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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瑯琊內史

瑯琊王宮內殿,王妃褚蒜子正讓醫官給各位受傷之人逐個醫治,小蓮和天師道教教徒自然也在其內。現在,他們這些人待在這里雖說有王妃袒護,但其實跟囚徒也沒什麼區別,因為瑯琊王對他們的看管依然非常嚴格,顯得不一般的警惕。

「王妃,天師」小蓮忍著身上的疼痛,硬咬著牙,抬頭看了看褚蒜子,像是有什麼話說卻終究沒說出口。

褚蒜子似乎看出小蓮的心聲,柔聲道︰「放心,天師本宮已經安排安葬了。等你們傷好了本宮帶著你們去拜祭他老人家。」

「嗯,多謝王妃。」小蓮若有所思,黯然低下頭去。**的說了一句。

「你們先在這里好好養傷,等傷好了,你們要是願意留下可以留下來,要是不願意可以離開。」褚蒜子朝小蓮道。

「嗯。我們還能安然離開嗎?」小蓮說話間抬頭笑著看了一眼褚蒜子,她笑的有些邪性,那意思似乎在說︰瑯琊王會放過我們嗎?

褚蒜子正視著小蓮的目光,她是何等聰慧自然能明白小蓮話中之意,目光堅定的朝小蓮道︰「你放心,有本宮在,保你們安全無余。」她說的非常堅定,不由得小蓮不信。

小蓮端端瞄了瞄褚蒜子,笑了,爽朗的笑了。而後褚蒜子看著她也笑了。小蓮會笑是因為她相信褚蒜子說的話還是做的到的,褚蒜子笑是為了回饋對方的笑意。

離開內殿,褚蒜子朝外殿方向走去,身邊的內侍本要跟隨過來,奈何褚蒜子擔心一眾傷員需要照顧,強制要求內侍跟著照顧左右,自己便一個人出來了。

路過長長的走廊,轉過一道彎,褚蒜子抬眼瞟見遠方似乎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朝這邊走來。帶那身影漸漸走進,褚蒜子放滿了腳步,忽然愣怔般的定到原地。

「桓大哥?」褚蒜子月兌口叫道。

桓溫此刻正從門外走來,路過走廊之時迎面踫見了褚蒜子,抬頭怔怔地注視著對方,見對方叫他桓大哥,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秀」一個秀字沒出口,桓溫想想似乎不對,趕緊改口,低下頭去,道︰「桓溫參見王妃。」

褚蒜子見桓溫給自己行禮又稱她為王妃,一時到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兩個人尷尬的站在走廊兩邊,相互看著對方,一時周邊都安靜了下來,仿佛高空中鳥雀的鳴叫都听的清清楚楚。

「好久不見,王妃可好?」還是桓溫打破了沉默,關心的問道。

「挺好的。」褚蒜子尷尬的笑了笑,道。

「自從上次一別,桓溫知道王妃失蹤非常著急,後來听說王妃終于認祖歸宗,桓溫很替王妃高興。」桓溫頓了頓,繼續道。

「上次听父親說你去府邸找過我?怎麼沒見面就走了呢?」褚蒜子想起了一年前父親曾經跟她說過的話。

她還記得一年前,桓溫到府邸探望,王媽告訴她家里來了貴客,好像叫桓溫,褚蒜子大喜過望跑出來朝父親褚裒道︰「父親,听說家中來了貴客?」仔細搜尋一番,卻沒見到桓溫,而父親也正從門外往里走。

「女兒,你現在就快要參選王妃了,也必然是瑯琊王妃最合適人選,這個時候各門閥貴族都盯著呢,可千萬別出什麼亂子。」褚裒送走桓溫之後,走進大堂正好看見從內府跑出來一臉興奮的褚蒜子。

「父親你說什麼呢,桓大哥呢?不是說桓溫桓大哥來了嗎?」褚蒜子伸出腦袋探了探門外,正欲往外去追趕桓溫,卻被褚父叫住了。

「糊涂,你現在是褚家千金,代表著褚家整個家族參選王妃,出了什麼岔子連累的可是整個褚家。你跟桓溫在一起,孤男寡女那麼久,這事情要是傳出去被那些貴族知道了,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你還能嫁給瑯琊王嗎?到時候那些名門貴族又該如何看待我們褚家?」褚裒顯得很生氣,話語中略帶斥責之意。

「明年瑯琊王就年滿十八了,陛下最為他的兄長也是他唯一的親人,長兄如父,必會替瑯琊王選妃,而此次瑯琊王選中了你,選中了我們褚家,你自己也答應了也跟著他進了宮,如此,我們便沒有退路了。」頓了頓,褚裒轉頭看著褚蒜子,眼中滿是嚴厲。

「桓溫之父雖與我多有交集,但桓家終究是刑門之後,為南渡貴族所不齒,你若跟他有牽連,日後必會受苦。」褚裒說的十分堅決,褚蒜子怔在父親面前一時到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仔細想了想父親的話,似乎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此時此刻她要考慮的很多,已經不僅僅是她褚蒜子一個人的事情了。既然桓溫來了面也沒見就走了,自是知道其中深淺的,她又何必多做計較,搞出一些毫無必要的牽連。

想一想,既然父親已經替自己接待過了,桓大哥也知道自己的近況了,又何必再去找他麻煩他呢,他日若是有緣必會再見。說不定以後她褚蒜子嫁到瑯琊和桓大哥見面的機會還很多呢?

想到此處,正在桓溫正對面的褚蒜子蒼然一笑,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嫁給了瑯琊王,更沒想到她跟桓溫再次相遇會在瑯琊王王宮。

「哦,得知你已經安全了,又認了父親,桓溫很高興,當時公務纏身不便逗留所以就走了,沒有親自跟王妃道別還請王妃見諒。」桓溫說話的時候始終低著頭,不敢看褚蒜子似的,謙謙有禮的樣子到跟褚蒜子之前見到的桓大哥大不一樣了。

桓溫恍然間想起一年前自己到褚府的情形,那也許是他此生最難忘也最難受的一刻了。

「桓溫拜見褚伯父。」桓溫微微失禮,恭謙有禮的朝對面迎過來的褚裒道。

「原來是桓溫啊。來,坐。」褚裒引著桓溫就座,面帶笑容道︰「不知佷兒此次來找老夫所為何事?」

「秀秀,秀秀跟著桓溫一起生活了五年,此次卻突然失蹤了,桓溫打听到她跟著瑯琊王來了建康,又听說與伯父相認了。桓溫不放心,所以特意來看看。」桓溫低著頭,面對長輩有一種女婿見岳父的緊張。

「哦,你是說蒜子啊,她很好,她馬上就要參選瑯琊王妃了,听說瑯琊王親自帶她進宮見過了陛下和皇後。」褚裒有意無意的瞧了瞧桓溫,略微透露道。

以他褚裒幾十年的人生經驗,面前桓溫說話的態勢,眼神,他一看就明白了,所以他不能讓桓溫見褚蒜子。

「是….是嗎?」桓溫忽的一怔,結結巴巴道。

「是的。」褚裒定定看著桓溫,道。

「那小佷,小佷可以見秀秀一面嗎?」桓溫說話似乎有些語氣不足,聲音非常小。

「秀秀進宮去了,恐怕一時回不來,佷兒若是有什麼話,老夫幫忙轉告就是。」原本桓蠡的長子來拜訪褚裒按理說應該厚待的,但考慮到桓氏乃刑門之後,桓蠡死後桓家也沒什麼人了,現在的桓溫可以說是一無所有,他褚裒又怎麼能讓女兒跟這樣一個一無所有而又被士族門閥所不齒的刑門之後有牽連呢?

所以這一次褚裒撒謊了,而桓溫也不是糊涂之人,何等聰慧的桓溫又怎麼會听不出褚裒話中之意呢?他來褚府之前正是打听到褚蒜子在府邸所以才過來的。

「那,那既然如此,桓溫,桓溫就先告辭了。」說完,桓溫一臉落寞,起身便準備離開。

想到這些,桓溫忽然覺得心口有些痛,刺痛,揪心的刺痛。桓氏除了是個一無所有的沒落寒門,而且還是刑門之後,南渡貴族多有不齒,就連與他相交多年的劉琰有時候見了桓溫都會屢屢流露出不屑之意。

兩人各有所思,又都目視著對方,除了尷尬的微笑之外,竟一時無話。

「哦,桓大哥此次來王宮所為何事?」褚蒜子似乎想起什麼,朝桓溫問道。

「桓溫得陛下授命任職瑯琊內史,特來向瑯琊王和王妃謝恩。」桓溫恭敬的低下頭,道。

「原來如此,見過殿下了嗎?」褚蒜子笑了笑,她笑的十分不自然。

「尚未見面。」桓溫低著頭依舊一副恭敬樣子。

「哦,大概是在後殿,桓大哥大方跟我去後殿。」褚蒜子略微尷尬地道。

桓溫遲疑片刻,微微躬身行禮,道︰「諾。」

此刻,站在不遠處正朝正殿走來的司馬岳剛好看到這一幕,想起自己心中曾經對兩人的懷疑,此刻見到兩人不自然的神態,心中的懷疑似乎更深了些。

「他們倆查的怎麼樣?」司馬岳一邊看著遠處的褚蒜子和桓溫,一邊對身後的內侍道。

「呃,听說王妃很小就是失去了母親,十多歲便被桓溫撫養,兩人在一起生活了五年。直待王妃成年遇到了殿下,才最終得以認祖歸宗返回褚家。王妃的母親听說就是為了就桓溫而死的。」此事涉及到王妃和瑯琊王,更涉及到褚家、桓家和司馬家族,茲事體大,內侍打听到此事原本瑯琊王不問也不準備說出來,但眼下既然瑯琊王問了,又是在如此情形之下,內侍便不得不說了。

「嗯。」司馬岳听內侍說完,冷冷的朝遠處的褚蒜子和桓溫看了一眼,一言不發,不知內心在想些什麼?內侍不敢看他,只是低著頭恭敬的站在身後,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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