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轉身進了屋，小月關上院門。
二姨太見了三姨太進來，手指著三姨太，還要上來。
三姨太梗起脖子，對二姨太道︰「怎麼？還跟我來？我告訴你姓楊的，老娘不怕你，老娘可不是吃素的！」
「你，你，你無恥！我要告你！」二姨太氣急道。
「在你眼里，我本來就無恥，不需你強調！」三姨太小聲示威道︰「今天老娘就告訴你，我和你兒子睡了，怎麼啦？你去告訴老爺啊？我就不信他還殺了我不成？大不了，我跟你們拼個魚死網破，到時候看丟人的是誰，我是無所謂，我本來在你們眼里就不是正經人，可你的兒子就毀羅，看老爺會不會放過他，看以後誰家的正經女兒還肯嫁給他？有種你就去告啊？大路朝東，兩個時辰就到了衙門，去啊？」|
二姨太牙齒咬得格格響，眼里冒出火來。
三姨太呸了一聲，從桌上抓起瓜子，磕著！
二姨太呼呼生氣了片刻，半天才來了句，「表子我算你狠！」
說著話，二姨太向門外走去。
「站住！」三姨太悠悠道，她不疾不徐，「姓楊的，有些話咱們可說清楚了，你要搞搞清楚，別裝作一副委屈的樣子，是你們母子欺負的我，可不是我欺負你！」
「你這個賤人，有什麼事沖我來，拿孩子下手，你！」二姨太手指著三姨太，下面她實在說不出話了。
「好！」三姨太站起來，一步步走到二姨太身邊，對著她的臉道︰「姓楊的，今天我也不跟你動粗，咱就好好地說道說道。」
三姨太眼楮盯著二姨太，二姨太也不甘示弱地盯著她。
「先說說咱們的恩怨，這張家大院里沒第二個人老提我過去的那段經歷吧？！是你，老揭我的傷疤，讓我在這個家庭一點地位都沒有。干那事是我的錯嗎？誰她娘的願干這種捱人作踐的事？我告訴你，要不是人販子，我活得好著呢。我雖不算什麼大家小姐，可也算小姐碧玉吧？比你強吧？我好歹過去還有個丫頭，你呢？」
二姨太鼻子哼了一聲。
三姨太又道︰「好好，我也不提過去，好漢不提當年勇。我就算不提你我之間的恩怨，就說說你兒子干的好事。我沒招他吧？我唱徽劇礙著誰啦？是他要學的，他學就學，老娘教他就是，可你兒子把老娘灌多了，硬生生把老娘的衣服扒下來，強要了老娘。這個你知道嗎？」
「不可能，我兒子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只有你這樣的賤人才這麼不要臉！」二姨太低聲吼道。
「好，你不信是吧？你去問問你兒子，看我說錯了沒有，老娘要不是在那里面呆過，老娘也是大家閨秀，要是被他這般調、戲早一頭撞死了。好，我認了，為了張府，也為了我兒子為我自己，我不告你兒子，可你兒子三番五次地來糾纏我，不是我糾纏她，你知道不？」
「你怎麼還倒打一耙？你說這話怎麼不怕閃了舌頭？他一個毛頭小伙子，吃得住你這麼勾引？」
「你不提這個我倒還不來火，一提這個我就渾身來氣。好，你兒子年輕，又喝了酒，難免沖動，這個大家可以理解。可是是誰給他創造這個機會的？是你，是老太太，是老爺。你們和通起來逼我，非要我去開導你的兒子，結果怎麼樣？把老娘的身子給搭進去了，老娘犧牲了身子開導出你的兒子來了！老娘不提委屈不說，你還敢來找事？」
「你，你，你就是溝引了我的兒子！」二姨太沒想到三姨太會有這番理論，一時詞窮，生硬地說出這句話來。
「你別扯淡，你說老娘好看不就完了？老娘還用溝引？瞧瞧二老爺當年，讓你和二太太守了不少空房吧，怪我羅？我溝引了沒？再說了，就算我那里出來的不是好人，我說林青行吧，她溝引二老爺沒有？沒有吧？二老爺還不是像蒼蠅一樣老盯她嗎！什麼原因？還不是人家比咱好看嗎，我都承認了你還死撐著干嘛？」
二姨太被說得沒脾氣了，她澄靜在自己的想象中，半天來了這麼一句，「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哎！」三姨太用手指敲著桌子，嘴里吐出一個瓜子殼，「我說二姐，你說了半天，總算說出了一句人話，這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都是見一個愛一個，見了玫瑰哪還想去折喇叭花？！」
「你的兒子！也不是好東西！」三姨太遞過去一把瓜子。
「我不吃這玩意，氣都氣飽了。」二姨太道。
「我說二姐，這你就錯了，我告訴你個秘密吧，我為什麼喜歡吃瓜子兒？就是因為要解氣，你只要一生氣，就嗑瓜子兒，一磕瓜子兒，氣起碼消了一半，就像剛才，我為什麼不跟你一般見識？你以為你是我的對手麼？我磕著瓜子兒的時候，我把嘴里的瓜子當成你了，狠狠地一咬，一口吐出去，那才叫一個爽！」
二姨太將信將疑，從三姨太手里捏過瓜子。
二姨太磕了一個，吐出去，卻沒有三姨太說的那個效果。
「你竟放屁！我怎麼感覺不到爽？」二姨太第一次學著三姨太罵粗話道。
三姨太笑笑，對二姨太道︰「我說你這個人啊，怎麼說你好？你憑什麼恨我？我是受害者好不好？是你兒子沾了我的便宜。要恨，你也該恨林青才是，要不是她，老爺怎麼會冷落我們？老爺不冷落我們，經常來我們這里，你兒子也沒這個機會啊，就是借你兒子兩個膽，讓他喝得人事不知，他也沒這個膽子來欺負我吧？！」
二姨太想了想，覺得三姨太說的有道理，反正兒子是男的，沒虧吃，只是這樣的關系，千萬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得穩住這個賤女人，若抖出來，那就不光是兒子的前途沒了，就是張府，那損失也不是金錢所能衡量的。
「老三，我有句話必須要跟你說，你得跟我兒子把這層關系斷掉，否則我拼了這條老命，也要跟你同歸于盡，不信你試試？」
「話到你這怎麼這麼難听？你該管管你兒子好不好？我這麼一個漂亮的女人，你總不能讓我學功夫來保護自己吧？我又打不過他，怎麼辦？」
「以後你別搭理他！」
「這話還像話！」三姨太道︰「關于你兒子的事，我再想想辦法，真是愁死了，被你們母子欺負，回過頭來我還得跟孫子一樣為你們著想！」
「你放屁，你老牛吃女敕草，心里美著呢？」
「二姐不是我在你面前吹，什麼樣的女敕草我沒吃過？你以為你的兒子是仙草啊？我呸！」
「好了好了，這事就到此為止，我得去教訓我那兒子去。」二姨太不想就這位事情再討論下去，覺得這事怎麼著三姨太都站上風。她拿起桌上的紅褲頭往袖子里揣。
「你這是干嘛？」三姨太指著二姨太袖子道。
「不給他看，他小子不認賬我乍辦？」二姨太邁向門口。
「我說你是不是缺一竅？拿這玩意怕人不知道咋滴？你要宣揚的全府人都知道啊？」
「那乍辦？」
「乍辦？我拿去燒掉！」
三姨太拿著自己的紅褲衩，看著上面還有小月繡的大紅花，這是二姨太親眼看到小月繡得，賴不掉。
三姨太看著二姨太從大門出去，才嘀咕了一句︰真是個大傻|逼，就這腦子，還跟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