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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遇到像今年這樣的災難年頭,等到大年三十這一天,全村子人就要集中到一起,集體狂歡,敲鑼打鼓拜神祈福,感謝神靈的保佑,慶祝大家從災難中幸存下來。

大年三十這一天一大早,村民們吃過早飯就開始了慶祝活動,村長先帶著村頭的人家敲鑼打鼓,又蹦又跳,慢慢的往村子的另一頭走,等走到誰家門口,這家人就出來跟著隊伍一起走,慶祝的隊伍也就慢慢的壯大了起來。

拜神祈福的儀式是錢家村里最大型的活動了,上到耄耋老人,下到嗷嗷待哺女乃女圭女圭,全村只要能走得動路的人,全都會跟著來參與一下。

這大冷的天,還得繞整個村子走一圈,淑德可不願意自己跟三寶出去挨凍,但是錢大嫂跟錢二嫂挺著大肚子也要跟著去祈福,淑德也就沒有借口在家繼續待著了。

三十這天一大早,為了參加慶祝活動,淑德給三寶穿上了厚厚的大棉襖和大棉褲,襪子也是套了兩層,帽子手套更是配備得極其齊全,把三寶裹得就剩兩只大眼楮露在外面,三寶穿好衣服,在炕上走起來,乍一看就跟個小皮球似的。

一冬天都在家里穿著小薄衣服玩耍的三寶,對于這身禁錮自己動作的衣服,怨念頗深,抱著娘親的大腿,央著娘親給自己月兌下來。淑德不理三寶,三寶就直接倒在炕上直打滾,蹬著兩條小肉腿,嗚啊嗚啊的亂叫,威脅讓自家娘親答應自己的要求。

淑德一大早就被村頭的鞭炮鬧醒了,心情正不爽呢,穿上了厚衣服,也是各種不舒服,畫個眉毛都不順暢,此時听到自家兒子耍賴的聲音,更是煩躁不已,回過頭就狠狠的瞪了三寶一眼,隨手拿著雞毛撢子敲了兩下牆,以示警告。

三寶一見自家娘親拿起了雞毛撢子,頓時老實了,自家娘親這個眼神,三寶太熟悉了,每次自己惹禍不听話了,但凡娘親露出這個眼神,自己的**肯定是要遭殃的。

認清楚現在的嚴峻形勢後,三寶趕緊閉上嘴,麻溜往起爬,奈何衣服穿得太多,手腳用不上勁,在炕上骨碌了好幾圈,還是起不來,只得向自家爹爹求助。

錢興旺見到自家兒子在炕上,費盡力氣起不來的樣子,完全沒有上去幫一把的自覺,站在炕上,邊穿衣服邊沖著自家兒子笑,委屈得三寶眼淚都快出來了。

听見自家相公的笑聲,淑德回頭一看,就看見自家兒子委屈的小臉,水汪汪的大眼楮,無助的看著他那無良的老爹。淑德回身就懟了自家相公一杵子,用眼神示意他把兒子扶起來。

接收到自家媳婦的怒氣,錢興旺也不敢繼續笑了,趕緊把兒子抱了起來。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惹怒了媳婦,晚上遭罪。

三寶站起來之後,立馬就蹭到了娘親的身邊,經過了剛才的事情,三寶算是認清自家老爹的為人了,相比較于這個總看自己笑話的老爹,還是拿雞毛撢子揍自己的娘親比較好,起碼自己遭罪的時候,娘親從來不會不管自己。

穿戴整齊後,錢興旺領著老婆孩子,跟上了經過自家門口的祈福隊伍,隊伍到了錢興旺家,已經匯集了半個村子的人,有敲鑼的,有打鼓的,還有拿著手絹蹦的,好不熱鬧。

村里的幾個壯漢,在隊伍前面抬著神明的塑像,後面跟著敲鑼打鼓隊,再後面則跟著一幫小媳婦小姑娘,扭著歡快的舞蹈,剩下的村民們跟在這些人的後面走,村長時不時還要帶著村民們念叨著「感謝天神顯靈,庇佑我們熬過災年。」繞著錢家村一步一步的走。

淑德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參加這樣的封建迷信活動,不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淑德可沒有信心,在這個時代這個地方破除封建迷信,不過,偶爾參加一下這種扭扭噠噠的活動,還挺有趣的。

村民們走得慢悠悠的,大家全都是帶著散步的心情來參加這個集會的,開始大家還像模像樣的跟著村長喊幾嗓子,後來村長也累了,村民們跟著喊得也不那麼虔誠了,大家有氣無力的喊著,淑德壞心眼的想︰這樣的祈福活動真被神明看見了,神明會不會一個人生悶氣啊。

三寶剛開始出門的時候,還是挺高興的,跟著二寶顛顛的,走得還挺開心,畢竟一冬天沒出門玩耍了,冷不丁出來放個風,還是很亢奮的。不過後來實在是走不動了,就開始磨他爹背他,完全忘記早上他爹是怎麼笑話他的了。

見自家兒子終于不生氣了,開始撒嬌了,錢興旺高興得一把舉起了自家兒子,讓他騎在脖頸子上,往隊伍的前面沖,去湊熱鬧。

三寶坐在爹爹的肩膀上,視野那是相當的好了,一路上美滋滋的,時不時還回頭沖自家娘親做個鬼臉,可惜只有眼楮漏在外面,沒法用面部表情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

弟弟被三叔背到前面湊熱鬧去了,二寶心里很是失落,但是娘親現在大著肚子,爹爹還要照顧娘親,二寶知道自己是大孩子了,不能像弟弟那樣撒嬌磨人了,就一個人耷拉著腦袋,老老實實的跟在爺爺女乃女乃的身邊。

走在旁邊的淑德,看到小佷子聳拉著腦袋,心疼這個五六歲的孩子。明明是剛上幼兒園的年紀,卻這麼的听話,村里這麼大的孩子,基本上全在娘親和爹爹的懷里抱著呢,二寶這樣不吵不嚷的跟著爺爺女乃女乃,懂事得讓人心疼。

淑德不忍寶貝佷子大過年的就不開心,就去扶著自家二嫂,示意錢二哥去抱二寶。錢二哥明白了淑德的用意,看了自家媳婦一眼,得了錢二嫂的許可,就扛著自家的兒子跟在自家三弟後面,擠到前面去湊熱鬧。

「看見張屠戶家的杏花沒,這家伙把**扭得,都快扭上天了,都是孩子媽了,還這麼不要臉。」錢二嫂湊到淑德的耳朵邊,講著八卦。

「哪個是啊?」淑德一臉好奇的看向前方。

「前邊穿著粉紅色襖子,拿著兩個大紅手絹,都快扭上天的那個。你呀,真要多出來走動走動了,你連咱們村的花蝴蝶都不認識,以後男人被拐跑了,就是純活該。」錢二嫂一臉鄙視的回答著淑德。

「花蝴蝶就花蝴蝶唄,她都嫁人了,難不成還能勾引我家相公不成。」淑德表面上對錢二嫂的話,不以為然,眼神卻緊緊的鎖定住了這個張杏花。

「哎喲喲,你這心可真大,我家吉祥老不老實,那還不是照樣被騷娘們往身上撲,再說了,要不是小叔子當時非要娶你,這小騷蹄子很可能就跟我做妯娌了。」見淑德眼神一直瞟著張杏花,錢二嫂壞心眼的故意嚇唬淑德。

听到二嫂說的話,淑德立馬一臉疑問的看向自家二嫂,尋求著更加詳盡的八卦。

「小叔子,沒跟你講過?當時咱爹咱娘可是十分得意這個張杏花,他爹張屠戶,那時候三天兩頭的往咱爹那跑,把咱爹咱娘哄得可好了,不過小叔子,當時非得要娶你,張屠戶如意算盤沒打成,後來因為這事,都不跟咱家來往了。」錢二嫂一臉壞笑,對著淑德講著自家小叔子的爛桃花。

「我家相公對她就沒在意過,我何苦吃這沒邊的飛醋。」淑德嘴上風輕雲淡的打發這家二嫂的揶揄,心里卻極度的不開心,再聯想自家相公不讓自己去張屠戶家買肉的事情,淑德越想越生氣,打算今晚好好盤問一下這個胡亂招蜂引蝶的臭男人。

「小叔子是不喜歡張杏花,但是架不住張杏花往小叔子身上撲啊,現在小叔子這麼有錢,村里多少個大姑娘小媳婦盯著呢,你可得看好了,別像我似的,讓李家那個狐狸精算計走了那麼多的首飾。」錢二嫂咬牙切齒的罵著李梧桐。

「現在咱們這村子風氣是越來越不好了,自從這劉寡婦勾搭上堂叔,成功當上了二夫人,咱們村這些嫁了人的女人,一個個都不安分起來了,就這張杏花,前陣子去大哥家抓藥,黏糊糊的跟在大哥身邊,把大嫂氣得差點沒動手。」錢二嫂見自己的八卦,不著弟妹的喜歡,趕緊將八卦轉移到大嫂身上。

「啥時候的事啊?我咋不知道。」錢二嫂的八卦立馬勾起了淑德的興趣。

「前幾天殺豬正忙的時候,張杏花他男人幫著張屠戶殺豬,把手給傷了,張杏花來大哥家抓藥,你天天跟小叔子往家一窩,能知道啥,我離得近,正好出來倒水,就听見大嫂破口大罵,屋里還有摔東西的聲呢。」錢二嫂捧著肚子,神秘兮兮的沖著淑德八卦著。

「那張杏花不是喜歡我家的男人嘛,咋又勾搭上大哥了呢?」就算表面上裝得不在乎,但最後淑德還是暴露了自己的好奇心。

「你是不是傻啊,那李梧桐要是過得好,能真稀罕你二哥這個農村漢子,除了我,誰能把他當香餑餑,這些個女人,仗著自己漂亮,想過好日子,攀高枝。她們眼中哪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看男人,就看有錢沒錢。」錢二嫂一臉不屑的說道。

淑德听完自家二嫂的話後,若有所思的看著,正往自家身邊故意靠攏的張杏花,眼里冒出熊熊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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