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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是一年春。

皇帝立後,大封後宮,垂簾太後退居後宮禮佛。

而一年前發現兩季稻的紅菇山已被朝廷接收,紅菇山莊的主人被太後免去奴籍封為了艷陽郡主,放在身邊教養。

大殿里,暖炕上在被翻紅浪,姚宴跪在腳踏上,仰著頭細細看著,看著那個老妖精被精壯的男人服侍的欲|生欲|死。

「想要嗎?」一道沙啞而威嚴的女聲傳來。

正在走神的姚宴猛的回過神來,淡遠而順從的道︰「如果這是娘娘的命令,艷陽听從。」

西門傾城推開身上的壯男,披衣坐起,有些索然無味的看著姚宴,「真是無趣。」

「莫不是還想著你那個奴才之子?」

姚宴低垂著眉眼,「艷陽早已經忘了那個人。」

「忘了?」西門傾城輕笑,在壯男的服侍下靠向錦被,慵懶的蜷起腿,「這男人嘛,長得好看,那處長的夠用還不是一樣,偏你念念不忘。我在下頭看你訓練,還以為你看透了許多,不曾想還是如此古板無趣。你怎麼就是不懂及時行樂的好處呢?」

姚宴跪的筆直,道︰「請娘娘教我。」

「教你?哀家還能教你什麼。論武,你和婀娜從我豢養的猛獸群里殺了出來,至如今出入猛獸群如同家常便飯,論軟功夫,連真珠都被你媚的軟了骨頭,哀家教不了你了。」

「既然如此,請娘娘布置任務給艷陽。」

西門傾城望著乖順的姚宴招了招手,「你過來。」

姚宴膝行跪到西門傾城手邊,「娘娘請吩咐。」

「皇帝找過你了吧,皇帝要你偷我手里的虎符。」

姚宴霎時渾身緊繃,但是頃刻恢復正常,「是,皇帝身邊的魯盡忠公公派人和我接觸過了,他們要我偷娘娘手里的虎符。」

「你答應他們。」

「是。」

「拿著。」西門傾城從枕頭下模出一個玩意遞給姚宴,「這就是皇帝要的虎符之一。」

姚宴雙手接過,靜靜等待西門傾城的下文。

「我要你背叛我,做皇帝的女人。」

經過一年的訓練,又在西門傾城身邊呆了這麼久,姚宴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道︰「我會做好皇帝身邊的細作,隨時都能給您傳遞消息。」

西門傾城微微彎了一下唇角,輕快的道︰「好啊。」

姚宴攥緊手里的虎符,而後道︰「娘娘,我有個主意。」

「說。」西門傾城掩唇打了個哈欠。

「為何不給皇帝下毒呢,只要把皇帝控制在手里,大權就永遠在娘娘手里,明珠血就是最好的毒|藥,為了每月的解藥皇帝也不敢不听您的。」

西門傾城歪頭瞥了姚宴的發頂一眼,「你听說了吧,皇帝小時是養在我宮里的。」

「是。」

「在十歲之前,皇帝曾經和哀家很親厚,可是現在他和哀家撕破臉了,知道為什麼嗎?」西門傾城換了個躺著的姿勢,指使壯男給她捶腿。

「他八歲時和伴讀一起偷偷溜出宮,不巧被拐子拐了,那個月他沒有吃解藥在外頭毒發了,被拐子扔在了山里,被個道士所救,從那時他大概就有所察覺,到了九歲他偷偷聯系上了姚竹清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可還是乖乖巧巧的在我手底下裝了六年,直至他十五歲才露出了獠牙,和我當面撕破了臉皮,我方知他身上的蠱毒已經被那道士解了,我養了個白眼狼。」

西門傾城背對著姚宴,故此姚宴也看不到西門傾城的表情,只听她徐徐道︰「姚竹清原本是皇帝最為倚仗的股肱大臣,若不是皇帝的推波助瀾,姚竹清的勢力垮的不會那麼迅速。」

姚宴驀地抬頭看著西門傾城光滑的背脊。

「也就是說,皇帝拋棄了姚竹清,你知道皇帝為何拋棄姚竹清嗎?因為皇帝撞見哀家和姚竹清的好事了,皇帝多疑,剛愎自用,喜好先下手為強,于是姚竹清被我和皇帝聯手裝垮了。」

經過了一年多地獄般的訓練,姚宴以為自己已然心如鐵石,但是在听到這個信息之後仍然怒不可遏。

「對,沒錯,就是哀家設計陷害了姚竹清,誰讓他偏要和哀家作對呢。皇帝啊,呵呵,姚竹清以為自己輔佐的是一代明君。你不知道,當姚竹清得知自己被皇帝拋棄的時候那個神情呦,簡直痛不欲生。」

姚宴垂下頭,閉了閉眼,再度睜開時又是一副無波無瀾的模樣。

「背叛哀家的,無論是誰都沒有好下場,阻止哀家的,更沒有好下場。姚竹清瞎了眼。」

最後一句話西門傾城咬字恨恨的。

「你去吧。」

「是。」

——

春日的御花園百花爭艷,皇帝下了命令,哪個嬪妃今日都不許在御花園里閑逛。

皇帝在等人。

澄清的溪水從桃林里潺潺流出,落英簌簌隨水流淌。

一玄服金冠的男子正坐在涼亭里彈琴,琴聲婉轉纏綿,卻是一曲鳳求凰。

姚宴懷揣著虎符氣喘吁吁的跑來,看見男人桃花目陡然一亮,「陛下,拿到了!」

不巧腳下被石頭絆了一下,她整個人就摔了下去,皇帝驀地起身及時的把姚宴抱進了懷里,一個旋轉,落英繽紛,他坐在了涼亭里的美人靠上,膝上抱著姚宴如同抱著珍貴的瓷器,如斯溫柔繾綣。

皇帝和姚宴一般年紀,相貌俊美如玉,眉眼帶著絲絲讓女人尖叫的邪氣,他不關心虎符而是輕聲細語的問,「可有摔著?」

姚宴害羞的把臉往他懷里藏了藏,「沒有摔著。」

仿佛才想起禮儀規矩,姚宴慌忙起身行禮,這次皇帝沒有阻止。

姚宴從懷里掏出虎符,雙手舉高呈給皇帝,「陛下,我、我拿到了,沒有辜負您的信任。」

楚章懷溫暖干燥的大手捧住姚宴的手將她扶起來,這才拿走了虎符交給服侍在側的魯盡忠,隨後就一把抱住了姚宴,「艷陽,朕必不負你,朕這就封你做大棠昭儀,你才是朕的海棠美人。你為朕立下如此大的功勞,原本該封你為妃的,可是你的身份……」

姚宴期待的面容一變,淚霧彌漫雙眼,「我是生過孩子的女人,我配不上陛下的喜歡,陛下還是不要為難了,我替陛下偷虎符也是出于一片愛慕陛下的心罷了,能為陛下做事我心中已經很歡喜了,原本、原本亦、亦不奢望陛下能給艷陽一個名分的。」

話落,姚宴輕輕離開了楚章懷的懷抱。

懷里一空,楚章懷悵然若失,見姚宴欲走,他急忙抓住了姚宴的手腕,就在此時易唯忠帶著幾個太監闖了進來。

「大膽易唯忠,竟敢驚擾聖駕,我看你有幾個腦袋。」魯盡忠將虎符一藏就跳出來擋住了易唯忠。

易唯忠慌忙對著楚章懷跪下,恭敬道︰「小奴萬死不敢驚擾聖駕,小奴是奉太後娘娘的懿旨來宣召艷陽郡主的。艷陽郡主,太後娘娘有請。」

姚宴嚇的往楚章懷身後藏了藏,緊緊捏著他的袖子,小聲啜泣道︰「皇帝哥哥救我。」

竟是把小時候的稱呼也搬了出來求救。

楚章懷心下一動,拍了拍姚宴的手背,「放心,皇帝哥哥在呢。」

「朕正有事要與母後商議,這就陪艷陽一起去給母後請安吧。」

「這……」易唯忠猶豫起來。

「這什麼這,朕去給母後請安還要經過你這個奴才的允許不成。」楚章懷邪眉橫起,一腳就將易唯忠踹到了一邊,隨後就牽著姚宴的手往前走去。

太後的寢宮和皇帝的乾清宮就在一條線上,只不過中間隔了一座皇後寢宮,距離御花園並不太遠,因此不過片刻就到了。

春日融融,蜂舞蝶忙,楚章懷既得了虎符又得了美人,拜見西門太後時臉上笑容燦爛,西門太後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模樣,不僅如此,她跟前還碎了一大片瓷器。

「母後您這是怎麼了,誰人惹你發這麼大的脾氣?」楚章懷把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模樣演繹的淋灕盡致。

西門太後歪在寶座上冷哼了一聲,瞥一眼藏在楚章懷身後的姚宴道︰「皇帝這是明知故問嗎?」

「艷陽,跪下。」西門太後輕描淡寫的道。

姚宴咬咬唇就要下跪,楚章懷拽著姚宴不讓她動,便听他道︰「母後,朕正有一事要與您說,朕看上艷陽了,要封艷陽做昭儀。」

西門太後嗤笑道︰「皇帝想封誰就封誰,哀家管不著,只是艷陽偷了哀家的東西,皇帝讓她把東西還來哀家就放人。」

楚章懷笑道︰「艷陽也是自小和朕玩過的,朕了解艷陽的性子,她哪里會偷東西,再者說了,她從小到大缺過什麼,她想要什麼只要跟朕說,朕都會給她弄到,如此,母後說艷陽偷了您的東西,怕不是其中有什麼誤會?」

「皇帝,哀家哪里是問她要,她不過是個白眼狼,一顆棋子罷了,哀家是問你要,拿來!」西門太後猛然一拍扶手。

「母後別發火啊,您這話朕越發听不懂了,朕富有四海還會覬覦您那點棺材本不成,母後說笑了。」

「哀家說的是先皇交給哀家掌管的二枚虎符之一!」

「母後,您這話又不對了,虎符只是父皇讓您代替朕掌管的,朕已然立後親政,您不是該早早把虎符交還給朕的嗎?既然原本就是朕的東西,只是物歸原主罷了,母後有什麼臉問朕要?嗯?」

「楚章懷!」西門太後氣紅了臉。

楚章懷大笑,牽著姚宴就走出了太後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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