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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天生異血

小孩子讀書的年紀,父母多半不管,但老師一般會讓他們學會寫日記。李安手中正在翻看的吸氧羊封面的日記本,肯定躺在床上的小男孩所有。

筆跡很丑,單勝在工整,李安相信這是一個做事認真,乖巧听話的孩子。

翻開的日記最後的日期是昨天,也就是十月五號,上面聊聊寫了難受兩個字,沒什麼可圈可點。

然後往回翻幾個星期,大多是生病了,好難受,吃東西會吐出來,感覺肚子里面好像有蟲子,可是媽媽給我吃藥,還有穿白衣服的人給我打針,好疼,小勇好難受等等,看得他一陣心疼。

九月二號那一天,李安才真正看到了一段話,讓他心中生出一絲波瀾。

日記的內容如下︰

九月二號,天氣晴。

今天是開學的第二天,媽媽給我買了一個我最喜歡的吸氧羊書包,小穎姐姐說她班里的老師可凶了,小穎姐姐長得真好看,可是他比我大一級,都怪媽媽讓我留級,新來的語文老師也好漂亮,還給我黑乎乎的巧克力吃,可是我拉稀稀,肚子好難受。

黑乎乎的巧克力?

肚子難受?

李安心思電轉,盯著書桌旁的吸氧羊小書包,又看向小勇蒼白的小臉,腦海中亂作一團,一直在胡思亂想。

「你有什麼發現?」周浩然問道。

「不知道,可我有種感覺。」李安聲音平和,透著一絲寒冷︰「自從我師門出事,道上的事——」

「咳咳。」

周浩然干咳一聲,打斷了他的話,李安頓時醒悟,看著正用莫名其妙的眼神望向他的婦人,輕笑道︰「不好意思,我有點跑題,不過你放心,孩子沒事,你去取上一碗水來,要冷水不要熱水。

要求很簡單,婦人很快便端著一碗水回來,李安接過水嘗了一口,面露奇色,好奇道︰「王大姐你接的這是自來水?怎麼感覺和我以前喝的自來水味道不一樣?」

「是龍蛇山的泉水,我家那口子每天早上都會過去接上一大桶,要排上半個小時的隊呢,听說龍蛇山的泉水,常喝可以延年益壽呢。」婦人笑著解釋道。

李安恍然一笑,當下便用桌子上的鉛筆刀,在兩人驚訝的目光中,劃開手指滴了兩滴血進去。

鮮紅色的血液入水即化,晃一晃杯子,李安無奈道︰「我從小的血液異于常人,你盡管讓他喝下去,對了,麻煩你先去準備一只器皿,待會小勇肯定要嘔吐,然後再幫我找一個小一點,可密封的罐子。」

婦人記下要求,心中雖然有點不敢置信,但還是死馬當作活馬醫,急忙按出去找東西。

「你的血還能祛邪避諱?」 周浩然驚奇的接過杯子,湊上去聞了聞,略帶血腥味,根本看不出有什麼不一樣,不由認真道︰「童子血雖然有點效果,但沒那麼厲害吧?你可別瞎糊弄,不行就直說。」

李安沒搭理他,看著婦人拿著八寶粥的空瓶子尷尬的跑進來,嘴角一抽,不過倒也沒說什麼。

有蓋子就行。

孩子已經陷入昏迷,周浩然只好慢慢的將水喂他服下,孩子的母親緊張的手心全是汗珠,一雙眼楮緊緊盯著她的孩子,希望可以看到奇跡出現。

並沒有讓她失望,半碗水下肚,根本沒等多久,孩子果然如同李安所說,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作勢欲吐。

李安眼疾手快,抓起地上的塑料盆,下一秒孩子哇哇狂吐,嘔吐出來的東西全是綠色液體,粘稠還帶著一絲惡臭。

哪怕是身為母親的婦人,都險些沒忍住吐出來。

就在此時,一道黑芒從孩子的口中飛出,李安冷哼一聲,他早有準備,將還沒止住血的手指抵在八寶粥空瓶子上,婦人腳底生寒,覺得一陣陰風吹過,身上的全是雞皮疙瘩,冷的睜不開眼。

等她再睜眼時,便見到李安神色輕松的扣上瓶蓋,正笑盈盈的望著床上的小不點。

「媽媽,我好餓。」小孩子斜靠在周浩然的懷里,小臉上再看不到病懨懨的樣子,反而多出幾分血色,婦人的眼淚止不住的啪嗒啪嗒往下掉,看著她的兒子,一時之間,竟然愣在原地,不知該做什麼。

「哈哈,還愣著做什麼,這孩子吃了就吐,餓了那麼多天,你還不快去給弄點好吃的。」周浩然輕笑著捏了捏他那肉嘟嘟的小臉蛋,喜愛道︰「告訴叔叔,肚子還難不難受?」

「不難受了,謝謝叔叔。」

小家伙很是乖巧。

「媽媽,我餓。」

「寶貝,嗚嗚,媽媽去給你做好吃的,媽媽這就去。」婦人淚流滿面,但臉上全是劫後余生的驚喜。

「要清淡一點。」周浩然不忘補充一句,他最喜歡看到這樣的結局,當下便對著李安笑道︰「李兄弟,你的手段的確不凡,我心服口服。」

李安也微微一笑,說聲晚安,便打算上樓去睡上一覺,都累了一天,他可真的沒體力再去想別的事。

周浩然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目光中閃過驚奇,但很快也就恢復正常,陪著孩子聊了一會,也去休息去了。

——

翌日。

李安躺在極其柔軟的大床,舒舒服服的伸著懶腰。

人這一輩子,最奢侈的事情估計就是在天涼的時候,睡上一個懶覺,然後等太陽升的老高,再爬起來吃上一頓營養豐富的早餐。

窗簾被拉上,看不清外邊的天色,李安起身看向床頭的鬧鐘,揉了揉眼,頓時臉上一黑,睡意全無,都快上午十點了,萬一遲到,買賣被人捷足先登,那兩百萬不翼而飛,他找誰哭去啊!

「叮咚。」

「進來。」

「長安小真人昨夜睡得可好?」周浩然還是那身破道袍,發現李安正不爽的盯著他,不由奇怪道︰「咋啦?難道昨晚沒睡好?我沒打擾到你啊?」

「屁!」

李安拿起一次性牙刷,氣惱道︰「都日上三竿了,你是不是把這次的目的給忘了?早點來敲門會死啊?」

「哎哎,你這話可就冤枉人了,我這不是看你昨晚辛苦了,不好意思打擾你嘛?酒香不怕巷子深,依我看,這次來的這些人中,那兩個蒙面的娘們看不透,也就你比較靠譜。」周浩然靠在衛生間的大門上,看著急匆匆刷牙洗臉的李安,轉而想到什麼,問道︰「長安,我有個問題想不明白。」

「那你就別想。」

漱了漱口,李安直接將人往外推。

周浩然連忙道︰「喂,你這是什麼道理,我上來可是給你送錢的,旅館老板給我們包了個大紅包,你不要?」

「再不開門我可真走了?」

浴室門緊閉。

「我把錢還給人家了啊?」

浴室門忽然打開,李安黑著一張臉,上前搶過屬于自己的紅包,想也不想就塞到兜里,不爽道︰「老子撒尿你也要看嗎?」

——

收拾好東西,李安和周浩然相繼下樓,昨晚的小家伙正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王大姐的身邊也坐著一個三十左右的男人,應該是他的丈夫。

看見李安他們下樓,兩人紛紛上前那是一陣的千恩萬謝。

臨別的時候,男人還想塞紅包,李安倒是義正言辭的給拒絕了。

規矩,或許可以不遵守。

但原則不能破。

剩下的幾個小時的路程,李安靠在車里繼續睡覺,周浩然仍舊是開著車,有那個大紅包揣在懷里,他顯然並不在意油費。

龍蛇山。背山環水,風水絕佳,曾經也來過不止一波考古隊在山中勘測,卻詭異的沒發現任何古墓的痕跡。地質專家也來過不少,可惜也就是把龍蛇山變成了一個旅游景點,糟蹋了山里頭的泉水,其他的倒也沒啥變化。

李安剛一下車,便看到一群最不想看到的家伙。

也不知道是不是點背,竟然跟仙靈觀的人同時到達,那個叫青蒿的家伙正用一種挑釁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仿佛是告訴他,你小子等著。

李安這個人有個優點,那就是別跟他玩陰的,不然最後吃虧的是誰,那可說不準。

「李兄弟,仙靈觀的人跟你有仇?」周浩然說道。

「算不上有仇。」李安神淡淡說了一句,率先向著山內走去,周浩然聳了聳肩,暗道一聲管我什麼事,便跟在後面,一塊上山。

地點是慶閑山莊,一座清朝時期留下的莊園。據說清朝年間的時候一位遠洋回來的讀書人出錢建造的,歷時數百年,直到七零年後,才被一位富豪收購,帶著一家老少全都定居在龍蛇山內。

有錢的想法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樣,他們向往著清閑,恬淡的日子,在他們眼中,每日忙忙碌碌,爾虞我詐的日子,根本是浪費生命。

「兩位道長有禮,可是要去慶閑山莊?」

李安看著前方迎來的老者,笑著點頭道︰「沒錯,听說慶閑山莊的主人踫到些麻煩,我們沒什麼本事,不過也想來看看有沒有可以幫忙的地方。」

來的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者,穿著樸素,滿臉愁容,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有勞兩位義士舟車勞頓前來幫忙,我是山莊的管家,奉命在此恭候,請隨我來吧。」

「有勞。」

兩人跟著管家一路向山上趕去,李安隨意問道︰「管家老伯,我們只是听說貴主人的千金好像不妥,具體的事情我們都不是很清楚,能不能跟我說一說?」

「兩位義士叫我一聲老陳便好。」管家說道︰「二位有所不知,我家老爺姓陳,單名一個禮,早年的事情,不便多說。可惜老爺他命運多舛,內人很早便撒手人寰,留下了一個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我家老爺心中悲苦,自此寄情于山水,含辛茹苦的將小姐培養長大,哪里知道小姐打小就喜歡風水玄妙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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