌一片蒙蒙,唯有中央之處有一座小島。

那島上有一根黃竹,竹上有一片竹葉,竹葉上有一層淡淡白霜,慢慢傾斜,凝聚成一顆水珠,悄然落在前方的一個竹筒里。

待葉搴看那竹筒時,便見到那其中有一滾圓的灰色水滴,靜靜地靠在竹筒邊上。

——這是何物?

他才剛這般想,腦中就自然知曉,此為混沌水,混沌養萬物,此水便有如此用處。只是這水只能以玉器盛放,否則每一日過去,便自然化為一縷混沌元氣,進入那一片蒙蒙之中。

大略弄清這些,葉搴便听見有門扇被推開的響聲,隨即腳步聲起,有人走進來,拿起他的手腕為他把脈。

葉搴心中微動,眼皮顫了顫,慢慢地睜開——也是時候該醒來了。

坐在床邊之人乃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形容有些枯瘦,但雙眼有神,手指有力,氣質也頗和藹,瞧得出應是個不錯的大夫。

此刻他見葉搴醒轉,便面帶笑容︰「後生醒了?」

葉搴動了動唇︰「晚輩……在何處?」

老大夫溫和說道︰「後生撞了頭,是少城主將你送來醫治,你也莫要擔憂,少城主秉性仁厚,已將銀錢給了,你只管在此處歇息,待再服幾劑藥,能動了再走不遲。」

葉搴便露出個感激的神情來︰「多謝老丈。」

口中這般說,他的腦中卻倏地閃過一個熟悉的面孔。

若他不曾記錯,才剛到這具肉身時,他曾短暫醒來一瞬,只因身子破敗,才瞧了一眼便昏迷過去。那被他瞧見之人,似乎……與伴他兩百余年的血傀一般模樣。

猶記得引爆大陣隕落以前,他僅余心願便是想要見一見血傀活著時的模樣,莫非這混元珠遵循他的心願,竟當真將他送到了還活著的血傀生身之地麼?

思及此處,葉搴心中喟嘆。

葉家血傀,本是窮凶極惡之活人煉制,素來分與族中出色子弟,一生相護。祖父卻曾告知于他,他身邊這血傀當年雖是屠殺一域,但真正惡人則並非是他。那被屠一域之中,或者非是人人皆為極惡之輩,卻也並無一人無辜……且這血傀固然是血傀,亦不是祖父將他擒拿煉化,而是他主動相求,心甘情願。

血傀自名「天狼」,後號「血屠」,但似乎還有原名。葉搴並不知曉詳細,只听說自打他出生不久,血傀便被祖父帶回,自此守在他的身邊。

因著好奇,葉搴也曾問過天狼為何如此?

祖父卻告知葉搴,天狼一生坎坷,待屠滅仇人之後,他本已了無生趣,卻恰是遇上懷抱葉搴趕往葉家的祖父。葉搴生而羸弱,許是緣分所致,天狼心生愛惜,又因葉家無法收下他這聲名狼藉之人,便情願自戕,用這血肉之軀護葉搴成人。

亦是自那時起,葉搴方知天狼不論從前如何,待他總是誠心,他原本便很是看重血傀,後來更不由自主將他當作活人對待,縱然血傀並無知覺,也視他為親人知己。人前葉搴素來堅韌自強,可私底下若有疲憊,卻每每因有血傀靜靜相陪,很快散去。

此後,便是葉家慘遭橫禍之事。

他身為少族長,以殘余族人共同進退,借古陣之力,將來犯之人盡數誅殺!

而血傀……

自也與他同死。

拂去那些思緒,葉搴面上一片沉靜。

說來,他自己的身世亦是坎坷。

父親乃是獨子,娶妻之後,夫妻二人情投意合,本應和樂融融。偏生夫妻二人一心向道,恩愛之余也常年在外歷練,以至于被人算計,身中劇毒,好容易才能逃回族內。

當時他母親已懷胎九月,用盡力氣將他誕下,此後油盡燈枯,撒手而去。然而他出生之後,經脈斷絕,生機幾近于無。父親心痛愛妻,又擔憂于他,便將自身精血盡數拿出,將他供養,隨後與愛妻同去。但就算如此,他也只留存一口氣罷了,難以繼續存活下去。

祖父悲慟不已,便以秘法將他冰封,隨即四處雲游,尋覓能叫他存活之法,直至八百余年以後,才算找到了法門,讓他能破冰而出,從頭修行。

如今想一想,他附身之日,正是前世出生之日,想必其中也有淵源。

只不知他到了此處,那靈域漠河可還有葉家那對夫妻,又是否還有一位葉搴?

不,無論是否還有一位葉搴,他也不再是葉搴,當是葉殊了。

而那位與天狼一般模樣的少城主……

雖不知少城主是否便是天狼,但哪怕不是,對他葉殊也有救命之恩。

既有恩惠,就當報答。

有幫著魏瑩兒的清亮女聲傳來︰「你們收斂些,縱使我等江湖兒女不同大家閨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也不能壞了閨譽,你們怎能胡言亂語?」

魏瑩兒也連忙說道︰「正是!你們不能胡說八道!」

其余幾個少女听得,果然收斂了些,但還是悻悻說道︰

「無風不起浪,若是魏門主沒這個意思,做什麼要收留那人在門中?他既非門人弟子,也不在門中做事,這般白養著,不正是……」壓低了聲線的,「要找個上門女婿的意思麼?」

「就是,就是!」

「我們可不是胡編亂造!」

魏瑩兒原本被先前那女音安撫下來,如今正是又急又氣,恨恨地一跺腳後,便立刻沖回了青河門,連一聲告別都不曾說。

她這一走,另幾個少女也就不再多言了。

只有人嘀咕一句︰「這個魏瑩兒,總是這般大的脾氣。」

听得這些後,那些少女再有交談,葉殊便回避了。

他心中想著,那婚約未必是真,但恐怕也不是空穴來風。只不知晏長瀾如今意欲如何解決此事?若是當真要在此成婚,恐怕便要換一條路走了。除非那魏瑩兒也有靈根,否則,必只能二擇其一,不能兩全。

不過此為人生大事,不論晏長瀾如何選擇,葉殊亦不會貿然為其作出決定,但他稍後也須得去問一問,也好對之後之事,作出計劃來。

想定了,葉殊便也不再花費心思,而是一心一意,在翻閱那古籍游記之中關乎于「仙人」的蛛絲馬跡罷了。

將一個書鋪的雜記都看完以後,葉殊便回去租下的房子里,如同往日一般修煉。

待過上兩日,他便要找個時機,去與晏長瀾見上一面。

魏瑩兒回到青河門,滿面羞惱,直沖到了內院里,開口就嚷道︰「娘!你瞧瞧外頭人都將女兒說成什麼樣子了?爹他也太過分了!」

院子中,一個美婦正在繡一條帕子,聞言手中的細針一偏,便將食指刺破,沁出一滴血來。她將這血擦了,自己站起身來,迎住魏瑩兒,關切問道︰「瑩兒,這是怎麼說?你在外頭受什麼委屈了?你爹惹惱你了?告訴娘,娘去給你出氣。」

魏瑩兒滿臉不開心,噘著嘴恨恨說道︰「那幾個丫頭都傳我要嫁給新來的那個破落戶,還說什麼我同他有婚約,還說他要上門,哪里有婚約了?上門的男子有什麼出息?我才不要嫁給他!娘,我不要嫁給他!」

美婦一怔,然後好笑道︰「怎會叫你嫁給他?他不過是你爹舊友之子,家道中落前來投奔的。若是資質好便倚重幾分,資質不好給口飯吃也就罷了,怎麼配得上娶你為妻?你可是你爹心尖尖上的愛女,必然會給你一門滿意的親事,你要嫁的人也必然要文武雙全,家世出眾。」

听美婦這樣說,魏瑩兒的神情便從惱怒轉為了嬌羞,但還是說道︰「可外頭都這般猜測了,對女兒的名聲不好。娘,你去跟爹說一說,可別把我跟那家伙牽扯在一起了。」她忽然想起什麼,扭了扭身子,「不過……我好像听我爹提過,我跟那個破落戶,差點還真有婚約……娘,是真的麼?」

「都說了是‘差點’,自然是沒有的。」美婦掩唇一笑,伸出縴縴玉指點了點女兒的鼻尖,嗔道,「你呀……好,娘去和你爹說,放心罷!」

魏瑩兒這才放心下來,拉著美婦的手腕,膩來膩去地撒起嬌來。

到了晚間,魏有徐門中事務忙完,回來休息。

飯後,他去練武場慣例練武,打了一通掌法後,接了愛妻遞來的汗巾擦了擦臉,神情很柔和︰「怎麼不見瑩兒?」

美婦白他一眼︰「咱們瑩兒今兒個可不會來瞧你了,她去同小姐妹玩耍,听了一耳朵的謠言,現下正委屈著呢。」

魏有徐一愣,旋即擰眉帶怒︰「是誰給了瑩兒氣受?」

美婦嘆口氣︰「還不是你御下不嚴,弄出那些傳言來?都說瑩兒啊,要嫁給你剛收留的那故人之子,他可不是瑩兒的良配,瑩兒听了,怎麼不委屈?都是你,提什麼‘差點有婚約’,這婚約還有‘差點’的?有就是有,沒有啊,就是沒有!」

魏有徐恍然︰「說長瀾啊……當年我跟晏北兄是生死之交,你和嫂夫人又是同時有孕,我二人酒後便提過是不是指月復為婚的話來。不過當時我和晏北兄手中皆無信物交換,酒醒以後也都有些後悔,擔憂兩個孩子長大後相處不來,故而便心照不宣,不再提起此事了。」說到此處,他笑了笑,「如今長瀾生得俊逸,又是文武雙全,倒也……」

美婦听了,柳眉倒豎︰「什麼?你還真有這心思?」她還真沒想到在此事上,夫君與自己所想會有不同,連忙說道,「這怎麼行?他眼下一窮二白,孤苦無依,怎能匹配?」

魏有徐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男兒暫時窮了些算什麼?他方才十三歲,武藝已是一流,有幾個人能比得上?晏北兄早亡固然讓他在身份上差了些,可他如今沒了旁人依靠,娶了瑩兒之後正可以就在我青河門內長居,不必讓你我受那獨女外嫁之苦。我看他待人接物也頗有章法,品行也好,日後定能將我青河門發揚光大,且晏家一向厚道,待他與瑩兒成婚後,同他提起第二個兒子繼承我魏家的姓氏,想來長瀾也不會拒絕……諸般好處,怎能只看眼前?」

盡管魏有徐如此說,美婦仍是一口拒絕。她眼見夫君似乎就要將此定下來了,也再沒了和對方婉言相勸的意思,當即說道︰「不成,此事萬萬不可。」她說得很快,語氣堅決,「日後是日後,如今是如今,縱然他也有可取之處,可瑩兒是你我愛女,又不是那一般二般人家的女兒家,莫非不能尋個四角俱全的,還非得要找這樣一個窮困少年郎?哪怕他將來並非池中之物,但蟄伏之日也要叫瑩兒備受嘲諷,于瑩兒而言,該是何等打擊?再者,夫君你可莫要只瞧著那繼承姓氏的好處了,女子就該風光大嫁,誠然留在家中你我可以多享天倫之樂,外人見了,卻只會覺得瑩兒尋了個軟骨頭的夫君,卻不會想到所謂‘來日’。你我成婚十余載,只得這一個愛女,妾身半點委屈也不願叫她承受。」說著說著,她的聲音里隱隱帶上了一絲尖銳,「那晏長瀾若是個有骨氣的,便不該有這等念頭,夫君要收留故人之子妾身並不反對,可若是那人要想迎娶瑩兒,妾身也只能說他痴心妄想了……」

魏有徐從不曾見自家夫人這般態度,知她是惱得狠了,急忙哄了幾句,又拉她手說道︰「夫人,夫人莫急,此事為夫還不曾對長瀾提起,你若是當真不願,也就罷了!」

美婦听得,語氣和緩下來︰「妾身也非是不近人情,只是那晏長瀾,的確不是瑩兒的良配……夫君,你萬不可輕易將瑩兒許嫁啊。」

魏有徐自然連連答應,再不同他說起將魏瑩兒嫁與晏長瀾之事。

美婦心下稍安,一雙美眸有意無意地朝不遠處瞧了一眼,又朝著魏有徐依偎過去。

魏有徐忙著哄她,自也不會留意有什麼異樣了。

晏長瀾面沉如水,無聲無息地快步遠離演武場。

先前他被一名小廝引來,說是魏伯伯有事尋他,他自然是來了,卻不曾想听到了這樣一番話,也見到了魏夫人的些許神色……他登時明白,這是那魏夫人刻意叫自然叫他過來,說出這一番話給他听。

雖說他對那魏瑩兒全無半點綺思,且原本便絕不會迎娶對方,可被人如此瞧不上,還是讓他心中生出了幾分怒氣來。

然而待回去房中後,晏長瀾的面上反而露出一絲苦笑。

仔細想一想,那魏夫人所言也無錯。

天底下的父母總要給自家孩兒最好的東西,他晏長瀾如今確是一無身份二無錢財,若非是先前承蒙友人為他重塑經脈,恐怕連武藝也沒了,這般的人,魏夫人如何放心托付愛女?倒是魏伯伯看得起他,可心思確是不及女子細膩。

只是……

晏長瀾深吸一口氣,做出決定。

只是他原本開不了口的,如今還要盡快開口才好,之後他便速速離去,也以免杵在這青河門里,叫魏夫人與魏小姐不痛快。

思及此,晏長瀾閉了閉眼。

不知為何,他倏然極想去見一見葉兄,同他說一說話……沉默良久後,他終究是難以忍耐,便陡然轉身,悄然地朝著青河門外掠去。

其中立于最前方的老道露出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你葉家已損失這般多的族人,莫非還要負隅頑抗,不肯接受老夫的好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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