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當真是慧眼如炬，小的這點小心思完全的藏不住呢。的確，是有些瑣事要勞煩大人，故而才是斗膽的托了這位小哥代為引薦。」
果然！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他是有備而來。
有舍有得，有買有賣，他當真的是一個商人，半點的不會吃虧。他更是一個膽大的商人，做生意都做到了自己的頭上來了呢。「說來听听。」
「其實對于大人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已。」
「嗯？」
「張大人也是知曉丞相大人下令封鎖四城門已久，這城里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更是進不來。」
「然後呢？」
「已經逾越了一個多月了，大人當知坐吃山空的道理。這人活著總是要吃飯的，苓嵐沒有耕地，這城里的糧食總是要吃飯的，小人是做米店生意的，這不是大米賣的快空了想要進點貨嘛。所以，便是厚著臉皮的前來叨嘮大人了。」
「你要出城？」
「糧食就在城外，大人只消開了一道縫隙讓他們進來也可。」
「你好大的膽子，可知丞相大人下了禁城的命令？」
「可這看城門的卻是大人，只要大人不說，吾等自然是不會泄漏的，那麼又有誰會知道呢？」
「擅自進出城是死罪，放人進出城門亦是死罪，你走吧，你的忙，本官幫不了。你不想活，本官還不想丟了性命呢。」
「這五兩金子只是定金，大人今後每幫一次忙，酬勞另算。」
「賄賂朝廷命官，本官看你是活膩味了。還不快滾，是非要本官差人將你拿下不成？」
「啊，大人？」
「息怒息怒大人，大人……您別沖動啊，別忘記了您還欠著富貴天的債務。五千兩的欠條，這眼前人可是一條出路。」
「你是要本官……不行，若被丞相大人知曉。」
「苓嵐乃至花月都是丞相大人說了算，然而在這西城門，大人說一沒有人敢說二。」
「大人只消是動動手指便是有大把的銀兩可拿，何樂而不為呢？大人，您正是需要的，不是嗎？」
「瞧瞧，瞧的清楚，這可是金子，實打實的金子。並且僅僅是定金而已，有了這條路子何愁還不起區區的債務？」
「額，本官。」張鐵球皺起了眉頭，看向這小兵的眼神有些怪異。
他听的出來，他看的出來，他能夠很明顯的感覺的到這小兵好像是和錢掌櫃的穿一條褲子似的，他完全的是在替這肥耳商人說話。他像是披著羊皮的狼一樣，佯裝正義的正是引著自己走向歧途。違抗軍令，私開城門，放任人進出，這哪一條都是要命的罪孽，哪一條都絕對不是區區的自己能夠承擔的起的罪孽，他是要逼著自己走向一條不歸路。
更讓張鐵球覺得心里很不舒服的是，太快了，也太巧了。
自己才是說了句手頭有些緊，這家伙便是領個所謂的商人過來，一張口便是要自己違背本職工作。恍惚冥冥之中有一條無形的線連著似的，一環扣著一環，一切好像都是算計好了的，就在等著自己出事一樣，就等著自己缺錢然後好讓自己跟這錢姓商人見面一樣。
知道嗎？
他嗅到了陰謀的味道，「連你也是以為，本官應該答應幫他嗎？」
「為什麼不呢？」
天，張鐵球突然的有一種想要狠狠的打這小兵一巴掌的沖動，用力的、狠狠的、毫不留情的把他給煽到牆壁上去摳都摳不下來。他做夢也沒有想過，自己的麾下會是說出這樣的一副言論。「你可想過自己是一名守城士兵，你可想過自己的職責是什麼？」
「哼，什麼守城士兵，小的早就是當的夠了。干的比誰都多，做的比誰都苦，每月只拿那麼點卑微的俸祿，時不時的還踫上了拖欠。若非小的沒有那經營的頭腦，倒是寧願去當一個最下等的商人，大人您不看看，便是那排在尾末的商人，一身的穿戴倒是吾等一輩子都穿不上的呢。」
「呲……」
「而現在，老天終于的是眷顧吾等，大人您看到了嗎？眼前就是有一個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只要大人願意，馬上便是有大把的銀子可以拿。您別看這錢掌櫃的是個商人，來頭卻是不小，這苓嵐城里大半的米行都是他家的。這麼說吧，只要他說一句話，明天全城的米價就得上漲三成不止。」
「三成！」張鐵球並不知道那意味著多少錢財，只是本能的吃了一驚。
諾大的一城，那麼多張嘴巴要吃飯，這不可或缺的大米價格上漲別說是三成了，便是微不足道的一個百分點也是了不得的吧。這看去令人嫌惡的胖子，竟擁有那樣的潛能嗎？
好吧，原諒自己看走了眼。
「呵呵，不才不才，糊口而已。」錢掌櫃的只是笑笑。
「然而若是這麼做，本官對不起朝廷，對不起丞相大人的囑托。」
「各取所需，沒有什麼誰對不起誰的。若是非要追究個底，瞧瞧大人您欠了債務，大人所效忠的朝廷有給過大人半點的慰籍嗎？沒有！什麼都是沒有，朝廷不克扣俸祿便是謝天謝地了。」
「那麼本官便是應該……應該去幫他嗎？一個商人？」耳畔的所有字句都是向著一個方向的風，漸漸的連張鐵球自己都是經不住的有些偏移，那麼多的听去理直氣壯的栓釋，該是足夠的重量讓自己放下了對本職的固守了吧。
「為什麼不呢？」
「可是。」
「他能夠給大人很多很多，難以想象的多，至少是老老實實的當一個城守一輩子也得不到的。」
「本官。」
「想想富貴天，大人還有的選擇嗎？」小兵一次又一次的催促著，理由一條又一條的重復著，他的聲音仿佛是帶著魔咒，讓人經不住的生出想要跟著走的沖動。
「可。」
「大人，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很好的機會，千載難逢的機會。其實錢掌櫃的完全可以去找其他的人幫忙，東南西北四城門，總是有人會心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