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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暮擒煙稍作休整,安菲已經提前等候在門外。她顯然對軍營中的動向了如指掌,態度都溫柔許多。

更不提那些從各處默默用感激目光注視著暮擒煙的士兵。

「這一次例會也會有聖殿的人到場。」安菲開口提醒,簡單介紹了一下大致的內容,「雙方會就雷瑞城的防勢進行情報和策略上的交流。當然,只是走個流程。」

暮擒煙微微點頭,這些暫時與他無關。

他走在安菲的身側,目光所及,盡可能每一眼,都讓與他視線有所踫觸的士兵,感到自己與大祭徒進行了一場靈魂的交流,獲得無言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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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菲頓了頓,神色凝重道︰「不過這幾天,記載之中數量稀少的水棲重甲魔物卡德拉,源源不斷出現在弗諾河岸,極為棘手。」

得益于協會漫長的發展歷史,數百年前留下的沉淵魔物記載得以流傳至今,但其中的內容並不全面,有些已經殘缺。而在這千年封印中,沉淵又孕育了哪些新的魔物,同樣不得而知。

不過暮擒煙知道,原本潛伏在冰湖下的卡德拉群,會被阿爾伽德破開封印後,受魔氣影響沸騰的湖水活活蒸熔,還沒有來得及完全復蘇,就成為**oss的第一道祭品。

如今阿爾伽德的命程發生未知變化。這一群卡德拉得以存活。

現在,竟然逼到了雷瑞。但原本被封印在湖底的卡德拉種群數量並不多,怎麼會發展到源源不斷的地步?月兌離劇情之外,發生了他不知道的變化。

雷瑞城北面的臨時軍區,唯獨保留了一座建築。原本的城主府,被改造成臨時指揮部。但在權力被一分為二的情況下,這里除了偶爾召開會議,基本形同虛設。就連會議,也是名存實亡。

安菲停了下來。

「為什麼當祭徒這種本能給人帶來溫暖與希望的存在聚在一起後,會逐漸變為高高在上的施舍?」

暮擒煙落在她半步後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過于理想化。安菲也不需要他的答案。她只是在警告他。

不是聖殿的人,也不被聖殿籠絡。這一點,暮擒煙可以做到。

列兵排排守衛在地毯兩側,這座城主府曾經極盡奢華。稍經改造,卻染上一絲戰爭的莊肅。

會議室在長廊的盡頭。一路道道拱門緊閉似關卡,被推開。清晨的陽光由落地廳窗透入,映照在鮮艷厚重的地毯上,溫暖明媚。

盡頭高聳的穹頂下,巨大圓頭桌四周有八個人已經落座。隨著精致浮雕重門發出回音,目光盡數到暮擒煙和安菲身上。

安菲淡淡開口︰「抱歉,來晚了。」

她徑直走到羅薩倫身邊,拉開兩把空出的座椅,示意暮擒煙入座。

桌面上擺著新鮮的百合,散發出淡淡芬芳。

「這位就是協會新來的大祭徒。」

暮擒煙輕輕點頭,溫和俊朗,白皙皮膚在壁窗投入的微光中沒有任何瑕疵。

「听說不過第一天,協會就把你給榨干了?」坐在對面左手邊第一為的男人開口。

暮擒煙從容應對︰「傷員實在是太多了。」

男人嗤笑︰「協會的低級祭徒能起到作用微乎其微。接下來的一切,可能都要靠你獨自支撐了。」

羅薩倫打斷二人的交談︰「里藍軍長,我們沒有時間和你閑聊。」

里藍將自己的頭盔擱在桌上,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作為共同作戰的友軍,我只是適當表示一下自己的關心。」

「說正事。」羅薩倫右側,一個長相普通渾身冷冽的男人開口。

應該就是協會軍的最後一位軍團長,奧古丁。

「感謝你認為我們之間還有正事可談。」里藍隨意的靠在椅背上,慵懶肆意。看起來與聖殿來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安菲諷刺道︰「難道衰弱到幾乎從不露面的瑪洛大人這一次前來,只是為了見見我們的新祭徒?」

西列托皺眉︰「聖殿不久掌握了一則重要的消息。」

安菲輕哼一聲,沉默下來。盡管雙方立場不同,她也不得不承認,西列托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

從退守雷瑞城開始,雙方不論是明面還是私下,從未交換過情報。

羅薩倫心中隱隱有所警覺,他掃了眼一直在旁作壁上觀的暮擒煙。

年青的大祭徒就連周身的氣息都干淨到令人神往。坐在他身旁看他一眼,遠比望著桌上承露的百合更叫人舒心。

世界上真的有這種人麼?越是完美越是可怕。直覺讓羅爬倫時時刻刻控制著自己。唯恐稍不留意,就卸下了所有的心防。

這樣祭徒遠比瑪洛更危險,更致命。

「卡德拉的數量有異。」西列托打斷了羅薩倫的思緒。這件事,協會早已通過記載掌握。

「浮諾河對岸,出現了巨幅不明能量波動。我想協會應該已經知道,卡德拉之所以數量稀少,是因為其孵化時,需要吸收純粹的能量介質。如今我們有理由懷疑,對岸發生的不明變化,為卡德拉繁育創造了條件。恰巧此類魔物成熟期極短,才引發了近日來的暴亂。」

西列托頓了頓,環視在場所有人︰「如果放任目前的情況不管,雷瑞城失守只是時間問題。」

這個消息原本被瑪洛壓下,會等到魔物壓垮協會軍前線,聖殿接手整個雷瑞城後,才會放出風聲。

但現在因為新的變故,瑪洛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他微微眯眼,看著沐浴在陽光下被渡了一層暖意的暮擒煙。露出一絲痴迷。

安安靜靜坐在他身側的瑪菲一直微微垂著頭,有些羞怯,好似一塊被收藏把玩已久的脆弱翡翠,全心依賴,將一切托于他人。

「聖殿提出這個問題,是因為已經有解決方案了,對麼?」奧古丁冷淡開口。

西列托︰「聖殿無法單獨處理這次變故,需要協會的協助。」

羅薩倫笑了笑,單手擱在桌上,側身後靠︰「不知道你們所謂的協助是指?」他隱含了半句話沒有開口,是要協會軍上去沖鋒陷陣,做一波炮灰?

雙都不吝于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對方。

「探查波動源頭,以絕後患。」西列托似乎沒有領會羅薩倫言語中的暗刺,一字一句,嚴肅直白。

「不可能。」羅薩倫直接拒絕,沒有留下任何商量的余地。橫穿被無數魔物佔據的浮諾河去探查一個一無所知的未知事物,究竟要付出多大代價?協會不會親身去驗證。

里藍聳肩,毫不意外對方會拒絕。他百無聊賴把玩著手里的一塊似冰晶的碎片,對雙方的談話並不上心。視線反倒落在一開始有一兩句交流的祭徒身上。

里藍在聖殿呆的太久,形形色色的祭徒見過太多,過濾掉表面那層光環。祭徒與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不過是實力越高,渴求越多。

天賦,不會因為一個人是邪是惡,發生任何變化。

祭徒也並非有堅貞的信念的教眾,不受任何戒律束縛,一旦被命運賦予特權,最終,將迷失的更加徹底。

那麼眼前這個祭徒,已經走到了哪一步呢?他探究的目光肆無忌憚,引得暮擒煙微微側目。

年青的大祭徒單純笑了笑。

里藍不得不承認,起碼在長相這一欄,瑪洛這個老頭已經輸在了起跑線上。

「羅薩倫軍長有顧慮,也是理所應當。」瑪洛正巧開口。

里藍心虛,稍微收斂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西列托領會其意︰「事關重大,這支前去探查的兵團,是由雙方共同組成。聖殿一方,瑪洛大人將親自隨行。」

羅薩倫頓了頓。瑪洛是哪一類人,他再清楚不過。如果說這個老頭會為了大體著想,以身犯險,他絕對不會相信。但如今對方既然率先拋出籌碼,如此篤定。不論有什麼意圖,最起碼,雙方有了談下去的可能。

「雷瑞城一旦失守,失去天然地勢,人類面對魔物必然節節退敗。雙方都不願意看到這個局面,那麼就要付出代價。我們這邊要求是,卡修閣下必須隨行。」

「還是繞到了正題上。」安菲冷笑。

「這不僅是出于對安全的考慮,更重要的是,協會放心隊伍之中的祭徒,全部是聖殿派出的麼?」

這一點無從辯駁。

羅薩倫弓身向前,雙手**,聲音壓的極低︰「事實上,協會目前暫時沒有這個能力,調離卡修閣下。以目前的狀況,這勢必會造成更大的傷亡,引起全線潰敗。」

西列托不為所動︰「在此期間,聖殿會派出足夠的祭徒全力支援左岸前線。」

「雙方並沒有相互信任的基礎。」奧古丁不咸不淡的插了一句。

誰也無法保證這不是聖殿的陰謀。

偌大的會議廳沉默下來。

瑪洛輕輕敲了敲桌子,他身旁的少女站了起來,眉眼間揉雜著純真與聖潔,宛若一位稚子,摘下白皙手臂上精致的圓環。

圓環流暢的曲線在半空中如波紋蕩漾,其內空氣映射凝轉,恍若一面水鏡,隱有倒影紅芒。

「聖女之息。」羅薩倫皺眉。

聖女之息是聖殿千年傳承的祭物,每一帶都會擇一名少女作為載體,以其血液填喂。

空中瑰麗的光暈在逐漸散染。

這個被日夜供奉的祭器,沒有任何殺傷力。唯一的用途,就是展現周圍的力量源泉。

此刻映入所有人眼中的畫面里,浮諾河對岸,確有一個極近深紫的恐怖存在。

「它最近的波動越來越不穩。一旦超過界線,將會引發沿岸魔物的全線暴動。介時以雷瑞城的兵力儲備,絕無抵擋的可能。」西列托聲音十分冷靜,陳述事實。

瑪菲體內的魔力漸漸不支,她臉色逐漸蒼白,但直至瑪洛頷首,才緩緩切斷自己的魔力。

失去供給的聖女之息從半空跌落到桌面,發出清脆的振響。陽光拂照,色彩朦朧。

「在前往查探間,聖殿將會把指揮權全全移交到貴方手中。」瑪洛輕聲開口,半垂著眼,蒼老的聲音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

西列托微微頓了頓,瑪洛突然作出的決定不在他的預料之中。但無疑是聖殿能給出的最大誠意。

安菲側目,她本能覺得今天的瑪洛有些反常,卻不得不承認,協會中的所有人,都無法拒絕這個充滿誘惑力的提議。

暮擒煙沉默的注視著對面幾乎是要將自己整個並入瑪洛氣息中的少女,目色溫柔。

「既然大家已經商討出了結果,我沒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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