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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成本來以為像肖厲這種侵略感十足的男人,會在昨晚逼他親口說出那個決定,但是他並沒有。 也因此兩人的夜談最後也沒有一個拿到台面上的結果。

但是事實上兩個人都已經默認了。

兩人都知道陸成根本無法拒絕這個誘惑。只是一個不願說,一個難得地仁慈了一把。

在兩個人的心不在焉中,瀛洲之行很快畫上句號。兩個人的生活很快地就回到了原有的軌道。陸成繼續補課,肖厲繼續忙魔都的各種家族事務。

和去之前唯一不一樣的是,陸成開始不再這麼小心翼翼,他會試著踫觸他眼中的肖厲的底限。而後者越發縱容。種種行為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匯交。

他們仿佛真的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了。

肖厲覺得這種感覺很新鮮。

新鮮的他都不想去破壞,而寧願沉淪。

陸成過得倒是有些累。

但是這累在他看來是值得的,因此他甘之如飴。

陸成以為這約定的一年就會這麼平淡地結束,一如它平淡地開始一樣。然後他可以去帝大讀幾年書,找個好工作。有條件的話娶個他願意娶的女人,然後擁有一個屬于他自己的孩子。最後坦然地面對死亡。

然而世事往往不盡如人意。

當日子跨過九月份的尾巴,邁入十月時,肖大少的第一秘書王平帶了一個消息或者說,通知。

他們將要回到帝都老宅那兒去。大概就是這個月的事兒。

他還隱晦地暗示了一下那里的情況。

七大姑八大姨自然是沒有的。有也早被肖厲清理掉了。但是表(nan)弟(chong)表(jin)妹(luan)倒是有不少。還有一只小包子。

陸成自然是不想去的。不說他已經習慣了魔都的生活,單說去了帝都就要面對那些「同行」們這點,就已經讓他倒盡胃口了。

他現在的心態大約和古代男人的養的所謂「外宅」的心態差不多。眼不見心不煩。

他自是知道肖厲不可能只有他一個人的,他們之間也確算不上愛情。但是在魔都看不見那些人,他就可以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他不愛肖厲,本就不在意肖厲有幾個人。但是那些「同行」的存在會每天每夜每天地在提醒他,他不過和他們一樣,只是個玩意兒。

其作用和蒼蠅一樣。雖誤不了什麼事兒,總歸惹人厭。

但眼下,王平顯然不是來詢問他的意見的。這件事已成定局。

陸成登時就覺得一陣頭疼和抑郁。但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無力反抗,便只能默默地埋在心里,不曾外露一分。一時間倒是顯得更安靜了。

十月天氣開始轉涼,但仍有些反復。

作為一個自小沒過過什麼好日子但卻活到了現在的人,陸成的一大優點就是不怎麼會生病。有一個常識我們都知道,如他這種幾乎不生病的,一生病幾乎就是必然會變大病的。

在中旬的時候,忽冷忽熱的天氣成功的放倒了他。

這一病來勢洶涌,去的也慢,直接病到了十一月,足足持續了十幾天。陸成也因此成功擺月兌了搬去帝都的既定行程,得以成功留在了魔都。

肖厲本來是想直接把陸成這只病貓運到帝都去的,但看著他虛弱的樣子終究沒忍心,只是在心中暗罵一聲狐狸,然後安排好照顧陸成的人,就和王平一起回了帝都。

以肖厲對肖家的掌控力,他在什麼地方辦公原是沒什麼影響的。

但是不湊巧的是,來自大洋彼岸的賈克旭公爵遞交了拜帖,將攜夫人、千金一同到肖家來訪。賈克旭公爵所在的梅德家族是肖氏在軍火方面密切的合作伙伴。雖略遜于肖氏,但他們來訪,作為肖家的現任主人不親自去接待一下總是失禮的。

本來他是想帶陸成去見見市面的,但奈何他自己不爭氣。

算了,等他好了,再讓他修養一下,一定要把他運到帝都來。肖厲呆在帝都老宅那套價格高于金絲楠木的軟木辦公椅上,如是想著。

門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進來。」肖厲答應道。

門被輕輕推開,一個小腦袋從大約三分之一的高度處探了進來。虎頭虎腦的,透著幾分機靈和心虛。一只大手隨後模上他的腦袋,把他按了回去。

又過了三秒,門被徹底打開。

一個穿著考究的西服,系著小領結的老頭出現在門口。剛才的小家伙已經自覺地躲到了他身後。

肖厲現在看到那個小家伙頭就疼。看到躲在管家身後的小家伙頭簡直不能再疼一點。

「說吧,他又干什麼‘好’事兒了。」

「就是弄殘了李家那個獨苗苗而已。」管家淡定地說。

是真的可以只能算「而已」的吧。畢竟這家伙類似的事情已經干了不下20次了,還總是躲在後面不出手,攛掇別人出手。嘖嘖,這麼小就這麼會算,果然是肖家的種。

肖厲扶額。

這個在一年前被老頭子托孤式地送到他面前的兒子是真會惹事。還不能打,不怕罵的。這一年幾乎已經把周圍一圈打遍了。他是真的有點無力。

不行,這次一定要給他點教訓!

看著偷偷在管家身後偷看他表情的便宜兒子,肖厲是真的有些怒了。

他沉思了片刻,終于做出了把包子「發配」魔都的決定。

這包子,最喜歡痴纏他,暫時遠離他,應該就算是懲罰了吧?

大麻煩小麻煩,反正都是麻煩,湊一起得了。 當然要等帝都那只麻煩好了之後。然後再過一段時間一起打包帶回來。 就這樣好了。

小麻煩依舊在管家身後探頭探腦的,渾然不知道自己這回會被送走;大麻煩依舊病的模模糊糊的,完全沒預料到自己醒了之後還要照顧一只小麻煩。肖厲則已經暗搓搓地下好了決定,就等實行了。

為他們祈禱吧。阿里路亞。

肖大少做事從來都是有效率的。

于是在被確定痊愈後的第二天早晨,陸成剛從睡夢中清醒,睜開眼楮就直直的對上了一雙正在認真觀察他的大眼楮。

一個軟趴趴的小包子整個人趴在他身上看著他,還時不時地挪動一下。

他覺得自己病的越發重了,竟然出現了幻覺。默默閉上眼楮,打開。咦,這只包子怎麼還在?他有些模不著頭腦。

他把包子抱到一邊,自己坐了起來。

「你是誰,怎麼跑到我床上來的?」他問。就像當日肖厲問他一樣。不同的是,作為一個已經35的老男人,他是極喜歡孩子的,因此語氣自然比肖厲問他的時候和藹不少。

小包子學著他的樣子也坐了起來,脆生生地學道,「你是誰,怎麼跑到我爸爸床上的?」這種神同步幾乎萌翻了陸成。但他還是保留了幾分清醒的。

伸手把小包子抱到懷里,看著他的眼楮,陸成繼續問︰「你是肖厲的兒子?」想說肖大少的陸成猶豫了一下就改了稱呼,這麼小的孩子,應該理解不來「肖大少」是什麼意思吧。

似乎是因為陸成的熟練度不夠導致包子有些不舒服,他在陸成懷里爬了會兒,調整了一番位置,才大爺似得回答︰「 對噠,肖厲是我爹,我可是‘小少爺’,你要好好伺候我!」

就陸成來看,這只包子實在學他爹肖大少的行為舉止,就是學的實在不怎麼成功。

不知道氣勢十足的肖大少小時候會是什麼樣子,會不會也和這只包子一樣可愛。陸成不由地開始腦補。先砍掉肖大少的大長腿,維持四頭身的比例;然後往他臉頰上塞兩塊嬰兒肥的頭陸成略YY了一會就想起了一旁的小包子,立馬回了神。

「你叫什麼名字呢?」他問。

「不告訴你!」小包子傲嬌地轉過了頭,用後腦勺和小**對著陸成。

陸成覺得怎麼看怎麼萌,于是繼續著他調戲小包子的大業。

「我看你白白女敕女敕的,又不肯告訴我名字,我就叫你‘小包子’了。恩,這名字不錯,餓了還可以一口吃了你。」他邊說便湊近了小包子。

不得不承認這是個看臉的世界。如果是35歲的陸成跟小包子說這話,小包子估計只會認為是遇到了怪蜀黍,不理會就是最好的結果,沒準還會大哭大鬧招來警察叔叔抓‘壞人’。然而換了現在這個只有18的殼子,青春靚麗的樣子,慢慢靠近的臉。小包子覺得自己都快熟了。

小臉慢慢變得通紅,埋在胸前裝起了鴕鳥。

「本本少爺可以允許你叫我小寶。不要叫我小包子。」

雖然這個哥哥長得很漂亮,老師也說過什麼什麼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小寶並不理解風流的意思。但是這並不妨礙他認為這是一件很舒服的事。你問他怎麼發現的?那個禿頭老師都流口水了!小寶只有在看到自己最喜歡吃的東西時才會流口水的!但是再舒服他也不想做‘鬼’,那可就什麼也吃不到了呢。

「可是,我就是想叫你小包子怎麼辦?」陸成用水靈靈的眼楮直直的看著小包子。

小包子登時很為難地皺著小臉想了起來,過了許久才壯士斷腕般地用他萌噠噠的童音宣誓一般地說︰「好吧 。我可以讓美人哥哥叫我‘小包子’,但是但是 」包子說到這里語速忽然加快了。「但是你得保證不能吃了我!」

可愛的小模樣又糊了陸成一臉。他體內的猥瑣大叔之魂終于燃完了。

忍不住揉了揉郁悶中的小包子肉肉的臉,右手手腕上的太極魚在重力作用下自然地垂下。

陸成又道︰「哥哥是不吃人的,不會吃了你的。怎麼,哥哥叫你‘小包子’,你這麼不開心?那為什麼還要同意呢?」

「紳士是不能拒絕美人的要求的。」小包子散開了滿臉的怨氣,一本正經地說。

「我的小伙伴知道我有個名字叫‘小包子’,會笑話我的。」轉眼又有點委屈。

「好吧,我以後只在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叫你‘小包子’怎麼樣?」陸成退了一步。反正他也沒膽子在肖厲面前叫他兒子「小包子」,那他不就成「大包子」了?想到這里,又覺得有些好笑。

小包子頓時就多雲轉晴了。「啵。」他轉頭就撐高身子在陸成臉上親了一下。軟軟的、綿綿的。陸成有些意外,但是依舊覺得溫暖。「成成我餓了,今天都沒有喝女乃女乃。」他又說。

雖然他更喜歡喝糊糊,但是大人好像都喜歡喂他喝女乃。這樣說,成成會喜歡他的吧?這還是他第一次喜歡除了爺爺之外的人呢。要留個好印象。

「包子,你今年幾歲了?」陸成問。看著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沒斷女乃?

「小寶今年四歲了。」小包子伸出三根指頭比劃,幾秒鐘後感覺似乎有些不對,又加上了一根手指。

「我的‘小少爺’,今天咱們不喝女乃。我這兒沒有女乃。你在床上等我,我去洗漱一下就去給你弄吃的好嗎?」

似乎是在疑惑陸成為什麼要了‘小包子’這個名字的使用權又不用,小包子頓了頓。但是馬上就反應過來了,「成成,人家會乖乖在這里等你的,你要快哦。」反正他本來也不喜歡喝女乃。

陸成沒有問床上這只小包子是怎麼知道他的名字的。更沒有懷疑小包子的身份。能夠在他睡著的時候出帶著的現在這所公寓里,本身就說明了不少東西了。

他有些擔心一個人呆著的小包子,用了比以往快了三分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完事後就去臥室抱出了小包子。

因為怕他摔去,陸成也沒有把他放在沙發上,而是放在了廚房門口的羊毛地毯上。然後在小包子的注視下,從沙發旁的置物櫃中拿出自己前些日子為了打發時間讓朱地買的益智玩具,教會他怎麼玩,就去廚房準備兩人的早餐了。

三歲大的孩子就該斷女乃了。小家伙都四歲了,怎麼還在喝女乃。不是肖厲的兒子嗎?好歹小少爺,都不管一下的嗎?

陸成一邊暗自月復誹,一邊給小包子準備著吃的。

四歲大的孩子的胃能接受到什麼程度,陸成還真不怎麼清楚。為了防止在小寶剛出現在他這兒的第一天就把小孩弄病了,他很省事的就給他準備了一蛋羹。

從一旁的冰箱中取出雞蛋兩只,又考慮到小包子的年齡,將其中一只放回冰箱。另一只洗淨,另從飲水機中到處小半碗溫水。將雞蛋與水按比例1︰1.5打傘,然後用筷子把蛋液中的汽泡完全去掉。 接著在碗上蓋上一層保鮮膜,上面用牙簽扎兩三個小孔。冷水入鍋,調中火。

15分鐘分鐘後弄出來就好了。陸成想,一邊按下了蒸鍋上的的計時器。

接著就輪到了他自己。

陸成是個極其挑食又極好伺候的人。踫上他不吃的食材就算是做上一桌他會覺得無菜可吃。但是一旦滿足了他對食材的要求,就算是隨意糊弄一下也可以滿足他的胃。

往鍋里倒入昨晚的剩飯若干並一碗水,用鏟子打散。將青菜切碎,火腿腸切丁,依次放入鍋中。大火加熱至水開,轉小火,調味,出鍋。自己的菜泡飯就完成了。

接著從蒸鍋中取出蒸好的蛋羹,澆上醬油、米醋、香油若干,再用勺子在上面劃十字道,讓蛋羹入味。

將一大一小兩個碗放在桌子上,又從碗櫃里掏出一個放醬料的深口小碟子充當小包子的飯碗。然後在小碟子和菜泡飯的碗里分別放上一個小勺子。

干完了這些,陸成就打算招呼小包子來吃飯。但抬起頭就發現,小寶這個吃貨已經「循味而至」,正努力踮著腳想要看清楚桌子上的東西。

他一邊笑著一邊就想把包子抱上椅子開飯。剛要放下就意識到了兩者之間的身高差。把一個差和桌子差不多剛好一樣高的小孩放在做給成人用的毫無遮攔的椅子上委實是太不負責的想法。因此他調轉了身子,抱著小寶,把他放在了客廳茶幾旁的地上。

交代了一句︰「等著。」就去搬運食物。

大約三分鐘後一大一小就吃上了。

陸成是毫不講究的就直接坐在了地板上,而小寶因為身高的原因只能站在那兒吃。

要不怎麼說糙漢子呢。陸成絲毫沒有要喂小寶吃飯的意識,也沒有考慮到小寶站著會累這個因素。只是替他把東西放好說了句吃飯,就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要是一般的小孩給他帶,估計早就哭了。

但是小寶作為肖大少的唯一的兒子,顯然不是一般的小孩。他雖然在一開始為就餐環境的簡陋和直接上碗的簡單粗暴長大了小嘴,但最終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並不熟練地使著勺子吃著蛋羹。

他從未吃過這種東西,本來也是出于「紳士的禮貌」,準備象征性的地嘗一口,給成成一個「面子」的。雖然他並不是很懂「面子」是什麼東西,但是好像對于一個男人來說這東西很重要。

但是嘗了一口以後他發現成成簡直不能更賢惠。難怪「爸爸」會看上他。小寶都想把他娶回家當「 童養媳」了。這樣成成就可以每天給小寶做這種軟軟滑滑的好吃的吃了。小寶小小的腦子,這個早晨完全被蛋羹佔據了。

總而言之,這頓早餐,吃的賓主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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