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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神尊撩妹法則(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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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面板中對雲碧水的侍女描述不多,只說雲碧水被慕成堯的小妾陷害流產後,與她情同姐妹的貼身侍女拉著那位小妾同歸于盡,終是給雲碧水報了殺子之仇。

雲碧水身邊的侍女義憤填膺斥責:「巧兒親耳听見王爺要您嫁的就是慕二少爺慕成堯, 區區數月,王爺竟毀了郡主的婚約將郡主另許他人!郡主明明、明明對慕大少爺心有所屬,王爺卻這般狠心……」

雲碧水撲騰水花的雪白腳丫子如一只斷翅的白鴿毫無預兆跌回泉水里,碧波蕩漾下的玉足白似羊脂, 她咬唇質問:「父王答應將我許給君堯少爺,為何突然反悔?」

為何反悔?謝嫣百無聊賴吹開牆頭上冒出的新芽,不就是你原世界的夫君一手安排的好戲麼?

退婚一事只關系慕氏兄弟二人,這兩人誰得利最多誰就是幕後黑手, 哪里還需要深想。

主僕兩個發了一通牢騷, 雲碧水越說越是委屈, 淚珠子不要錢地砸下來, 她吸著鼻子帶了哭腔,抬手拼命抹著臉頰邊咸澀的晶瑩:「父王身邊的那些世家貴冑, 生來就含著金湯匙,只知貪圖享樂,哪個不是紈褲子弟?可是觀花街的那一眼, 我就知道他與他們都不一樣。」

「他一身白衣坐在馬車里側臉看向身邊的侍女, 神色溫柔語氣繾綣, 對待下人尚且如此寬厚更不必再提其他。他這樣君子似的人物, 巧兒, 我怎麼舍得嫁與旁人?」雲碧水悲傷地不能自已,她抱住雙肩,面頰深深埋入膝蓋里,極度絕望的姿態叫謝嫣看著有些喟嘆。

雲碧水沒了戲水的心思,她接過巧兒奉上的涑帛,草草擦干淨足上水珠心神不寧地入了閣里。

雲碧水一直有用夜宵的習慣,每日入睡前必飲下一碗調養身子的羹湯。

芝蘭閣為此特地闢出一個小廚房供給雲碧水獨用,她此番來太師府沒有帶廚子,因此小廚房當班的都是太師府臨時聘來的江南廚子。

廚子們互相不熟識,安王府的下人怕是連這些廚子的臉都沒有認全,也容易讓謝嫣蒙混進去。

她翻牆進入閣里,半路經一個小廝的指引暢通無阻模去了小廚房。

在灶台前忙得熱火朝天的廚子無暇顧及身後來的是哪個侍女,頭也不抬就問:「可是郡主的丫鬟?」

謝嫣氣定神閑福了身子:「郡主讓我來瞧瞧喚廚房做的藥膳可好了。」

「姑娘且通融則個再等半盞茶的功夫,這藥膳還需入味,望姑娘通融。」廚子指著一邊的凳子,「姑娘不妨先坐下歇息片刻。」

她含笑寒暄:「你們太師府的人倒是爽快。」

「我本不是太師府里的下人,」廚子握住勺柄撇去濃湯里的浮沫,一口江南口音軟糯動听,「對府里的人情並不通透,只是主母警示過我們,後院的馥梅苑去不得。」

謝嫣看著窗戶紙上突然映出的縴細身影,眼珠轉了轉,語調抬高:「怎麼?馥梅苑里莫非住著什麼鬼怪?」

「哪有什麼鬼怪,是慕大少爺在那里住著呢,說是身子不好怕把病氣過給郡主,才被主母拘著。唉……慕大少爺也是個可憐人。」

「也許是吧,」謝嫣隨口附和,「您先熬著湯,奴婢去前院瞧瞧再過來。」

謝嫣推門便走,窗戶邊的人影疾速閃至一邊,等她抬腳穿過婆娑樹影時,身後的那道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是喘著氣的急呼:「姐姐留步!姐姐留步!」

謝嫣轉身回望,樹葉間庭柯交錯連半點月光都透不下來,她只能辨出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對方小心翼翼問:「姐姐是太師府的侍女?」

「不錯,」謝嫣壓粗了聲線,語氣遲疑,「姑娘是……」

「奴婢是安王府的侍女,敢問姐姐伺候的是府中的哪位主子?」

巧兒問話問得直白,謝嫣答得也輕松,她低笑一聲有些羞于啟齒,「是二少爺。」

巧兒頓時有些失望,她方才在廚房外頭不意間听見這位姐姐同廚子聊起郡主魂牽夢縈的心上人,這才生了心思追出來詢問,本以為她熟識這位深居簡出的才子,不想卻是服侍的二少爺。

巧兒擔心自己的言辭泄露了郡主心思,只得硬著頭皮問:「既是二少爺的丫鬟,想必見識應該頗多吧?姐姐能否說一說二少爺?」

「見識也並不如何,」謝嫣有些受寵若驚,「二少爺身強體壯,夜里總讓人受不住……奴婢心中是極仰慕少爺的。」

她這話不得不叫人浮想聯翩,瞬間勾起巧兒的不滿,她收起親昵態度,語氣十分冷淡:「姐姐究竟是在二少爺房里做什麼的?」

「奴婢服侍少爺起居,因太太管得嚴不許少爺納妾,故而勉強是個通房。」

巧兒勃然變色,狠狠掐了她一把,啐聲道:「原是個勾引郡馬爺的狐媚子,虧我還姐姐長姐姐短地喚你,日後有你受的!」

經她惡意抹黑,慕成堯在郡主忠僕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也省得巧兒今後再為慕成堯說話。

謝嫣揉著被她掐得發紅的胳膊,看著巧兒氣勢洶洶的背影忍不住彎了雙眼。

忽然意識到她眼下的所作所為已犯了系統規定的崩人設,崩人設的後果無法估計,謝嫣嘴角的弧度戛然而止。

然而系統半天沒有跳出來喝止,謝嫣在腦中呼叫了系統多次,回應她的只有L-007的電流聲。

她欣然接受這個在配角面前崩人設懲罰不成立的系統bug,趁著芝蘭閣的守衛換班的空子偷偷溜回了馥梅苑。

慕君堯走馬上任在即,起居史令的官服也快馬加鞭送了過來。

八月初十這日,謝嫣將官服里里外外全部檢查一遍,慕君堯在綠萼下鋪開張宣紙臨摹書帖。

慕君堯看著埋在一堆朝服里顯得體態格外嬌小玲瓏的謝嫣,飽蘸墨汁在宣紙瀟瀟灑灑繪了幾筆。

須臾,他放下狼毫,他伸拂開她額角微濕的碎發:「你歇下,我自己來檢查便是。」

謝嫣全神貫注搜查朝服的每一處針腳,自然沒有注意慕君堯的舉止。她捻出一根藏在腰月復處的銀針,銀針下端還穿著線頭,針尖上抹了點暗色的東西,看著十分駭人。

近日慕成堯多次向雲碧水示好,皆被她以身體抱恙為由閉門不見。這抹了藥的針乍然出現在慕君堯的朝服里,且還是這等害人子孫的惡毒部位,只會是慕成堯的手筆。

慕君堯大抵也沒料到會被人如此暗算,眼底掀起波瀾壯闊的濃厚陰霾,他心急如焚捧著她的手仔細翻看:「可被那針扎中了手指?」

手指被人捏在手里有些別扭,謝嫣掙月兌開來:「少爺不必擔憂,奴婢命硬,死不了。」

命哪里禁得住折騰,慕君堯是一只腳踩進過鬼門關的人,再是多耀眼的身份都有零落入泥的一天,何況是嫣紅。

他是主子,是她可以依靠的港灣,她在世上的一日,他再厭倦這等官官相護的世道也要為了她撐下去。

謝嫣打了盆井水,謹慎地拭水擦洗掉朝服腰月復處沾上的暗色汁水。

方將浣洗潔淨的朝服晾上竹竿,院子里的垂花門處漸漸響起輕快的步伐。這步子輕巧至極,听著像是個少女,謝嫣聞聲從朝服上的雀紋移開眼,向門外分神望去。

面前的侍女不知是哪個院子里的,低著頭端著個盒子慢吞吞挪進院子里,她張望許久才抬起頭脆生道:「大少爺可在?」

這一抬不要緊,看著那肖似沈煙歌的絕麗面容,謝嫣拍拍手上水珠扯了扯嘴角。

雲碧水還真是個急性子,在芝蘭閣里整天搜羅慕君堯的消息,她以為她還要在房里悶幾天裝幾天病,沒成想今日居然就親自來了。

「本……奴婢是太師府新來的侍女,馥梅苑里的丫鬟少,嬤嬤便指了奴婢過來伺候……哪位是嫣紅姐姐?」

謝嫣從被長風吹得瑟瑟作響的衣料里轉身出來,「我是嫣紅,姑娘可有太師府里的腰牌?」

雲碧水手忙腳亂翻出腰間的香囊,抖出個木牌子,遞給謝嫣:「奴婢碧雲,還望姐姐多多照顧。」

「如此便無什麼不妥之處。」假牌子造得同真的別無二致,謝嫣接過木牌子隨便看了看又交給雲碧水。

王香抱著被褥從里屋出來,眼帶敵意地瞪了雪膚花貌的雲碧水一眼,「這來的又是哪個丫頭?」

王香脾氣不太好,謝嫣通常都讓她自個兒同自個兒生悶氣,從不正面交涉,今次也不會理睬她。

她領雲碧水上前,示意道:「這是大少爺。」

雲碧水的神情在謝嫣眼中晃過一刻的恍惚和戀慕,年華正好的少女凝視面前眉目如畫的青年,被他渾身的氣度所震,竟訥訥吐不出一個字。

他深深吸了口氣,再度換上深淺難測的笑容︰「娘無須介懷慕君堯,我們能治得他一次,就還會有第二次。六品侍詔官職已是兒子囊中之物,同他慕君堯再無半點干系。娘難道忘了,我們這邊還有朝中不少將領的支持,慕君堯的外祖家只是個纂史的文官,成不了什麼氣候。」

慕成堯似笑非笑替方氏扶住有些歪斜的發簪,低頭沉思片刻又續道:「至于他同安王府聯姻之事……听說那安王府的小郡主性子嬌縱張揚,從不屑正眼看待京中負有盛名的名流世家子弟。娘看看,如今的慕君堯身子已經壞了,還有什麼家底能比得過這些身體康健、儀表堂堂的世家子?」

方氏破涕為笑:「你這孩子的月復中盡是這些歪理,」她使喚屋里的丫鬟將慕成堯推出門外,「你爹即刻回府,你務必仔細著點,別被那災星搶了風頭。」

謝嫣在新院子里也沒閑著,她初跟隨慕君堯一同回府,對府內侍女小廝的品性一無所知,不會輕易讓他們侍奉。

好在他們還帶回來一個王香,這姑娘心眼不壞就是整日愛做飛上枝頭的美夢,讓人偶爾有點啼笑皆非。

這處院落較為偏僻,卻還有個雅致的名字,喚作「馥梅苑」。

馥梅苑里的陳設簡單,除了博古架、紫檀木桌和拔步床外再無別的擺件,故而灑掃起來並不費神。

不大的院子正中還鑿了口井,謝嫣尋來木桶,放繩子打上兩桶干淨的井水,又踮腳取下博古架上積了層薄灰的雞毛撢子,分給王香一根,兩個人腳不沾地地忙活起來。

灰塵在夕陽的投射下仿佛鍍了層金燦燦的光,這團浮動的金光無聲籠罩在被擦拭一新的拔步床上,照得拔步床熠熠生輝。

謝嫣不經意間被漫天飛舞的粉塵嗆得咳嗽不止,她撢了撢雞毛上的灰正要彎腰繼續打掃,手背卻被人輕輕攏住。

慕君堯已換上管家送來的錦袍,輕軟料子上的紋飾栩栩如生,他溫潤如玉的側臉逆著光,矜淡的眸子一瞬不瞬瞧她,以命令的語氣啟唇道:「你歇會兒,我來。」

她的手在他輕緩語調中不受控制地松開,竹質的手柄瞬間落入他的掌心,他修長的五指穩穩接住,這畫面宛如一顆星辰墜入海洋,斑駁金色被溫涼海水層層疊疊淹沒起來,美好得令謝嫣頓時有些窒息。

她下意識跳起來伸手去搶:「大少爺的身子還需將養,觸到這些塵土只怕會催發舊疾,還是讓奴婢……」

慕君堯抬高了手中的撢子,她心不在焉一個不察撞上去,發髻上做工粗糙的木簪直直磕到慕君堯的頜角。

這番沖勁對于身子單薄的慕君堯而言顯然有些過大,他沒站穩腳跟前還虛虛托了一把謝嫣的腰,這下連人帶謝嫣失去依仗地向後急速倒去,多虧後面還有一張床榻墊背,否則慕君堯定被她撞得半天起不來。

謝嫣一頭扎進慕君堯的胸口,隨著他一聲沉沉的悶哼,木簪不堪重負終于斷成令人嘆惋的兩截,她滿頭發絲滑落下來,如夜幕上浩瀚的星河,迢迢鋪了滿床。

慕君堯一張臉枕在她如雲發絲里,目光旖旎迷離,下巴中央處一點通紅,他的手臂牢牢抱住謝嫣的腰,手心灼熱的溫度隔著衣料烙上她的肌膚。

兩人所著皆是薄衣,眼下挨得又這般近,謝嫣甚至能听見他左胸處擲地有聲的心跳。

身後驀然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驚叫,他們之間那點不可言傳的氣氛霎時一掃而空,謝嫣被這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拉回思緒,她毫不拖泥帶水地爬起來,還扶了慕君堯一把。

身後的王香雙目圓瞪:「嫣紅你趴在少爺的身上做什麼」

謝嫣裝傻充愣不予理睬,惶恐不安地望向慕君堯,急切詢問道:「少爺可是被奴婢撞傷了?」

「無礙,」慕君堯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領口,眼神示意她坐下休息,自己則拿起抹布和撢子細致地擦過每一處落滿髒污的角落,「自出田莊以來,嫣兒你一直為我操心,如今回了太師府,府內粗使僕從眾多,凡事不需親為,好好休養便是。」

慕君堯如此堅持,謝嫣也不好推月兌。王香心中憋了話,干活時悶悶不樂,不曾開口理會她。

前院的嬤嬤傳話請他們去正廳用膳時,天邊的晚霞也收盡了朱光,謝嫣低首侍立于慕君堯身後,規規矩矩抬步入內。

廳內的楹聯邊擺放著高大綠植,身形豐碩的慕太師相貌生得粗獷豪邁,紫棠色面皮上嵌了對錚錚虎目,看上去不大像文官,倒很有幾分武將的風姿。

慕君堯疾趨至正廳,拂袖叩首行了個大禮,「不孝子拜見父親,望父親四季康泰,歲歲長安。」

慕太師眼瞅著足邊許久未見的長子,虎目一眨竟泛下幾滴淚水,哽咽道:「我兒……我兒終于回來了……」

謝嫣潸然淚下看著這對「父慈子孝」的世家父子,心中卻對此視如蔽屣。若不是她明白其中關節,只怕也同那些不知人情世故的下人一般,被慕太師的虛情假意蒙騙了去。

如果慕太師對待慕君堯還有那麼一絲一毫的親情,也不會輕易听信方氏的枕頭風將他送去田莊由他自生自滅,更不會在這一年內對他不聞不問,甚至把原本屬于慕君堯的官職私自拱手相送給慕成堯。

觥籌交錯與玉盤珍饈亦不能掩蓋慕君堯和慕太師之間的貌合神離,主子用膳只用一個婆子伺候布菜,其余的丫鬟都候在正廳外待命。

謝嫣不認得這些臉生的姑娘,和她們也談不到一起,她們彼此間都熟稔至斯,在外候著無事可做,不知是哪個帶的頭,細聲細語嗑起主子們的閑話,無故令她的雙耳也受了一回燻陶。

「昨兒個我听我們姨娘和太太說起二少爺的婚事,二少爺再過幾月就是弱冠年紀,這婚事都要上著點心,不過說了幾家,太太都不太滿意。」

「哪能滿意,大少爺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妻可是安王府的郡主,二少爺既是嫡子的身份又有官職傍身,隨便娶個官家女子都算吃虧,莫說太太,便是我也是不依的。」

「嗤,你不依什麼不依,二少爺娶不到妻難不成還能抬你做姨娘?貪心不足蛇吞象,仔細被太太一頓板子發賣出府!」

據謝嫣所知,慕成堯一早就生了奪妻的心思,男人一輩子最不能容忍兩樣東西被染指,一是妻妾二是江山。

奪人江山滅人官路是打臉,染指妻妾則是蹬鼻子上臉。

慕成堯是何等自負、何等居心叵測的偽君子,在他眼里就沒有人倫道義這四個字,只要有能讓慕君堯一蹶不振的法子,無論後果,他絕不放棄嘗試。

飯食用完,謝嫣跟著廚房里的婆婦進去收拾,太師接過方氏遞到手里的香片,捻起瓷蓋呷一口茶,溫和慈祥地看著慕君堯,意味深長道:「今日與安親王議事,他得知你已回京的消息特意向為父打探了你的事……君堯,你已到了成婚的時候,可有什麼話要說?」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君堯的親事但憑父親大人做主。」慕君堯面容一派波瀾不驚,像是對太師接下來的話早有準備,他眼風甚至掃了謝嫣一眼,目光中蘊含的沉思不言而喻。

謝嫣目睹這一幕,心頭隱隱有了某種不詳的預感。若是太師應允慕君堯的親事,必不會如此反問他。他如此態度,分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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