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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翎的臉色不好,當時到冷宮的時候,虞翎就特地選了個離白樂安較遠的角落住下。

今夜她被方錦懷的親衛抓住,不管怎麼說,都不可能是巧合二字能夠掩蓋過去的。

方錦懷不知道白樂安和虞翎之間的事情,只以為是個尋常的沒落妃嬪,他對著親衛微微頷首︰「殺了。」

話音還沒落下,就听見虞翎和張天瑜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阻止︰「不能殺!」

白樂安不能死。

方錦懷抬手制止親衛手上的動作,撇眉看向虞翎︰「她必須死,虞翎,出逃是大事,多一個人知道就是多一分的危險!」

虞翎臉色更加不好,她當然知道白樂安不死將會有多危險,可是白樂安死了,她們的危險便近在眼前了。

「之前發生了很多事情,她不是一個簡單被廢棄的嬪妃,否則她一個弱女子,在這冷宮里是怎麼活下去的?」虞翎深吸一口氣,白樂安雖然面容憔悴,可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虞翎等人比她狼狽得多。

若說沒有人暗中接濟,虞翎是斷然不信的。

「不錯,她背後的人不是賢貴妃,就一定是皇上,我懷疑白樂安一直都在監視我們,作為一顆棋子安插在冷宮,不會惹人注目,若是她死了,我們不知道與她接頭的人多久來一次,若是沒有收到白樂安的消息,那麼咱們出逃的消息將會更加迅速的傳到皇上的耳朵里邊去!」天諭接過虞翎的話接著說,棋子雖小,作用卻是不容忽視,白樂安的確不能死。

白樂安听著虞翎和他身邊這個男人談論著自己的生死,早已經是嚇得面如土灰,縱使是她也沒有想到虞翎竟然有這樣的膽子,居然敢逃!

「娘娘……娘娘別殺我!我可以幫你們隱瞞此事!娘娘……」她伸手想要去抓虞翎的裙角,被虞翎側身躲開了。

方錦懷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白樂安,給親衛打了一個手勢,下一秒白樂安就被擊昏了過去。

「現在事態更加緊迫,天亮之前……能跑多遠跑多遠吧。」方錦懷方才還尚算輕松的神態此時也凝重了起來,這里畢竟是彌夏的國境,沈君離想要找到他們的確容易許多。

事不宜遲,按照剛才定好的計劃,方錦懷和虞翎先行出去。

冷宮附近沒有人,這倒是少了很多的麻煩,方錦懷帶著她從他們打點好的路走,明明她才是在宮里生活過的人,方錦懷偏生把這條路走出了自家院道的感覺,也是難得。

這一路走得慎重,虞翎腦子的弦繃得很緊,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一路上遇到了好幾撥侍衛虞翎都以為要拔刀相向了,結果最後都有驚無險的避開了,跟著沈君離從東偏門那里挖的一個牆角鑽出來的時候,虞翎還如在夢中。

她出來了……

「這個洞……」虞翎有些沉默,現在不會有人發現,但是遲早是會被找到的,巡邏的侍衛明日肯定就會看到。

方錦懷自然而然的拉起她的走就朝著城外跑︰「他們會處理好,如果不仔細搜查,是查不出什麼來的,現在城門已經關上了,下午些的時候我已經派人買通了護城河的守衛,說夜半會有一批草藥緊急運送出城,我們要藏在小船的夾縫里,會很擠很難受,但是只要從護城河通過了,就行了!」

他打點的很周到,顯然是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設想了無數的營救和撤退方案,虞翎跟著他走,去他已經準備好的運送草藥的地點做好出城準備,她朝著虞國公府的方向望了一眼︰「你去過虞國公府了麼?」

方錦懷心里一咯 ,他走在前邊,虞翎看不到他臉上突變的表情,只是覺著抓著自己的手緊了一下。

「去過了,也跟虞將軍說了一下之後會發生的情況,放心。」方錦懷含糊的說了幾句,沒等虞翎再問,他就回頭比了個嘁聲的動作,小聲道,「要到了,有什麼話咱們出了城再說。」

虞翎滿月復的疑問被他堵了回去,的確,現在出城更為重要。

護城河邊有個小童子正探頭探腦的四處張望,方錦懷觀察了他很久,吹了個哨子。

小童子一愣,也回了個哨音,方錦懷這才帶著虞翎過去,那小童子一看就是個賊眉鼠眼的樣子,上上下下打量兩人,咧嘴笑︰「公子,這該不會哪個花樓里的小娘子讓你給帶著私奔吧?」

方錦懷臉色很冷,塞了一袋銀子給他︰「不想死就不要問那麼多。」

小童子癟癟嘴,被方錦懷給凶的沒脾氣,他的小船設計很精妙,船底有個夾層,正好可以平躺兩個人,虞翎看到這里擺了好多輛這樣的船,上面都是擺放著的草藥籃子,看來今天她們所有人都是要用這個東西出城。

至于這個小童子,手腳利索面色如常,一看就是經常做這樣的生意買賣。

虞翎此時和方錦懷一起躺在這個地方,兩個人的手臂靠在一起,里面空間的空氣不多,所以後期會非常的難受,通過速度一定不能太慢。

方錦懷的呼吸有點急促,他沒這麼近距離的和虞翎躺在一起過,感覺掛怪的,心跳如雷,也不曉得這樣狹隘的空間里她能不能听見自己的心跳聲。

但其實虞翎的注意力並不在這里,耳朵邊上都是嘩啦啦的流水聲,搖晃的船身讓人感覺非常不舒服,才走了沒一會兒,虞翎就覺得里邊變得非常的熱和悶了。

上邊也傳來說話的聲音,即便是花錢買通了守衛,也得做做樣子例行檢查,這是慣例。

原本以為會很快過去,哪曉得那兩人像是敘舊敘上了似的,虞翎憋得胸口疼,腦子都有點暈了,一旁的方錦懷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偏生兩人動也不敢動一下,虞翎覺得自己都快要休克了,船身這才又重新抖動起來。

那個小童子把方錦懷和虞翎扶出來的時候,虞翎已經缺氧了,跪坐在地上好長的一段時間腦子都是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耳朵的嗡鳴聲也是在瘋狂的呼吸了好幾口氣之後才漸漸退散的。

等到虞翎有了些反應的時候,方錦懷正一臉擔憂的看著她︰「沒事吧?」

離的很近,快要貼上。

虞翎下意識的往後躲了一下,搖了搖頭,皺起眉頭︰「過這個太辛苦了,不知道她們受不受得了……」

天諭身子弱,那三個丫頭也是,若是憋出了什麼差池可怎麼辦……

還有那個小童子,一看就不是個嘴巴嚴實的主,日後若是沈君離查起來,定然是要把他們給賣個干淨的。

顯然方錦懷早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他捏了捏虞翎的肩,輕聲道︰「我們在這里等等,他們很快便出來了。」

那個小童子把船停好之後,晃晃悠悠的蹲過來︰「公子該不是犯了什麼事吧?最近彌夏不太平,也只是我們堂口的敢接這麼個活,咱們也是賺點刀尖上的錢,公子出了京城可小心些,外頭山匪凶狠的很。」

虞翎掛念著天諭那邊的情形,沒有搭話,反倒是方錦懷跟他聊了幾句︰「你既然是做這一行的,素日想來也沒有少幫犯人逃出去,竟然也沒有被逮著?」

那個小童子臉色一變,顯然不願意多說︰「公子,這是咱們堂口的秘密,哪能亂說呢?」

方錦懷笑道︰「自然,我是個什麼身份,犯了什麼事兒也是個秘密,也是不能亂說的,對麼?」

過了第一條船,後邊的就要更快一些,虞翎看了好一會兒,終于看見了護城河牆角處有了動靜。

這次連著使出來了兩條船,朝著虞翎這邊過來,每只船上都站著一個穿著打扮一樣的小童子,靠岸了之後,虞翎趕緊過去幫著扶人。

天諭和三個丫頭也被憋得不輕,憐兒年紀最小,剛剛爬出來吸了一口氣,趴在河邊就吐了。

出來了便好,虞翎大松一口氣。

大概是看著她們一行六人只有方錦懷一個男子,長得又是個書生樣子,那個小童子說話的語氣也開始不大友好起來︰「公子這就要走了麼?一個人帶著五個美嬌娥只怕是不太好走啊……」

方錦懷勾著嘴角笑起來︰「哦?怎麼個不好走法呢?」

話音落下,那三個童子從腰間抽出一把刀來,冷笑著朝著他們圍攏過來。

方錦懷回頭對虞翎笑道︰「要不要伸展伸展筋骨?你瞧,我還沒做什麼呢,他們就自尋死路。」

虞翎聞言也站起身來,她的劍的確是很久沒有飲血了,今日撞到刀口上來,她也就不客氣了︰「好。」

她說出好字的瞬間,身形便已經閃到了其中一個童子的身邊,冷劍劃破他的喉管,那個小童子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美艷女子,他竟然連還手之地都沒有,就直接被一劍鎖了喉。

方錦懷的動作也不慢,干淨利落的收拾掉另外兩個童子,將張天瑜背在了背上。

遠處的地平線已經微微有些泛白,方錦懷走過虞翎的身邊,對著她咧嘴一笑︰「走吧,馬車就在前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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