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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世子反攻套路(一)

您的訂閱率沒有過半, L-007開啟了12個小時的防盜指令  雲碧水身邊的侍女義憤填膺斥責:「巧兒親耳听見王爺要您嫁的就是慕二少爺慕成堯,區區數月, 王爺竟毀了郡主的婚約將郡主另許他人!郡主明明、明明對慕大少爺心有所屬, 王爺卻這般狠心……」

雲碧水撲騰水花的雪白腳丫子如一只斷翅的白鴿毫無預兆跌回泉水里, 碧波蕩漾下的玉足白似羊脂, 她咬唇質問:「父王答應將我許給君堯少爺,為何突然反悔?」

為何反悔?謝嫣百無聊賴吹開牆頭上冒出的新芽,不就是你原世界的夫君一手安排的好戲麼?

退婚一事只關系慕氏兄弟二人,這兩人誰得利最多誰就是幕後黑手,哪里還需要深想。

主僕兩個發了一通牢騷, 雲碧水越說越是委屈,淚珠子不要錢地砸下來,她吸著鼻子帶了哭腔, 抬手拼命抹著臉頰邊咸澀的晶瑩:「父王身邊的那些世家貴冑,生來就含著金湯匙,只知貪圖享樂, 哪個不是紈褲子弟?可是觀花街的那一眼, 我就知道他與他們都不一樣。」

「他一身白衣坐在馬車里側臉看向身邊的侍女,神色溫柔語氣繾綣,對待下人尚且如此寬厚更不必再提其他。他這樣君子似的人物,巧兒, 我怎麼舍得嫁與旁人?」雲碧水悲傷地不能自已, 她抱住雙肩, 面頰深深埋入膝蓋里, 極度絕望的姿態叫謝嫣看著有些喟嘆。

雲碧水沒了戲水的心思,她接過巧兒奉上的涑帛,草草擦干淨足上水珠心神不寧地入了閣里。

雲碧水一直有用夜宵的習慣,每日入睡前必飲下一碗調養身子的羹湯。

芝蘭閣為此特地闢出一個小廚房供給雲碧水獨用,她此番來太師府沒有帶廚子,因此小廚房當班的都是太師府臨時聘來的江南廚子。

廚子們互相不熟識,安王府的下人怕是連這些廚子的臉都沒有認全,也容易讓謝嫣蒙混進去。

她翻牆進入閣里,半路經一個小廝的指引暢通無阻模去了小廚房。

在灶台前忙得熱火朝天的廚子無暇顧及身後來的是哪個侍女,頭也不抬就問:「可是郡主的丫鬟?」

謝嫣氣定神閑福了身子:「郡主讓我來瞧瞧喚廚房做的藥膳可好了。」

「姑娘且通融則個再等半盞茶的功夫,這藥膳還需入味,望姑娘通融。」廚子指著一邊的凳子,「姑娘不妨先坐下歇息片刻。」

她含笑寒暄:「你們太師府的人倒是爽快。」

「我本不是太師府里的下人,」廚子握住勺柄撇去濃湯里的浮沫,一口江南口音軟糯動听,「對府里的人情並不通透,只是主母警示過我們,後院的馥梅苑去不得。」

謝嫣看著窗戶紙上突然映出的縴細身影,眼珠轉了轉,語調抬高:「怎麼?馥梅苑里莫非住著什麼鬼怪?」

「哪有什麼鬼怪,是慕大少爺在那里住著呢,說是身子不好怕把病氣過給郡主,才被主母拘著。唉……慕大少爺也是個可憐人。」

「也許是吧,」謝嫣隨口附和,「您先熬著湯,奴婢去前院瞧瞧再過來。」

謝嫣推門便走,窗戶邊的人影疾速閃至一邊,等她抬腳穿過婆娑樹影時,身後的那道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是喘著氣的急呼:「姐姐留步!姐姐留步!」

謝嫣轉身回望,樹葉間庭柯交錯連半點月光都透不下來,她只能辨出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對方小心翼翼問:「姐姐是太師府的侍女?」

「不錯,」謝嫣壓粗了聲線,語氣遲疑,「姑娘是……」

「奴婢是安王府的侍女,敢問姐姐伺候的是府中的哪位主子?」

巧兒問話問得直白,謝嫣答得也輕松,她低笑一聲有些羞于啟齒,「是二少爺。」

巧兒頓時有些失望,她方才在廚房外頭不意間听見這位姐姐同廚子聊起郡主魂牽夢縈的心上人,這才生了心思追出來詢問,本以為她熟識這位深居簡出的才子,不想卻是服侍的二少爺。

巧兒擔心自己的言辭泄露了郡主心思,只得硬著頭皮問:「既是二少爺的丫鬟,想必見識應該頗多吧?姐姐能否說一說二少爺?」

「見識也並不如何,」謝嫣有些受寵若驚,「二少爺身強體壯,夜里總讓人受不住……奴婢心中是極仰慕少爺的。」

她這話不得不叫人浮想聯翩,瞬間勾起巧兒的不滿,她收起親昵態度,語氣十分冷淡:「姐姐究竟是在二少爺房里做什麼的?」

「奴婢服侍少爺起居,因太太管得嚴不許少爺納妾,故而勉強是個通房。」

巧兒勃然變色,狠狠掐了她一把,啐聲道:「原是個勾引郡馬爺的狐媚子,虧我還姐姐長姐姐短地喚你,日後有你受的!」

經她惡意抹黑,慕成堯在郡主忠僕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也省得巧兒今後再為慕成堯說話。

謝嫣揉著被她掐得發紅的胳膊,看著巧兒氣勢洶洶的背影忍不住彎了雙眼。

忽然意識到她眼下的所作所為已犯了系統規定的崩人設,崩人設的後果無法估計,謝嫣嘴角的弧度戛然而止。

然而系統半天沒有跳出來喝止,謝嫣在腦中呼叫了系統多次,回應她的只有L-007的電流聲。

她欣然接受這個在配角面前崩人設懲罰不成立的系統bug,趁著芝蘭閣的守衛換班的空子偷偷溜回了馥梅苑。

慕君堯走馬上任在即,起居史令的官服也快馬加鞭送了過來。

八月初十這日,謝嫣將官服里里外外全部檢查一遍,慕君堯在綠萼下鋪開張宣紙臨摹書帖。

慕君堯看著埋在一堆朝服里顯得體態格外嬌小玲瓏的謝嫣,飽蘸墨汁在宣紙瀟瀟灑灑繪了幾筆。

須臾,他放下狼毫,他伸拂開她額角微濕的碎發:「你歇下,我自己來檢查便是。」

謝嫣全神貫注搜查朝服的每一處針腳,自然沒有注意慕君堯的舉止。她捻出一根藏在腰月復處的銀針,銀針下端還穿著線頭,針尖上抹了點暗色的東西,看著十分駭人。

近日慕成堯多次向雲碧水示好,皆被她以身體抱恙為由閉門不見。這抹了藥的針乍然出現在慕君堯的朝服里,且還是這等害人子孫的惡毒部位,只會是慕成堯的手筆。

慕君堯大抵也沒料到會被人如此暗算,眼底掀起波瀾壯闊的濃厚陰霾,他心急如焚捧著她的手仔細翻看:「可被那針扎中了手指?」

手指被人捏在手里有些別扭,謝嫣掙月兌開來:「少爺不必擔憂,奴婢命硬,死不了。」

命哪里禁得住折騰,慕君堯是一只腳踩進過鬼門關的人,再是多耀眼的身份都有零落入泥的一天,何況是嫣紅。

他是主子,是她可以依靠的港灣,她在世上的一日,他再厭倦這等官官相護的世道也要為了她撐下去。

謝嫣打了盆井水,謹慎地拭水擦洗掉朝服腰月復處沾上的暗色汁水。

方將浣洗潔淨的朝服晾上竹竿,院子里的垂花門處漸漸響起輕快的步伐。這步子輕巧至極,听著像是個少女,謝嫣聞聲從朝服上的雀紋移開眼,向門外分神望去。

面前的侍女不知是哪個院子里的,低著頭端著個盒子慢吞吞挪進院子里,她張望許久才抬起頭脆生道:「大少爺可在?」

這一抬不要緊,看著那肖似沈煙歌的絕麗面容,謝嫣拍拍手上水珠扯了扯嘴角。

雲碧水還真是個急性子,在芝蘭閣里整天搜羅慕君堯的消息,她以為她還要在房里悶幾天裝幾天病,沒成想今日居然就親自來了。

「本……奴婢是太師府新來的侍女,馥梅苑里的丫鬟少,嬤嬤便指了奴婢過來伺候……哪位是嫣紅姐姐?」

謝嫣從被長風吹得瑟瑟作響的衣料里轉身出來,「我是嫣紅,姑娘可有太師府里的腰牌?」

雲碧水手忙腳亂翻出腰間的香囊,抖出個木牌子,遞給謝嫣:「奴婢碧雲,還望姐姐多多照顧。」

「如此便無什麼不妥之處。」假牌子造得同真的別無二致,謝嫣接過木牌子隨便看了看又交給雲碧水。

王香抱著被褥從里屋出來,眼帶敵意地瞪了雪膚花貌的雲碧水一眼,「這來的又是哪個丫頭?」

王香脾氣不太好,謝嫣通常都讓她自個兒同自個兒生悶氣,從不正面交涉,今次也不會理睬她。

她領雲碧水上前,示意道:「這是大少爺。」

雲碧水的神情在謝嫣眼中晃過一刻的恍惚和戀慕,年華正好的少女凝視面前眉目如畫的青年,被他渾身的氣度所震,竟訥訥吐不出一個字。

果真是多事之秋,怪不得京城那里傳來要沖喜的口信。

印惜忽然想起這段時日搬入二進院的那位主子,眼底不自覺帶了一抹諷刺譏嘲,低聲向一邊囑咐:「地龍燒得再旺些,莫要凍壞太太。」

幾個負責加炭的丫頭連聲應承,手上的動作更加麻利。

印惜抱臂忍了半晌,心不甘情不願又道:「再挑半簍炭,給那位送去。」

第二日天色依舊尚未放晴,今年冬日出奇地冷,竟還下起大雪,各家各戶都需取暖,柴火木炭之類的物什一時尤為稀缺。

一車車炭火從北地拉過來,抵達柳州身價已然翻了幾倍,謝府是柳州富甲一方的大戶人家,自不會在意這點多余的銀子,近日令他們闔府上下頭疼不已的乃是另一樁事。

謝府掌管中聵的正房太太許氏合上管事送來的一摞賬本,扭頭問一旁恭恭敬敬侍立的管家:「老爺還未回府?」

「老爺回府已有一刻,眼下正跟人在正廳議事……」

「議事就議事,你吞吞吐吐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又是怎麼一回事?」許氏有些不悅地擱下手里滾燙的雨前龍井,食指點著桌案,眼皮抬也不抬喚一邊的印惜添涼水:「那野丫頭的親事還沒定下?」

管事不敢隱瞞,拱手稟告:「老爺在正廳與人議的就是大小姐的婚事。」

許氏嫁入謝府做續弦做了五年,也忍了先夫人留下來的野丫頭五年,從她肚子里生出來的少爺小姐們都是金貴的主子,哪里受得了那賤丫頭的拖累戕害,她大喜過望險些摔了茶盞:「說的哪家?是不是差了我們謝府不少的破落戶?」

管事沉默須臾,深深低頭作揖。

「……是京城的謝家本家親自來說的親。」

許氏目眥欲裂。

謝氏一族乃當朝獨屬第一的名門望族,世代享受皇族蔭庇,子孫後福澤綿延,香火不絕。

謝家本家是謝氏幾百年留下來的唯一嫡系,謝氏流傳的古籍珍寶爵位全數由他們執掌,忠心耿耿報效歷代帝王,從無貳心,深受聖上寵信,在京城百年是屹立不倒的唯一豪族。

他們在柳州的這一脈百十年前曾是謝家本家的二房,老太爺是謝家主母的庶長子,因不願埋沒于一眾庶子庶女中,過了而立之年便從京城謝氏本家遷居到柳州經商,自老太爺病故,他們這些晚輩同本家也再無什麼人情往來。今日突然上門給偏支嫡女說親,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許氏越想越是妒火中燒,披上石鼠皮斗篷領著幾個丫鬟匆匆趕去正廳。

屋外不知何時又下起雪,雪沙紛紛揚揚飄入抄手回廊,印惜擔心主子受寒,殷勤地撐傘替許氏擋住四周亂濺的雪花。

許氏氣勢洶洶沖到正廳前,隔著繡雲鳳的厚重簾櫳,京城貴客的朗聲大笑听起來極為刺耳。

「那鄙人就同老爺這麼定下了,京城的轎子年初一那日就來載嫣小姐入本家。」

許氏听到這一句愣在原地還未回過神,說親的貴客已挑開簾櫳邁出門檻告辭。

縱然許氏出身柳州富庶大家,也不知貴客一身的月白錦衣料子出自何處,更別提他身上懸掛的配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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