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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辭舊迎新(二)

梁夫人被逼的沒辦法,只好起身離開。梁周文跪著前進︰「母親,您別走,兒子這輩子也沒多大的心願,就想娶晏七姑娘為妻,還請母親成全。」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不想在梁夫人面前軟弱,可是眼角的淚水不是他能控制,梁夫人何嘗舍得,手心手背都是肉。

兒子娶回來的媳婦,在自己眼皮下。可是梁周嫻就不一樣,要嫁出去,所以梁夫人就只能犧牲梁周文的幸福,委屈他了。大不了給梁周文另外找一個知書達理的好姑娘,晏雲竹斷然不可能!「這件事沒有回旋的余地,你就不要再說。」梁夫人說完甩袖離開,留下梁周文一人獨自跪下黯然傷神。

一連好幾日,晏東南晚上都去花姨娘的院子,李氏一人獨守空閨。晏東南白日出去應酬,李氏連面都沒見到幾次。晏雲菊不免著急︰「母親,父親為何要對花姨娘那麼好,不就肚里有身孕,那又能怎麼樣?小九都這樣大了,還很出息,前幾日父親不是剛賞賜給小九一塊玉佩嗎?」

晏雲竹和晏雲暖都在李氏的院子哄她高興,晏雲竹趕緊給晏雲菊使眼色,不要亂說話,省的刺激到李氏。晏雲菊扭過頭,自己明明說的都是真話,為什麼不能說,晏東南就是偏心眼,喜歡花姨娘,不喜歡她們。「菊兒,母親知道你的心意,只是你作為女兒,不能胡說你父親。要傳出去,可就是我沒教好你們,記住沒?」

李氏不放心的揉揉晏雲菊的頭發,晏雲菊低著頭︰「知道了,母親,菊兒不會給你添麻煩。」李氏輕笑著把晏雲菊摟緊懷里,李氏對花姨娘也不錯,該給的補品,一樣也沒少。廚房每次都是精心給花姨娘準備吃的,還有老祖宗,李氏經常去請安,只是老祖宗故意為難李氏,讓李氏在門外站許久。

最後派嬤嬤出來隨意的把李氏打發走。晏雲暖不知道有多心疼李氏,恨不得去晏東南面前找他理論,可那又能如何?晏東南從回府後,他的態度就說明一切。都在花姨娘的院子,李氏只能默默的承受,晏雲暖昨晚突然想到,要是萬一他們知道自己是女兒身,那麼是不是李氏會更慘,有沒有可能會被趕出晏府去!

要說李氏不知道晏雲暖女兒身,恐怕說出來沒幾個人相信,可李氏的確不知道。不行,晏雲暖越想越是害怕,嚇得一身冷汗。不能給李氏在添亂,一切都要小心謹慎,不能被人抓住威脅李氏的把柄。很快到了除夕夜,老祖宗好不容易出院子,跟大家吃了團圓飯,老祖宗臉色不錯,晏東南臉上的笑容也增多。

花姨娘坐在老祖宗身邊,心里別提多高興,連看李氏的眼色都不一樣。在梁府中,梁老爺和梁夫人這幾日沒理睬梁周文,梁周柏和晏雲冬知道內情,也當做不知道,不吱聲。想必梁周文也不會求晏雲冬幫忙,梁夫人甚至還對梁周文禁足,不許他離開梁府半步。

要是離開,也會有人時刻跟著他。梁周文氣憤的不行,梁夫人這是做什麼,難道不信任自己?梁義松整日纏著梁周文要一起玩,梁周文實在沒精力去想晏雲竹的事。梁周嫻輕踫晏雲冬︰「大嫂,你看我二哥的樣子,就應該讓他多陪陪松兒,好不容易回府。對了,大嫂,你是不是後日回晏府拜年?」

肯定是理所當然的了,出嫁的女兒初二回娘家拜年。晏雲冬點點頭,心里盤算梁周嫻有什麼事?「大嫂,我知道你平日對我最好了,能不能帶我一起去?」小聲的抱著晏雲冬,眼神懇求,這晏雲冬可不敢答應。還有梁夫人那一關未必過的去,再說要萬一梁周文也要跟著去,晏雲冬可不好收場。

見晏雲冬不吱聲,梁周嫻繼續說道︰「大嫂,怎麼樣,好不好?你放心,我不會說話,我就去晏府玩玩,你也知道整日待在府上很無趣。大嫂,好不好嘛?」晏雲冬頭疼,只能推月兌梁夫人不答應。「大嫂,這個你放心,回頭我去纏著母親,她必定會答應。只要你不嫌棄我就好,大嫂,你真好,我要多給松兒一些壓歲錢,嘿嘿!」

梁周柏轉過頭看到晏雲冬愁眉苦臉,「怎麼了?」晏雲冬搖搖頭,正好梁夫人看過來,揚起笑容。近來晏東南回府後,對花姨娘和老祖宗還不錯,所以今晚晏東南去了李氏的院子,老祖宗不去計較什麼。花姨娘還指望晏東南過來陪自己,現在花姨娘有身孕,晚上就算晏東南來,又不能怎麼樣?

只是花姨娘心里咽不下這口氣,不能那麼輕易就去李氏的屋里,白白便宜李氏。哼!等晏雲梅回來,一起想想辦法,對了,晏雲梅小產一事,晏府的人到現在都還不清楚。沒有人來通知她們,自然不清楚。王府的新年過的很淒慘,劉氏還一直在後院禪房修身養性,王老爺不願意看到她,更別提讓她出來。

王浩和晏雲春都不在府上,還真冷清。年夜飯就是王老爺和王金兩人一起吃,晏雲梅躺在床上養身子,「金兒,最近梅兒身子不適,不能伺候你,你自己後院的事,你就自己做主。找個知冷知熱的姑娘納入房中陪陪你,不用我再多說。」王老爺生怕王金跟王浩一樣是個痴情種,一心守著晏雲梅。那麼王老爺期盼的大孫子什麼時候才能有,不行,可不能任由王金胡來,該指點的時候一定要指點。

王金訕訕的笑著︰「父親,梅兒現在身子不適,納妾一事不著急,等梅兒身子好些再說。不過母親,父親真的就不能讓她出來,母親年歲也大,金兒擔心她的身子。」恐怕一時之間適應不了,畢竟劉氏之前在王府當家作主習慣。王老爺立馬變臉︰「不許提起你母親,趕緊吃飯!」

秋荷在晏雲暖的耳邊低語,晏東南去了李氏的院子,晏雲暖面目喜色。當然是件好事,只要晏東南還願意去李氏的院子,那一切就還有回旋的余地。畢竟他們夫妻多年,沒有解不開的結。李氏見到晏東南進屋,還頗為詫異,還以為晏東南從此以後不會來自己的院子,又去花姨娘那。

不過就算晏東南來又如何,李氏對晏東南很平靜,不是很熱情。晏東南不傻,自是感覺到。揮揮手讓下人離開,關上門,走到李氏身邊,輕聲的說道︰「夫人,瞧這臉色不太好,為夫是不是哪里惹夫人不高興,為夫在此給夫人賠不是,還請夫人大人大量別跟為夫一般見識。」

晏東南嬉皮笑臉的賠不是,李氏恭敬的俯身︰「老爺,您這是說哪里的話,妾身豈敢生老爺的氣。老爺要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讓妾身折壽。」晏東南自然料到李氏的說辭,索性直接握住她柔女敕的玉手︰「夫人,是為夫錯了,為夫也是有苦衷,不是有意要冷落夫人。夫人就別生氣了,來,坐下來,為夫慢慢跟夫人說。」

李氏不願意被晏東南牽著鼻子走,但仔細一想晏東南的話里有話,難不成真的有什麼隱情,被逼的沒辦法,只好順著晏東南的心意。被他拉倒床上坐下,瞧李氏依舊氣鼓鼓,晏東南親昵的刮了刮李氏的鼻子︰「夫人,為夫就喜歡你現在的模樣,知道這些日子委屈你了,為夫現在特意來給夫人賠不是。」

李氏被晏東南抱著不舒服,四處的轉動想要掙月兌他的懷抱,奈何晏東南力氣比李氏大的多。最後李氏只能乖乖的在晏東南懷里,听他細細道來。第二日晏雲暖等人去給李氏拜年,明顯感覺到李氏精神氣色好了不少。晏東南離開前,給了晏雲竹、晏雲菊、晏雲暖三人每人一個大大的紅包。

「你們好好陪著你們母親,我先去大廳看看。」夫妻倆早就去給老祖宗拜年,李氏畢竟是老祖宗的嫡親佷女,這些日子李氏想必也受了不少冷落,也該知道分寸。所以老祖宗對她的臉色也好了不少,很快夫妻倆就回屋等著兒女們來拜年。喝過茶後,晏雲菊主動問道︰「母親,是不是有什麼好事?」

晏雲竹和晏雲暖迅速緊盯李氏,李氏噗嗤笑出聲︰「你們三個鬼靈精,什麼都瞞不住你們。可是這件事情現在還不能宣揚出去,知不知道?」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知道了,母親!」晏雲暖這時才從李氏的口中得知晏東南因為水患處理得當,朝廷給他升官,要做京官。年後就要去京城上任,「母親,那真是太好了,父親真厲害。」

晏雲菊不停的夸獎晏東南,晏雲竹不由的松口氣,現在晏東南升官,那是不是意味自己的親事可以暫且擱置緩一緩。晏雲暖迫不及待的想去求晏東南,能不能帶自己一起去京城?保證不會給他添亂,好讓晏雲暖回去看看生母田氏,沒想到李氏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三人高興的不行。

「對了,你們父親已經跟我商議好了,會帶著我們一起去。」「真的嗎?母親。」晏雲暖激動的拉扯李氏的衣袖,李氏輕拍晏雲暖的手背,點點頭︰「母親豈會騙你,自然是真的了。」昨晚李氏考慮到府上的老祖宗和即將要生養的花姨娘,考慮要留下照顧她們。

奈何晏東南好說歹說,最後提到晏雲暖日後的前程,李氏思前想後還是答應隨晏東南一起去京城,另外還有晏東南要去了京城,做京官,晏雲竹和晏雲菊的親事自然不能再在東林縣定下,去京城有更多的青年才俊。這樣一說,李氏就心動的答應。晏東南不知道有多高興,夫妻倆好是一番親熱。

一直等回到屋里,晏雲暖還在高興,即將要去京城。現在晏雲暖才想到,晏東南這些日子對李氏的疏忽,就是做給老祖宗看的。晏東南也很為難,一邊是生母,一邊是結發妻子。只能先委屈李氏,把老祖宗哄高興。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之前的不愉快都拋之腦後,想的都是要去京城。

不過晏東南忍的的確厲害,不動聲色的把所有人都騙過去。還真的以為晏東南對李氏不聞不問,早上看李氏滿臉春風,晏雲暖樂壞了。這個新年過的非常高興,殊不知梁周文是水深火熱,差點兒把他的事給忘記。等到傍晚,晏雲暖再次來到李氏院子,想單獨跟李氏說話。

虧得晏東南不在,李氏淡淡的開口︰「小九,你七姐的親事你父親已經說了,不打算在東林縣找,京城的青年才俊多的是,等到京城後,幫你七姐好好物色物,梁二公子想必你父親也不會考慮,听母親的話,切莫再管你七姐的親事。還有你八姐的親事,一樣要到京城物色。」

當然晏東南和李氏的想法,晏雲暖了解。到底該怎麼跟梁周文解釋,這個是一個頭疼的問題。當初信誓旦旦的答應梁周文,現如今,哎!晏雲暖點點頭︰「嗯!母親,小九知道了,那小九就不打擾母親,先告辭。」李氏目送晏雲暖離開,在院子門口站了許久,晏雲暖才慢慢進屋去。

第二天李氏朝思暮想的二姑娘晏雲夏一家來晏府拜年,還有秦姨娘的兩個女兒晏雲秋和晏雲冬各自帶著夫君孩子來拜年,前廳很是熱鬧。花姨娘上身一件玫瑰紫緞子水紅錦襖,繡了繁密的花紋,衣襟上皆瓖真珠翠領。外罩金邊琵琶襟外襖,系一條粉霞錦綬藕絲緞裙,整個人恰如一枝笑迎春風的艷艷碧桃,十分嬌艷。

迎春髻上一支金絲八寶攢珠釵閃耀奪目,另點綴珠翠無數,一團珠光寶氣。這可是最近晏東南賞賜給花姨娘,別提多高興。心里美滋滋的正等著自己的女兒晏雲梅帶著王金回晏府拜年,李氏雖說等到了二姑娘晏雲夏一家,可晏雲春,依舊是李氏心里的痛。

晏雲蘭恐怕在廟里的日子不那麼舒坦,不過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花姨娘隨她去。只是到了中午,花姨娘還一直沒等到晏雲梅和王金,不免有些著急的派人去大廳,晏雲梅到底有沒有回來?難道李氏故意瞞著自己,不讓自己去見晏雲梅。丫鬟回來低聲回答︰「啟稟姨娘,還沒有見到五姑女乃女乃和五姑爺。」

到現在還沒回來,什麼情況,難道王府的王老爺和王夫人不知道提醒他們一聲?李氏指不定在偷著樂,自己的女兒女婿不懂禮數,不知道初二應該到府上來給老祖宗和晏東南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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