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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阪本小姐,」少年略顯清冷的聲音在一陣嘈雜的嘲笑聲中尤顯突兀,「這麼嚴肅的場合,還是不要說笑話了。」

陶司南年輕帥氣,微笑的模樣看上去特別討喜。他身旁站著的孫西嶺,更是氣勢強大到讓人無法忽視。

阪本櫻子一進門就注意到這兩個人了,如此的豐神俊朗,如此的英俊偉岸,襯得周圍所有人都成了一只只風干的橘子,讓她多看一眼都嫌辣眼楮。

然而此時,這個少年的話卻不像他的人那般討喜。

阪本櫻子橫眉一挑,生硬道︰「華國人的第二大特色,就是素來愛詭辯。」

陶司南心道︰非也非也,是素來愛裝逼才對。他很有節奏感地輕晃兩下腦袋,在一片寂靜中開口道︰「文物造假,還有……還有那什麼來著?」

他偏過腦袋詢問,孫西嶺寵溺地笑笑,迅速開口提醒道︰「鑒定者職業道德淪喪。」

「對對,造假和職業道德淪喪,」陶司南的語氣和表情十分的不以為意,這讓一向以嚴肅和嚴謹自居的日本代表團成員很不滿。只見陶司南攤了攤手,繼續道,「這是不是華國的特有現象,顯而易見不是啊,這是全世界普遍存在的現象!」

對著陶司南一臉理所當然的天真表情,阪本櫻子冷哼一聲,暗道︰裝!你接著裝!

陶司南果真繼續裝……逼︰「阪本小姐得出的這個結論完全是錯誤的,你要相信我,你們阪本財團不敢來華國試水只是因為內心懼怕于我泱泱大國文物一行水深,而非你莫須有的污蔑。」

處于眾人焦點處的少年,狡黠地眨了眨眼楮,仿佛在說︰你要相信我,看我真誠的大眼楮。

在場的華國人突然就不憤怒也不憂慮了,內心深處已然破開了一個角,于昏暗中射入萬丈光芒。

「但事實上,我們華國的文物行業的水一點也不深,就用這方水池來打個比方。」陶司南退後幾步,將身後一方古色古香的水池,連同水池中坐落的假山、搖曳的水草、池底的鵝卵石、水中的游魚、以及氤氳的燈光和若有似無的浮游生物一一展現在眾人眼前。

他不疾不徐地說道︰「不管你從多高的地方跳下去都觸不到底,這叫水深。而一群人往水里跳,別人都好好的,只有你一個人戳了腳趾折了手臂撞了腦袋,這哪里是什麼水深?分明是你自己眼瘸心盲外加學藝不精麼。」

「噗嗤!」

不知是誰開了個頭,嚴肅的老學究們紛紛朗笑起來,恨不得給這個機智伶俐的小伙子鼓掌點贊。

徐璞也忍不住跟李敏之咬起了耳朵︰「可不是嗎,有句糙話怎麼說的來著,拉不出屎還要怪茅坑,哈哈。」

「別什麼髒的臭的都往自己身上帶。」李敏之瞪他,但上揚的嘴角怎麼看怎麼怪異。

徐璞說悄悄話的音量可不小,引得一眾外國人紛紛將怒火轉移到他身上。

阪本櫻子十分不悅,陶司南注意到她弟弟拉了拉她的衣袖,在她耳邊悄聲說了什麼,似乎是在出主意。阪本櫻子听完後眯著眼楮凝聚凶光,由于壓抑著怒氣更顯盛氣凌人,她問道︰「你們負責人是誰?」

阪本櫻子掃視全場,獨獨跳過了陶司南。陶司南瞬間覺得自己被人小瞧了,他十分不服氣地挺直腰板,將下巴抬高到最完美的高度,既能展現出藐視敵人之感,又不會露出下巴上多余的肉肉,活像一頭雄赳赳氣昂昂的……二哈。

孫西嶺見狀,實在忍無可忍伸出魔爪,在陶司南毛茸茸的腦袋上揉了又揉,愛不釋手。

等他揉了四五個來回,陶司南被他揉得耳朵尖發燙直甩腦袋,他這才意猶未盡地收手。

就在此時,突然橫空伸出來一只「黑手」,直直地落在陶司南後腦勺上。

「黑手」的主人徐璞在孫西嶺的瞪視下堪堪模了一把,然後迅速將為老不尊的「黑手」背到身後,頗有些心滿意足的意味。他樂呵呵道︰「心正則無所畏懼,年輕人,你很好。」又轉身對阪本一行人道,「下面就是我們老家伙的事情了。」

徐璞越過陶司南二人,徑直走向阪本櫻子,在她面前站定,神情突然一變,變得嚴肅而威嚴。他整張臉上只有眼白是白色的,如此的黑白分明,使得徐璞看起來甚至有些詭異可怕。他沉聲道︰「我就是此次交流會的負責人徐璞,請問阪本小姐有何貴干?」

阪本櫻子向後小退了一步,同樣嚴肅道︰「以余下三場交流活動為賽,請接受我大日本帝國的挑戰。」

莫名地,陶司南從徐璞的包公臉上看出了三分嚴肅七分戲謔,似乎是在暗搓搓嘲笑對方的不自量力。

交流活動的內容是一早就敲定的,如今比賽流程完全按照原計劃進行,沒有做任何修改。

如此一來,挑戰賽之于交流活動,表面上看只是多了一個「對戰」的標簽,實際上卻是整個性質都不一樣了,從「友好交流」演化成「為榮譽而戰」,誰輸誰老二。

雙方眼中霎時迸發出刺目的火花,連白發蒼蒼滿臉褶子的老人家都不例外,盡管他們大體看上去依舊雲淡風輕一派高人範兒。

第一場比賽,華日雙方各提供五件文物,由對方的文物鑒定專家進行鑒定,要求精準地鑒定出文物的名稱、年份、以及出處,三者缺一不可。答對加一分,答錯則對方加一分。五輪過後,總計分數高者獲勝。

不出賽的棒子國代表團成員內心雀躍不已︰今年可以在旁邊看戲吃瓜,而不用墊底吃落瓜啦~這酸爽的感覺真是棒棒噠~真心可以大喘一口氣了呢~

阪本櫻子揚起下巴,她身邊立即站出來一個小眯眯眼的中年男子,他正色道︰「在我看來,文物是世界的珍寶這點毋庸置疑,而文物鑒定大師亦是國之財富。就如同貴國的鑒定大師鎮守貴國一樣,我國的鑒定大師也遠在千里之外……現今交流切磋起來,我看采用團體賽不合適吧?」

既然是交流大會,為什麼日本大師不來參加,還要以此為借口否定原有的賽制?陶司南算是听明白了︰有人覺得在人數和質量上吃虧了要搞事情!

徐璞負手而立︰「哦?那您看怎樣才合適呢?」

阪本櫻子揮了揮手,那小眯眯眼男人立即退了回去。阪本櫻子道︰「不如采用單人賽制,就讓我這不成器的弟弟代表出戰,讓他親自觀摩學習一番泱泱大國神乎其神的文物鑒定技術,才不虛此行。」

她著重強調了「泱泱大國」四個字,其中的嘲諷之意撲面而來。說著說著,她還把視線轉移到了陶司南的身上。

陶司南一臉茫然,並且很想大聲地問出來︰「做啥子盯著我?」

此時此刻,陶司南仿佛變成了靶場上的紅心、大閨女招親現場的繡球——所有視線,陸陸續續,全部匯聚到了他的身上!

「黑手黨」徐璞再次拍了拍陶司南的肩頭,對阪本一行人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們派陶司南應戰。」

對方來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我方哪怕是派出一個三四十歲的「年輕人」,贏了也只會得到一句「以大欺小,輸了才不正常」。

若是果真輸了,那丟臉可就丟大發了。吃飽了撐的慌的網民不會跟你說什麼「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他們只會涼颼颼的來一句「年紀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什麼專家大師還比不過人二十出頭的小年輕」。呵呵。

至于孫西嶺,他是除了陶司南和阪本姐弟以外第四年輕的人,但鑒于他一身上位者的凌厲氣勢,以及他作為陶司南親屬出席活動的身份,竟是誰也不敢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因此,不論輸贏,年紀相當的陶司南就是唯一的選擇。更不用說一旁的阪本櫻子一直瞪著他,用一種俯視又挑釁的眼神。

陶司南撇過臉︰「哥啊……」我們不是來打醬油混日子順便逃掉入學模底考試的麼?

孫西嶺伸手撥了撥少年額前的碎發,湊在少年的耳邊輕聲說︰「不要低頭,皇冠會掉。」

陶司南︰「嗯……不要彎腰,**會翹!」他瞬間站得筆直,活像一棵挺拔的小白楊迎風而立。

孫西嶺︰並沒有要跟你對暗號的意思。

少年嚴正以待卻又無意識微微嘟著嘴的模樣蠢萌極了,簡直心髒都要被他萌化了。孫西嶺強忍住撲上去親親抱抱模模的沖動,但是他控制住了手腳卻忽略了嘴角,暴露出了一張前所未有的張揚的笑臉。

陶司南見慣了他哥的笑臉,早就對殺傷力免疫,其他人卻多多少少有些愣神。

沒有人發現,曾在這一瞬間,場中某人突然攥緊了拳頭,垂下頭遮擋住一雙驚艷又勢在必得的眼眸。

兩秒鐘後,孫西嶺迅速恢復成冰山臉,同時捏了捏陶司南的小臂,學著網絡上看來的對話,打氣道︰「加油,你是最棒的。」

陶司南全程冷漠臉︰「哦……」加油!我是最胖的!=_=

事情發展到這里,已經由不得陶司南拒絕了,他現在的退縮,就代表了華國的退縮,這是堅決不能夠的!

于是,陶司南渾渾噩噩地被孫西嶺牽著走,孫西嶺又被徐璞領著走,直到他跨進一間小型會議室,被同時跟進來的央視攝像機鏡頭閃了眼楮,這才如夢初醒。

他這是……要代表國家,出戰啦?

比賽鑒定文物?

他完全不懂啊!

一陣沉默過後,徐璞倏地莞爾一笑︰「沒事,趁著還有半個小時的準備時間,讓敏之好好挑個五件寶貝,順便我教你幾則順口溜。」

陶司南依舊茫然。

徐璞︰「只要背下這四十二則順口溜,你就什麼文物都能鑒定啦。」

徐璞的內心︰才怪!

陶司南驚恐道︰「啥?四十二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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