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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鴻門夜宴

听褚蒜子這麼一說,杜旭心里咯 一下,沒想到褚蒜子倒也調查過他們,愣了愣,回過神來又似乎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于是笑了笑,道︰「家奴確實有,不過是一些奴僕罷了,還有就是北方逃命過來的流民,老夫本來是不想收留這些人的,但是沒辦法,他們到老夫這里來尋求庇護,老夫總不能見死不救吧?難道王妃希望老夫見死不救?」

杜旭這麼一說算是將了褚蒜子一軍,褚蒜子遲疑一瞬,轉而微笑道︰「杜卿大善人,自然是值得我輩學習的,其行為也當鼓勵,只是,來了多少人,朝廷總要進行戶籍登記的,如此才好管理,否則每年有上百萬的流民涌過來,都不管,社會沒了法紀,那豈不是亂套了,到時候殺人放火什麼事也都不被約束,我朝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褚蒜子自然也不是善類,既然杜旭能將她一軍,褚蒜子自然也能回擊,笑了笑,朝杜旭不動聲色的說了這些話,杜旭的臉色一下子暗了下來。

劉勛忽然從門外走進來,手中提劍,在眾目睽睽下快步走到褚蒜子身邊,俯身耳語兩句。褚蒜子面色一沉,朝杜旭看了一眼,而後朝劉勛叮囑了幾句。又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小蓮,兩人目光相接似有深意,卻看的杜旭和王允之雲里霧里。

「這小姑娘還有兩下子,看來老夫不能小覷此人。」杜旭心里嘀咕著,臉上卻掛著尷尬的微笑。他在想該如何反駁褚蒜子話中之意?更在想褚蒜子方才和那壯士說了些啥?

「杜卿是承認了方才本宮所言?」褚蒜子似有若無,但又似乎切中要害的朝杜旭道。

「承認什麼?」杜旭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愣了愣,道。

「奴僕數量至少是虛報了,杜卿所言有許多流民過來尋求救濟,您收留了他們,至少現在他們應該是在您的府上,但這些人口卻未必全都登記在冊吧?」褚蒜子依然一臉微笑,朝杜旭道。

「呵呵,多少人口朝廷自然是戶籍在冊,朝廷法度在那,我等小民難道還敢違抗朝廷旨令不成,朝廷也不至于如此羸弱。」杜旭听了褚蒜子的話,笑了笑,心中有了計策,朝褚蒜子發招道。

他這句話的意思很清楚,就是朝廷很厲害,所以他們一般小老百姓不敢不听朝廷的,如果他們真的有虛報瞞報的,那只能說朝廷羸弱。褚蒜子身為司馬氏一族之人,當然不會承認朝廷也就是司馬家族的羸弱,更不會願意承認自己也是這羸弱部分的一份子了。

杜旭這句話有點狠,硬是讓褚蒜子吸了一口涼氣,不過褚蒜子也不是吃素的,調整狀態,笑道︰「朝廷再強大也管不了每年上百萬人口的流動,何況還有些士族門閥不听號令的,朝廷遠在建康手指也伸不了那麼長。」

褚蒜子這句話說的不溫不火,也不算有攻擊力,但還是有力的回擊了杜旭。

「那就是朝廷之事了,杜某一介小民操不了那麼多心。」杜旭懶洋洋朝褚蒜子道。

「杜卿的意思是朝廷管不了你了?」褚蒜子斜眼瞥了一眼杜旭,笑里藏刀道。

「杜某可沒說此話。王妃此言何意?」杜旭爭辯道。

「杜卿方才之話豈不就是此意?」褚蒜子篤定道。

「王妃何故誣陷杜某,杜某世代效忠朝廷,先皇後也出自杜氏,怎能說杜氏不服朝廷管理,不效忠朝廷呢?」杜旭語氣中帶著明顯怒意,道。

「即便此話不說,田產我們也不說,那杜卿豢養家奴還打到我瑯琊王宮來了,杜卿是有多麼沒把我瑯琊王宮放在眼里啊?」褚蒜子與杜旭爭鋒相對,此刻也顯出明顯的怒意來。

「此話從何說起,老夫實在冤枉啊?」杜旭莫名喊冤道。

「冤枉?帶進來。」一番唇槍舌劍褚蒜子也累了,干脆敞開了,大家也來得干脆。

劉勛听到褚蒜子一聲號令,便帶著一群士兵將十來個黑衣人押了上來,杜旭原本不知道怎麼回事,等到這些人一進入大殿,杜旭傻了,雙眼睜的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些人。這可是他花了幾年心思悉心培養的武士,卻沒想到還沒出手便被褚蒜子派人抓了。杜旭心里一陣懊惱,與此同時他也在想自己該如何面對如今的情況。

「杜旭,你還有何話可說?」褚蒜子也懶得再跟他們唇槍舌劍,此刻既然抓到了杜旭的把柄不如直接說出來,快速解決問題。

慶幸的是劉勛居然能夠提早察覺躲在瑯琊王宮內的暗衛,更加慶幸的是杜旭居然如此糊涂,完全不把瑯琊王宮的守衛放在眼里,看來真是朝中有人,更是當地貴族一霸,因此完全不把掌家的瑯琊王放在眼里啊。

「王妃此言何意?杜某人並不知曉自己做錯了什麼?」杜旭仍舊是死硬,硬著頭皮朝褚蒜子道。

「帶領殺手夜襲瑯琊王宮,你能說你沒有罪,就你所犯之罪,本宮殺你十次都不為過。」褚蒜子一臉怒意,朝杜旭呵斥著,同時將手中酒杯重重甩到地面,酒杯與地面撞擊,發出清脆的響聲。

「鐺鐺…」忽然從門口涌進來十幾二十個身著鎧甲手持刀劍的士兵,李希驚奇的發現,原來這些人竟是天師道教教徒,朝小蓮看了看,這才明白王妃的用意,心里一下子似乎明了了什麼?

「王妃這是要干什麼?」杜旭跟王允之大驚失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質問褚蒜子道。

「夜襲瑯琊王宮,證據確鑿,來人,把杜旭給本宮拿下。」褚蒜子似乎不耐煩了,也懶得跟他們理論,直接朝眾人道。

殿內侍衛听到命令紛紛持劍上前,正欲緝拿杜旭之際,只听王允之道︰「慢。」王允之一個慢字讓殿內眾人皆是一驚。

褚蒜子看了一眼王允之,笑里藏刀,道︰「王兄所為何意?」

「王妃可否想過,今日殺的無論是姓王還是姓杜的,恐怕瑯琊王都很難在朝中立足了吧,王妃您的父親只怕會更慘,今日殺人與不殺人?有何好處與壞處?還請王妃好好想想。」王允之深深一揖,朝褚蒜子道。

王允之的話似乎有理,但她褚蒜子今天擺了這麼大的宴席,難道就這樣收了?她不甘心。

「王兄若是犯罪自會有律法處置,王兄若是沒犯罪,自然律法也是管不到你的。」褚蒜子極不甘心的朝王允之道。

王允之愣了愣,而後道︰「王家自然是遵從朝廷法度的,王妃現在便可派人去查我瑯琊王氏府邸,所有卷宗,人口數目、田產數目、財務數目,我王允之必會全部上交,毫無隱瞞。」

褚蒜子話中的意思是你王允之如果听話自然什麼事都沒有,如果不听話,那你的下場就跟杜旭一樣。王允之自然也听出了褚蒜子話中意思,于是愣神片刻之後果斷做出了決定。

听王允之這麼一說,褚蒜子笑了,王允之的表態,至少說明她褚蒜子已經成功了一半。

「杜叔父,想必也是和允之一樣吧?」見杜旭仍舊沒有低頭之意,王允之順水推了杜旭一把,道。

杜旭听王允之一言,極不情願的朝褚蒜子作揖,道︰「杜家也勢必謹遵朝廷聖令,王妃隨時都可派人到我杜府查驗。」

杜旭最終還是低頭了,他最終低頭並非是由于被褚蒜子控制住了,而是今日一宴讓他深深感受到眼前這個瑯琊王妃的不簡單之處。

他在瑯琊多年,又怎麼會不認識在瑯琊活動的天師道教弟子,這天師道教乃道教第一大宗居然也能屈居之下,而且還能如此牙尖嘴利,並且迅速破了杜旭的武士隊伍。

在杜旭和王允之沒有任何察覺,毫無反應的時候,褚蒜子已經悄悄把這一切都完成了,如此之人,你去得罪她,不是找死嗎?何況杜皇後已死,朝中失去了最大依靠,他杜家最終還是要向豪門貴冑投降的。

「既然如此,那,那就沒事了。」能把王允之和杜旭搞定,可把褚蒜子樂壞了,性急所致月兌口而出道。說完,褚蒜子微笑著別有深意的朝桓溫看了一眼。桓溫接收到褚蒜子眼中信號,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接收了對方的信息。

宴會繼續進行著,桓溫打破了方才的殺戮氣氛,微笑著舉杯進酒道︰「來,讓我們為土斷法的順利執行,干了此酒。」

褚蒜子朝劉勛和小蓮示意,劉勛于是帶著一群人下去了,小蓮則帶著另外一群人也就是天使教徒順利逃出了王宮。

負責守衛的士兵以為是王宮有大事發生,王國衛兵負責守衛之後又緊急撤出,返回軍營,所以並未在意。就連小蓮也化身侍衛鐵甲銀劍混跡在眾多侍衛之中跑了出去。這裝備明顯就是褚蒜子早已為他們準備好了的。

大殿內觥籌交錯,熱鬧一陣。身在內殿的司馬興南有些擔心,起身準備前去看看,司馬岳一句話攔住了她,道︰「皇姐最好不要出去,在此等待王妃消息即可。本王相信王妃。」

司馬岳低著頭,其實內心並沒有多少把握,也許讓褚蒜子去獨自面對這些是他瑯琊王司馬岳此生所下最大賭注。

一頓晚宴過後,杜家和王家都算配合了,桓溫的公務也算正常展開了。王家和杜家是瑯琊兩大頂尖權貴,這兩家妥協了,其他家族自然也紛紛效仿,土斷法由此在瑯琊執行開來。這也算是褚蒜子從政生涯的第一次小試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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