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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好大的膽!賤民!看本聖女不殺了你!」幻蘿赤眼欲裂,心道沐筱蘿不會放過自己,于是拼了全身的力氣揚出白綢,奈何劇痛加身,任幻蘿武功再厲害,此刻也無法聚集內力。

「幻蘿,你死有余辜!」沐筱蘿正襟危坐,深幽的眸迸射出絕頂的寒意,她還記得,彼時大蜀金鑾殿,是誰傷的寒錦衣幾乎喪命!

眼見著幻蘿身體抽搐,口吐鮮血,無力倒在地上,沐筱蘿紅唇微勾,那雙眼凌厲如刃,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推開,啟滄瀾一襲白裳而入,恰將眼前場景盡收眼底。

「幻蘿……」啟滄瀾眸色陡震,旋即上前將幻蘿扶在懷里。

「呵……你如願了……啟滄瀾……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你容不下幻蘿活在這個世上……所以讓她動手……」在看到啟滄瀾的那一刻,幻蘿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希望。

「你中毒了?解藥呢?」啟滄瀾幾乎沒有猶豫的朝沐筱蘿伸手。一側,刁刁無奈聳肩。

「他擔心你的安危,所以執意回來。」刁刁的解釋讓啟滄瀾懷中的幻蘿徹底心涼,原來啟滄瀾回來,是為了沐筱蘿的安危!

「我有解藥,但是不能給你,魅姬死在她手上,她還欲置婉兒于死地,讓這樣的人活著,婉兒真是連睡覺都不覺踏實。」沐筱蘿刻意無視啟滄瀾眼中的乞求,冷冷開口。

「滄瀾以命擔保,她決不會傷害到你!」啟滄瀾伸出去的手停滯在空中,眸色暗淡無光。

「如果今日倒在地上的人是婉兒,你問問幻蘿,她會不會把解藥交出來?」面對啟滄瀾無聲的乞求,沐筱蘿再次選擇無動于衷。

「呵……啟滄瀾,何必假惺惺!你不是討厭幻蘿麼?若幻蘿死了,你便再沒了顧慮,跟聖婉兒雙宿雙棲!如今你如願了!噗」幻蘿體內的毒已逼至心髒。

「你要如何才肯交出解藥?」啟滄瀾的眼中閃過一絲受傷,沐筱蘿看在眼里,卻仍沒辦法妥協,幻蘿不死,所留下的隱患很有可能是致命的。見沐筱蘿不語,幻蘿眼底閃過一道絕然。于是她俯在啟滄瀾耳畔,低聲呢喃了一句。

「滄瀾願用自己的命,換幻蘿生!」在听到幻蘿的話後,啟滄瀾的眼楮頓時布滿血絲,額頭青筋迸起,似受了極大的打擊。

「婉兒……」見啟滄瀾神色有異,刁刁猶豫著喚了一句。沐筱蘿猶豫了,直至啟滄瀾舉手拍向自己的天靈蓋,沐筱蘿終是將解藥拋向啟滄瀾。

「記著,你欠我一條命!」沐筱蘿咬牙低吼,繼而轉身,不再看向啟滄瀾。接過解藥後,啟滄瀾迅速將其倒出來塞進幻蘿嘴里,隨後抱著幻蘿破窗而去。

直至啟滄瀾走遠,刁刁方才走到沐筱蘿身邊。

「剛剛你想要了幻蘿的命?你不是說只想逼她說出陰謀嗎?」刁刁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質疑。

「幻蘿那麼重視魅姬的生死,可見這個秘密對幻蘿有多重要,你覺得她會說出來?」沐筱蘿狠吁口氣,心里仍對啟滄瀾的抉擇介懷。

「所以你騙我?」刁刁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兒。

「刁刁,幻蘿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更清楚,楚雲釗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這兩個人在一起所謀劃的事情必定是改天換日的大事,你的一念之仁,或許會讓你悔恨終身。」沐筱蘿苦口婆心開導刁刁。

「我不在乎幻蘿死活,我只是在乎你不相信我……」刁刁的聲音顯得有些憂郁。

「我正是因為在乎你的感受,才不敢告訴你真話,誰知道你和幻蘿會不會情同姐妹呢!」沐筱蘿櫻唇微抿,眉眼彎彎。

「呸!誰跟她情同姐妹啊!」刁刁聞聲,狠啐一口。見刁刁不再糾結,沐筱蘿暗自舒了口氣,眼下可用之人不多,沐筱蘿不想與刁刁產生隔閡。

「那現在怎麼辦?幻蘿有了解藥,鐵定是沒事兒了!」刁刁泄氣看向沐筱蘿。

「誰告訴你的?」沐筱蘿唇角的弧度越發深了幾分,臉上笑靨如花。刁刁聞聲,震驚無比,心中不禁感慨,眼前女人真是月復黑到無敵啊!

深楚的樹林內,兩抹身影對視而坐,男子俊逸如仙,女子清婉如月,乍一眼,便似天降的仙侶,羨煞旁人。

此刻,幻蘿頭頂青煙滾滾,額頭覆滿細密的汗珠兒,對面的啟滄瀾也好不到哪里,本就白皙的臉此刻更勝冬雪。

「噗」一口黑血噴濺而出,幻蘿緩緩吞吐,終能匯聚內力。

「好了。」啟滄瀾慢慢睜開雙眼,收掌時吁出一口長綿的氣息。

「為什麼救我?」幻蘿陡然睜眸,聲音冷如冰晶。

「是誰做的?」啟滄瀾不答反問。

「呵,是誰做的重要麼?如今就算幻蘿是冰清玉潔之身,你有可能回到幻蘿身邊?」幻蘿苦笑,果然是這句話救了自己。

「對不起……」啟滄瀾的答案已然十分明顯。

「又是對不起……自從沐筱蘿到了焰赤國,你跟幻蘿說了多少次對不起?滄瀾,為什麼明知道對不起我,你還要一意孤行?為什麼明知道我喜歡你,你卻連多看一眼幻蘿都不肯?那日若非看到你在戰船上死護沐筱蘿,幻蘿回來也不會喝的酩酊大醉,更不會被……」提及此事,幻蘿仍咬牙切齒,心痛如錐。

「滄瀾答應你,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人!」啟滄瀾淡淡開口,聲音卻透著毅然決然的堅定。

「重要麼?殺了他可以改變什麼?你會回到幻蘿身邊?」幻蘿吃力起身,漠然而去。

回到聖女府,啟滄瀾覺得有必要與沐筱蘿見上一面,只是沐筱蘿房間的燭火已熄,于是啟滄瀾就站在門口,守了一楚。

翌日,當沐筱蘿打開房門的時候,赫然看到啟滄瀾正背對著自己,一頭銀發隨風而動,長衫翻卷著細碎的浪花。

「祭祀大人……一楚未睡?」看這架勢,沐筱蘿知道自己沒有猜錯。

「不知滄瀾可否進去?」啟滄瀾聞聲轉身,俊美天顏生出些許倦色。沐筱蘿本想拒絕,可面對啟滄瀾眼中的乞求,終是閃身讓啟滄瀾進了房間。

「幻蘿幾次害你,你以牙還牙沒錯,只是滄瀾與幻蘿自小一起長大,卻不能眼見著她死在面前,你可明白滄瀾的難處?」啟滄瀾溫合開口,輕聲細語解釋。

「大祭祀昨日行徑的確在婉兒意料之外,能以命換命,該不是青梅竹馬這麼簡單吧!」其實沐筱蘿覺得啟滄瀾的做法無可厚非,于情于理,他跟幻蘿總比自己要親近,可昨日那刻,沐筱蘿卻真的生氣了,他怎可如此輕生,而且還是為了幻蘿那種人。

「僅此而已,而且滄瀾保證,只要滄瀾活一天,必護在你面前,不讓你受半點傷害。」啟滄瀾的話漸漸變了味兒,沐筱蘿不由噎喉,覺得再談下去,很有可能會扯的更遠。

「罷了,婉兒便看在大祭祀的面子上放幻蘿一馬,但是下一次,誰的命都救不了她!」沐筱蘿哼著氣繞過啟滄瀾,正欲離開時忽覺手腕被人拽住,下一秒,自己已然身處啟滄瀾的懷抱。

「你……你想干什麼?」如此近的距離,沐筱蘿甚至能數清啟滄瀾的眼楮有多少根睫毛。

「婉兒……」啟滄瀾狠噎著喉嚨,涌在心頭的話就要說出口的一刻,眸子頓時冷漠如冰,見啟滄瀾神色異常,沐筱蘿不由一震,隨後順著啟滄瀾的視線望過去,正看到楚玉站在門口,面如寒冰。

楚玉覺得自己氣的沒道理,眼前的女人根本不是沐筱蘿,她跟誰親熱真心跟他沒關系,可他卻無法看著那張臉與別的男人靠的那麼近!

「有……有事?」沐筱蘿莫名心虛,聲音顯得有些倉促。

「刁刁臥床不起!」楚玉扔下這句話,旋即轉身踩著暴戾的步子離開了。

初入刁刁房間,寒錦衣正守在床頭。

「發生什麼事了?」沐筱蘿先啟滄瀾一步踏進房間,眼見著榻上刁刁面色慘白,額頭滲汗,沐筱蘿急忙坐了過來,憂心看向刁刁。

「誰曉得呵,早上想起來,發現全身無力。」刁刁的聲音透著無奈。

「來人!快請大夫!」沐筱蘿情急喊人,卻被啟滄瀾攔了下來。

「以刁刁的武功,普通的病痛根本無法纏身,大夫也無濟于事。」啟滄瀾說話間走了過去,伸手為刁刁號脈。少頃,啟滄瀾劍眉緊皺,狐疑看向刁刁。

「你最近接觸過什麼人嗎?」啟滄瀾神色肅然,冷聲問道。

「有啊,你們幾個,我天天都接觸呢,怎麼了?我中毒了?」刁刁自啟滄瀾的眼楮里看到了答案。

「很奇怪,脈象除了虛弱之外,並無異常,但你身體明顯已經透支。」啟滄瀾正色開口,表情冷凝。

「刁刁……你頭發……你頭發怎麼會這樣?」沐筱蘿驚愕看向刁刁,只見刁刁的一頭長發已然不似彼時潤滑如緞,反倒像是秋天的枯草,干燥泛黃的散在錦枕上。

沐筱蘿一語,眾人皆朝刁刁的頭發上望去,驚訝不已。

「是啊……頭發怎麼……婉兒……婉兒我看不到了!怎麼會?我什麼都看不到了?」就在刁刁驚嘆自己頭發的變化時,突然眼前一黑,整個人陷入黑暗。

「刁刁?別怕,我們都在!都在的!現在怎麼辦啊!」見刁刁無助伸手,沐筱蘿登時上前將刁刁攬在懷里,眼底泛光。

「果然是中毒了,而且毒藥被下在了頭發上,順著頭發滲入腦里!好歹毒的陰招!先試試滄瀾的血吧!」啟滄瀾恍然間,劍眉緊擰,隨後轉身放血。

榻邊,寒錦衣將這一切看在眼里,見刁刁無助的倚在沐筱蘿懷里,寒錦衣忽覺心痛難當,他一直以為在自己心里,刁刁頂多算得上朋友,但此刻,寒錦衣知道,自己心底那抹焦慮和心疼不僅僅是對一個朋友而言的。

啟滄瀾行動迅速,不多時便將自己的血遞到了沐筱蘿手里。

「刁刁,沒事了,啟滄瀾的血最管用,你知道的!」沐筱蘿急急接過茶杯,將杯緣置于刁刁唇邊,直至看著刁刁喝盡,沐筱蘿方才舒心,她相信啟滄瀾的血是萬能的,可就在沐筱蘿將茶杯遞回到啟滄瀾手里時,刁刁忽然噴出一口黑血,旋即昏迷在她懷里!

「怎麼可能!啟滄瀾,這血不管用?現在怎麼辦?刁刁不能死的!」見刁刁面色煞白的躺在自己懷里,沐筱蘿淚如雨下。

「現在看來,只有一個人能救刁刁了!」啟滄瀾不由分說的抱起刁刁,縱身朝皇教總壇而去。

直至啟滄瀾的身影淡出自己的視線,寒錦衣仍未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刁刁武功那麼厲害,到底誰有那個能耐給她下毒?是誰……」寒錦衣的雙手攥緊了拳頭,額頭青筋迸起,眼中透著駭人的寒光。

「寒尊主關心刁刁?」沐筱蘿強自壓制住心底的悲憤,轉眸看向寒錦衣。

「本尊主不允許她死!」生死之際,寒錦衣終于體會到了刁刁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刁刁是真性情,她愛一人,便是死心塌地,當日刁刁在知道尊主心里有沐筱蘿的時候,即便自己那麼喜歡,可她還是撮合婉兒和尊主在一起,婉兒一直覺得,喜歡是自私的,愛是無私的,刁刁是愛尊主的,那麼愛。」沐筱蘿虛弱起身,緩緩走下床榻,目光似有深意看向寒錦衣,方才轉身離去。

就在沐筱蘿走到門口處時,背後突然傳來一陣低沉且堅定的聲音。

「刁刁若能逃過此劫,錦衣定不負她!」

沐筱蘿聞聲,櫻唇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刁刁,為了寒錦衣,你也要撐下來……

離開房間,沐筱蘿踱步走在後園的長廊內,眸色漸漸陰沉,整個焰赤國,敢給刁刁下毒的人,除了幻蘿,還會有誰!幻蘿,楚雲釗,你們到底要干什麼?

「司空穆那麼厲害,刁刁該不會出事。」清越的聲音悠然響起,沐筱蘿抬眸間,赫然看到楚玉站在自己面前。

「呵,楚王怎麼知道司空穆厲害?」沐筱蘿已然恢復記憶,原本她是想將自己的身份告訴楚玉,但現在局勢如此混亂,她不想讓楚玉因為一時興奮而露出馬腳,自己的身份還沒到公開的時候。

「能讓啟滄瀾和幻蘿臣服之人,必定不簡單。」楚玉且將這句話當作對沐筱蘿的安慰說出口。

「或許吧……楚王找我,想來不是只為了安慰婉兒這麼簡單吧?」沐筱蘿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如今刁刁生死未卜,她實在沒心情跟楚玉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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