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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並沒有……,父親听我說啊……啊……」上官安抱著頭躲著老子抽過來的鞭子,一旁的僮奴迅速地溜了出去通知上官夫人。

上官安在家中也是嬌生慣養,生為上官家的嫡長子,父親極其重視,他今天在外面被皇孫的人抽了一鞭子摔下來馬來,已經很慘了。

哪里料到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我讓你不長眼,」上官桀的臉色鐵青,牙齒咬的 嚓作響,就著怒氣抽了上官安幾鞭子,上官安那里受過這樣的罪,又氣又急,一口氣憋在心頭,抽搐幾下,暈了過去。

上官夫人帶著一群侍女沖了進來,見了就抱著大哭︰「兒啊,你父親這是要要你的命啊。」

「你若是要兒子的名,不如也將我抽死算了……」上官夫人的尖叫聲傳遍了上官府邸。

「還哭?來人,將大郎君抬出去,抬到太子府賠罪,」上官桀鐵青著臉,一雙鷹眼泛著寒光,再舍不得也要舍得了。

上官桀能夠得到皇上的歡心,從一個跟車的騎郎變成皇上身邊的太僕,靠的不僅僅是一張嘴這麼簡單。

今兒皇孫打兒子,還奔到皇後宮中告了他兒子一狀,皇後大怒,說皇上身邊的臣子的兒子,連京兆尹都不敢管,就連皇族子孫也沒有這麼囂張。

這話說的真夠狠的,關鍵平時衛皇後謹言慎行,極少出口這樣的話來。

皇上立即勒令身邊近臣管好兒子,又叫了劉進過來安撫了半天。

上官桀就一直坐立不安地坐在偏殿,請罪都沒有辦法。

接著原本輪休在家的霍嬗又湊過來上了奏章,要求負責建造太乙宮。

上官桀覺得霍嬗這就是故意的吧。

局面現在極為復雜。

但不論如何,總的收拾這個兒子給旁人看,好在太子和皇上有隙,上官桀怎麼能夠受得了白白讓兩個小兒給自己父子兩個套子鑽。

「什麼?你真是狠心呢,我真是瞎了眼,當初怎麼就看上你了,我問你,兒子犯了什麼事?」上官夫人緊緊護住兒子,不讓搬動。

「沖撞了皇孫,怎麼這麼不長眼呢?」上官桀的鷹眼瞪了起來,冒出凶光來。

上官夫人到抽了口氣,忙用袖子給兒子搽了搽冷汗,哭著道︰「兒子忍著點,先忍下。」

上官桀咬著牙幫子,腮邊的肉一跳一跳地,雙手緊握成拳放在腰邊,喝道︰「好了,慈母多敗兒,快走。」

太子府中。

劉進窩在史良娣的懷里,忍著母親用熱熱的手心搓摩他的印堂和頭發,哼哼唧唧地像是只小貓崽,「母親,並沒有什麼,阿賢護著我呢,只是上官家的小子太煩人了,給他點教訓罷了。」

阿賢低垂著頭,生怕遭了史良娣的排揎。

妹妹劉寧也湊過來,窩在母親懷里,「母親,今兒我也被哥哥嚇到了呢,你怎麼也不哄哄我。」

「得了,哥哥把母親全讓給你好不好?」劉進要掙出來。

劉寧鼓著腮幫子,抓住劉進的袖子不讓走,「我要和哥哥一起在母親懷里。」

史良娣啼笑皆非,「進兒,你老實些吧,寧兒也是喜歡粘著你這個大哥。」

劉寧的小爪子就在哥哥的頭上模了模,學著母親撫慰。「哥哥,沒事的,別嚇著了。」

劉進的眼楮斜了斜,瞧著這個小東西,忍了。

侍女前來稟報︰「上官大人命人抬著兒子,前來給皇孫賠不是了。」

史良娣的臉上劃過一絲詫異,心中雖然有些不樂意,但還是道︰「太子怎麼說?」

「太子讓人來請皇孫過去,人已經讓進府里喝茶了。」

史良娣還沒有說什麼,劉進已經跳了下來,「走吧。」

劉寧忙也跟著滑下來,要跟著,劉進道︰「母親,你也不攔著妹妹。」

史良娣抱著劉寧哄了幾句,劉進就不見影了,史良娣嘆了口氣,這個兒子越來越有主意了。

阿賢連忙跟上,悄悄問︰「皇孫打算怎麼辦呢?」

「本皇孫有什麼怎麼辦呢?只不過被驚嚇了一通,得到祖父母憐愛,沖撞的人送上門來道歉罷了,倒要看看上官大人和父親怎麼辦呢,」劉進的發髻蓬亂,身上的衣服也沒有換,史良娣听說兒子遭了驚嚇,立即就摟進懷里,又搓又揉,那里還顧得上給兒子換衣服,重新梳洗。

阿賢瞧著劉進的樣子,嘴角抽了抽。

這個樣子不能不說效果極佳,太子帶著李皇孫劉中在博望苑听那幫儒生講經,剛一回到太子府,就見到上官桀抬著兒子,堵在太子府門前認錯。

太子為了避嫌,和父親身邊的近臣走的並不近乎。

見到被抽打的奄奄一息的上官安,太子也被嚇了一跳。

上官父子就忙被讓到了外院廳堂中坐下,太子一向無不可言之事,太子府的屬吏們都知道了。

劉中一臉茫然地看著趴在木板的上官安,問︰「父親,大哥是被這個人嚇得嗎?」

上官桀立即看了看這個跳出來發問的李皇孫,就著梯子蹬了上去,「撲通」跪下,道︰「犬兒無眼,將皇孫驚嚇,是臣教導無能。」

又伸手在兒子的臉上拍了幾下,讓上官安醒過來給太子殿下磕頭,一不下心,將蓋在身上的錦被掀了起來,露出了觸目驚心的傷痕。

劉據瞧著也有些唏噓,道︰「去將進兒喚來,上官大人不必如此,令郎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劉進進來的時候,廳堂里的人都已經覺得上官安異常可憐了,太子雖然牽掛著兒子的身體,但也覺得上官安如此有些傷的過了,面上頗有些不好看。

劉中則是一臉的不忍。

東閭正在一旁瞧著,覺得皇孫真是惹上了□□煩,雖然對于上官安倒霉,他甚是高興,可是若是皇孫惹得太子不喜,或者又另生出事端,這可就麻煩了。

正在苦思間,門外的侍從們就稟報,皇長孫來了。

劉進進來的時候,也甚是狼狽。

一向講究的劉進走到那里都是衣冠整潔,行止間如皎皎明月,再加上長得俊俏異常,顧盼之間自有一番讓人心折的風流氣度。

可今兒劉進進來的時候,卻是衣衫不整,揉搓的發皺,發髻散亂,那簪子歪歪斜斜地像是要掉了,臉色蒼白,就連眼神都有些呆滯。

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抽去了精神氣,和以前的那個樣子相差甚遠。

東閭正連忙上前幫著攙扶。

太子府的屬官們立時對上官桀不滿起來,上官安再怎麼金貴,都是上官桀的兒子,而劉進是太子的兒子,是皇上的長孫。

拼父親的話,兩個父親之間相差的是一條灞河的距離。

上官安被打的固然慘,但這只是皮肉傷,皇孫若是被嚇得神志不清了,這是什麼後果?

阿賢扶著皇孫進來的時候,心就顫顫地,見皇孫這一招,立即將整個局勢都扳了過來,心里就平靜了下來。

太子本來還想講講仁恕之道,讓兒子和老子都不要對臣子太苛刻了,但一見到平時聰明伶俐的劉進變成這個樣子,立即啞巴了,心疼的說不出話來。

若說劉中總是以仁孝來取悅他,劉進則總是以一種讓人說不出的方式來告訴他,劉進很聰明,勝任長孫的位置,而且做的非常好。

這樣的兒子雖然讓老子頭疼,但若是沒有觸犯老子的逆鱗,必然是老子又愛又恨的接班人。

劉中見一向喜歡講大道理的父親啞巴了,立即迎了上去,「哥哥,你怎麼被嚇成這個樣子了?上官大人說上官安在橫街大道上驚嚇了哥哥的車駕,特特上門來請罪,上官安也被打得厲害。」

「嗯,」劉進躲開了劉中的親密。

一旁的阿賢道︰「皇孫今日受了驚嚇,在椒房殿喝了還魂湯,還沒有歇過來呢。」

東閭正連忙將劉中隔開了些,跟著阿賢攙扶著皇孫向太子走去。

上官桀有些不安,一雙鷹眼動了動,疾步上前想向皇孫謝罪,劉進已經看到了屋內趴在板子上的上官安,雪白的中衣上,赫然是鮮血淋灕地幾道鞭痕。

「血……」劉進暈了過去。

太子府頓時一團亂。

東閭正立即道︰「皇孫已經受了驚嚇,已經經不得驚嚇了。」

劉據連忙命人將上官安的錦被蓋好,急急命人去尋府醫和太醫。

上官桀這個時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深覺後悔。

府醫見了皇孫這個樣子,嚇得不輕,立即道︰「小兒的魂魄並未長全,想來今日是被嚇得厲害了,還是要靜養幾日才好,千萬不要再讓人沖撞了。」

上官桀氣的要命,也被嚇出了一身汗,那點小心思被嚇得蕩然無存。

太醫匆忙趕了來,立即怒道︰「皇孫今日出了未央宮還是好好的,皇上命我等好生護理,怎麼一回太子府又成了這個樣子?」

先將責任丟到太子府了再說,太醫也是難做。

東閭正連忙賠笑,「上官太僕帶著兒子來賠罪,沒想到皇孫見了反而被嚇得暈倒了。」

「病人才受過驚嚇,怎麼又被嚇一次?」太醫非常不悅,「皇上這麼金貴的長孫,怎麼能不好好養著?可別再有下一次了。」

上官安躺在木板上,讓人甚是嫌棄。

史良娣在府里听了大哭,又在府里罵了上官一家,小的不是東西,老的也不是東西,嚇了她的寶貝兒子不夠,還上府上來催命。

上官桀也知道自個討人嫌棄,帶著兒子灰溜溜地回去了,就連一向寬厚的太子,都沒有什麼好臉色。

劉進銀牙緊咬,藥湯都差點灌不下去,到了後半夜才好。

听說劉進進了藥,歇下了,上官桀也才長吁短嘆地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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