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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神尊撩妹法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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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成堯似笑非笑替方氏扶住有些歪斜的發簪, 低頭沉思片刻又續道:「至于他同安王府聯姻之事……听說那安王府的小郡主性子嬌縱張揚, 從不屑正眼看待京中負有盛名的名流世家子弟。娘看看, 如今的慕君堯身子已經壞了, 還有什麼家底能比得過這些身體康健、儀表堂堂的世家子?」

方氏破涕為笑:「你這孩子的月復中盡是這些歪理,」她使喚屋里的丫鬟將慕成堯推出門外,「你爹即刻回府,你務必仔細著點,別被那災星搶了風頭。」

謝嫣在新院子里也沒閑著,她初跟隨慕君堯一同回府,對府內侍女小廝的品性一無所知, 不會輕易讓他們侍奉。

好在他們還帶回來一個王香, 這姑娘心眼不壞就是整日愛做飛上枝頭的美夢,讓人偶爾有點啼笑皆非。

這處院落較為偏僻, 卻還有個雅致的名字, 喚作「馥梅苑」。

馥梅苑里的陳設簡單, 除了博古架、紫檀木桌和拔步床外再無別的擺件,故而灑掃起來並不費神。

不大的院子正中還鑿了口井,謝嫣尋來木桶,放繩子打上兩桶干淨的井水, 又踮腳取下博古架上積了層薄灰的雞毛撢子, 分給王香一根, 兩個人腳不沾地地忙活起來。

灰塵在夕陽的投射下仿佛鍍了層金燦燦的光, 這團浮動的金光無聲籠罩在被擦拭一新的拔步床上, 照得拔步床熠熠生輝。

謝嫣不經意間被漫天飛舞的粉塵嗆得咳嗽不止,她撢了撢雞毛上的灰正要彎腰繼續打掃,手背卻被人輕輕攏住。

慕君堯已換上管家送來的錦袍,輕軟料子上的紋飾栩栩如生,他溫潤如玉的側臉逆著光,矜淡的眸子一瞬不瞬瞧她,以命令的語氣啟唇道:「你歇會兒,我來。」

她的手在他輕緩語調中不受控制地松開,竹質的手柄瞬間落入他的掌心,他修長的五指穩穩接住,這畫面宛如一顆星辰墜入海洋,斑駁金色被溫涼海水層層疊疊淹沒起來,美好得令謝嫣頓時有些窒息。

她下意識跳起來伸手去搶:「大少爺的身子還需將養,觸到這些塵土只怕會催發舊疾,還是讓奴婢……」

慕君堯抬高了手中的撢子,她心不在焉一個不察撞上去,發髻上做工粗糙的木簪直直磕到慕君堯的頜角。

這番沖勁對于身子單薄的慕君堯而言顯然有些過大,他沒站穩腳跟前還虛虛托了一把謝嫣的腰,這下連人帶謝嫣失去依仗地向後急速倒去,多虧後面還有一張床榻墊背,否則慕君堯定被她撞得半天起不來。

謝嫣一頭扎進慕君堯的胸口,隨著他一聲沉沉的悶哼,木簪不堪重負終于斷成令人嘆惋的兩截,她滿頭發絲滑落下來,如夜幕上浩瀚的星河,迢迢鋪了滿床。

慕君堯一張臉枕在她如雲發絲里,目光旖旎迷離,下巴中央處一點通紅,他的手臂牢牢抱住謝嫣的腰,手心灼熱的溫度隔著衣料烙上她的肌膚。

兩人所著皆是薄衣,眼下挨得又這般近,謝嫣甚至能听見他左胸處擲地有聲的心跳。

身後驀然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驚叫,他們之間那點不可言傳的氣氛霎時一掃而空,謝嫣被這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拉回思緒,她毫不拖泥帶水地爬起來,還扶了慕君堯一把。

身後的王香雙目圓瞪:「嫣紅你趴在少爺的身上做什麼」

謝嫣裝傻充愣不予理睬,惶恐不安地望向慕君堯,急切詢問道:「少爺可是被奴婢撞傷了?」

「無礙,」慕君堯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領口,眼神示意她坐下休息,自己則拿起抹布和撢子細致地擦過每一處落滿髒污的角落,「自出田莊以來,嫣兒你一直為我操心,如今回了太師府,府內粗使僕從眾多,凡事不需親為,好好休養便是。」

慕君堯如此堅持,謝嫣也不好推月兌。王香心中憋了話,干活時悶悶不樂,不曾開口理會她。

前院的嬤嬤傳話請他們去正廳用膳時,天邊的晚霞也收盡了朱光,謝嫣低首侍立于慕君堯身後,規規矩矩抬步入內。

廳內的楹聯邊擺放著高大綠植,身形豐碩的慕太師相貌生得粗獷豪邁,紫棠色面皮上嵌了對錚錚虎目,看上去不大像文官,倒很有幾分武將的風姿。

慕君堯疾趨至正廳,拂袖叩首行了個大禮,「不孝子拜見父親,望父親四季康泰,歲歲長安。」

慕太師眼瞅著足邊許久未見的長子,虎目一眨竟泛下幾滴淚水,哽咽道:「我兒……我兒終于回來了……」

謝嫣潸然淚下看著這對「父慈子孝」的世家父子,心中卻對此視如蔽屣。若不是她明白其中關節,只怕也同那些不知人情世故的下人一般,被慕太師的虛情假意蒙騙了去。

如果慕太師對待慕君堯還有那麼一絲一毫的親情,也不會輕易听信方氏的枕頭風將他送去田莊由他自生自滅,更不會在這一年內對他不聞不問,甚至把原本屬于慕君堯的官職私自拱手相送給慕成堯。

觥籌交錯與玉盤珍饈亦不能掩蓋慕君堯和慕太師之間的貌合神離,主子用膳只用一個婆子伺候布菜,其余的丫鬟都候在正廳外待命。

謝嫣不認得這些臉生的姑娘,和她們也談不到一起,她們彼此間都熟稔至斯,在外候著無事可做,不知是哪個帶的頭,細聲細語嗑起主子們的閑話,無故令她的雙耳也受了一回燻陶。

「昨兒個我听我們姨娘和太太說起二少爺的婚事,二少爺再過幾月就是弱冠年紀,這婚事都要上著點心,不過說了幾家,太太都不太滿意。」

「哪能滿意,大少爺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妻可是安王府的郡主,二少爺既是嫡子的身份又有官職傍身,隨便娶個官家女子都算吃虧,莫說太太,便是我也是不依的。」

「嗤,你不依什麼不依,二少爺娶不到妻難不成還能抬你做姨娘?貪心不足蛇吞象,仔細被太太一頓板子發賣出府!」

據謝嫣所知,慕成堯一早就生了奪妻的心思,男人一輩子最不能容忍兩樣東西被染指,一是妻妾二是江山。

奪人江山滅人官路是打臉,染指妻妾則是蹬鼻子上臉。

慕成堯是何等自負、何等居心叵測的偽君子,在他眼里就沒有人倫道義這四個字,只要有能讓慕君堯一蹶不振的法子,無論後果,他絕不放棄嘗試。

飯食用完,謝嫣跟著廚房里的婆婦進去收拾,太師接過方氏遞到手里的香片,捻起瓷蓋呷一口茶,溫和慈祥地看著慕君堯,意味深長道:「今日與安親王議事,他得知你已回京的消息特意向為父打探了你的事……君堯,你已到了成婚的時候,可有什麼話要說?」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君堯的親事但憑父親大人做主。」慕君堯面容一派波瀾不驚,像是對太師接下來的話早有準備,他眼風甚至掃了謝嫣一眼,目光中蘊含的沉思不言而喻。

謝嫣目睹這一幕,心頭隱隱有了某種不詳的預感。若是太師應允慕君堯的親事,必不會如此反問他。他如此態度,分明是……

仿佛是為了佐證她所想不假,慕太師清了清嗓子,閉目養神須臾再次開口:「你染過瘟疫,安親王擔憂你這舊疾會過給郡主傷了她的身子,便有些猶豫。但為使太師府與安王府不生嫌隙,決定讓你二弟娶小郡主為妻……君堯,你可有異議?」

不知為何,听到父親開口說這等誅心的話,慕君堯心中竟有種令他自己都感到匪夷所思的解月兌。

他唇角不自覺帶了一抹輕松愜意,沒有什麼跌宕起伏的口吻平淡如舊:「二弟乃人中龍鳳,郡主若另擇你為婿,不失為良配,愚兄退位讓賢也無可厚非。」

慕君堯臉側的進度條再度浮起,15%的藍色進度條此刻變成了紅色。

系統:「提醒宿主,進度條如果增長持續停滯,宿主本次任務將以失敗告終。您會面臨系統崩潰的危險,請您做好必要的準備,盡快完成任務。」

謝嫣抓住重點:「……系統崩潰有什麼危險?」

「系統故障可能會導致宿主原始靈魂灰飛煙滅,請您認真對待本次任務。罰抄合同還是靈魂毀滅,希望您做好選擇。」

謝嫣猝不及防:「……知道了。」天天把罰抄合同一百遍掛在嘴上,L-007你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吧……

那頭慕君堯心胸如此寬闊令方氏有些心生疑竇,尋常人被奪妻都是殺紅了眼,何況安王府郡主身份金貴,他怎可這般灑月兌?

方氏很不是滋味,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圈,心生一計:「既然郡主早晚都是要進我們府的,不妨請郡主來府上小住幾日,也好同成兒相熟,省得日後又牽扯到大少爺,引出些與弟媳有恙的閑言碎語……」

謝嫣事先曾做了調查,這個世界對男女大防看得並不嚴重,定親男女相互拜訪不會招來什麼風言風語,這也是方氏大言不慚的緣由。

觀花街一瞥使得雲碧水對慕君堯動了芳心,女追男隔層紗,原世界里慕君堯單相思的局面目前已被謝嫣打破,若雲碧水能來太師府,她從中牽線搭橋則更為便利。

慕太師反復推敲後十分認可方氏出的主意,驟然換了夫君哪怕是郡主也不能很快接受,請她來府上小住一方面撮合她與成兒,另一方面還能讓長子徹徹底底死心,何樂而不為?

護城河河面上結著的寒冰終于有了融化的跡象,岸邊上的楊柳不知何時抽出柔軟枝條,遠遠眺望而去,是一片葳蕤的綠霧。

泛一方小舟行于其中,迎面拂來的料峭寒風吹鼓了衣袖,慕君堯負手立在船夫的身後,默然瞧著滿目□□不語。

歲月彈指一揮已過了二十載,他閱盡千帆已不再是當年那個稚女敕單純的青年。

披著簑衣劃槳的船夫扭過頭來,憂心忡忡地提醒:「大人,雨下得太大我們一時半會還到不了,您還是先去里面避一下罷……」

慕君堯緊了緊身上已經洗得看不出顏色的衣衫,低低道:「無妨。」

船夫不再多言,慕君堯乃先帝臨終前親封的托孤大臣,剛正不阿如斯,傲骨嶙峋如斯,也只有每年的這個日子才會流露出難得一見的孤獨和無助。

小船飄飄蕩蕩行過一炷香,終于在岸邊停靠下來。

慕君堯撐開油紙傘抱著一堆紙錢緩步走上布滿青苔的長階,路過一方長亭時,里頭有個十多歲的少年得意洋洋朝他揮手:「太傅太傅!朕在此處!年年的今日你都推月兌不去上朝,今日被朕逮住你可還有什麼話要說?」

打扮成書童的太監總管忙步出長亭迎慕君堯:「聖上說什麼也要跟出來,還望大人不要見怪……」

慕君堯眉眼安詳:「微臣不敢推拒,若是聖上不嫌棄此地簡陋,自可與微臣同行。」

生于深宮之中的少年一出生便是太子,不曾見過民間景致,今次頭一回偷溜出來滿眼都是驚奇和興味。

慕君堯在一處墳前停下來,墳前栽種的綠萼梅花花瓣飄飄落落,他拂袖掃去塵土,將護得完好的紙錢元寶輕輕放在墳前,又喚船夫取來火折子和火盆。

紙錢和元寶在火光里慢慢燃盡,少年帝王閑著無事,索性辨認起墓碑上的模糊字跡。

「……先室慕君堯夫人之靈?」

帝王止住了口,父皇早先被人刺殺落了病根,彌留之際將他托付給慕君堯,慕君堯的存在對于他而言亦師更亦父。

他知他家中既無親母亦無發妻,曾經年輕時僅僅同當時的安親王之女有過婚約,然而安親王之女惠安師太圓寂多年,眼前的一切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帝王疑惑問他:「太傅何時娶過妻?太傅夫人是誰家的姑娘?」

慕君堯模出一盞河燈置到香爐前,因帝王一句無心的話,思緒悄然越至多年前。

他一生摯愛的妻歿于二十年前的煙花三月,溫暖陽光撫上她毓秀恬淡的面容,他親眼看著她在他懷中與世長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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