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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遇刺

第一百一十章︰遇刺

蘇垣扣下茶杯︰「是本王要她抽中你。」

戰雲楓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王爺此舉何意?」

「還能有何意?這是件一舉兩得的事,何樂而不為?」歐陽阡挑眉笑道,知道蘇垣懶得解釋,所以主動替他解釋了這麼做的用意︰「朝中若問哪位臣子能讓咱們皇上放一百二十個心的,除了慕容將軍再無其他人。你戰家家業在北啟一家獨大,皇上早存忌憚之心,慕容將軍府的女兒若嫁了你,那皇上就不會有戰家勾結朝臣的擔心,你就可以松一口氣,這是第一個好處。第二個好處,就是慕容將軍的兵權……」

歐陽阡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看了看聶霜紫,有些猶豫是不是該繼續說下去。而戰雲楓卻已經恍然,點了點頭看著蘇垣道︰「王爺真是用心良苦。」

蘇垣轉眸看了眼聶霜紫,見她秀眉微皺,對戰雲楓淡淡道︰「慕容扶桑嫁給你以後,不要虧待她。」

戰雲楓怔了下,也看了看聶霜紫,心下了然,承諾道︰「阿紫姑娘請放心,戰某並非是會強求他人之人,王爺如此籌謀是權宜之計,戰某不會為難慕容姑娘。」

聶霜紫怔然的看著面前的三個大男人,目光落在蘇垣臉上。

他是故意把話引過來,讓他們對她解釋嗎?難道他特意帶她過來,是因為知道她很擔心扶桑?

心里冒出的念頭險些把她嚇到,從不敢想象王爺會有在意別人情緒的時候,他向來都是只顧自己喜好的。此時在她面前的這三個人,每一個人的人品她都信得過,可扶桑是她最好的姐妹……

「喂,丫頭,你不會不相信雲楓吧?」歐陽阡拿扇子在她面前晃了晃,很是懷疑的問道。

「不,我相信。」聶霜紫搖搖頭,抬頭看著蘇垣道︰「王爺,我替扶桑謝謝你。」

燭光微晃的光亮落在蘇垣臉上,墨似的眸子宛如幽波蕩了幾蕩,最後映出她的面孔。蘇垣勾唇,淡道︰「謝什麼?」

「王爺如此安排不是一舉兩得,是一舉三得。」聶霜紫微微一笑,目光轉向窗外微波晃蕩的河面,嘆息似的輕聲道︰「生在候門,縱使性烈如扶桑,終身大事也是由不得自己的。她是將軍之女,就算退了一場賜婚,也會有另一場賜婚,終究是不能如她所願的。與其等來日,她被其他不軌之人看上或是被皇上另賜,造成一生遺憾,不如今日用上戰大哥所說的權宜之計,一舉斷了明里暗里許多人不該有的念頭。」

「慕容伯伯是王爺敬重之人,王爺一定不會傷害慕容將軍府的。戰大哥今日能坐在這里,定是王爺相信的人。而戰大哥,也是我相信的人。」聶霜紫轉回頭,看著面前三個人都目不轉楮的看著自己,淺淺一笑︰「只是有件事,還請王爺和戰大哥答應。」

戰雲楓看了看沉默的蘇垣,溫聲道︰「阿紫姑娘請說。」

「戰大哥莫怪阿紫厚顏,提出無禮要求。」聶霜紫抿了抿唇,她自知自己沒有什麼資格要求面前的三人做什麼,但今日既然坐在這里了,有些話是不得不說的︰「朝堂風雲莫測,戰大哥既與王爺交好,必定不是局外人。慕容伯伯雖忠君,但也護女,扶桑在戰府一日,慕容將軍府肯定就為你們所用一日。只是扶桑嫁入戰府後,請你將她守好護好以禮待之,莫讓她卷入危險之事。若他日,扶桑去意已決,還請放她離開……」

戰雲楓和歐陽阡都有些愣住了,戰雲楓微嘆道︰「沒想到阿紫姑娘看的如此透徹。」

「戰大哥可能做到?」

「自然。」戰雲楓點頭,認真道︰「雖是無奈,但我們終是委屈了慕容小姐。她入了戰府,戰某自會護她周全。」

「多謝。」

聶霜紫松了口氣,這樣就好,大家都是知道扶桑心有所屬的,也沒人指望她真的心甘情願嫁給戰雲楓為妻。

只是希望,扶桑能夠放下心中執念,有朝一日策馬揚鞭,去追尋她自己的自由。

蘇垣淡淡道︰「慕容將軍削了些兵權,待慕容扶桑大婚後,便回邊城赴任。」

聶霜紫微愣,對于慕容伯伯的處置是削兵權麼?

「王爺……」

緊了緊袖子,王爺今夜特地帶她過來的舉動,好像隱隱暗示了什麼。他,不再對她疑心了嗎?他是把她當作自己人了嗎?

蘇垣低眸看她,本想湊近些听她說話,卻忽然身子一頓,眉頭輕皺了起來。淡漠的目光掃了眼腳下的船艙,抬頭對一翮淡道︰「船底。」

一翮目光一凜,立刻明白過來,一言不發的從窗戶翻了出去。

只听見噗通一聲落水聲,接著河面涌起波浪,畫舫的搖動突然劇烈了起來。聶霜紫驚呼一聲,被突如其來的劇烈搖晃搖的一個不穩,手忙腳亂的想抓住桌子穩住身體時,腰間卻一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蘇垣扯進了懷里安穩抱著。

聶霜紫頓時臉上發熱,不安的抬頭看了一眼蘇垣,卻見蘇垣雖然抱著她,面上神情還是淡漠,自若的品著茶水。再偷偷覷了眼同桌而坐的歐陽阡和戰雲楓,歐陽阡搖扇遮臉,露在外頭的眉眼間都是笑意,戰雲楓一貫令人捉模不透的神情里則是少見的浮現震驚的神色,連一旁的葉雖鈞都看起來有些目瞪口呆。

掙扎了下,沒從王爺的懷里掙出來,聶霜紫嘆了口氣,紅著臉道︰「王爺……」

蘇垣放下茶盞,低眸看她︰「你要說什麼?」

她要說快點放開她啊,還有人看著呢……

聶霜紫猶猶豫豫的話還沒出口,畫舫又一陣劇烈搖晃,搖的她一個沒反應過來就撞上了蘇垣的胸膛。等她哀嚎著抬起頭來,畫舫終于安靜了,一翮從窗外又翻了進來,手里還提著一個黑衣人。

聶霜紫頓時就被黑衣人吸引了注意力,忘記了要害羞了。

一翮將手里被打暈的黑衣人丟在船艙里,抱拳稟告道︰「王爺,刺客只有一人,身手不賴,像是專業的殺手。」

歐陽阡站起來湊過去看,折扇挑開黑衣人的面巾,露出一張略顯陰鷙的男子臉龐。歐陽阡挑了挑眉,折扇轉了個方向挑起黑衣人的袖子,黑衣人的手腕上紋了一柄短劍紋身。

歐陽阡立馬沉了臉︰「是血機門的殺手!」

聶霜紫一听到血機門三個字,心也提了起來。

戰雲楓掃了眼刺客,皺了下眉,看向蘇垣道︰「我久未出鳳城,血機門的人莫非是沖王爺來的?」

「廢話,他不沖著蘇垣來的還能是沖著我來的?」歐陽阡怒沖沖的回頭,怒道︰「他竟然敢派殺手過來,他真是瘋了。」

「殺手拿人錢財,替人劫命。」蘇垣淡淡的道,了歐陽阡一眼︰「何況因為你,他一直巴不得本王死,有人要買本王的命,他豈有拒絕之理?」

歐陽阡一噎,這難道怪他?

聶霜紫听的一頭霧水,王爺和歐陽阡口中的「他」是誰?不過听王爺說話的語氣,他似乎對于血機門的殺手要來殺他並不意外似的。

「這個人,帶回去。本王要知道是誰向他們買了本王的命。」

冷冷的看了一眼船板上的黑衣人,蘇垣抬頭對一翮命令了一句。話落抱著聶霜紫起身,往畫舫外走去。

「是。」

一翮在蘇垣背後沉聲應了一聲。

戰雲楓和歐陽阡對視了一眼,歐陽阡攤手無辜道︰「不關我事啊,我也煩那人煩的很。」

「歐陽阡。」戰雲楓沉沉的叫了他一聲,抬眼認真道︰「如王爺所說,血機門門主想殺王爺之心一直不死。如果有一天,他的刀真的對準了王爺,你會如何做?」

「你開玩笑呢。」歐陽阡揮了揮扇子,不屑道︰「他怎麼可能會是現在的蘇垣的對手?」

「那如果反過來,王爺的劍對準了他呢?」戰雲楓淡淡反問,看著歐陽阡僵住的表情,微嘆道︰「你別忘了,五年前因為你,他那一刀差一點就真的要了王爺的命。王爺從來不是一個善忘的人,那道傷疤仍在,只是王爺掩藏的很好。如果他始終如此,終有一日王爺會容不下他的,到那時……」

歐陽阡皺眉︰「到那時,我當然還是站在……」

「你的話說的太早,還是想清楚自己的心思再下定論吧。自己惹的糊涂賬自己解決,總是在王爺背後懸這麼一根針,對王爺的大事有害無益。」歐陽阡輕敲輪椅淡淡打斷他的話,說完轉頭對著葉雖鈞和戰宣道︰「我們也回去吧。」

「是。」

兩人應了一聲,戰宣上前推著他的輪椅,三個人緩緩離開了畫舫。

歐陽阡看著歸于寂靜的船艙抽了抽嘴角,猛的轉身一腳狠狠踢在了船身上,引來畫舫一陣猛烈搖晃。

他自己則靠著屏風緩緩的滑坐在地,沉著臉嘟嚷︰「糊涂賬?這是我想惹的糊涂賬嗎?那個瘋子,那個瘋子……」

忽而長長的嘆了口氣,他能拿那個瘋子怎麼辦呢……

……

離開畫舫,沿著月江河走出一段距離後,蘇垣就將聶霜紫放了下來,沉沉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可還難受了?」

聶霜紫不解的抬頭看他︰「難受什麼?」

「為慕容扶桑。」

「王爺怎麼會知道我在為扶桑的事難受?」

聶霜紫的心緊了緊,王爺果然是因為她在為扶桑煩惱,所以才帶她來見戰雲楓和歐陽阡的嗎?

「若不是掛念她的事,你醒來第一件事應該是來找本王,而不是本王去找你。」

「我……」

聶霜紫先是不解她為什麼醒過來之後必須是想著找他,隨即想起來昨兒晚上的事,臉噗通一聲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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