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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楚留郁金香34(圖

與原隨雲合作六年,那個男人卻始終毫無音訊。

雖然面上不顯,嘴上不說,面對著付出越多,希望越少,始終得不到一絲回報的局面,徐哲心中的戾氣是愈發的重了。

如此,葉楓晚這個人,恰好給了徐哲一個另類放松、磨礪心性的途徑。

自虐一般的,徐哲特意留下這個與仇人極為神似的劍客,與其日夜不分,朝夕共處。

午夜夢回童稚,徐哲是笑著的,然而,在夢中,徐哲的笑容有多麼的純粹開心,夢醒時見到葉楓晚後,心中不由自主噴涌而出的恨意與暴戾,就翻滾的有多麼的濃郁劇烈。

這個與仇人極為神似的劍客提醒著他,他的過去有多麼的幸福。

葉楓晚提醒著他,他徐哲還有個仇人,一個哪怕耗盡了一生,也絕對不能放過的仇人。

而這個仇人,同時也是他至親至愛的親人。

是啊,原隨雲認知中的徐哲,怎麼可能因為一時心血來潮,便留一個人在身邊,一呆就是半年之久呢?

原隨雲認知中的徐哲不會這樣,所以徐哲也不會這樣。

因此,一個符合「原隨雲眼中的徐哲」的理由,便是必須的了。

如果葉楓晚永遠只是那個藏劍二少的葉楓晚——這對于已經步入惡鬼道途的徐哲來說,便已是一種莫大的安慰了。

【葉楓晚,我絕對不會對你不利的。】

這句話,也絕對不止是說著玩玩的。

從徐哲這宛如煉獄惡鬼一般狠毒冰冷的語氣中,原隨雲似乎領悟到了什麼。

原隨雲松開了覆在徐哲小臂上的手,若有所思的側過頭,俊秀的臉恰好朝著徐哲的方向,如同他在看著徐哲一般。

徐哲仍然支額垂著頭,緩緩道︰「葉楓晚的事情先放一下,既然你特地來此,甚至等不及我回無爭山莊……隨雲,你可是又想做什麼壞事?」

原隨雲道︰「壞事?阿哲,我真不喜歡你用這個詞,來形容我們的所作所為。」

徐哲冷聲嗤笑,道︰「原隨雲,我們並非是攜手共進,不過是一同狼狽為奸,如果你有需要,顏醫的這個身份,我自然是會讓其消失隱退一陣子,至于這個葉楓晚……」徐哲點了點桌子,拖長了音,道,「至于這個葉楓晚,他也不是沒有斷女乃的小娃子,我會讓他乖乖離開的,還是說——隨雲,你突然發現了葉楓晚對你有用?」

徐哲的聲音有些氣弱,話畢,徐哲便又支住額垂下了頭。

徐哲方才說,他有些頭痛。

此刻,卻是真的感到頭痛了。

這頭痛來的並不突然,在原隨雲走到他身邊時,他只是感到大腦的深處,宛如多了一只蟲子,沿著神經一點一點的蠕動,激起一陣陣輕微的暈眩感。

而如今,卻是已經疼的讓他忍不住的狠狠捂住了頭。

這樣明顯的動作,以及錯亂了的吐息,自然是瞞不過原隨雲那雙異稟于常人的耳朵。

原隨雲單手撐桌,微微彎腰,身子向前傾了幾分,聲音也去了那份戲謔,多了幾分認真,道︰「我們先不說那個葉楓晚,阿哲,你究竟怎麼了?…………頭疼的厲害?」

徐哲這時已經疼的說不出話,雙手頭緊緊的抱住了頭。

他實在是不想示弱,但這劇烈的疼痛,卻讓他不得不氣弱。

徐哲咬唇艱難道︰「的確……痛的有些厲害。」

…系統……一定是系統那里出了什麼事……

徐哲又在心中念了幾遍系統。

系統宛若從不曾存在一般。

徐哲咬破了唇,腦中的疼,此刻已經蔓延成劇烈至極的刺痛。

徐哲從不高估自己,他只是勉強思考了片刻,便知道他或許要昏迷一下。

于是他毫不猶豫的,伸手拽住了原隨雲的衣擺。

原隨雲的身子,一下子便傾的更厲害了。

徐哲死死的盯著原隨雲柔和俊美的臉,聲音又緩又冷,仔細听去,帶著絲壓抑到至極的痛。

徐哲道︰「原隨雲,我現在還在幫你做事。」

原隨雲道︰「是。」

徐哲又道︰「我對你還有用。」

原隨雲嘆道︰「你我是多年好友,哪里能用‘有用’二字來形容你我情誼。」

這種話,徐哲自然不信,只是嘴上說說罷了。

然而,哪怕明知這話不可信,此時卻不能不信。

于是徐哲笑了,輕輕道︰「那就好。」

說罷,哪怕不願,腦中劇痛卻已讓他再也支撐不住,身子一輕,便直直的向著原隨雲倒了過去。

倒下之前,腦中的疼痛卻似是在一瞬便全部消失了,與之取代的是難以反抗的疲倦感。

隱隱約約的,似乎有個聲音響起,听不清晰。

【…………以死……】

【離………】

原隨雲站在原地,徐哲倒在了他的懷里,頭恰好靠在他的小月復。

他低聲喚道︰「阿哲?」

沒有人回應。

原隨雲的手,放在了徐哲的脊椎脖頸處,若有若無的按了幾下。

隨之,他的手又滑到前方,模上了徐哲的臉,或許是因為頭痛,徐哲的眉仍然是蹙著的,原隨雲並未試圖去撫平這緊擰的眉梢,只是用他圓潤的指尖滑過了徐哲的眉骨,反復摩擦著徐哲的睫毛,指月復又在徐哲的眼眶處,用力的壓了幾下。

維持著這個姿勢半響,原隨雲沒有再動作。

不算平穩的喘息聲,隨之時間的流逝,漸漸規律了下來。

直到這呼吸徹底平和的那一刻後,原隨雲才換了個姿勢。

他的手穿過徐哲的雙膝以及腰部,將徐哲抱了起來。

他離開了房間,推開了門,原隨雲看不到月光,見不到夜色,只是由風的涼度,去感知此時的時刻。

明明看不見,懷中又抱著一個與他體重一般的成年男子,可原隨雲的步伐卻是無比的輕盈而靈巧的,在九曲幽深的小巷中穿梭自如。

他抱著徐哲一直走,一直走,走出了小巷,走過了夜間無人的街道,走向了那家名為百惠樓的客棧。

百惠樓。

此時,已是子時過半。

一個時辰前,便有店小二來道︰客官,你這是要回房休息,還是就在這兒坐著啊?需要再來點啥子吃食不?

葉楓晚又要了一罐溫酒,三疊小菜,兩個饅頭。

然後,他便繼續在二樓的大廳,靠窗坐著,偏頭看看月色,垂眸繼續飲酒。

此時無人,他也不再板著那副冷冰冰的面容。

葉楓晚單手支著下巴,嘴中漫不經心的哼著小調,唇邊噙著一抹散漫而無趣的笑。

他百無聊賴的用筷子戳戳面前的那些殘羹剩飯,又時不時的向窗外再瞅幾眼,若不是考慮到客棧中的人都歇息了,他真有點手癢的想吹笛一曲,他的滄海行已經有許久不曾奏樂了。

縱然此處無濤,卻是明月多情,柔光一地。

千葉長生靜靜的躺在桌上,葉楓晚白皙修長的手覆在劍刃上。

他一下一下的摩擦著冰涼的劍,想起了徐哲,又想起了顏醫。

顏醫此刻,是仍然在行醫呢,還是夜色太晚,干脆在病人家住下了呢?

葉楓晚的思緒又飄遠了些,說起來,自從與顏醫相識以來,這還當真是他們頭一次分開。

顏醫對他的確很好………便是比起當初的徐哲,也絕對不遑多讓。

葉楓晚斂下眼皮,視線下移,不禁又瞥向了腰間掛著的金色袋子。

這袋子也是徐哲給的,里面裝滿了銅板以及碎銀。

正在葉楓晚胡思亂想之際,卻突然見到黑暗的遠方,正有著一個人影,緩步朝客棧走來。

夜間人少,這一個人,便成功的將葉楓晚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他放下酒杯,走到窗邊,探出頭傾了傾身。

萬籟俱寂,無蟲啼鳴。

夜色是朦朧的,月光下的黑影又延伸出無數的影子,厚實錯亂的交疊在一起。

那人踏著一地黑暗而來,又漸漸的走到了月光之下。

先是發梢,再是眉宇,後是鼻梁與雙唇,然後是臉、脖頸、衣領、以及……

在那人完完全全的被月光浴了全身的剎那,葉楓晚的瞳孔便猛的縮了幾分。

他本能的抬起了腳,想要輕功飛下樓,卻不知為何,在他即將動作的那一刻,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腳底下落,葉楓晚捏緊了窗邊的木欄。

他並不認識這個踏墨而出的人,但是他認識這個人懷中抱著的那個人。

那人的半邊臉靠在了陌生男子的懷里,另外的半邊臉,正好朝著客棧的方向。

這張臉,葉楓晚有些陌生,與最初的徐哲相差不少。

但同時,葉楓晚也對此感到無比熟悉,因為這張在月光下添了幾分朦朧氤氳、似神似仙的臉,便是他朝夕相處了五月之久的顏醫。

陌生男子的懷中,正抱著不知為何而昏迷不醒的顏醫。

似是察覺到了他注視著顏醫久久不動的目光,陌生男子突的駐了足,停下了腳步,又繼而抬起眸,沖準了葉楓晚的方向,沖葉楓晚微微一笑。

笑罷,腳底生風,輕功頓起,不過衣袖颯颯作響之間,似是懷中無物,陌生男子輕飄飄的飛上了客棧,腳底欄桿一踩,便入了二樓大廳。

也不知是不是湊巧,這人落地的位置,恰好就在葉楓晚的身前兩尺。

這個距離實在太近了,葉楓晚拿起千葉長生,便向後退了兩步。

葉楓晚捏緊劍,蹙著眉,目光掃在那昏睡之人的身上,沒有先一步開口。

陌生男子沒有急著將徐哲放下,而是仍將顏醫穩穩當當的抱在懷中。

葉楓晚細細打量過去,只見此人容貌俊秀,雅人深致,氣質溫潤,唇邊笑意清淺,便是看了這人兩眼,便有一股春風拂面的舒適感撲面而來,讓人忍不住的便想與之交好。

最重要的是,這人抱著顏醫,但對顏醫並不像是有惡意。

心中掛念著顏醫,見對方只是抱著徐哲,卻遲遲不肯開口,葉楓晚終是先行啟開唇,聲色冷而硬,沉而冰,緩聲道︰「多謝閣下深夜帶顏醫回來,敢問閣下名諱。」

陌生男子垂下眸,攔住徐哲腰部的手臂,上移至了雙肩,生的極好的五指,緩緩的摩擦著徐哲臉上冷冰冰的面具。

對方明顯是不急著搭理他,或者說在故意晾著他。

葉楓晚捏緊了劍,面色冷了幾分。

過了片刻,陌生男子——原隨雲,他像是終于將那質感冰冷的面具模夠了,才又抬起眼皮,展顏一笑,溫聲道︰「在下姓原,草字隨雲,是顏醫相交多年的知己好友,你——想必就是那為求報恩,而隨顏醫左右不離的金衣劍客,葉楓晚葉公子了。」

葉楓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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