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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 黃雀在後(二)

二皇子噗嗤笑出聲︰「母妃,這當然是真的,不是夢。要是不信的話,您可以請太醫院所有的太醫來給兒臣把脈。」田妃懸在空中的大石頭總算落地,微微笑著搖搖頭︰「那倒不用,只要波兒你身體無礙,母妃便可以放心。林梓還在外面等著見你,那本宮就先走了,回頭再來看你。」

二皇子目送田妃離開的背影,莫林梓快速走進來準備給二皇子請安,被二皇子一把攔住︰「林梓,你我之間,何時需要客氣,這一次若不是你的話,恐怕我們也不會那麼快就成事,一切都要感謝你!」說著起身輕拍莫林梓的肩膀,表示他的感謝。二皇子當然沒有中毒,這不過就是一個騙局,躺在皇宮的一直都是二皇子的替身而已。

聖上雖然識破二皇子的計謀,卻沒有拆穿,可想而知,他還念及父子親情。二皇子沉著臉︰「林梓,東陽王的話想必你也听到了,父皇曾經給平陽侯一道傳位的聖旨,那你說為何剛才他沒有拿出來?」在之前驚心動魄的場景中,想必東陽王沒有撒謊的必要。

面對他的疑問,莫林梓只是輕輕的作揖︰「表哥,微臣覺得平陽侯是個聰明人,聖上說的很清楚。不承認平陽侯是他的親骨肉,那麼就足以推翻聖上之前給他的聖旨。若是他執意拿出來的話,那也無用。聖上臨終前的遺言最可靠,所以表哥,微臣覺得您無需對這道聖旨多介懷,平陽侯必定會好好處理這道聖旨。」

若是莫林梓猜的沒錯的話,平陽侯回府後會立刻燒了這道聖旨。留著對他來說那絕對是個禍害,會讓二皇子心頭永遠有根刺的存在。二皇子稱贊的拍著莫林梓的肩膀︰「林梓,我就知道,你能為我分憂,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你對我的衷心,我都會記在心上。對了,你和晏雲暖之間的事,要不要我下旨賜婚?」

莫林梓喜歡晏雲暖可逃不過二皇子的法眼,當然二皇子也有私心。他登基後必定要去找晏雲竹,若是晏雲暖嫁給了莫林梓,那麼莫林梓就是晏雲竹強硬的後台。對于要入宮的晏雲竹來說,可是件天大的好事。莫林梓搖搖頭︰「微臣多謝表哥的好意,只是微臣不想鬧得百城風雨。

另外之前聖上給她賜婚,後來又作罷,還是算了,微臣自有辦法能讓她嫁給微臣。」只要莫林梓堅持娶晏雲暖過門,那就行。不需要他出手相助,二皇子也不必勉強,「好,林梓,那我就在宮里等著你的好消息,早些回去歇息吧!」莫林梓為二皇子操勞奔波,眼下一切都塵埃落定,他也應該回去好生歇息。回頭等他登基後,恐怕還需要莫林梓忙活。

莫林梓恭敬的作揖離開,二皇子這些日子也殫精竭慮,需要閉上眼休息休息。晏雲暖留在農莊上陪著晏雲菊,一直到晚上,晏雲春有些焦急。小九怎麼回事,到現在都不回府,宮里的情況她都听說,外面傳的沸沸揚揚,聖上駕崩,二皇子繼位。

晏雲暖真是不讓人省心,晏雲春等著等著眼皮就耷拉下來,實在沒有精力等下去。身邊的嬤嬤和丫鬟紛紛勸著讓她早些休息,無奈之下,晏雲春只好說道︰「好,我就早些歇息,你們去大廳候著,一有姑娘的消息立馬來告訴我。」她就打算小眯一會兒,等到晏雲暖回來後,有精神好好教訓她一番。

只是沒想到這一夜,晏雲暖都沒回府,不由的讓晏雲春焦急。平陽侯失魂落魄的回到府上,迅速的來到書房。拿出暗格中聖上之前讓晏雲暖送到他手中的傳位聖旨,這完全沒有必要再留著。東陽王把他抖露出來,想必二皇子,就是新一任的皇帝必定會介意。

只是可惜他跟皇位擦肩而過,那麼晏雲暖呢!莫林梓是二皇子的好兄弟,一直在支持他。會不會二皇子會下旨給他們賜婚,不行!平陽侯可以讓出皇位,但絕對不能把晏雲暖讓給莫林梓,那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平陽侯坐在書房,默默的燒了聖旨。平復好心情去見了孟氏,孟氏還在佛堂,嬤嬤小聲的說道︰「侯爺,您等著,奴婢進去通報一聲。」

「不用了,本侯直接進去便是。若是母親怪罪起來,自有本侯承擔,于嬤嬤無關。」平陽侯的話說到這個份上,嬤嬤還能說什麼,只能讓開讓他進去。平陽侯來孟氏的屋里,覺得很寂寞,了無生機。在佛堂看到孟氏癱坐在地上,雙手合十,嘴里不停的在念叨什麼。

可惜他听不清楚,想必孟氏有悄悄話要跟白公博說吧!對他來說,白公博幾乎不存在他的記憶中,有的不過是孟氏和嬤嬤們在他耳邊偶爾的嘀咕。平陽侯並沒有打擾孟氏,而是輕輕的坐下,就這樣靜靜的陪著孟氏。許久之後孟氏才回頭注意到屋里有平陽侯的存在,平陽侯迅速的走過去扶著她起身。

「你怎麼來了?」孟氏瞧著他的臉色並不好,平陽侯簡單的把宮里發生的一切告訴她,听完後,孟氏大笑不止。聖上終于去了,真是太好了!她再等著平陽侯娶妻生子後就可以去陪著白公博,真好!「母親,您很高興?」

平陽侯不解的望著孟氏,「哼,當然高興,他這種人早就不應該活在世上。怎麼,你對他倒是忠心耿耿,可是你別忘記了,他對你的承諾並沒有兌現。老身並不希望你坐上皇位,成為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高處不勝寒,太寂寥。還是好好做你的平陽侯,听老身一句勸,等新皇登基後,我們就立刻啟程回邊境去!」

平陽侯是孟氏唯一的兒子,自然要為他考慮。「不行,母親,兒子暫時還不能回去。若是母親著急的話,兒子可以先行派人護送母親回去。」平陽侯迅速的回答道,孟氏冷笑著︰「你別以為老身不知曉你的心思,你還惦記著晏雲暖那個禍水,老身絕對不允許她嫁入平陽侯府,這你早就知曉,為何還要繼續忤逆老身,你是不是要氣死老身,你才甘心!」

孟氏用力的咳嗽道,平陽侯上前輕拍孟氏的後背,「母親,兒子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兒子……」還沒說完就被孟氏給打斷︰「好了,老身什麼都不想听,就這樣定了。你若不跟老身回去,那麼老身就當做沒生過你這個兒子!」說著悲痛的閉上眼楮,她還就不相信對平陽侯多年的養育之恩,比不上一個狐媚子。

好在早上葉青回來告訴晏雲春,晏雲菊去了的消息。一時間晏雲春沒緩過神來,手里端著的茶杯落在地上。繼而起身︰「葉青,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滿臉期待著,剛才葉青說的是護花。葉青低著頭︰「小王妃去了,姑娘整晚都在陪著她。」心里轟的一下,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消息,整個人要倒了。

幸虧葉青及時攙扶住她,扶著她坐下。「葉青,你趕緊帶著我去見她們,我要見她們。」一定要親眼看到,否則她不相信。葉青被晏雲暖派回來告訴晏雲春,並不想讓她前去送別晏雲菊最後一程。晏雲春有孕在身,大夫說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要生產,她不能隨意出府走動。

葉青連忙搖搖頭︰「不行,姑娘吩咐過了,讓您在府上好好歇息。等到明日,姑娘便會回來。」晏雲暖擔心她的身子,晏雲春很清楚。不過她和晏雲菊畢竟姐妹一場,總要去送送她最後一程。晏雲春很堅持,葉青沒辦法,只能親自帶著她去見晏雲暖。莫林梓總算能在府上好好歇息幾日,不用去衙門報道。宮里正在忙著聖上的身後事,這並不用他操心。

听管家說,長公主一早就進宮,莫林梓還能等到明日再進宮去,止不住心里的思念,去找晏雲暖。可惜管家說晏雲暖不在府上,要明日才能回府,莫林梓本想問著晏雲暖是不是有什麼事,最後還是沒問出口。一來有些唐突,二來面前的管家未必能知曉。他還是等著明日再來吧!

此時的皇宮正在大肆的操辦聖上的身後事,田妃表面上很是悲痛,但內心別提多高興。總算等到這一日,她很快就要成為皇太後。在後宮說一不二,當然二皇子能解毒,王太醫功不可沒,所以她特意賞賜了十箱金銀珠寶給他。晏雲暖呆呆的握住晏雲菊的手,就這樣已經一夜了。

晏雲春被葉青攙扶著下馬車,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晏雲春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淚水,「小九。」輕輕的開口喊著,晏雲暖立馬回過神來,走上前攙扶著晏雲春︰「大姐,你怎麼來了,你的身子要緊。葉青,我不是吩咐過,讓大姐留在府上。」

葉青愧疚的低著頭,晏雲春趕緊打圓場︰「小九,你別怪葉青,都是我自己要來。我不放心你,在這一個人陪著八妹,還有我和八妹也是姐妹一場,你總要讓我送送她最後一程。小九,你別一個人扛著,大姐在呢!」誰也不想晏雲菊就這樣去了,但是天意弄人,她們只有承受的份。晏雲春緊緊的抱著晏雲暖,姐妹倆眼中的淚水怎麼都止不住。

她們姐妹倆商量,就把晏雲菊安葬在農莊上,但願來世她能投胎到平凡的人家,過著平淡的生活。聖上很快就被葬入皇陵,給皇後合葬在一起。眼下東周國就要開始準備新皇,也就是二皇子的登基大典。田妃正在慈寧宮用膳,二皇子突然過來,田妃笑眯眯的放下手里的碗筷開口道︰「跟母妃就不用多禮,趕緊過來坐下,是不是還沒用膳?正好陪著母妃一起用膳。」

非常熱情的招待二皇子,「多謝母妃,那兒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二皇子坐下後,拿起桌上的碗筷開始吃起來。田妃眼中充滿慈愛,日後二皇子能陪著她用膳的機會可不多。畢竟一國之君,朝中的政事就夠他忙活的了。吃到一半的時候,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二皇子什麼話都不說,低著頭用膳。

田妃故意試探道︰「波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跟母妃說?」一直再等田妃主動開口,二皇子訕訕的笑道︰「還是母妃聰明,兒臣什麼都逃不過母妃的法眼。兒臣想接晏雲竹入宮,還望母妃恩準。」本以為晏雲竹做了三皇子的側妃,能讓二皇子死心。沒想到二皇子到現在還對她念念不忘,真不知道晏雲竹有什麼好。田妃板著臉,放下手里的筷子。

拿著手帕擦拭著嘴角,二皇子等著她的回答。「波兒,其他的事母妃都可以答應你,唯獨這件事那是萬萬不可。暫且不說晏雲竹是三皇子的側妃,名分上來說,那就是你的弟媳。你怎麼能堵住京城的悠悠眾口?還有你初登大寶,還沒坐穩龍椅,就想接晏雲竹入宮,母妃絕對不能答應!」

田妃堅決的表明自己的態度,二皇子猜到了,「母妃,兒臣並不是要立她為後,不過讓她進宮伺候在兒臣身邊而已。」二皇子曾經答應過晏雲竹要娶她為妻,只是可惜晏雲竹背叛他們的誓言,做了三皇子的側妃。他能接晏雲竹入宮,已經很不容易,皇後的寶座她萬萬不能坐上。

否則面前的田妃恐怕就要氣炸了,他還不能那麼自私。之前田妃為了他謀劃了許多,他都記在心上。「好了,這件事不用再說了,本宮不答應。還有對于東陽王和獨孤夜等人的處置,你要拿捏好分寸。切記不可牽連過多,否則會引起朝中不必要的動蕩。你登基之初,可需要大臣們的輔助。相信不用本宮多說,你也清楚。行了,本宮累了,你回去吧!」

該交代的事田妃自然會囑咐二皇子,二皇子恭敬的離開。抬起頭望著天邊的雲彩,他即將登基為帝,成為東周國的一國之君。但是並不是什麼事都能隨心所欲,任性而為。莫林梓一直派人在門口候著晏雲暖,一有她回府的消息,立馬通知他。聖上已經入土為安,葬入皇陵,大臣們帶著家眷倆開皇宮。莫林梓沒有直接回府,去見了晏雲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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