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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 黃雀在後(一)

外面的打斗聲此起彼伏,嚇得她臉色發白。另外這是晏雲暖小心翼翼的走進來,田妃顧不得什麼,「晏雲暖,外面情況如何?」按理來說,田妃身為眼下後宮最為尊貴的妃子,應該要出來主持大局。但她畢竟是一介女流之輩,多少有些膽顫。「民女見過田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順勢俯身請安,田妃迅速擺擺手︰「起來吧!不用多禮,你趕緊告訴本宮,外面情況如何?到底東陽王厲害,還是獨孤夜更勝一籌?」田妃要早些做好準備,要讓聖上醒來,已經沒可能了。晏雲暖望著面前的田妃,許久沒回答。田妃不由的苦惱︰「晏雲暖,本宮在問你話呢,你為何不回答?」

「回娘娘的話,民女初次經歷這種場面,現在還有些心有余悸,請娘娘見諒。」她也不過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田妃也體諒她。獨孤夜和東陽王兩邊的人手勢均力敵,各自傷亡無數。平陽侯和莫林梓並沒有閑著,他們的人手很快就趕到,眼下一起聯手鎮壓獨孤夜和東陽王。

周明星一個不小心,沒及時的閃躲獨孤夜手下的利劍,被刺殺。東陽王紅了眼,「獨孤夜,你太過分了,那就別怪本王無情。來人,給本王取了獨孤夜的項上人頭,本王重重有賞!」有了東陽王的高喊,頓時他這邊的人手士氣高漲。獨孤夜也不甘示弱。

「東陽王,你這個反賊,還想取本將軍的項上人頭,那就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給我殺!」雙方的士氣全高漲起來,對于莫林梓和平陽侯來說,他們並沒有使出全部的力氣。不過再跟他們兜圈子拖延時間,希望他們到了兩敗俱傷的時候,他們再出手,就可以漁翁得利。

田妃睜大眼楮︰「晏雲暖,你沒騙本宮,聖上真的能醒來?」半信半疑的打量晏雲暖,這丫頭還真的大言不慚,就憑她也能讓聖上醒來。田妃打心眼里不相信,不過反正聖上眼下昏迷不醒,連太醫們都束手無策。要是讓晏雲暖試一試,興許聖上還真的能醒來。

她怎麼會鬼迷心竅的選擇相信面前的晏雲暖,等到晏雲暖走到聖上面前,從衣袖中掏出一粒丹藥給聖上喂下後。田妃還在恍惚,加快腳步走到榻前,緊握聖上的手,要讓聖上醒來第一眼見到的人是她,而不是晏雲暖。晏雲暖很識趣的往後退了幾步,如今她們能做的就只有等著聖上醒來。

殊不知她很緊張,手心已經冒汗。給聖上吃下的這粒丹藥,還是在她臨走前晏雲菊交交到她手中。據說這粒丹藥有起死回生的本事,當然只有一炷香的時辰,她問了許久,晏雲菊都沒有松口,丹藥的出處。事情緊急,她也沒來得及過多的詢問,就匆忙的趕到皇宮里。

長公主不由的沉著臉,听完嬤嬤的匯報。真沒想到東陽王和獨孤夜的速度那麼快,出其不意的就領兵入宮,要奪取皇位。對于他們來說,皇位那是致命的毒藥。獨孤夜不過是一個浴血奮戰的大將軍,他有何資格坐上皇帝寶座。想必為了三皇子爭奪,那麼她完全可以派人去天牢把三皇子帶進宮,去威脅獨孤夜。

至于東陽王,長公主自有辦法。皇宮中此時正在發生一場大規模的殺戮戰爭,為了爭奪皇位。百姓們自然不知曉這一切,長公主雷厲風行的出府,在天牢外面等著侍衛們帶著三皇子出來。果然沒讓她失望,成功的帶出三皇子,畢竟她手中握有先皇御賜的尚方寶劍,誰敢不听從先皇的命令!

陳國公接到密報,得知宮里發生的一切,在書房猶豫著,一直以來東陽王和獨孤夜都想拉攏他。但是他一直沒有松口到底支持誰,一著不慎滿盤皆輸,所以他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能置整個陳國公府于困境,眼下到了必須做出選擇的關鍵時期。他必須要有所取舍,想著陳國公便帶著手下準備好的人手進宮救駕。

聖上寢宮的大門在這時打開,聖上被田妃和晏雲暖兩人攙扶著出現在寢宮門口。東陽王和獨孤夜萬萬沒想到這一幕,侍衛們紛紛停下,目光都落在聖上身上。「好大的膽子,你們見到聖上都不用行禮嗎?」晏雲暖厲聲道,聖上眼中閃過一絲狠毒,東陽王和獨孤夜終究還是沒逃得過權勢的誘惑,不惜一切殺進皇宮,就為了皇位。

獨孤夜倒是個聰明人,迅速的跪下給聖上請安,還說了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聖上。因為他得到密報,東陽王父子領兵進宮要篡位。不得已才進宮來救駕,況且聖上還在昏迷之中,田妃娘娘等人恐怕抵擋不了東陽王。楚楚可憐的模樣倒是讓聖上松口氣︰「獨孤將軍,起來吧!」

語氣很柔和,似乎對他並不怨恨,獨孤夜略微松口氣,舒坦了不少。其實聖上能醒來,真的出乎他們的預料之外。太醫院的太醫們都素手無策,還有誰能讓聖上醒來。難道是天機老人,東陽王再多的猜測也無用,畢竟聖上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面對獨孤夜的指責,東陽王紋絲未動。

倒是周明星緊張的不行,在心里咒罵聖上,這個老不死的,要是一命嗚呼死了該多好。聖上挑選的時機也是很不錯,東陽王和獨孤夜兩邊死傷無數,就在這個時候定北侯和平陽侯的援兵都來了,「微臣救駕來遲,還請聖上贖罪!」定北侯不應該在邊境駐守,豈會出現在京城中。

難不成聖上早就安排,一想到這里,東陽王緊握拳頭,該死,被聖上算計了。還有獨孤夜這個老東西,看來也是聖上的誘餌,為了引誘他上鉤。真是太大意了,東陽王此刻腸子悔青了,也無濟于事。聖上含笑著︰「定北侯不用多禮,趕緊起來。你能趕回京城來護駕,朕又豈會怪你。朕現在命令你,把東陽王父子和獨孤夜都給朕拿下!」

最後一句話那是聖上咬著牙吩咐定北侯,定北侯驍勇善戰,聖上才會讓他在邊境駐守,保護東周國不被他國侵犯。田妃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能落地,幸虧剛才她沒有阻止晏雲暖給聖上喂下丹藥。就算聖上只有一炷香的壽命,好歹能鎮壓住東陽王和獨孤夜的叛亂,已經很不錯!

好消息真是一個連著一個,很快二皇子寢宮的太監就來匯報,說二皇子體內的毒被王太醫歪打正著給解了。二皇子在兩個太監的攙扶下來到聖上面前,田妃眼眶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的落下,松開聖上的手臂,沖到二皇子面前︰「波兒,波兒,你體內的毒真的解了嗎?」

「是的,母妃,兒臣體內的毒都被王太醫解了,這都是托父皇的福,兒臣參見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聖上眯著眼︰「好好好,朕甚是欣慰。」獨孤夜已經束手就擒,他是個聰明人,眼下長公主帶著三皇子也趕到聖上的寢宮。另外定北侯和平陽侯的人都已經趕到,還是識時務的不抵抗。

想來聖上也不會治他死罪,至于東陽王,活生生的看著周明星奮力抵抗被侍衛殺死,東陽王紅著眼︰「聖上,本王對你赤膽忠心,你如今居然不顧一切的要殺了本王的獨子。殺子子仇不共戴天,本王絕對要殺了你的兒子泄憤!」東陽王沒有朝二皇子襲擊,而是一路殺敵沖到平陽侯的面前。

平陽侯臉色鎮定︰「東陽王,本侯跟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若是敢亂來的話,休怪本侯劍下無情。」「聖上,你當年跟孟氏的那些私事,不要以為沒人知曉。平陽侯並不是白公博的嫡親骨肉,而是聖上和孟氏私通生下的孽種。本王今日也要聖上嘗嘗痛失兒子的滋味。」

誰都沒想到東陽王居然抖出天大的秘密來,聖上的時間不多,被東陽王這一刺激,很快就吐出一口鮮血。「東陽王,你給朕閉嘴,閉嘴!」「聖上,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和孟氏的事白公博早就知曉。本王跟白公博曾經是好友,再一次酒後,他對本王吐露真言。當著大家的面,聖上敢否認平陽侯不是你的兒子嗎?還有听說聖上之前下了一道聖旨,要把皇位傳給他,那麼不知道聖上置二皇子于何地?」

說著不經意的看著二皇子和田妃一眼,聖上的壽命不長,田妃心知肚明,那麼眼下最關鍵就是聖上宣布下一任的東周國的君王是誰?二皇子體內的毒素已經解除,理所應當應該由他來繼承皇位。大皇子不在人世,至于三皇子,那不足為據,他根本不是聖上的嫡親骨肉。

「一派胡言,簡直是一派胡言,平陽侯豈會是朕的兒子。來人,把東陽王給朕殺了,重重有賞,重重有賞。」說完這句話,聖上就徹底駕崩。晏雲暖一下子沒扶好聖上,幸虧有莫林梓沖過來幫晏雲暖一起攙扶著。聖上臨終前的話,誰都听到了,平陽侯不是聖上的兒子,還有要殺了東陽王。

那麼平陽侯就不手下留情,迅速的要動手殺了東陽王。長公主在此刻的皇宮,地位那是最尊貴,「平陽侯,你不用趕盡殺絕,只要活捉東陽王即可,否則會讓人覺得你在公報私仇。」在場的幾乎都是聰明人,長公主話里話外的意思,大家很清楚。很快東陽王就被平陽侯和定北侯聯手制服,把他押進天牢,連同被長公主帶出來的三皇子。

自然也少不了獨孤夜一行人,他們在皇宮的所作所為就算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他們如何來處置,需要下一任國君說了算。長公主是個聰明人,自然雙手作揖的來到二皇子面前,請二皇子以大局為重,登基稱帝。侍衛們紛紛附和道,定北侯和莫林梓也沒閑著,田妃嘴角微微上揚,她日後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太後,總算等到這一天了。

二皇子遞給莫林梓一個感激的眼神,這個計劃若是沒有他的配合,恐怕沒眼下的局面。聖上之前派莫林梓離開京城,就是去邊境找定北侯,讓他帶著在邊境駐守的五萬將士回京護駕。等到晏雲暖離開皇宮,真是松了一口氣。誰也沒想到會是這個解決,當初聖上召見她入宮,讓她送給平陽侯的是一道傳位聖旨,要讓平陽侯繼承大統,登基稱帝。

在剛才長公主等人湊請二皇子登基時,他並沒有拿出聖上之前的拿到聖旨,想必自有他的考量。這些不需要晏雲暖再去多慮,她跟平陽侯不會再有任何瓜葛。宮里現在正在準備聖上的身後事,還有二皇子登基一事,恐怕不會閑著。權力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有不一樣的意義。

東陽王府很快就被查抄,搜出的金銀珠寶,簡直比國庫還要多,自然充進國庫。另外晏雲暖也才離宮之前,趁機把晏雲菊交給她東陽王勾結北齊國的書信塞到莫林梓的手中,相信交給他,才是最好的選擇。田妃娘娘,不,太後娘娘想必不會希望她再入宮吧!還是離這些是非遠一些,晏雲暖並沒有直接回府,而是讓車夫帶著她去城外的農莊找尋晏雲菊。

等到她到的時候,晏雲菊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床前跪著默默哭泣的小丫鬟,「八姐,八姐,你別嚇唬我,八姐,八姐。」淚水止不住的落下,怎麼會這樣,她也才進宮沒多久,晏雲菊為什麼就這樣去了,不等著她來接她回去姐妹團聚。「晏姑娘,小王妃那是笑著離世,她讓奴婢告訴你,若是有來世的話,下輩子還要跟你做姐妹。還有你不要為她傷心,這是她最好的歸宿。」

最好的歸宿,說的還真貼切。晏雲菊還是東陽王府的人,自然少不了受到牽連。就算活著,恐怕她和肚里的孩子也難逃世俗的眼光。晏雲暖閉上眼楮,緊握晏雲菊枯瘦的小手,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田妃還不放心的盯著二皇子看著,「母妃,兒臣真的沒事了,您完全可以放心!」二皇子知道田妃的不放心,趕緊寬慰她。「波兒,母妃就是太高興,害怕這是一場夢,要是這夢醒來,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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