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會這樣吧?」
寧願抿著下唇,淺淺地道,「不敢想象,媽媽接受現實焦心憂慮的樣子……」
可實際情況。
真的似乎朝著她們預料中相反的方向而去。
第二天清早。
白雪依舊。
又到了可以堆雪人的日子。
可宮家人沒這個心情,全都聚集在落葉葉的大臥室里。
此刻。
她正上吐下瀉,喂什麼吐什麼。
從醒過來,到現在,不過半個小時,已經吐滿了三個紙簍。
臉色之上,越發地消瘦。
那種蒼白色,慢慢地變成病態的蠟黃。
形同枯槁般。
嚇得孩子們都躲在大人身後。
不敢直視床上的「老人」,她的頭發散亂成團,五官全部藏在發絲里,皮膚驟然變得松弛,一點不像那個年輕貌美的好女乃女乃,好外婆……
「媽……」寧願心疼她,握緊了她的手,「我們送你去醫院好不好?」
「……」落葉葉不說話。
從她蘇醒,眾人圍攏過來開始,不曾坑過一聲,像是啞嗓了一般。
「罷了,我去請醫生到家里。」宮玟走出去打電話,在門口有意補充道,「是傅教授。」
指明不是顧沫,讓媽媽安心。
一旁。
裴修爵和宮承翼對視了一眼。
兩個人闊步而出。
宮萌萌跟在他們身後,尾隨到了連廊拐角,問道,「哥哥姐夫,媽媽都病成這個樣子了,你們倆看起來還很平靜啊?都不擔心的嗎?如果她沒了,爸爸回來,你們倆可是完蛋了啊!」
「還有你,你也跑不了。」宮承翼恐嚇她。
「有你這樣疼妹妹的哥哥嗎?」
宮萌萌白他一眼,站到裴修爵身旁,「姐夫,你說呢?」
「我說啊,你明明什麼都知道,就別在這里裝傻了,好嗎?」裴修爵邪笑。
「你們倆真是一丘之貉。」
宮萌萌無賴地道,「搞基去吧~~」
可被華麗麗地無視了。
男人們已經開始切入正題,只听宮承翼道,「姐夫,既然媽醒過來,仍舊沒有走出心病,不如,你跟他攤牌好了,把小玫兒的身份公布。」
「我也想……」裴修爵思慮地道,「但現在不是時機。」
「那什麼時候是時機啊?」宮萌萌好整以暇地問。
「起碼十歲以後。」裴修爵沉沉地道。
「天啊,還要這麼久……」宮萌萌不淡定了,「她要在我們家白吃十年大米啊!喂老鼠呢……」
「不是老鼠,是毒鼠。」裴修爵糾正。
听得宮萌萌渾身直發毛,「姐夫,你確定嗎?」
「嗯。」裴修爵仿佛查到了什麼……
「既然這樣,你家里女兒的事情你做主,但是媽媽的身體健康,仍舊排在第一位。」
宮承翼條理分明,邏輯嚴謹,「等傅教授過來,看看他並沒有辦法,反正,顧沫是絕不能再來……」
「嗯。」裴修爵頷首。
關于顧沫和落葉葉通話後又來搶救落葉葉的事情,他們各自的女人已于昨晚告訴了他們……
回到臥室。
傅教授冒雪急匆匆趕來。
落葉葉此時已經重新臥床。
雙眸沉沉闔上,掩映在凌亂的發絲間,燈光幽幽,照的她血色全無,雙手垂在腰間,微微地抖,唇間突然有低吟聲,「……疼啊……啊……」
驚得眾人一大跳,哪里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