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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偷梁換柱魏不成

楚小秋款款走到古琴旁,婉婉落座, 玉指撫了撫琴身, 琴聲悠然響起。

本宮一臉疑問地望向旁邊兒的聞人澤, 不會是真的來听琴的吧!

聞人澤遞給本宮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兒。

本宮灌了口溫茶,繼續听枯燥乏味的琴音,一曲彈畢,聞人澤向那處招了招手「小秋,過來。本公子的義弟方才說你的琴聲很有意思,曲子也是未听過的, 來給咱們好好講講你這琴音的意味」

楚小秋又款款走回來, 在紅木圓桌前站定,聞人澤迎過去, 將她拉得近了些, 「怎得,咱們倆還會吃了你不成?!站得那麼遠!」

楚小秋溫婉地笑了笑「是小秋的錯, 小秋這就給公子們講這琴音的意味。」

「這曲子名為’女兒花’, 是小秋自己閑暇之時, 偶然見花開花落, 零落隨風有感而作。也因此, 小秋才當了這尋花樓的魁首。小秋還有一首算得上是得意之作的曲子,自取名為‘鳳過也’二位公子可想再听?」

聞人澤捧場道︰「自然得听了」

琴聲再次響起的時候, 聞人澤給本宮遞了一張信箋, 本宮拿過來抖落展開, 伴著低哀婉轉的琴聲清麗的字體躍然紙上︰公主, 奴楚小秋原名楚香櫞,南華原柳村人,有一鄰居名魏不成,自幼情投意合,只待奴成人嫁與。後那人進京趕考,听說得了魁首,被分派來南華做狀元,卻沒想到,回來時魏不成竟然變了心,一面未見小秋,也未傳過來什麼音信,只派了人將魏媽媽與魏伯伯接走了。小秋心有不甘,偷偷從村子里跑出來到了南華,卻發現此魏不成竟非彼魏不成!他根本不是我的魏哥哥!小秋回去時,竟發現村子里生出一種怪病,被官兵把守,出不得出,進不得進!小秋在外悄悄守了一個月,不敢露面,第三十二天,官兵得了令放火燒山。那一日的火光沖天,小秋跪在地上,在心里暗自發誓,一定要為父母親人報這個仇!卻沒想到,沒等報仇,便被一賊人偷襲了迷昏,賣入了這尋花樓。小秋逃了幾次,卻一次又一次地被捉回來,一次又一次地被毒打。終于決定韜光養晦,假意屈服。若是有機會殺了那魏不成,也算禍福相轉,上天眷顧。可惜,熬到今天,小秋也沒能大願得償!直到前些日子遇見席公子,見他有意無意試探著南華刺史的事兒,才也出言試探,讓小秋得了這次機會。公主,你可一定要為小秋,為小秋的父母親人,為我們那柳村上下七百多口人伸冤啊!

讀完了信箋,本宮將它藏于懷中,再听楚小秋的琴聲,乏味之余,倒真有一絲幽幽地淒涼,如花落之恨,如玉碎之恨,如杜鵑飲泣,草木淒惶。

本宮側過頭用氣聲道︰「怎麼不直接給本宮這信」

聞人澤亦氣聲道︰「我給的公主會信麼?」

「你就算這樣轉了一個圈,本宮難道就會信了麼?」

聞人澤愣了一愣,張口欲言,本宮又道︰「本宮會回去與風城好好商議的」

聞人澤把話憋了回去。

楚小秋這一曲還未彈完,房門被輕叩了三聲,魏不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席公子?你們听好了麼?殿下要回去了,咱們一起回去?」

聞人澤走到門前打開門道︰「還差半曲未听,不過今兒個也差不多了,那就走罷。」

本宮跟在後面,臨邁出門時對站著的楚小秋道︰「小秋是個才女,不然本公子將你贖出去,以後小秋就跟在本公子身邊專門負責彈彈小曲兒?」

「公子說笑了,小秋今日遇到公子這樣的知音已是此生最大的福分,又怎敢多貪多求?公子若是想小秋了,今後多來看小秋幾場,小秋便開心了。」

本宮點點頭,轉身走了。若再多言,恐被魏不成察覺不對,等這次案件了結了,再來將這個紅顏命薄的美人兒帶出去也跟趟。

回到魏府,本宮找了一個托詞到了月風城的房中,將這封含著血淚的信箋交給了他。

月風城一向面無表情的面容微微有所動容,微聲嘆道︰「這魏不成與他背後之人本殿定要一一抓出來,給這些枉送性命的百姓一個交代!」

信箋被他手的力道捏的微微皺起變形,本宮點點頭「會的」

月風城又抬眼望我「皇姐,這是聞人澤給你的?」

本宮又點點頭。

月風城一聲嘆息「他也不是個簡單的。」

本宮想起聞人澤那智商感人的各種賣蠢表現皺皺眉,若是這人真的不是個簡單的,城府也委實深了些。

「皇姐,今後離他遠些,這案子的事你也不要再插手了,在這南華好好當一個享樂公主,也能分散一下魏不成的視線。」

左右本宮也幫不上什麼大忙,也許還會給他們添亂,于是本宮欣然道好。

第二天一大早,本宮開啟了享樂公主旅途。

閑逛在刺史府,看完了府中的景致也有些無趣,本宮猛然想到自打來就沒見到的孟易水,于是抓了一個遠遠路過的小丫鬟悠閑道︰「可知曉付師爺的院子在哪里?听說他也在這府里住著」

小丫鬟一雙圓圓的眼楮似受驚的小鹿,忙行了一個禮,磕磕巴巴道︰「公,公主」

本宮有那麼凶神惡煞麼!竟像兔子見到了虎狼!

本宮調整了一下嘴角,溫柔道︰「公,公主,現在在問你,付師爺院子在何處?!」

小丫鬟恍然大悟,哆哆嗦嗦地伸手指了北面的方向。

「在,在,在那兒個方向,的,的一個名為‘清秋院’的,的院子」

本宮被逗樂了,拍了拍小丫鬟的肩膀「謝,謝謝」

小丫鬟似又因這句話受了驚,抖了一抖。

本宮噙著笑找到了那個‘清秋院’。

魏不成對席長慕倒是好的很,不僅讓一個初來乍到了年輕人當了師爺,還給他分了這樣一個好的院子,比本宮的也毫不遜色。只見院外淡黃色圍牆環護,綠柳周垂。進了院門,甬道相餃,山石點綴,春花似錦,有序而放。

本宮順著甬道三轉兩轉運氣甚好地順利找到臥房,叩了叩門,門里傳來一道嬌俏的女聲「付財?可是你回來了?」

本宮听聲不對,這就不是孟易水的聲音啊!

「是本宮,來見識一下付師爺的住處,還不快快迎本宮進去!」

門里傳來輕而急促的腳步聲,門被吱呀一聲打開,果然,這女人不是孟易水!

「見過公主~」

本宮心沉了下去,冷然道︰「你就是那個千里尋夫追隨付財而來的結發妻子?!」

這女子一身兒青藍的衣裳,挽了一個婦人發髻,端的嬌俏,溫然道︰「奴家正是」

事情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不知是敵是友,本宮只能冷然將這出戲文沒有底兒地唱下去,暗暗觀察那女子反應「本宮此次就是來看一看,這個傳說中的忠貞深情女子長得什麼樣,陪不配得上那樣豐神俊朗的付師爺。事實真是太令本宮失望了!呵,听說你在這兒也受了不少冷落,本宮勸你還是快快回你的老家罷,需要盤纏金銀盡可以與本宮說,免得在這不尷不尬的待著!不僅自己得不了好,也累的他人難受!」

這女子瞬間臉色蒼白,黛眉輕蹙,眸中似乎含淚,「公主說得對,可是,可是臣婦就是舍不下付財,要不也不會不知好歹一路爬山涉水跟來,還望公主憐臣婦之苦。」

這女子演技甚好,本宮竟抓不住一丁點兒破綻。

本宮拂袖冷哼,步步緊逼「本宮憐你?那誰來憐惜本宮呢!本宮現在就命令你,即刻離開這里,離開南華,回你的老家去!」

是敵就速速離去,是友混到了這個地步本宮便幫著解月兌,而後派出兩個黑衣人一路盯著護送也就是了。

這女子哀聲道︰「公主怎可如此?」

本宮好不要臉飛揚跋扈道︰「本宮就如此了又怎麼樣!」

女子眼中的淚水終于滾落下來,「罷,罷,罷,既如此,臣婦就成全了公主罷」

說完一個使勁兒沖開本宮撞向旁邊兒青灰色的大石柱,得虧本宮經孟將軍的苦口婆心磨煉捶打也有些子力氣速度,將人給攔腰拉住了。「你這是做什麼!本宮雖不想讓你待在付財的身邊兒,卻也沒想要了你的命啊!」

本宮將她癱軟下來的身子丟在地上,望著她淚流滿面的臉道︰「罷了,你便在這兒待著罷!左右付財也厭了你!」

說完拂袖揚長而去。

那雙自本宮到了南華就感到一直注視著本宮的目光也如影隨形,仍舊跟在本宮的後面。本宮心里有點兒煩躁,所幸有了方才那一出兒不必掩飾,出了院子當即狠狠地踹了朱紅色的院門兩腳,心中舒服多了。

夜里憂慮與月風城談起此事,月風城輕嘆道︰「長慕怕是已被懷疑上了。付師爺的確住在北面兒,卻非阿姐你說的清秋院,而是清石院。魏不成大約是故意布了一個局引你過去,想試探一下,看看阿姐你能否露出馬腳。」

本宮半晌愣愣無言,順著脊背升起一股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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