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事實上,陸成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並沒有一般人那樣在意。
首先,他除了有了這個年輕的殼子以外,已經35歲了。不要指望一個三十多的老男人有什麼貞操觀念。
其次,他也沒有所謂的「男人的尊嚴」。他曾經在乎這些,不過是因為他怕哪一天想要和一個在意這些的人過一輩子,他想要配的上她。但是現在,他已經不相信這些了,自然也不會在乎一個從未見過、還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人的想法。
他不在意和一個男人**相交,這個過程;也不是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這件事。
他唯一不舒服的是那種完全被另一個人掌控、被翻來覆去的那種毫無選擇的感覺。
情人之間的耳鬢廝磨,和被包養的人與金主之間交易一般的□□,到底還是不一樣的。前者是平等的,可以發點小脾氣,吵個小架,甚至不愛了可以提出分手;而金主只能討好,妥協,然後在他不要你的時候識相的離開。完全身不由己。
如果可以,他並不想去嘗試這種生活方式。
但事實是,這個男人的決定,容不得他拒絕。
既然注定了他無法拒絕,那麼能不能讓自己過的更舒服一點,就成了他主要考慮的問題。
他又想,拒絕不可能,是否應該適度的小鬧幾下。
自己是男人,他知道,男人本性就是賤的。同樣一個女人,自己送上門來的的和要費點周折的勾搭的,哪怕只是拐個彎的周折,那珍惜程度都是有差距的。
或許這樣他能過得好一點?
當然這需要把握好尺度,以免弄巧成拙,要是真的惹毛了他,估計的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我想上學。」
于是在肖厲幾乎要失去耐心的時候,他才听到懷里的獵物低低的聲音。
「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幫我把戶口轉到帝都。」聲音低的幾乎听不到,還帶著些猶豫。 「然後幫我找個復讀學校。」似乎是覺得自己太過于貪心了,又諾諾的補充一句,「我可以不要房子,也不要零花錢。」
肖厲沒有說話。他需要一點時間來弄明白眼前這只獵物的腦回路。
想要長期使用的人,自然是要調查一番的。
父母雙亡,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一直掙扎在貧困線上。
這樣的一個少年來說,提出這樣一個請求,到底是因為什麼?
「據我所知,你已經被帝都理工大學錄取了。」那怎麼又要復讀呢?
肖厲絲毫沒有要掩飾自己找人調查過陸成的意思,非常直白地提出了他的疑問。
「帝都大學,我想上帝都大學。」陸成的聲音因為一夜的「操勞」有些嘶啞微弱,但卻異常堅定。
沒錯,帝都大學。陸成上輩子的夢想。
雖然最終受制于水城的招生人數和學費,他連大學都沒有上成,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夢想。重來一次,終究還是要有點不一樣的地方,才算沒有白來一場。
這個所謂肖少的契約里可是輕描淡寫地提到過房子,想來錢是沒有問題的。他看著也不是簡單的人物,幫一個人弄帝都戶口應該也是小菜一碟。陸成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做出了他的第一次試探。
眾所周知,帝都戶口的人在大秦向來是「一等公民」,尤其是在高考上更是體現的淋灕盡致。以他在Z省考上帝都理工大學的分數,放到帝都,妥妥的帝都大學。這說明他是有實力的。
即使因為前世蹉跎,遺忘了大部分知識。重來一次,以他的決心,他不信自己達不到前世的水平。而他又怎麼舍得錯過這所華國頂尖的大學呢?所以總是要搏一搏的。
不過說真的,他並不確定背後這個男人會放他去上學。雖然被他摟在懷里確實有種安心的錯覺。但他清楚地知道那也僅僅只是錯覺罷了。這個男人或許有柔情,但絕對不會是對著他。
其實說的更直白一點,他內心並不認為男人會同意他上學的請求。
禁臠為什麼要帶個「禁」字?就是要找個地方圈養起來方便隨時取用、隨時瀉火。讓他去上了學,勢必有很長一段時間是要呆在學校的,這會給男人的使用帶來很大的不便。而他也給不了男人什麼好處去交換這種短期的自由,男人憑什麼要答應呢?
「憑什麼認為我還會放你去上學呢?沒有我的允許,你連這個門都出不了。」沉默了許久,男人終于再次出聲。說著放開了摟著陸成的手,起身走到臥室的落地窗前,隔著玻璃眺望遠方。
「求你。」被扔在床上的獵物再次發出了他的懇求,但卻比上一次更加輕微了。
既然開始了試探,自然是要試探到底的。陸成料定肖厲不會因為他一時的痴纏對他做些什麼超出他承受能力的事情,又一次發出了請求。
「我只能求你。」
話語蒼白無力卻一語道破了事實。
如果是上輩子這個年紀的陸成估計此時會很悲憤。但現在的他更多的,是一種坦然。正如肖厲剛剛說的一樣,沒有他的同意自己連這個房門都出不了。這是事實,無從反駁,也無謂憤怒。說的不好听一點,他願意給錢都算不錯了,就是他不給,自己也只能受著,不是嗎?
陸成能猜到結果,但是他不願意輕易放棄。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明白了,就能夠忍住不去做的。
然而奇跡並沒有出現。
等了許久,肖少還是沒有回應之後,陸成心也冷了。也明白自己此刻的身份和應有的態度了。
在肖厲轉過身、想要說些什麼前的那一剎那,陸成毫無堅持的妥協了。
算了,等這位爺膩了他再去讀書也是一樣的。畢竟他大方的很,而且看著也不像是長情的人……
這位的派頭氣場,想來身邊是不缺情人的。估計跟他滿三個月就可以算得上長了吧。三個月,三十萬,再加上四環的房子,足夠了。把戶口往那房子一遷,沒準還趕得上明年的高考。就算考不上,大不了繼續唄,三十萬,一時半會兒餓不死他的。再說了,把他惹毛了,自己小命還保不保的住都是個問題。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
陸成坐在床上自己就迅速的把自己說服了,麻溜兒的在肖少扔他面前的那份文件上簽上了他的名字。然後也沒浪費時間時間去找衣服,掀開薄被任由自己不著寸縷、滿是紅痕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
既然選擇了試探,並且還不幸失敗了,那自然也就沒有拿嬌的資格了。他是個男人,肖少也是。他們之間什麼都做了,再遮遮掩掩的也沒什麼意思,就剩下「矯情」兩個字可以形容了。
他硬撐著疲軟的雙腿從床上下來,走向站在窗前的背對那位大爺。
何必矯情呢?早就被看光了。再說,這個身體自他簽字的一刻起,就已經暫時不再屬于他了,不是麼?
「肖少合約已經簽了,以後請多關照。」他怯怯地著對背對著他的男人說,然後低下頭雙手遞上已經附上自己名字的文件。
雖然嘴上多少會嫌棄這樣的人怯懦而沒有個性,但男人還是普遍喜歡溫馴的寵物的,但願能過關。
肖厲早就听到他的動靜了,此刻並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肯簽字了?不想上學了?」听不出喜怒,卻自有他的威嚴。
「哪能啊,肖少看得上我是我的福氣,我怎麼會拒絕,我剛才提出的那個只是請求罷了,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跟肖少談條件的。」保持著遞出文件的姿勢,陸成小心翼翼的回答,帶著些許自嘲。
「知道就好。」肖厲終于轉過了身,他看著陸成頭頂的發旋,順便打消了想要答應他去上學的「惻隱之心」。
這讓陸成永遠都不會知道,肖厲對他從一開始就有那麼一絲憐惜。
「人,貴在能看清自己的位置。」
他抽出陸成手中拿著的文件,用它挑起他的下巴,看著他的眼楮說,「現在馬上去把你自己捯飭干淨,四十分鐘後會有人來接你的。」然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全身**的陸成站在原地。
他忽然很想哭,但是卻意外的,沒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