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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世子反攻套路(二)

您的訂閱率沒有過半, L-007開啟了12個小時的防盜指令  謝嫣指著最後一欄皮笑肉不笑:「負10%, 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情況!男二任務完成度還有負的?!」

系統以一種詭異的憐憫語氣慢悠悠開口:「負值存在的情況極為少見,但這種情形也會存在。經過程序分析, 攻略男二對宿主的好感度跌破極小值,所以任務完成度也會受其影響相應變成負值。」

謝嫣無語凝噎:「這是什麼鬼設定!」

「第二個世界的難度遠遠高于第一個世界,希望宿主早日完成任務並且認真抄完合同。」系統重音強調「認真」一詞,末了還貼心地補了一句, 「謝謝合作。」

大紅的負值一刻不停地在謝嫣眼前跳躍閃爍,仿佛就是為了強調她此刻的艱難處境。

她突然從一個貼身侍女轉換成後宮妃嬪, 且還是一個被暴君厭惡的炮灰妃嬪。一入宮門深似海, 這個任務對于謝嫣來說, 著實充滿極大的挑戰性。

原主陸嫣然雖然有太後在身後撐腰,然而殷祇才是大宣之主, 多年的鐵血統治使得他的威名流傳天下, 大宣上至朝臣下至百姓無人不服。

殷祇是殺人如麻的暴君也是勵精圖治的明君,他執意要做的事,就是太後以死相逼也改變不了他的心意,單單從一意孤行納紀語凝為妃一事上可見一斑。

系統資料研究顯示, 殷祇的暴君名頭遠播甚至可止三歲小兒夜啼。

然而久久凝視那張像極了慕君堯的臉, 謝嫣心神震顫,一時還不能將眼前之人同原世界里那位生時輝煌、死後潦倒的暴君殷祇相提並論。

她垂下眼睫幽幽問L-007:「他與……慕君堯可有什麼淵源?」

腦海中響起程序搜索的機械音,時光似乎也在這細微的響動里變得凝滯, 系統篤定道:「因為程序部分功能總部沒有進行升級, 搜索功能受到限制, 不能查出二人之間的淵源,請宿主自行判斷。」

執行任務時產生的額外記憶會作為職業經驗保存下來,凡不涉及生前的記憶都不會被系統清除。

即便慕君堯已經在原來的世界化為一堆白骨,這些遺留下來的記憶也都會伴隨她直到完成所有的懲罰任務。

謝嫣閉了閉眼,復睜開時已將所有情緒收斂得一干二淨。

殷祇眼神迷離,看似喝了不少酒。掌心的厚繭硌得她雙肩生疼,原主陸嫣然雖然出身將門,然而她也只是偶爾會騎騎馬耍幾個花把式。

太後欲養出她大家閨秀的脾性,平日里的燕窩人參流水一般送進她的寢殿,被滋潤調養多年的嬌貴肌膚自是受不住殷祇這等粗暴的對待。

本著被賜死也不能崩人設的職業精神,謝嫣一巴掌拍下殷祇的爪子,驕縱地抬高下巴,雙眼輕蔑覷他:「無事不登三寶殿,陛下今夜這麼晚了還不知規矩闖入臣妾寢殿,想必定是為那位大周美人來的吧?」

謝嫣半坐于鳳榻上,窈窕妍麗的身子只著了件妃色羅衣,微敞的領口露出一截玉質脖頸。

她鎖骨處一粒朱砂痣在半透明的羅衣下若隱若現,眉眼濃麗欲滴,檀櫻如血,端的是大宣眾口一詞的傾國傾城色。

然而殷祇連看她一眼都嫌多余,年輕俊美的暴君毫不客氣一掌劈熄了紅燭燭焰,滿室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他在黑夜里哼出一聲染著酒氣的嘲笑:「听聞民間傳說新婚夜若是能等到紅燭燒盡最後一絲火光,新婚夫妻就能廝守共至白頭。」

謝嫣哪里會信暴君隨口一說的鬼話,耐著心听他續道:「我們兩看相厭,你是因為不願被太後許給配不上你的大臣公子才松口願意嫁的孤,孤也不是因為歡喜你的性子容貌而封你為皇貴妃,不必假惺惺談什麼白頭偕老的空話。」

「等風聲過去,孤自當為你另尋一門好的親事嫁出去,你若想嫁誰只管說,孤能允便允算是對得起太後這些年對孤的養育之恩。」

她看過系統的人物介紹,對原主陸嫣然的所有經歷了如指掌。

謝嫣自暴自棄地認為大抵上輩子她辜負的人太多,死後做任務附身的宿體全是單相思的典型患者。

上個世界的嫣紅如此,這個世界的陸嫣然也是如此。

陸嫣然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別無其他,正是殷祇這個拎不清黑白是非、為了美人不要江山的暴君。

她是大宣不輸公主的天之驕女,當殷祇沉迷于紀語凝的溫柔鄉時,她一個人抱著冷透的被衾捱過漫漫長夜,亦等不到他踏足入她宮中的一日。

殷祇不曾虧待過她,除了她想要的愛情,旁的都舍得全數捧到她眼前。

在深宮里,一旦愛上帝王便是輸了,遑論陸嫣然備受他與紀語凝耳鬢廝磨的煎熬,已經潰不成軍。

她的驕傲她最後的尊嚴不容許她對殷祇親口說出愛慕的話,她只能故作蠻橫無理地掩蓋內心荒蕪,眼睜睜成全他們,留自己一人孤獨終老。

原世界的殷祇被紀語凝一刀結果性命後,由聶塵將其斬首掛在城門上示眾。

陸嫣然不顧一切在暴風雪雪夜趁亂偷走他的尸首,忍痛拼起他的身子和頭顱又細心掩埋好,無論如何也不願讓他身首異處。

追上來的周軍捉住她,她抵死不說他的尸骨埋在何處,周軍首領遂將她獻給聶塵。她不甘受辱,自毀容貌縱身從城樓上跳了下去。

謝嫣眼里倒映出窗外月輪,她把玩自己耳旁的一縷發絲挑釁道:「那大周的亡國公主呢?陛下也是這樣待她的?嗯?」

她尾音拉得冗長,其中暗含的調笑嘲諷不言而喻。

殷祇將謝嫣連人帶被子推去床榻里側,自己月兌了龍靴和衣躺在外側,就像他們小時候那樣親昵,他雙手枕臂道:「別鬧。」

前一刻方爬上原女主的床,眼下又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上了她的鳳榻,謝嫣很想罵一句殷祇你這人設才是真渣男。

她動手去推他,常年累月練武的人身子很重,她推了半天殷祇依舊紋絲不動,謝嫣抬腳正想踹他下去,他卻一個翻身將她壓平。

甘冽清冷的酒氣混著他身上的龍涎香如乍涌而來的浪濤,層層將謝嫣圍得水泄不通,她溺在他懷抱里,掙扎著要鑽出來。

酒醉後的殷祇格外難纏,他抬袖牢牢定住她凌亂的頭顱,近乎呢喃道:「乖,別動。」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戲?他是大宣之主,但太後背著他在後宮處置折磨個亡國公主還是輕而易舉的,為了護著紀語凝不受太後為難苛待,他便委屈自己來了她的梧桐殿。

謝嫣是個精神潔癖患者,她不能容忍自己被人利用作擋箭牌,她伸出一根手指戳著暴君的臉試探問道:「陛下?陛下?殷祇?暴君?」

他的腦袋埋在她肩窩里,嗓音悶悶地:「嗯?」

「我是誰?」

「陸……陸嫣然……」

索性殷祇的意識還算清醒,至少還知道她是誰,謝嫣的氣隨之消了一大半。

一來二去鬧騰一番,加之她完成第一個任務還未來得及休養好精神,不多時也沉沉睡了過去。

謝嫣是被一束令她感到毛骨悚然的凜冽目光硬生生看醒的,她睡眼朦朧方睜開眼,已穿好朝服戴好十二冕旒的殷祇長身立在屏風前,一□□入鬢角的長眸看不出情緒望住她。

殷祇渾身上下的帝王氣勢洶涌澎湃,他傲然睥睨撐頭斜靠在玉枕上的謝嫣,眼神復雜難辨。

這樣的人生來帝王相,就應是當之無愧的君王。

謝嫣踢開紗被赤足走下鳳榻,她旁若無人拽下屏風上搭著的披風,裹住自己的肩頭,不無嘲弄嗤了一聲:「臣妾之心不及陛下君心寬廣,陛下心悅安城公主……不,今個應改口叫紀貴妃,陛下為紀貴妃甘願紆尊降貴來臣妾的寢殿,只是臣妾同陛下兩不相欠,還是別來的好。」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喚來宮女替她寬衣梳妝,殷祇被她晾在一邊,最後還是克制怒氣沖出了梧桐殿。

謝嫣從小到大跟在身邊的貼身侍女名喚靈未,她打開妝匣拿出螺子黛細細替謝嫣描眉,瞄了一半又百思不得其解道:「小姐何故將陛下趕去紀貴妃那處?以後怕是再也不肯踏足我們梧桐殿……」

聶塵時常易容成太監模樣混入大宣宮殿與紀語凝私會,經常催殷祇去紀語凝的辛楣殿留宿多多少少都能減少他們之間的私相授受。

謝嫣含糊其辭:「宮里的事你不懂。」

她性子潑辣跋扈,靈未不敢招她生氣傷心,只悶頭替她上妝。

許是為了迎合她如今皇貴妃的身份,靈未將一堆首飾不要錢似得往謝嫣發髻上塞,金簪銀釵滿滿當當落了一頭,直把她壓得頭眼昏花。

銅鏡里的少女不及雙十年華,臉龐猶自染著青澀稚氣,妝容艷麗發髻高盤與年齡極不相稱,瞧著十分別扭古怪。

護城河河面上結著的寒冰終于有了融化的跡象,岸邊上的楊柳不知何時抽出柔軟枝條,遠遠眺望而去,是一片葳蕤的綠霧。

泛一方小舟行于其中,迎面拂來的料峭寒風吹鼓了衣袖,慕君堯負手立在船夫的身後,默然瞧著滿目□□不語。

歲月彈指一揮已過了二十載,他閱盡千帆已不再是當年那個稚女敕單純的青年。

披著簑衣劃槳的船夫扭過頭來,憂心忡忡地提醒:「大人,雨下得太大我們一時半會還到不了,您還是先去里面避一下罷……」

慕君堯緊了緊身上已經洗得看不出顏色的衣衫,低低道:「無妨。」

船夫不再多言,慕君堯乃先帝臨終前親封的托孤大臣,剛正不阿如斯,傲骨嶙峋如斯,也只有每年的這個日子才會流露出難得一見的孤獨和無助。

小船飄飄蕩蕩行過一炷香,終于在岸邊停靠下來。

慕君堯撐開油紙傘抱著一堆紙錢緩步走上布滿青苔的長階,路過一方長亭時,里頭有個十多歲的少年得意洋洋朝他揮手:「太傅太傅!朕在此處!年年的今日你都推月兌不去上朝,今日被朕逮住你可還有什麼話要說?」

打扮成書童的太監總管忙步出長亭迎慕君堯:「聖上說什麼也要跟出來,還望大人不要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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