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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七十三章 來不及了跟我走

大概是意念里的幽怨和焦急起了作用, 戳著戳著, 床板下響起幾聲規律而模糊的敲擊聲, 本宮驚疑,下了床離得不遠地望著, 這大白天的, 席長慕不至于這樣沒有分寸罷。

敲擊聲清晰了些,瞥了眼門外,猶疑一下,掀開被褥,剛剛掀開,仿佛有所察覺, 同時間床板也被人一下子頂開了, 一個破衣爛衫的憔悴公子從里面竄了出來,站到我的面前。他的袍子被劃了不少道道, 灰撲撲的, 卻沒有血跡,平時總是束的一絲不苟的發絲凌亂的垂在腦後, 總是黑潤潤的眼珠隱隱發紅,有一種隱秘的嗜血的妖冶感。

走火入魔了?!

「怎麼這個時辰」

過來了?!!

話還未說完,緊隨著這人又從床板底下敏捷而迅速竄上來一個女人。

那女人與我近乎一樣的高矮, 近乎一樣的胖瘦,就連一張臉也國色天香得與我一模一樣, 唯有周身的衣服與我不同, 著一身黑色勁裝, 估模著是因為剛剛從泥道里出來,上面還落著幾顆微不可查的塵土,「這是?」

席長慕的神情很是不對,平靜的外表下藏著一絲平常幾乎見不到的狂亂,將手伸過來緊緊挾持著我的手,溫聲道︰「公主,隨我走。」

「啊?」

「臣不會害你的。」

本宮抿抿唇,「你到底要做什麼?」

「山雨欲來,先走了再說。」

本宮將他仔細望他一眼,又瞥了瞥那個一臉冷漠的女人,

「好」

狹窄逼仄的土道延綿著看不到出路,視線昏暗,席長慕走在前邊兒稍稍低著頭,溫熱的手緊緊勾著我,步子邁得不大不小,剛剛好是我能夠接受的範圍又不至于太慢。

即使說得很著急,狀態也很不對,他還是顧忌著本宮。

走了許久,突然低低的聲音傳來,本就狹小的空間更加狹小,「昨個兒夜里暗樓出了些事兒,一直沒機會來找公主。」

那今天青天白日的來做什麼?還這樣著急?

「宮里的人傳來消息,昨夜浮曉向皇上告發了孟將軍與皇後的事兒,皇上雖暫時沒有大動作,卻不見得今後沒有,何況淑妃在那里虎視眈眈,從前就與公主不對付,臣怎麼能眼睜睜見著公主孤立無援落到那樣的地步,若是皇上真的給公主下到牢里,就是臣想見公主也不容易了。」

他的聲音泛著濃重的疲憊,這大概還是強打起精神的結果,聲音不自覺就軟了一軟,「接本宮出去這種事,你又何必親自來,派個武功高強辦事兒穩當的」

一抬眼,正撞見他回眸一笑,那笑容清朗,卻又含著許多不明的曖昧,縱然如今所見皆是昏昏暗暗,也擋不住那股子誘人勁兒。

「公主的事兒,派誰來臣也不放心。」

被那聲音撩撥地心神一晃,勉強回到正題,「浮曉的事兒是二皇子那一派陰謀,昨兒個浮曉來跟本宮說了,是本宮叫她順水推舟,只是沒想到他們動作竟然這樣快。恐怕還有後招,本想告訴你見招拆招順帶著保護浮曉與那個叫做邢岩的侍衛統領,卻沒想到你昨個兒沒來。還有,父皇早在幾年之前就對孟將軍有了制轄之意,如今席丞相勢頭也不比孟將軍差,你們當心些。」

別暴露了謀逆的事兒,今後還怎麼和月風城相處。

席長慕驀地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因為暗道高度的原因他站不直身子,只能微微俯身著望我,眸光炙熱「公主能這樣相信擔心長慕,長慕很開心。」

本宮甚沒出息地後退一步,又听他低笑,「放心罷,臣知曉公主在意那浮曉,又怎麼會讓她出事。」

喉嚨緊了緊,「嗯,那就好,這事兒麻煩長慕了。」

「為公主做一些事,是長慕的本分。」

這話听起來別扭的很,然已經學得聰慧了許多的本宮決定不刨根問底,「快些走,不是說著急麼?」

他笑了笑,使勁兒推了本宮一下,重心不穩仰倒,被他及時接住一個翻轉,他成功做了一個稱職的肉墊。

「因為公主是長慕的。」

「你!」

「長慕亦是公主的。」

他的右手緊緊按住我的頭,左手緊緊箍住我的腰,灼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耳後,聲線低沉性感,「走了這麼長時間,該歇一歇了。」

掙扎不開,狠狠打了他的肩膀幾下,他反射性地弓了些身子。

那處怕是有傷。

氣氛越發熱了起來,他緩緩又湊近些,幾乎要踫到我的耳垂,本宮有些後悔,就知道他今兒個狀態不對,就是狀態對了的時候也沒干什麼好事,何苦跟他出來呢!

哪怕待在宮里等著那些人找麻煩也比現在的這個狀態好!

「那個,母後的病是怎麼回事兒,昨日听你說的那麼篤定,是你與母後聯合好的麼?」

「不是,皇上給皇後和孟將軍下了同一種藥,孟將軍的分量大了些,正巧叫長慕的人知道了,長慕就讓他們給藥換了,換成一個明面上效果相同的,但是不傷身的。」

扯開話題的招果然還是有效的,不知是誰砰砰的心跳聲平息了許多,「那父皇還裝作那樣悲痛……帝王之家果然慣會作戲。」

席長慕頭一次對懷遠帝表達出微妙的認同感,「也不全如是,作戲也許,不過瞅皇上的意思,大概是做了又後悔了。就像公主一樣,表面上對臣不假辭色,其實內心里還是很歡喜臣的,對麼?」

本宮幽幽地望他,「不對。」

席長慕低笑「是不對。皇上多狠心的一個人吶,再喜歡皇後也沒有自己手里的權勢重要,公主可不是。」

本宮又掙扎兩下,席長慕任著我掙扎「誒!對了!」

「嗯?」

席長慕上挑的尾音磁性十足,腦海中空白了一下,其實本宮也不知曉要問什麼,只是眼下姿勢氣氛實在難熬,能撐一陣兒是一陣兒,閑扯一個話題,「你的藥竟然能瞞得住柳太醫?」

席長慕頓了一下,「柳太醫就是給長慕藥的人,」

心頭一驚,「柳太醫竟然也是你們的人!」

模糊中,席長慕搖搖頭,氣息繞過我的耳邊,聲音平淡了許多「他與暗樓是合作關系。」

停了會兒,又添了句,「雖然他長得不差,醫術好,卻不是什麼善茬。長慕身上的香也是他弄出來的。」

語氣中還含著些似有似無的委屈。

本宮眨眨眼,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多添一句特地這樣告誡,柳太醫本就不是什麼善茬。反思了下自己的語氣,些許恍然,是因為驚詫之中對于柳太醫那種不畏強權的欽佩帶出來了?

「哦,知曉了,咱們還是快走吧。」

昏暗中只有他那雙清亮的眸子最顯眼,彎了彎,本宮頓時與他換了個個兒,背後的沙石與土被他的胳膊隔絕,他貼過來,將頭埋在我的肩窩,一聲舒服的喟嘆「不急。還是這樣舒坦。」

這樣的姿勢有什麼舒坦的,兩個大活人的體重實誠地壓在上面,就不相信你那胳膊不疼。

就算你舒坦,本宮也不舒坦。

狠了狠心,本宮默默抽過手,想要戳一戳他右面肩膀上那處傷口,一定傷得很重,他方才才會忍不住了露出破綻,疼痛使人清醒,如今這個狀況,是時候讓他好好清醒清醒了。

狠狠戳了戳,席長慕沒反應。

又狠狠戳了戳,右手被人拉著當到了頭頂抻直,他的臉在本宮的臉上磨蹭幾下,灼熱的聲音要振透鼓膜,「公主,戳夠了麼?」

這姿勢似曾相識,本宮動也動不了了,「夠,夠了!」

席長慕在本宮唇上啄吻一下,「不夠。」

他的聲音沙啞起來,徹夜未眠的疲倦與低沉的感性結合,磨人的很。

本宮深深呼吸一下,側過臉吐出一口濁氣,被墊在身.下的時間不長,泥土特有的冰涼已經滲了上來,讓本宮靈台清明了一瞬,連帶著聲色也清冷了起來混著虛張聲勢的怒意,「放開!席長慕,你到底要做什麼!」

「長慕不會逼迫公主的。」

你現在就在逼迫我。

「只不過太累了,想要歇一歇。」

他說的滄桑懇切,本宮的心頭莫名一軟,「你歇著就好好歇,咱們出去了,你回到你的屋子里,躺在床上愛怎麼歇怎麼歇。」

在這里磨磨蹭蹭算是什麼事兒。

席長慕放松了力道,躺在我的身上,含糊道︰「不行,長慕在外面不能歇。」

「為何?」

「歇了,就有破綻,就會萬劫不復。」

「那你平日里都不睡覺麼?」

本宮對此說法不以為然。

「從不睡熟。」

他的呼吸漸漸均勻,臉在本宮的旁邊拱了拱,標準的要入睡的姿勢,本宮心中生起一個叫醒一個明顯是裝睡的人的好法子,因著他以假亂真的表演又有些猶疑「不過也有例外。睡在公主身邊的時候,長慕睡的總是特別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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