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話從蕭子寒口中說出,听在冷顯耳中猶如石破天驚,重錘擊在心口。饒是他心境堅若磐石,亦是不敢相信。
很久很久,冷顯回過神來,忽然感覺有些不對。
身上掛著的五個少年沒有注意他的樣子,目光落在蕭子寒身上,眼楮睜的很大,仿佛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因為,蕭子寒體內溢出一道乳白色光暈,在身上繚繞,久久不散,且蘊含著一股淡淡的香氣,讓人沉迷。
冷顯看去,瞳孔微縮︰「居然突破了。
這更是引起了冷顯的好奇,他將掛在身上的五個少年撥開,認真盯著突破中的蕭子寒,沉默了片刻,說道︰「你們要拜他為師?」
五個少年對視了一眼,認真點頭道︰「是。」
「能告訴我原因嗎?」
「因為他夠強。」五個人同時開口。
盧經宇認真想了想,接著說道︰「外門弟子永遠是外門弟子,不會有太大機會出頭,學不到真正的本事。」
計星偉道︰「剛來時,他警告過我們了,說我們可以在無忘峰修行,卻不能踏入這里一步。因為有五個人不听,趁著深夜殺他,所以才被他殺掉的。」
「我們看到了,好厲害。」
听著五個少年的話,冷顯恍然明白了。人都是崇尚強者的,何況蕭子寒這種冷酷殺人的惡魔,
這時,蕭子寒身上乳白色光芒斂入體內,恢復了常態,就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他望著雙手,怔怔出神︰「突破了,居然就這樣突破了,簡直不可思議,心境上果然與眾不同。」
「蕭子寒,恭喜你。」冷顯一步步走了過來,看著蕭子寒,面含微笑。
蕭子寒問道︰「你想怎樣?」
冷顯說道︰「你是不是已經學會了《長春訣》,並將以前的寒冰真氣轉化為長春真氣?」
蕭子寒點了點頭道︰「是。」
冷顯問道︰「你剛剛所用的劍訣,是千幻劍?」
「是。」
「從哪里學來的?」
「茅草屋的書都保存的很好。」各種問題蕭子寒都如實回答。
「原來如此。」冷顯側頭看了一眼茅草屋,若有所思。一個人天賦再好,也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掌握《長春訣》,但從調查來的資料去看,面前這位蕭子寒天資好的驚人,做到了別人數年都做不到的事。
如果真是這樣,或許真能得到伏羲齋傳承,這就是掌門人的打算嗎?
冷顯深深看了蕭子寒一眼,呼了口氣說道︰「你已經突破初識境達到坐忘境,自然能約束體內力量,只要潛心修煉,相信能遏制《百煉玄經》對你的影響,我就不殺你了,可也只是這次放過你,若是你以後克制不住,我還是會對你出手。」
蕭子寒面無表情看著他。
冷顯接著說道︰「我會把在無忘峰的所有人移走,從今以後無忘峰就是以你為主,你好自為之。」
「師父、師父。」
五個少年走了過來,以期待的目光看著蕭子寒。
蕭子寒看著他們,沉默了半晌,說道︰「你們當真拜我為師?」
五個少年跪在地上,神情嚴肅而鄭重道︰「是的。」
蕭子寒扭頭看冷顯,這個決定他做不了主。
冷顯想了想,對五個人說道︰「你們應該看到了,此人就是一個惡魔,抬手便可殺人,你們拜他為師,或許會被他所殺,這樣你們也不後悔?」
計星偉高聲道︰「修行本就是逆天而為,連死都怕,我們還怎麼修行?」
「好好好。」冷顯心情很是暢快,門下有此人才,長生宗得以延續下去了。他扭頭看蕭子寒道︰「那我就把這五個少年交給你了。」
五個少年大喜,連忙扣頭道︰「拜見師父。」
蕭子寒道︰「都起來吧。」
「是,師父。」五個少年起身,面色難以掩飾的喜色,剛剛他們都听到了,師父才初識境圓滿就能接下長老的一擊,雖然不是全力一擊,但也很厲害了。何況最後師父突破,最終受益的還是師父。
冷顯讓他們先離開,凝視著蕭子寒,正色道︰「人于世,強身軀,明心靜,法自然,悟道統。三千妙道,于山水間悟長生,天地與我並存,萬物與我為一……這句話你從哪听來的?」
蕭子寒一臉茫然︰「我沒說過啊。」
「我听到了,那五個少年也听到了。」冷顯強調。
「……」蕭子寒懵逼。
看著蕭子寒的樣子,很明顯什麼都不知道,冷顯心中奇怪,不再多問,反正人在長生宗早晚會知道。冷顯一本正經道︰「你學了《長春訣》,就是長生宗弟子,自然以長生宗教義面對天下。如今得伏羲齋傳承,你便是無忘峰峰主,以後沒有得到你的準許,宗門不會再派人過來。」
「與我無關,我只想找到能解決《百煉玄經》的辦法。」
「你還想報仇?」
「哼!」蕭子寒嘴角微微揚起,泛著冷冷笑意,「如果你全家被殺,如果你在仇人的眼皮子底下做了一年奴隸,受盡千般羞辱。呵呵,說這些你不能理解,如果整個長生宗被人滅了,只剩下你一個人,你會不會想盡一切辦法為長生宗報仇?」
說完,蕭子寒不再理會他,轉身便走。
冷顯呆若木雞。
他發現,這次蕭子寒給他的沖擊太大了。
他可以勸,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勸人家冤冤相報何時了?
勸人家冤家宜解不宜結?
沒發生在自己身上,當然會這麼說,可換了自己呢?如果有一天長生宗真的滅了,他肯定會報仇。
冷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御劍而去。
站在茅草屋旁,蕭子寒望著天空,無聲出神。
「師父,師父。」
五個少年圍了過來。
蕭子寒看著他們,心中有了一絲暖意,微笑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計星偉。」
「盧經宇。」
「段浩杰。」
「孫飛翔。」
「關鵬。」
「拜見師父。」
「快起來吧,以後不用跪我,在我這里沒有規矩。」蕭子寒認真想了想,說道︰「你們的來歷我不會問,也不想知道,不過從這一刻開始,你們就是長生宗無忘峰的弟子,我會教你們真正的道家法門。」
「謝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