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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兩個公主一台戲

「狄萊見過修月的皇上,這是我們蒙遠最好的靈藥與珠寶, 願修月之壽與天同齊, 修月之輝可爭日月!」

紫衣姑娘走到殿正中,向兩旁的使者手中的盒子望了望, 而後微微俯身彎腰,右手放在左胸前, 一身勁裝彎成一個不卑不亢的弧度, 給懷遠帝行了一個蒙遠的常禮。她身後的一行人也跟著她彎腰行了個同樣的禮。對于懷遠帝的身份來說, 這種禮明顯是不夠格的, 懷遠帝卻沒計較, 只笑道︰「替朕向你們的王傳達謝意,快快起身落座罷, 來人, 開宴。」

旁邊兒出了兩個小公公將狄萊身旁的使者托著的禮品拿走, 狄萊向對面席丞相上邊兒的空座兒走去, 安穩落座,一道道碟子也上到了桌子上。

狄萊敬過懷遠帝一杯酒,就听懷遠帝道︰「小公主此次是為了修月與蒙遠的和平, 亦是為了求親之事,不知小公主看中了哪家的兒子啊?」

殿中瞬間詭異地寂靜下來, 所有人都支著耳朵靜靜等待著顯而易見的答案。

「狄萊倒是相看中了一位公子, 就是不知道這位公子意下如何。」

說著將目光轉向下首「正是長慕公子。」

這是什麼發展?

殿中更加寂靜了, 幾乎到了落針可聞的地步, 目光悄悄晃過一周, 沒多少心思的都是一臉詫異的神色,心思深沉的也有一些微微的色變,唯有當事人仍舊一臉平靜地溫和笑著,仿佛剛剛的對話與他無關。

本宮順著眾人的目光正大光明地望過去,席長慕也正大光明地望回來,順帶著笑得明朗了些,本宮蹙眉,眾人的目光又在我三人之間流連。

懷遠帝挑眉,「哦?公主倒是有眼光,一下子就相中了我修月朝這一輩兒最優秀的。」

狄萊不答只笑,懷遠帝向席長慕和藹道︰「長慕可願意成為狄萊公主正君?不必擔心去了受委屈。蒙遠一向與修月親如手足,如今長慕作為和平使者,令親上加親,也是個好事。長慕此去,朕定然不會讓長慕受委屈,若是狄萊公主敢讓你受了委屈,長慕大可來封書信,朕親自去將你接回來!」

本宮抽抽嘴角,這話純粹是趕鴨子上架,若是不願意就是不願做這個和平使者,到時候一旦狄萊公主發難,懷遠帝就是逼著席長慕去了別人也不好說什麼,只會說席長慕不識抬舉,也不懂家國大義,好好的讓你去你不去,被逼著才去。所以最後的結局席長慕無非是背負一個自私自利不顧家國的罵名,都是得去的。

果然,席長慕被一個殿的探究目光為難之下,臉上的笑容淡去許多,他旁邊兒的席丞相也微微皺了眉頭。

他站起來,向狄萊拱手行了一個平輩禮,清潤的鳳眸泛著隱約的涼意「多謝狄萊公主厚愛,還請公主先將長景送回來,再談長慕為正君之事。」

這個推辭有些生硬,而且很容易破壞掉兩國的邦交,想來席長慕也是沒法子了,才想出這個極容易激怒狄萊公主的推辭。

懷遠帝目光一沉,本宮暗叫不好。

「長景本公主是送不回去了,他已經是本公主的人了,兄弟共侍也不是什麼奇聞,長慕放心,你跟著本公主回去以後,本公主定然不會虧待你們的!」

本宮又默默打量這公主,她看起來雖桀驁不馴,卻總有那一些正直的英氣,竟想不到是這種人!

殿上的其他人听了這話都聚在一堆低聲私語,內容無非是這公主真是太放肆了,席公子雖然此前沖撞之語有所不妥,如今返回去想倒是存了修月的矜傲風骨,著實解氣。

「公主說的是,」

懷遠帝的幾個字驚了本宮一下,也催促著本宮盡快做出決定。這是不論如何也要將席長慕送去蒙遠的意思啊,不能讓事情這樣發展下去,本宮一咬牙,沖了出去,跪在大殿之中向懷遠帝高聲道︰「父皇明鑒,席長慕已是溪兒的駙馬,又怎能被蒙遠的公主求走?!」

座上一片嘩然,懷遠帝的酒杯被捏碎成粉末,酒灑了滿地,卻沒人敢上前收拾「溪兒在說什麼胡話呢?可是這兩日身子不適又發夢了?來人,把大公主帶下去,讓她好好修養身子。」

殿門外守著的侍衛聞令就要進來,本宮忙道︰「溪兒沒有說胡話!席長慕他本來就該是溪兒的駙馬!怎能被他國之女娶走!這不是對咱們修月朝的侮辱麼!縱使如今蒙遠國蒸蒸日上,咱們修月朝也不能如此忍耐無度,白白讓人以為咱們好欺負,隨便欺負了去!」

懷遠帝怒極反笑「你!」

席長慕此時也沖出來,跪在我的左邊兒,聲音沉穩堅定「皇上明鑒,臣的確已經是公主的駙馬了。」

「誰給你們定的駙馬不駙馬的!可笑!」

本宮剛做好鋪墊想將那一日的事兒說出來,就是不要了我這個公主的名聲,不要了這個公主的封號,被罰被打,被貶被殺,也不能讓懷遠帝就此把席長慕送走,否則矛盾越發激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事情真的就更難籌謀挽回了,大不了再換個身份默默運籌,沒了如今的糟心事兒估計也算因禍得福?

「本宮定的。」

聞聲抬頭,是皇後一臉慈祥的樣子,她臉色很不好,蒼白憔悴的很,卻因為底子好氣質好,即使是這種狀態也是美極的。

「皇後!」

懷遠帝徹底被激怒,側過頭冷冷地盯著皇後,皇後的目光晃過我與席長慕,又轉回到懷遠帝的身上「這幾日皇上忙得很,本宮還沒來得及告訴皇上,不過席長慕確實已經與溪兒定下了。」

懷遠帝應該還是在意皇後的,即使皇後如此不給他面子,他還是沒有發難,全場靜了許久,懷遠帝突然大笑,扯住皇後的手,「原來如此,皇後怎麼不早與朕說,現在鬧到這個地步,狄萊公主怎麼想?」

狄萊猶疑一陣「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公平競爭罷。在蒙遠,若是兩個女子同時看上了一個男子,都是比一場武,只有贏的人才能抱得美人歸。」

懷遠帝的笑意真了些。

強盜邏輯。

本宮瞥了眼懷遠帝,左右已經得罪了他,不如得罪的徹底些,現在完全的絕了狄萊要將席長慕求娶走的心思才是正經的「凡事都講究個先來後到,狄萊公主如此糾纏就沒有意思了!更何況感情之事到底講究個兩情相悅,狄萊公主還是不要強求了!」

狄萊一笑還要說話,皇後道︰「溪兒說的是,我修月的好男兒千千萬萬,從之前的事情來看公主也不是非席家長慕不可,又何必如此糾纏呢?難不成是知曉了溪兒與長慕的事兒,在修月這要將我們大公主的夫婿搶過去做你的正君,借此來暗地里打壓我們修月的名聲,揚你們蒙遠的國威?!我們修月還沒有如此不濟,公主若是抱得這個心思,還是早點兒歇了好!」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皇後改變如此之大,本宮心中暗暗叫好,如此一說將狄萊的話徹底賭住,她再想堅持可就涉及到國家與國家的層面了。修月的大臣們也都不是省油的燈,辨的出好處,雖說忠君,他們更愛國。自打這蒙遠的狄萊公主進來之後,懷遠帝明里暗里讓了她太多次了,已經隱隱的要將修月的國威讓沒,皇後這一說正對了他們的心思。後起之秀怎麼了,蒸蒸日上怎麼了,至少咱們修月現在還是這一片兒國家的老大!態度就該這樣硬氣些!

狄萊果真被堵得不再堅持了,似笑非笑地瞟了沉著臉的懷遠帝一眼「好罷,那本公主就不要席家的長子了,換做席家的次子如何?」

懷遠帝臉色很不好看,整個人透出一種遮蓋不住的戾氣轉瞬即逝,帝王的威儀完完整整地顯示出來,「也好,」

皇後望著我露出一個讓我安心的笑,鳳冠上的流蘇幾不可察的晃了晃,突然吐出一口血來,暈倒在鳳座之上。

「皇後!!!」

「母後!!!」

懷遠帝將皇後抱在懷里一臉焦急,眾人兵荒馬亂地傳太醫,胡子花白的老頭兒領著幾個小太醫被急急召來,顫巍巍地模了模皇後的脈象,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皇後的身子太弱了,如今吐血是正常現象,大約還有三個月的,三個月的」

「廢物!快,給朕將柳太醫找來!快!」

這場午宴徹底成為一場鬧劇,鬧到最後已經沒人注意到主角兒,狄萊一臉平靜地在原地,給了些面子站了起來。懷遠帝和皇後身邊兒哆哆嗦嗦圍了一圈兒人,本宮圍不上去,卻亦焦急著擔心皇後的情況,那是一個那樣可悲而良善女人,旁邊靠過來一個人,毫不顧忌地攬住我的腰,在我的耳邊低聲道︰「公主,莫怕。皇後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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