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玫一下子被吵醒了，輕輕打了個哈欠，走出來，慵懶問︰「建國，你回來了？」
她以為林建國還跟以前一樣，會好脾氣又疼惜她，叫她再回去睡會兒。
誰知，林建國板著臉，沒說話。
林清梔瞅了一眼林建國的臉色，心頭閃過一絲快感。
不知為何，看見林建國和沈玫不和睦，她咋就賊特麼爽爽。
不過她還沒想過要徹底挑撥掉林建國和沈玫的關系，叫他們做不成夫妻。
女孩不著痕跡跑到廚房拎一小桶水，再跑到雜物間，用小手掬起來往地上潑。
灰塵大了，潑一下空氣好，而且夏天天氣熱，潑點水可以降溫。
沈玫見林建國不說話，又懶懶道︰「回來正好，我正等你呢，你回來了，我再睡會兒，累死了。」
林建國氣不打一出來，她累？
她未必做了什麼的？
熱天大事的，他公安局供銷社兩頭跑，閨女那麼小年紀在家干活熱火朝天，她自己在家睡覺。
「你累你就睡吧，別真累到了。」
男人話里有話，沈玫卻沒听出來。
林建國擦了一把汗，沒進她那個屋，倒去了林清梔的雜物間。
「清梔，你去書房休息，爸爸來。」
林清梔手里的抹布和桶被拿走，女孩抬頭，悄悄道︰「爸爸，玫姨說我是懂事的孩子，又是姐姐，應該幫忙分擔家務的。」
「呵……」
林建國一听，肚子里火氣更大了。
居然跟自己閨女說這種話。
「你還是個孩子，照顧好自己就行了，家務是大人的事兒，爸爸叫你去休息，你就去。」
林建國不敢明面上跟沈玫杠，暗地里跟她較勁兒。
哪個男的沒幾分自尊？
林清梔再清楚不過。
她心下得意，慢悠悠溜達到書房去。
那里有一張床，平常林建國看書晚了就歇下，再過一年，就成林月季的床了，書房也會是林月季的房間。
林清梔模了模自己背，背上還有汗，她不好躺到床上去，就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身子往後一仰，吸了口氣，多好的空氣啊，這里跟雜物間一點都不一樣。
沒有煙味，沒有汗味，只有書香味。
「娘……到死都沒有過過這麼好的日子呢。」
女孩忽然幽幽地念叨起來。
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
她從來沒想過給自己娘報仇討公道，上輩子沒有，這輩子原本也沒有。
可是……
她模了模自己心口，自從被蒲楓辜負，再遇到林建國上娘的墳，她心口就積了一口怨氣。
「娘，你想不想要公道？」
女孩第二次喃喃自語。
如果娘能報夢給她多好。
雜物間里，林建國累得滿頭大汗，他不曉得清梔一個小孩子怎麼干這麼多活兒的，沈玫身為一個大人，居然視若無睹。
真是養尊處優得沒邊了！
然而這些年，沈玫可不就是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麼？
夫妻倆只生了一個孩子，時不時被接到外婆家去，家里又有林建國幫著做家務，要多閑有多閑。
說起是小學老師，還是教音樂的，帶著孩子們唱唱兒歌紅歌國歌就成，一個星期也就那麼幾節課，寒暑假閑在家，多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