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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塔氏氣得險些背過氣去。

方錦懷瞧著虞翎的背影有些無奈,這丫頭就是這個性子,真是走哪兒都一樣,也虧得她是這樣的性子,才能叫他們想出這麼一個沒辦法的辦法。

她明曉得梁靖國尚武,這一聲喊出來,武官是沒有一個會服氣的。

果然,話音落下,猛地一下就站起來十來個武官,領頭的那個塊頭跟褫革差不多,說話的聲音跟敲鐘一樣響︰「哪兒來的口出狂言的女子!」

虞翎接著冷笑︰「彌夏來的,沒看你們這位大人都要氣暈過去了麼?」

方錦懷瞪了一眼那個武官︰「晁楊!放肆!」

晁楊應該是方錦懷這邊的,雖然看虞翎不大順眼,但還是不敢反駁方錦懷的話,一口氣憋回去,郁悶的從鼻腔里哼出聲來。

方錦懷把虞翎拽回來,皺眉︰「你也別胡鬧了。」

這能是胡鬧麼?虞翎癟癟嘴,對著方錦懷眨了眨眼楮,方錦懷上前把塔氏給扶起來安撫一句︰「您老人家保重身子,來人,扶塔大人下去休息。」

只不過啊,越是這種上了年紀的老頭越是固執,也容易生氣了就上頭,沒什麼理智可言,可以說還有些小孩子氣。

塔大人被扶住卻不走,吹胡子瞪眼的指著虞翎︰「口出狂言!實在口出狂言!老夫看她如此猖狂!斷斷不能縱了去!老臣懇請,比武定奪去留!」

一听到這話,方錦懷臉上的表情就松了,這一招在梁靖國果然是屢試不爽。

他們不清楚虞翎的底細,打心眼里對女子有所輕視,所以虞翎更能夠激怒他們,讓他們提出這個辦法來。

若是方錦懷從一開始說比武定奪去留,那麼他們一定會知道他是有所把握才會這樣說的,所以先激怒再挑釁,的確是一個沒辦法之中的最後一招了。

一听到比武定奪,晁楊就站不住了,站到塔氏身邊來︰「大人,我來吧。」

塔氏顯然對晁楊十分放心,點了點頭。

方錦懷眼神里的光芒閃了一下,他側身對著身後的虞南晟道︰「那便只能請虞將軍了。」

晁楊有著武夫的驕傲,無論對手是誰他都無所謂,昂首挺胸的站著,顯然很滿意出戰的人不是虞翎,否則旁人說他欺負女子。

然而塔氏那個老狐狸卻立馬抬手指向虞翎︰「王上理解錯了老臣的意思,老臣是說,比武定奪去留,這位姑娘出戰。」

虞翎指了指自己,揚眉笑道︰「你說我麼?」

塔氏點頭︰「姑娘方才口出狂言,就該為自己的行為買單才是,我梁靖國的民風一向如此,姑娘海涵。」

海涵倒是不必了,虞翎扭了扭脖子活動了一下筋骨,不知道為什麼臉上還帶著一絲興奮,她回身對著虞南晟伸手︰「爹,人家要跟我打,你再不把劍還給我,你女兒就要死在這兒了!」

虞南晟一臉黑線,從身後把虞翎的佩劍遞給她,這丫頭身上的傷好利索以後,就一直手癢癢的想打架,不知道是個什麼壞毛病。

虞翎拿了劍,覺得自己底氣倍增,往前邊靠了靠,站在塔氏跟前笑眯眯的問︰「你說的比武定奪是怎麼個定奪法?車輪戰?還是就只打一場?要不要簽生死狀?若是我贏了,我是不是就可以進宮了?」

虞翎 里啪啦的拋出一連串的問題來,塔氏臉色不好,回答問題的時候脾氣上來就很沖︰「那也要你能贏了再說!現在問這麼多有什麼意義麼!哼!」

虞翎覺著這老頭雖然固執又迂腐,說話的樣子卻蠻好玩的,她瞧了瞧周圍︰「好,那就先打吧,咱們在哪里打?」

塔氏見她還真的應下來了,一時間覺得有些不對味,方錦懷在一旁也沒有多說話,他覺著……似乎是中了什麼圈套了。

不過話已經說出來了,再想收回去也是不可能,晁楊是梁靖國的大將軍,沒有理由打不過一個小姑娘。

這樣想著塔氏才稍稍安心些,抬手指了指台階下方的空地︰「鴻軒大殿前比試,梁靖國的列祖列宗為你們作證,走吧。」

虞翎茫然的看了一眼方錦懷,他曉得虞翎沒有听明白,特意給她解釋一下︰「你和晁楊到下面的那塊空地去比試,我,還有他們,以及塔氏說的列祖列宗,都是你們的見證,這個比武不是要生死相見,你只需要得到晁楊的認可就行了,我在這里,不會有危險的。」

虞翎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沒有人動呢,她對著方錦懷點點頭,完全是一副對自己蠻有信心的樣子。

晁楊路過虞翎的時候沒有看他,他那個壯碩的背影看上去的確讓人有些發 。

虞翎想起之前自己和虞昊擒拿褫革的時候,褫革那時候是不想跟她打,加上她們在暗處,所以一擊得手。

對付上這個級別的對手,虞翎臉上故作輕松,不想給大家負擔,也不想他們為自己擔心,心里其實已經十級戒備了。

反倒是方錦懷,對虞翎是真的蠻有信心的。

她跟在晁楊後邊下去,覺得自己真是累,剛剛才爬上那麼高的樓梯,現在又要下去,待會兒還得上來……

晁楊打心底里是有些輕視虞翎的,他對于彌夏的人沒有什麼好感,但也說不上厭惡,他們阻止虞翎他們到梁靖來,無非就是沒有從他們身上對梁靖有利的價值罷了。

官場如商場,都是利字當頭,若是真的有用武之地,塔氏也不會演得那般激烈,就怕是奸細,所以還是要慎重一些。

虞翎見晁楊一直打量自己,大方的對著他拱手一笑︰「大家都是習武之人,有些虛禮就不必太過講究了。」

晁楊顯然也沒準備跟她講什麼虛禮,所以說梁靖國的人就是直率,這麼大個塊頭的人,從急急忙忙跑來送兵器的小太監手里選了一根木棍,有些輕蔑的對著虞翎道︰「我不欺負你,只用木棍跟你打,免得傷了你,姑娘身上留了傷疤有你哭鼻子的時候。」

虞翎聞言垂下眼簾低笑兩聲,沒有反駁。

她確實很不喜歡受傷,受傷以後很疼,喝的藥也很苦,晁楊也沒說錯,這些傷疤留在身上也十分的難看。

她也常常會模著自己的疤痕發呆,想起它是怎麼來的,心有余悸的同時順便感恩上蒼沒有把她收走。

婧怡為了她的傷疤也是找遍了恢復疤痕的藥膏,每日都要給她抹上好幾遍才罷休。

她沒有必勝的信心,長劍出鞘的氣勢挺拔瀟灑,晁楊不擺架勢,提著長棍就是雷霆旋風一般揮過來。

棍棒帶來的風聲兀兀作響,虞翎敏捷的閃躲,那些風聲貼著她的耳邊呼嘯,要是打在身上,必然是傷筋動骨的痛。

站在鴻軒大殿外觀戰的塔氏以及梁靖國的大臣們,看見晁楊選了個長棍的時候都不是很滿意,不過現在看來,就算是長棍,那也是勝券在握,這個小姑娘有兩把刷子,卻並不是晁楊的對手,所以人人臉上的表情都很是輕松。

反觀方錦懷和天瑜這一行人,都為虞翎捏了一把冷汗。

她的傷勢才剛剛見好,這個計劃提出來的時候天諭就覺得不好,但是虞翎強調自己可以勝任,好勝不服輸的性子完全沒有一丁點的改變。

沒人擰得過她,有方錦懷在,鬧出人命是不會的,這就像是一場博弈,若是贏了,他們就會獲得巨大的收益。

若是輸了,他們原本就是什麼也沒有了的人,縱使是輸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塔氏模著胡子看著下方的打斗,已經全然沒有了剛才氣結于心的模樣,反而是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對著身邊的方錦懷道︰「王上覺著,晁楊勝出的幾率有幾分?」

方錦懷沒回答,反而說了另外一件事︰「塔大人可有听說過彌夏的張家帝術?」

塔氏听到這句話,眼楮里的光芒閃了一下,隨後又滅了︰「自然,張家帝術鼎鼎大名,只不過可惜了,據老夫所知,如今的張家,已然沒有帝術了。」

說完之後,方錦懷就搖了搖頭,他神秘一笑,接著道︰「若我說,張家帝術的傳人如今在梁靖國,該當如何?」

「那王上自然應該禮待,奉為上賓,為我梁靖國出一份力。還不過張家帝術即便是有後人,鐵定也是在彌夏的,王上說這個作甚?」塔氏為國家思慮,自然是希望天下奇人能人都能夠輔佐自己國家的君王。

方錦懷微微搖頭,又接著問︰「那塔大人覺得,彌夏的廢後如何?」

塔氏臉色微變,略有深意的看向下方的虞翎︰「虞氏的確是兵中好手,只不過軍人難以招順,老臣還是覺得,廢後不宜入宮。」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想要從方錦懷嘴里挖出更多的話來。

為什麼他們要從彌夏到梁靖,他們到了梁靖之後憑什麼相信他們不是奸細,憑什麼相信他們會忠于梁靖,在他們帶來的好處利益和得罪彌夏之間孰輕孰重如何衡量,塔氏一定要從這里得到一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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