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五個人嚇了一跳,本能地退了兩步,面色驚懼。
蕭子寒合上手里的書,轉過身來,看著他們,眉頭皺起道︰「又是你們兩個家伙,又是來的五個人。」
五個人心里一跳,相互看了看,感覺還真是,心里別提有多別扭,少一個人多一個都好啊,偏偏恰巧是五個人。
他們點點頭,鼓足了勇氣,同時邁前一步,同時跪在地上,高聲道︰「師父,請受徒兒一拜。」
「啊?」
蕭子寒傻眼。
饒是他經過無數生死,家庭巨變,也被眼前五個小家伙正經的模樣嚇傻了,差點跌進水里。
看著蕭子寒的模樣,五個小家伙噗嗤一聲笑了,但又快速忍住,憋得臉紅。
蕭子寒看了看沾濕的衣角,穩了穩心神,凝視著跪在地上的五個人,心中感覺奇怪。
這種被認可的感覺當然好,然而他都自身難保,怎麼能扯上別人。何況他一身的本事都是靠自身慢慢模索出來的,哪里有資格去做別人的師父。
小花的事完全是因為修煉同樣的功法。
長生宗法門可不一樣。
計星偉等五個人看著蕭子寒發呆,悄悄對視了一眼,小聲交流著,猜測著會不會收他們為徒。
蕭子寒深思後,斷然拒絕道︰「我不能收你們。」
五個人大急︰「為什麼?師父,我們是誠信叩拜。」
蕭子寒冷漠道︰「你們應該看到了,就算你們是十三四歲的人,我下手亦是從來不會留情。或許你們不知道,再來長生宗之前,我是一個手上沾滿鮮血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我這樣的人是沒資格教別人的,你們走吧。」
盧經宇等人大驚。
他們以為蕭子寒殺人是越過了伏羲齋這個地方,卻沒料到蕭子寒本就是一個殺人惡魔。
來之前的勇氣,瞬間被這句話瓦解的一干二淨。
他們站起身來,默默向遠處走去。
忽然,盧經宇一咬牙,猛地返回,跪在蕭子寒面前,認真說道︰「不經歷煉獄殘酷,豈能明悟天地大道,我願拜蕭子寒為師,永世不悔,求師父收下我。」
「哈哈哈哈!」
伴隨著聲聲大笑,天邊一道人影御劍而來,眨眼而至,落在蕭子寒面前。
蕭子寒不敢怠慢站起身來,作輯施禮。
在長生宗,有這種道行的人,輩分絕對不低。
「我乃長生宗五長老冷顯,你就是那個身懷魔道法門,拔劍便殺人的蕭子寒?」冷顯打量著蕭子寒,越看越吃驚。
听到魔道法門,未離開的五個人亦是變了臉色。
蕭子寒點頭道︰「是。」
冷顯沉默了片刻,說道︰「這身道袍很適合你。」
蕭子寒不語。
冷顯上前,圍著蕭子寒轉了一圈,然後退開數步,稍作沉吟,驟然發難,打出一道印訣,劍光順勢而出,破空而來。
蕭子寒面色微微一變,任他怎麼想也想不到長生宗排行第五的長老會對他這種小人物出手。但在奴隸居住所和斗獸場養成的危機意識,讓他在冷顯出手那一刻感覺到了。
雖然知道對方境界差距很大,卻也不想束手。
他手一招,一把劍從茅草屋飛了出來,落在掌心,體內長春真氣狂猛傾瀉。
吼!
一聲長嘯,天地失色,身後水面炸開。
青色劍芒伴隨著水滴刺去。
轟!
兩道劍芒撞擊在一處,爆發出更強的沖擊力,恐怖的波動蔓延。
狂風大作!
水面紛紛炸開,水卷在天空,如下雨般落下。
蕭子寒倒飛出去,狠狠摔在地面,猛地翻身而起,半跪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大攤血,而那把劍早已化作碎屑。
他呼吸,深深呼吸,壓**內的重創,緩緩抬頭,雙眼布滿了血絲,充斥著怒火,冷冷道︰「好,很好,一個堂堂長生宗排第五的長老,居然對我這種小人物出手,真是欺人太甚。」
盧經宇等五人早就嚇呆了,全身克制不住般顫抖,若非關鍵時刻冷顯將他們護住,余威就能將他們碾碎。
冷顯皺了皺眉,深深看著喘息的蕭子寒。
這一擊本是試探,可出手一瞬間冷顯改變了主意,想將這個潛在的威脅抹去,到時就算掌門也不能說什麼。
但是,他沒想到,居然被接下了。
這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讓他震撼,心中殺意更盛,想著現在就滅了眼前的蕭子寒。
「啊!」
突然,一聲尖叫響起。
這聲尖叫將冷顯心神拉了回來,冷顯回頭看去。
一個敦厚微胖的少年,模了模腰部,滿手的血,驚恐道︰「血,好多血。」
冷顯連忙去看,發現只是被余波割傷,從懷中取出傷藥,為其止血,柔聲道︰「沒事,沒事了,休息兩天就會好,連傷疤都不會留下。」
少年不去管傷,抱住了冷顯的大腿,高聲叫道︰「長老不要殺師父,不要傷害師父,師父快點跑,我們攔住他。」
一瞬間,一片死寂。
只有雨水還在灑落。
冷顯呆住了。
蕭子寒也愣在那里,從家逢巨變後,再也沒有人從心里關心過他,一個都沒有,就算是唐心也是別有所圖。
可是現在。
他冰冷的心在融化。
計星偉四人也是怔住,回過神來的他們,撲在了長老身上,喊叫道︰「師父快走,我們幫你攔住他。」
冷顯任由這五個人抱住雙腿,掛在身上,眼角余光看著發呆的蕭子寒,心想著蕭子寒會怎麼做。
剛剛,若不是少年的尖叫讓他回過神來,殺意起,便已經出手。
但是現在……
蕭子寒掙扎著身子,慢慢站起身來,每一個動作都讓他身體痛到了極點,他晃著身子,勉強站穩,仰著頭,閉上了雙眼,長長吸了口氣。
他的心在裂變。
那久久不可觸模的門道緩緩破碎。
蕭子寒睜開了雙眼,眼楮中血絲退去,一片清明,盯著這位長生宗五長老冷顯,平靜道︰「放過他們,我任由你處置。」
嚓!
在場內,所有人都似乎听到了蕭子寒身體內有什麼東西裂開,破碎。
蕭子寒無意識間張開了雙臂,仿佛是在擁抱這個天地,輕聲道︰「人于世,強身軀,明心靜,法自然,悟道統。三千妙道,于山水間悟長生,天地與我並存,萬物與我為一……」
冷顯身軀大震,瞪大了雙目,月兌口而出︰「長生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