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他媽的站出來!」
郭哥憤怒地拿起地上的鐵棍在空氣中揮舞著,他手下的一群混混也掏出自己手里的刀和棍子。
沒有人回答他們,他們甚至還沒有弄清子彈是從什麼地方射過來的。
因為沒有槍聲。
暴雨 里啪啦地敲打著窗戶,就像一個巨大的瀑布,漫天蓋地。
柳桐看著那一地的血,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她沒有再理屋內的混混頭子和生,直接悄悄打開門跑了出去。
生坐在椅子上,剛剛被柳桐毆打的地方還隱隱作痛。
她身上都是那個混混撲到她身上時帶來的血,腳邊還有一把他不小心掉下來的小刀。
生的腿被綁住,只能小幅度移動腳掌,將那把刀慢慢地移動到腳下。
「啊啊啊啊!」又是一個人的慘叫聲,他也被子彈擊中了。開槍的人並沒有瞄準他的要害,只是擊中了他的小腿。讓他倒地不起。
這下屋內的混混們都慌了,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試圖找出開槍人的位置。
一個人在慌亂之中踫倒了生的椅子,她順勢將小刀踢到了手邊。
這下沒人有閑心再去管生了。
生倒下之後,開槍的人似乎失去了耐心,子彈一枚接一枚的射進來。
刺耳的尖叫聲被無盡的大雨所掩蓋。雷電轟鳴。一道極強的閃電穿過大地,照亮了房間內混混們驚恐的臉。
從正門沖進來一群持槍的黑衣人,對著屋內還在跑動的人開槍。
生見形勢不妙,趕快用刀割著繩子,她雙手因出汗而變得濕滑,有些握不穩。
黑衣人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上前將被擊倒在地的那些混混抓了起來。
「干你娘!」郭哥憤怒地使出蠻力,握著鐵棍對層層包圍上來的黑衣人揮舞著。
「信不信老子一棍下去打爛你的頭?滾!都給老子滾!老子可是上頭有人!你們……你們別過來!否則老子找人砍了你們!」
噗的一聲,郭哥听見了自己胸口被子彈打穿的聲音。
緊接著是一陣帶著恐懼的劇痛,他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被這顆子彈收走了。他雙手懸在半空中,張了張嘴巴,卻無法再說出一個字。
陸桀生放下手里的消音手槍,走進屋內。
這時生終于劃開了手里的繩子。但她並沒有移動。她知道那群人手里有槍,輕舉妄動反而會害了自己。
她閉上眼楮,手指緊握著刀片。
生知道自己身上還有那個混混頭子留下來的血,她听著周圍不斷響起的慘叫,在腦中思考著是否應該先裝死降低存在感,然後再找機會逃掉。
不行。到那時候滿屋子都會是這些黑衣人,她就沒有機會可以逃了。還不如現在趁亂跑掉。
陸桀生快速跑到生的身邊,用刀子劃開了綁住她小腿的繩子。
生感覺到那群人似乎開始對她下手了,頓時掙扎了起來。她躺在地上,看不到那個人的臉。
只能看到那人穿著一雙被雨淋濕的名貴皮鞋跪在自己椅子旁。
「別動。」那人按住她的膝蓋,聲音溫柔而熟悉。
「陸先生?!」生心里大喜,「是你嗎?」
「噓是我。你受傷了,別說話。」陸桀生以為生上身的血是她自己的。
他快速地解開繩子,把生抱了起來。
「我沒有。這不是我的血。」生順勢將重獲自由的雙手從椅子底下抽出來,摟住了陸桀生的脖子。
「別說話。我帶你去醫院。」
他抱起生就往門口飛奔。一個黑衣人追著他的腳步與他一起出門,在他們跑到門口時打開一把傘護送他們跑上車。
生緊緊摟住他的脖子。那種來自于陸桀生的安全感又回來了。
不同于大雨制造的寒冷,他的懷抱依舊那麼溫暖。
陸桀生把她抱到副駕駛,快速為她系好安全帶。轉頭對那個緊隨他的黑衣人簡短的命令道︰「把人都帶回去調查清楚。」
「是。」
「你說什麼?!」梁貝遙拍案而起,表情驚訝而憤怒。
「大小姐,我們跟蹤那個女學生的時候被發現了。是陸總的人。」
「真沒用!」梁貝遙嫌棄地罵了一句,「被他追上了嗎?桀生知道是你們嗎?」
「應該不知道。大小姐,他們的人只是在後面跟著。並沒有對我們出手。」
梁貝遙終于松了一口氣,她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那就好。」
「只不過……」報告的眼神飄忽,猶豫著該不該說。
「只不過什麼?」梁貝遙已經對他們失去了耐心,「別磨磨蹭蹭的,有什麼就說!」
「……那個女學生好像被人陷害了,就在我們跟蹤的時候發現的。是一個女的做的。她叫人把她打暈然後帶到一個偏僻的小屋子里了。」
「你說什麼?!」梁貝遙音量瞬間拔高,「這你們都不立即報告給我?!」
那人被她的怒吼嚇到了,戰戰兢兢地說,「已經來不及了,當時陸總的人也注意到了,他們立刻就采取行動追捕我們……估計是……是陸總以為是我們干的。我們沒有選擇,只能第一時間選擇逃跑。」
「沒用的東西!」梁貝遙一把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她此刻已經無法冷靜,直接走到書架前,將書架上的書一本一本的砸向那個人。
那人捂著腦袋一邊後退一邊求饒︰「大小姐別打了!我們知道錯了!」
「怎麼回事?」梁立輝出現在門口,「鬧出這麼大動靜,整個屋子里的人都听見了。」
他雙手插兜,對梁貝遙撒潑的行為頗為不滿,「怎麼了。誰又惹你了?」
梁貝遙抬手指著那個挨打的人,憤怒地說︰「你問他!這個沒用的畜生!」
那人趕緊爬過去抱住梁立輝的大腿。
高婭妨背靠著牆壁,在房間外仔細听著。
「老…老板…我們按照小姐的吩咐去跟蹤那個女學生,沒想到被陸總的人發現了。不巧的是,有個女人找了一幫混混把那個女學生綁架了。陸總以為是我們干的,就來追蹤我們。」
「我們的人有被抓住的嗎?」
「沒有,陸總的大部分人馬都去救那個女的去了,我們都回來了。」
「是什麼人綁架了她?你們調查過了嗎?」梁立輝顯然冷靜的多。
高婭妨驚訝的捂住了嘴,眼楮左右轉動,腦中迅速分析著。
「沒…沒來得及。不過,我們遠距離拍了一張那個女人的照片,下雨了有點看不清。」
「照片呢?」
那人迅速從兜里掏出手機,找出照片拿給梁立輝看了看。
梁貝遙跑過去一把奪過手機,「給我!我倒要看看是誰要誣陷我!」
梁立輝力氣比較大,梁貝遙還沒來得及看,手機就被梁立輝又搶了回去。
「你冷靜一點!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梁貝遙一听父親還可以解決,頓時乖了。
高婭妨搓了搓手指,此刻梁立輝並不知道她站在門外,她也不能就這樣進去,只能日後找機會搞到照片了。
梁立輝放大了照片,上面的人還是模糊不清,被大雨掩蓋了。
他把手機遞給了梁貝遙。梁貝遙使勁放大,也還是看不清。
「你看你拍的什麼破照片!」她把手機丟回給那個倒霉蛋。
梁立輝回身坐到房間里的椅子上,沉思著。
「爸爸。」梁貝遙輕聲喚了聲,也坐到了他的旁邊,「您有沒有想出什麼好辦法?我可不想讓桀生誤會我。」
梁立輝沒有回答她,而是繼續問倒霉蛋︰「那個實施綁架的女人成功了沒有?」
「沒有,陸總的人來的很快,而且根據我們暗中留在現場的人報告,只有那個女人跑了出來,其余的那些混混都被人帶走了。」
「這麼說來,那些混混應該會跟陸桀生供出那個女人的名字。」
「那我豈不是就清白啦?」梁貝遙開心地下著定論。
「還不能這樣斷定。」梁立輝模著下巴,「小遙,你這幾天先緩一緩,一定記住不要主動去找陸桀生。這幾天,爸爸會派人去追查這個女人的下落,到時候會把她帶給陸桀生的。那時候他對你的疑慮也就洗清了。」
而且還可以把之前襲擊小羽的那件事也推給那個女人。徹底洗白。
「爸爸,我可以幫你一起找。」梁貝遙拉住她爸爸的胳膊,「我可以假意跟她結盟一起對付那個狐狸精,然後再把一切責任都推給她。這樣既可以除掉狐狸精,又可以讓我得到桀生。」
「可以。不愧是我聰明的女兒。」
「謝謝爸爸∼」梁貝遙心情舒暢了許多,靠在她父親的肩膀上撒嬌。
高婭妨听到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翻了一記白眼,悄悄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