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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倒是記得阿音這個宮女的。

只是在他心中,這個宮女路有些心機,仗著對大皇子的救命之恩,心中倒是生出了一些非分的念頭。只是有念頭的人也有自己的好處,故而他才將阿音從素雲觀中調回來。

如今猛然間听到居然是她沖進火中,救了大皇子出來,居然有些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是她呢?陛下拒絕相信自己看錯的人。他堅持認定,阿音這樣做是有目的的。只是運氣不太好,于是就出來了自己也賠進去了。

雖說是這樣想著,但心中對阿音也微有了一點點改觀。不過轉頭見到大皇子那般要死不活的模樣,陛下心中也是怨氣十足。

這就是自己的繼承人嗎?這般表現實在是讓他看不上。不過是一個宮女,死了也就死了,能為主子送命是她的榮幸,哪里就值得這般失魂落魄的。

大皇子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陛下的到來。直到陛下大步走到他面前來,他才抬起頭,略微看了陛下一眼。

「怎麼?不過是一個女人,哪里就值得你這般要死要活了?」陛下冷淡地說著。

若是往日里,大皇子早就用盡各種小心機來婉轉地辯駁了,縱然是不辯駁,也會擺出一副不屑與他說話的模樣。但是這個時候大皇子卻仿佛沒有听到他的話一樣,只是看著火場的方向,垂下了眼眸。

陛下心中越驚,心知道這個時候只怕自己不管說什麼,自己這個兒子都是听不到的。若非親眼看到那人出現在自己眼前,或者是看到那人的尸體,否則就會一直記掛下去,時間長了也許就會成了心中踫不得的地方。

陛下斷然是不願意看到,大皇子將一個女人放到自己心中那麼重要的地方的。看到大皇子身邊的人,陛下叫了莊嬤嬤出來,冷聲道︰「今日到底是怎麼回事?」

莊嬤嬤雖說今日也受了驚嚇,但畢竟大皇子無事,如今也已經定下神來,只是心中還略有些班。聞言,她略有些失神地答道︰「回稟陛下,奴婢尚且不知。只知今日,宮中所有人都沉睡得異乎尋常,都是被阿音鬧起來的,只怕是阿英發現了什麼不對。殿下這邊,如今已發現守在這邊的太監與宮女,都送了性命,奴婢等人趕到的時候,殿下這邊已經是火海滔天。」

陛下聞言皺眉,又叫了守護安全的宮廷侍衛過來。等到听那邊侍衛們說起,大皇子寢宮這邊的侍衛也盡數送了性命,不由得心中大驚。

大皇子這邊的人手也並非裝點什麼面之人,個個都是好手,如今居然一個都不留……這讓陛下升起巨大的危機感。大皇子身邊的人手就這麼送了性命,但若是想對自己出手呢?

自己這個皇帝只怕也留不下性命來。

越是這樣想,越是覺得可怕心中,立時打定主意,這件事情要查得清清楚楚,斷然不能輕易放過了。

不管那人是誰,不管那人牽涉到誰。

回頭又看了大皇子一眼,見他依舊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眉頭一皺,揮手打發走了莊嬤嬤和侍衛,側臉冷聲道︰「去找一具燒焦的尸身來,送到大殿下面前,告訴他,這就是那個宮女。」

白雙有些猶豫︰「陛下,這般是不是……那宮女可能已經去了,委實沒有必要這般騙大殿下。」

陛下冷漠道︰「既然已經死了,那如今也不過是先一步告訴他而已。」他冷淡的視線在白雙身上一掃,後者覺得背心發涼,連忙低下頭來,恭敬道︰「陛下說得是。」

在白雙走之前,陛下又加了一句︰「若是有搜尋的人發現了那宮女……你知道該如何做?」

白雙心涼,恭敬道︰「奴婢知道。」

陛下這才滿意地點頭讓他下去了。

大皇子雖說是任由人扶著到了邊上坐著了,卻一直不肯去旁的地方好生休息,只是看著那邊已經被燒成廢墟的主殿,面無表情的。

莊嬤嬤勸了好幾次,大皇子也兀自不動,莊嬤嬤心中大慟,將人都略微支得遠了一些,自己在大皇子身邊蹲下,低聲道︰「殿下,您若是這般,傷了自個的身子,將來阿音看到了,又會怎麼想。今日只是定然是有人謀算,可殿下這般不放在心上,又如何能知道那背後謀算之人是誰?不知道謀算之人是誰,又如何報今日之仇。不管阿音有沒有事,難道殿下就能忘記了今日嗎?」

說著她的聲音更低,幾乎是貼著大皇子的耳朵說︰「再說,娘娘……也定然是盼著殿下好好的。」

說完,她感受到手下的身體一僵,大皇子略微動彈了一下,就抬起頭來看著她。

莊嬤嬤心中一喜,連忙勸道︰「殿下……您如今可不是一個人了。您身邊聚集那麼多人,難道就因為阿音,您就要讓他們失望嗎?」

听到她這樣說,大皇子卻忽地唇角上鉤,雖然並不見多少笑意,甚至是帶了涼意的︰「你這般說來說去,還不如說,沒有權柄,就沒有辦法隨心所欲更能讓我听得進去。」

看著莊嬤嬤呆住,大皇子唇角的弧度更大,眼神卻更冷,仿佛帶著冰渣子一樣落在原來主殿的方向,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方才垂下了眼眸。

莊嬤嬤此時才回過神來,叫一聲「殿下」,看到大皇子看過來,只覺得依舊是那個人,卻仿佛有什麼不一樣了。此時也來不及細想,看著大皇子自己站了起來,她連忙伸手去扶。

大皇子被她扶著走了兩步,就甩開了她的手,私下一看,就看到了正冷著一張臉的陛下。

只是略微停頓了一下,大皇子就邁步走了過去,對著陛下行禮︰「見過父皇。」

等到陛下的視線看過來,他低著頭,恭敬地說︰「方才兒臣失禮了,還請父皇見諒。」

大皇子方才從火場中出來,雖說宮人殷勤,但畢竟主殿被火燒了,他又不肯到別的地方去,如今看來,很是狼狽。臉上被宮人擦去了黑灰,但沒有洗過,有些地方還是顯得一塊黑一塊白,身上只穿著里衣,披著不知道是那個宮人拿過來的衣裳,只是防寒罷了,倒是說不上有好看。

他這副模樣落在陛下眼中,倒是生出略微的憐意來。不過听到大皇子這樣說,陛下心中還是詫異,臉上卻不動聲色,只是道︰「你受了驚嚇,一時失措也是情有可原。如今如何,可是覺得好些了?」

他看著大皇子的模樣,心中方才生出的些微怒氣此時倒也消失無蹤了。不管怎麼說,畢竟是自己的兒子。雖說為了個宮女要死要活的讓他不高興,可此時他及時改正了,也讓陛下心中很是欣慰。

「夜里風寒,去朕那邊略微休息休息,你這邊……且讓宮女人們先收拾收拾。」陛下這樣說著,見太醫已經過來了,又先讓太醫給大皇子檢查了一二。

听得太醫說大皇子並沒有什麼大事,陛下方才放下心來。

只是等到大皇子被陛下安置著去歇息了,陛下也回了宮中,四下沒什麼人的時候,崔太醫與王靄雲居然齊步上前。

看到對方邁步,兩人似乎也都有些驚訝,相互略一點頭,王靄雲讓崔太醫上前去說了。

陛下看著兩人這副模樣,知道只怕是要說什麼不方便說的話來,捏了捏眉心,皺眉道︰「可是青兒有什麼不妥當?」

崔太醫道︰「老臣方才替大殿下診脈,從殿下的脈象來看,只怕是中了毒。」

陛下也顧不得皺眉了,當即道︰「可知道是什麼毒?」

崔太醫見陛下緊張,連忙道︰「是一些讓人渾身綿軟無力的藥。」停一停,又壓低聲音說︰「還有些催情之藥,倒是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王靄雲聞言,略一沉吟,還是邁步上前,一邊行禮一邊道︰「陛下,臣有話要說。」

陛下點頭允了,就听王靄雲道︰「殿下所中的毒,臣前些日子見過。」

听他這樣一說,陛下立刻就精神了,抬眼看過來,王靄雲手心都開始冒汗。

崔太醫也有些好奇,盯著王靄雲看了兩眼,卻萬萬沒想到,事情最終居然燒到了自己身上來。

「那藥……前些時候在公主殿邊那位崔醫女身邊見識過。」

一句話說出來,不管是陛下還是崔太醫都變了臉色。這藥,居然是從大公主那邊來的?

崔太醫臉色格外難看︰「王太醫,說話是要負責任的!」他是怎麼都不會相信自己的孫女會做出這種事的,但是,被牽涉到其中也是不行。雖說大公主身邊一時半會的離不開自家孫女,可陛下也不是那等願意大公主被人所轄制的,早早地就送了願意學醫的宮女到太醫院開始學了。

他心中有一股危機感,此時听到王靄雲這樣說,更是冒出巨大的害怕來。

如果……

王靄雲卻毫不在乎崔太醫的表情,只是恭敬道︰「陛下可盡管請了崔醫女過來詢問。臣所言俱是事實。」

此時天色尚未亮,但大皇子這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宮中諸人也都幾乎被鬧起來了。大約也就只有太後被人好生地瞞著,不讓她被驚動了。

若是想請崔醫女過來,也是可以的。但陛下听到王靄雲這樣說,也只是盯著他看了一陣,說一聲天亮之後再說。

崔太醫尚未從心驚中回神,就被陛下扣了下來,一時半會的出不去,一顆心又被吊到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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