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恰巧小的偶爾的認識了錢掌櫃的,听得了他的意思,想著肥水不該流了外人田,這才是斗膽的拉著他過來。」小兵拍下了張鐵球的肩膀,一副語重心長的老好人的樣子。「大人你沒有必要這麼固守的,誰知道那另外的三城城守如何,說不得他們早就已經尋了錢掌櫃這樣的商人賺的腰纏萬貫。」
「本官……」
嘎吱,
後退的動作帶動長條板凳在地上發出一聲尖銳,小兵站起身子長吁短嘆,「唉,當然若是大人實在不願意違背了自己初衷的話,大人寧願被富貴天所迫的話,那麼錢掌櫃只得是另尋高明了。只是不得不提醒大人一句,坊間富貴天可是不好惹,他們對于欠債的人尤其的苛刻,若是他日被逼迫的家里人都有了閃失……」
家人!
對呀,家人,他並不是一個人活著,還拖家帶口的需要自己照顧呢。
「如果幫你,本官能夠得到什麼?」張鐵球咬咬牙,突然的冒出了一句。
「嗯?」
「大人,您答應了?哈哈,真好,這才是對嘛,不枉費小的使了老大的勁拽著這錢掌櫃過來。」
「听他說的樣子,你很有錢。」說實話,他其實一點的都不想幫忙,他一點的都不想和錢掌櫃這樣的商人結交,那樣的滿身的銅臭讓他只覺得惡心。然而,哼,然而只你能夠昧著良心說然而了。他需要還債,他需要養家,他即便懷疑這是有目的的靠近卻如舊的佯裝無知,他也只能夠裝作無知。他沒有辦法了,他只能夠走一步看一步。
錢掌櫃的只是笑,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來的深邃的笑。「一般一般,在京都有個幾十間鋪子而已。」
「哦,也不瞞你,若是平時本官見了汝這樣的人別說見你,便是說上三兩句話語便是會把你給丟出去。只是今天……本官欠了錢,一大筆錢,債主追的很緊,本官需要銀兩還債。」
啪嗒,
桌案上多了一枚拳頭大的銀子,分量十足。金屬特有的光澤銀光熠熠,璀璨的光華霎時惹的張鐵球如沐朝陽。
天,這人到底是多少的有錢,還是他完全的不把錢財當錢財。、
這一大坨的銀子,怕是不下百兩了吧?
「這?」張鐵球的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悄然的懸在桌案上一金一白之上,視線著魔似的完完全全的挪動不開了。他以為自己是一個盡忠職守的官吏,他以為自己是很討厭滿身都是銅臭的商人的,然而偏偏是這惡俗的銅臭,現在卻是如同魔咒一般讓他著迷。
「來的匆忙帶的不多,這些算是第一趟合作的酬勞,希望能夠幫的上大人一點小忙。小的許諾不得什麼大富大貴,只是能夠保證的是,今後大人每幫一趟的酬勞都不會少于今天的數目。」
「果真?」
「果真。」
嘩啦啦,
張鐵球大手一攬,將桌上的亮色悉數的揣進了懷里。「本官要做什麼?」
「嘿嘿,明天傍晚會有二十車大米進城,到時候自然有人告訴大人怎麼做。」
「哦。」
噠噠噠,
「腳步聲,誰在外面!」三條墨影瞬間的沖出了帳篷。
與此同時,剩余的三人呈現三角環狀拱衛住了一個華服的老者。
「額,什麼情況?」
「大人稍安勿躁,影四五六已經出去查看,稍後便有結果。」
「哦。」
嘩啦啦,
門簾子掀開一角,三條墨影姍姍的飄了進來,一字橫向列開。
「追到了?」雁城砂迫不及待的發問。
居中的墨影搖搖頭,「來人是個高手,速度極快,快的甚至是吾等都沒有追上。」
「只尋到了這個匣子。」
「匣子?」雁城砂視線向下垂了幾分,才是注意到那人的手里的端著一個大木頭匣子。顏色深邃而又發暗,整個匣子密封的緊緊的像是要藏著些什麼。「打開。」
「諾。」
「等等,站的稍遠一些,可別是藏著什麼暗器傷了大人。」
「明白。」居中的墨衣捧著匣子向門扉方向退卻了幾步,而另外兩人也是調轉方向用後背護衛了雁城砂,那謹慎的模樣像極了是要等待爆破員拆除炸彈。
嘎吱,
听,木質軸承轉動的聲音,響亮而又刺耳。
木頭匣子的材質算不上好,只是普通的材料,那是木頭匣子連接處的材料不夠密實而泄漏的訊號。墨衣的動作很慢,只是緩緩的將木頭匣子背對著自己開啟了一條縫隙。
一分,兩分,一寸,連擴大的動作都顯得緩慢而又小心,好似唯恐驚擾了些什麼。很平靜,像是一泓圈死了的泉水,沒有半分的波瀾。沒有暗器、沒有毒煙,沒有印象中的可能傷及了性命的銳利。
嘿,好像完全的沒有危險的樣子。
然而偏偏是這樣的安靜,反倒是發誓要將眾人溺水的河水一樣,直讓人有些喘不上氣來。
「打開它,快些,老夫要知道究竟是誰在鬼鬼祟祟。」雁城砂大喝一聲。
「啊,哦。」墨衣怏怏的答應了句,一個深呼吸,大手一揮將匣子打開到了極致。
「啊!天……」
呼呼,
匣子應聲而落,毫無懸念的摔倒在了地面上,側翻,骨碌碌的便是滾出來了一個球型。像極了打翻的墨水瓶子,拖曳出了一長條蜿蜒的大蚯蚓。
「是人頭!」
「竟是人頭。」
「保護大人。」
「該死,保護大人。」
「有危險。」一干墨衣如同見了鬼似的退的遠遠的,里三層外三層的只是聚在雁城砂的前後。死人了,在守衛森嚴的軍營當中,在無數兵士護衛著的主帥營帳當中。這突如其來的人頭其本身的意義遠遠的大過了其他,以致于眾人竟是只想著這周遭藏著什麼凶險而一時都忘記了去查探那人的身份。
「這……這是什麼?」
「回稟大人,這匣子里竟裝了一顆人頭。」
「滾開,虧得汝等一個個的自稱天下罕見的高手,瞧瞧一個人頭便是把汝等嚇成了什麼樣子。老夫倒是要好生的看看,究竟是什麼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