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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七十二章 泥沼里的陰謀們

浮曉應當是感受到了我的疑問的, 目光閃爍不定,一會兒, 干澀道︰「公主, 你還不知道浮曉的身世罷。」

本宮一頭霧水,搖搖頭, 浮曉有什麼身世?

浮曉愴然嘆了一聲「浮曉的娘親本是這邀月城里的名妓拂輕塵, 那一年孟伯爺的元配去了,據說娘親年輕時長得很像傳說中孟伯爺的元配,那一夜, 孟伯爺的好友就架著早已經吃的半醉的孟伯爺去了娘親的屋子,然後就有了浮曉。孟伯爺第二天醒來很不能接受, 匆匆忙忙踉踉蹌蹌就走了,無意間落下一塊玉佩。後來,有一個人找到娘親,是孟府的管家,給她贖了身,也給了她一筆錢,代價是讓她不再出現在邀月里。」

「浮曉怎麼知道的這些?」

「娘親瞞了一輩子, 臨去的時候告訴浮曉的。」

浮曉從懷里掏出一塊翠**滴的玉佩, 上面刻了一個大大的孟字「就是這塊,本來是該還給孟伯爺的,可惜娘親一時糊涂, 留在了自己身邊。她打小被狠心的父母賣了供養弟弟, 自此身邊再沒了對她好的人, 恩客們有為她一擲千金的,有為她爭風吃醋的,卻沒一個肯為她贖身的。直到遇到孟伯爺,那時候孟伯爺才剛剛不惑,俊美痴情,娘親一不小心就存了私心,想留個念想,便告訴那管家這玉佩丟了。孟伯爺也許知道娘親在說謊,也許不知道,到底放了娘親走。」

本宮不解,「那浮曉既然回了邀月,怎麼不來找孟將軍認祖歸宗反而進這個步步如履薄冰宮里來呢?浮曉又為何回來邀月?」

浮曉苦苦一笑,「浮曉本不想來,只是後來村子里征宮女,名額本該供不應求,卻因為村里人過慣了閑散知足的日子多了一個,就強制落到了浮曉的身上,浮曉那時無父母打點,又因為樣貌的確過了征集宮女兒的線,無奈只能來。浮曉並不想打擾孟府平靜的生活,只當作什麼也不知道,安安分分當一個宮女。」

「那父皇……」

「應該是已經知道了浮曉的身份了,借此來做一些事兒,除了這個也沒有別的解釋。」

本宮心中大震,從那個時候懷遠帝竟然就已經開始著手制轄孟將軍了麼?

那席丞相呢?懷遠帝這樣精明,席丞相的動作真的能瞞過他麼?

「其實浮曉原本也不知道,隱隱有這方面的猜測卻自欺欺人只當沒事不往這面想,直到,直到」

浮曉咬唇「直到三日之前,浮曉同往常一般睡著,半夢半醒之間竟然有一個男人壓了過來,浮曉想要反抗,卻全身無力,小月復亦像有一團火。第二日,浮曉才知曉,那人竟是邢岩!」

本宮一嘆「你們這是被人給設計了啊!」

浮曉澀笑「只怪浮曉不注意,浮曉醒來的時候,邢岩還在睡著,估計也是被下了藥,浮曉狠狠掐他打他他都不醒,後來殿門被打開,周臨走了進來,浮曉當時想著,完了完了,就這樣了結了也好,卻沒想到周臨並沒有聲張,他那著一個鼻煙壺在手里把玩,浮曉猜測著那定然是邢岩的解藥了,而他定然就是這一切的推手。」

本宮拍拍浮曉的後背,浮曉續道︰「周臨跟浮曉說,浮曉的身份早就是眾人皆知的秘密了。」

「胡說!本宮就不知曉!」

「嗯,公主最好,不學那些泥沼里的本事,擱哪了解一些泥沼里的事兒」

「此言有理。」

浮曉蒼白一笑「他背後的人是淑妃,要浮曉過幾日亮出身份,並誣陷孟將軍特地讓浮曉進宮是要暗害聖上謀逆,同時也誣陷孟將軍與皇後有私情,二人常常在宮里幽會。」

本宮撇嘴,皇後近來此前都被懷遠帝看得嚴嚴的,哪里有機會與孟將軍幽會,更何況就是有機會,皇後也不是那樣的人。

「周臨還說,浮曉不過是計劃中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有這個不成為棄子被用上的機會都是因著浮曉與他有過恩。他以邢岩與浮曉的性命相要挾,想逼著浮曉就範。」

「這明顯是恩將仇報。」

「浮曉听了便假意答應了,想找著機會告訴公主這些,至少,能早做防範,如此,浮曉也就放心了。」

她的聲音猛地釋然,像是終于贖盡所有罪孽,可是她又有什麼罪呢?

心里閃過許多想法,猛然間福至心靈,

「浮曉放心了要怎麼做?」

果然「魚死網破,浮曉就是死,也要在死前在聖上面前告上淑妃她們一狀!至于邢岩,浮曉此生對不住他,只有來世再報了。」

「他們既然肯告訴你,定是有恃無恐,浮曉若是真的這樣做,只能是白白賠了性命。」

浮曉的眉眼有一瞬間的掙扎「無事,這也是最好的法子了,若是浮曉在,他們總會找到空子再利用浮曉做些什麼。」

本宮一笑「浮曉怎麼知道這是最好的法子了?最好的法子從來都不是明面上的對抗,而是暗地里的順水推舟。何況就算你告了淑妃一狀,就算淑妃沒有法子反誣你,父皇早已經對孟將軍有了忌憚,浮曉怎知父皇不會順你的水,將白的說成黑的,將黑的說成白的,將孟將軍搭進去呢?」

浮曉一愣,「順水推舟?」

「是啊,浮曉只管回去了按照淑妃他們說的做,剩下的交給本宮,」

本宮點了點浮曉的鼻子,彎彎嘴角「保管讓我們浮曉借著這次機會不但不用失去性命,還能和那佔了我們浮曉便宜的人做一對兒恩愛夫妻。」

「公主……」

「浮曉還不相信本宮麼?」

浮曉眸色復雜,靜靜望了我一會兒,堅定道︰「浮曉自然相信公主。」

「那就好,一會兒照著本宮的意思做。」

……

「浮曉,你的心也太大了些罷,本宮是對你好,可你也不能這樣!如今本宮都自身難保,你還,你還讓本宮救你!呵,自己做的錯事就自己擔著罷!給本宮滾!」

高聲向外面喊道,一個青花瓷的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炸裂,茶杯里還有半杯的水,緩緩以茶杯的碎片為中心像在蔓延。

本宮的聲音也越拔越高,氣沖沖地開了門將浮曉推搡出去「還不走!再不走就不要怪本宮不留情面,將你方才與本宮說的那些告訴父皇!再不要讓本宮見到你!」

浮曉一臉悲哀地被本宮推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胳膊擦過粗糙的地面衣服被擦破擦出一些血,浮曉委屈,「公主……」

「砰」地一聲將殿門關上,本宮冷聲道︰「得寸進尺不知好歹的東西!今後不要再來找本宮了!來一次,本宮打你一次!」

隔著殿門只能見到一團一團模糊的影子,一個影子彎身小心翼翼將一個影子拉直,「賢妃,就說不要來,這哪里是咱們該來的地方。」

浮曉沒答,只低低不住啜泣。

另一團影子高聲道︰「周公公這話什麼意思,怎麼,在我們公主門前含沙射影說誰的不是呢?!」

「緋玉妹妹多想了」

「叫誰妹妹呢!」

一個影子將一個影子扶走了,本宮半晌也定不下心,雖說跟浮曉說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實則我自己也較不準這次回去,淑妃他們還會不會信浮曉,畢竟她與我獨自相處了那麼長時間,那些說辭說值得信也可信,說不值得信也可疑。

好不容易熬到深夜,將計謀在心頭過了一遍又一遍,本宮從沒有這樣期盼過席長慕快點兒來,好好商量一下對策,那個順水推舟的法子若是沒了外在支持,想的再好也就是一個想法,可都把褥子什麼的各種障礙物卷開好久了,也不見這人來。

一口一口將茶壺里的溫熱茶水咂完,人沒來。

將褥子各種障礙物又一層一層鋪上去,人沒來。

躺上去輾轉反側了一陣兒,眼見著半掩的小軒窗外的白月漸漸隨著天色的放白淡去,人還是沒來!

頂著眼下的半圈兒濃墨眼睜睜望著日頭升起來,升起來很久,浮曉躡手躡腳地推開殿門,本宮默默地想,這人何時這樣听過話了?難不成昨夜不讓來就真的不來了?

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洗了把臉,清了清口,整了整皺巴巴的衣服,在緋玉欲言又止中邁步出去的本宮絕望地發現,山不來就我,然,我亦就不了山了。

與前日一樣,殿門外守了一排侍衛,見本宮出去了對本宮冷酷一笑,「公主請回!」

本宮回他們一個冷酷的笑,「啪」地將殿門關上。

怨不得年少時懷遠帝不得皇後的歡喜,就沖他這做的事兒,母親還「病著沒幾天兒了」,就給女兒依舊關得不留情面。

該。

本宮憤憤回了床邊兒,戳著錦被等天黑。

席長慕,你再不來,就永遠不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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