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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月以最快的速度把第二嬌放下來,右手有些顫抖地伸出,然後把脈,感覺到那里微弱的跳動,整個人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只要沒死,她都能救活。

接過紅袖遞過來的手帕,擦掉額頭上細密的汗水,看著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慘白,脖子上有一圈醒目勒痕的妹妹,表情有些迷茫。「紅袖,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紅袖看著自家小姐這個樣子,很是心疼,卻也知道,這個時候,她只需要安靜地站在一邊,小姐並不需要她的回答。

第二月不由自主地響起那天娘對她所說的話,難道這就是懲罰,懲罰她對妹妹的忽視?

不然明明前世沒發生過的事情,如今會發生,第二月眉頭一皺,不對,前世妹妹和楊長寧定親好像就是在這一年,似乎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妹妹落過一次水,難道說那一次落水,並不是意外或者王姨娘他們做的,而是妹妹自己跳下去的?

對于這樣很不確定的猜測,讓第二月再一次意識都對妹妹的忽視,前世今生,這個和她一母同胞的妹妹,在她記憶力所在的位置,比起第二仙這個良心狗肺的庶妹差得太遠。

前世,她將第二仙當成親生妹妹對待,今生,把她當仇人,對她的關注自然也不少。

「如何?」

第二夫人匆匆趕來,自從她出了佛堂以後,橫掃整個後院的威武姿勢早已經消失不見,匆忙走進房間,問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沒事。」

第二月看著第二夫人,開口說道,「娘,我讓紅袖在這里守著,我們出去談吧。」

「嗯。」

第二夫人也知道她想說什麼。

除了房間,詩情畫意兩個姑娘齊齊地跪在地上,第二夫人和第二月各自落座,「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二小姐怎麼會想不開?」

「是奴婢該死,是奴婢害了二小姐。」兩個丫鬟齊齊地說道。

「該不該死,你們先把事情說清楚,我自會判斷。」第二夫人目光森冷地看著他們。

詩情畫意將今天的事情毫不隱瞞地說了一遍,結束後,第二月接著開口,「娘,這次的事情,我也有責任,我一直認為楊長寧不會是二妹的良配,因此一直反對這事。」

第二夫人並沒有責怪第二月,比起來,她這個做母親的就更應該負責,女兒心里有人,她竟然不知道。

「我沒想到,二妹竟然會想不開。」第二月不能理解的是,既然二妹听到這樣的消息會想不開,那就說明她對楊長寧是情根深種,喜歡到連命都不要的地步,那為什麼後來二妹嫁給楊長寧以後,每次見到她,她都在哭。

看著這個女兒,第二夫人再次覺得她作為一個母親,實在是太失職了,早就該教給女兒的東西,拖到現在都還沒有教,「你們老實告訴我,二小姐和那位楊公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詩情想了想,「最初二小姐是怎麼認識楊公子的,奴婢並不清楚,但奴婢猜測,應該是在六年前大少爺失蹤的那個晚上。」

第二夫人和第二月的瞳孔都是一縮,皺眉會想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是,一點關于女兒(妹妹)的記憶都沒有,她們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朗兒失蹤的這件事情上。

「那天晚上,二小姐和奴婢們走散了,之後發生什麼事情,奴婢並不知道,只是回來的時候,有些狼狽,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原先的那件。」

事情說完,畫意接著補充,「但自從那天以後,二小姐就會時不時地拿出一個男人的手帕,不開心的時候看一看,二小姐的心情都會好上許多。」

「那天晚上的事情,奴婢們問過二小姐要不要告訴夫人和大小姐,二小姐搖頭說,不想給夫人和二小姐添亂,這以後,二小姐偶爾也會跟奴婢們說起楊公子的事情,那天發生好像是楊公子救了她。」

隨著兩個丫鬟的話,第二夫人和第二月自然地將整個故事補全。

「二小姐也派人去打听過楊公子的事情,從那以後,只要二小姐能出府,都會去看楊公子,坐在茶樓看楊公子排隊買烤鴨,書院放假的時候,二小姐會在楊公子必經的道路旁邊等著。」

「行了,別說了。」第二夫人打斷兩人的話,只是怪得了誰,最該責怪的就是她自己,「這事誰也不準傳出去。」

「是,夫人。」

接下來是長時間的沉默,第二月沒有想到,二妹和楊長寧竟然那麼早就認識了,難怪她重生回來後想要阻止都沒能成功。

在第二夫人看來,若是楊長寧沒有定親,什麼都好說,可現在已經定親,她能做的就是想辦法讓女兒死心,雖然有些痛苦,但她會陪著女兒熬過去的。

詩情畫意退了出去,房間里就只剩下母女兩人。

「娘,要不派人去打听一下,楊家和王家定親的事情,若是他們感情不深,」第二月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第二夫人打斷,「不行。」

「娘,」第二月現在對這個妹妹心懷愧疚,總想著補償一二。

「月兒,你怎麼會這麼想,」第二夫人不贊同地看著第二月,「既然王家和楊家訂了親,那麼,嬌兒和楊長寧就再無可能,就算兩家以後因為其他原因退親,我們家也不能和楊家有任何牽扯,你別忘了,朗兒現在是王家人。」

第二月皺眉,「可是,二妹這里。」

「她不會有事的,」第二夫人開口說道,「月兒,我並不僅僅是為了朗兒考慮,也是為了你和嬌兒,我知道你去打听王家和楊家的親事是為了什麼?但你仔細想想,就算你有辦法讓嬌兒如願,但你覺得以後嬌兒就會幸福嗎?」

第二月想起前世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管楊長寧怎麼樣,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楊家的父母是絕對不會喜歡嬌兒的。」第二夫人開口說道。

第二月再一次沉默,因為前世,楊家父母對嬌兒的態度真的是冷淡到完全不像是對兒媳婦。

「再有,你,月兒,你千萬不要忘記了這里是什麼地方,這里是京城,天子腳下,除了皇上,沒人能保證她所做的事情是□□無縫的。」第二夫人看著第二月,說出的話很是語重心長,「京城有很多的秘密都是許多人心知肚明的,只是看他們願不願意戳穿而已。」

第二月雙手握緊,想起前世的事情,整個人都冰冷異常。

「月兒,不是所有人都是我們府上這樣的蠢貨,京城里聰明的人太多,你千萬不要以為所有人都跟你爹一樣,蠢得要死,若是被人知道你插手別人的親事,你這麼一個未婚的姑娘,名聲就全毀了,以後還怎麼嫁人?」

她壓根就沒想過嫁人。

「那王姨娘和第二仙他們呢?也蠢嗎?」第二月忍不住問道。

第二夫人看著女兒,「她們手段高不高明我不知道,不過,她們的目的卻很明顯,」想到朗兒失蹤的事情,雖然有月兒愚蠢的原因,何嘗也不是因為她自個兒的自負,「第二昌那個男人我雖然不稀罕,但只要我在一天,王姨娘都永遠得把腦袋低著,第二仙再美若天仙,她也永遠是個庶女。」

「皇後姑姑。」

第二月說出四個字。

「就算她幫著第二仙又如何?再這麼作下去,她就是至尊要過河的泥菩薩。」

「為什麼?」這麼問,一是她對皇後還有些感情,二來她更擔心那人,突然,她想起前世臨死前,那個讓他恨之入骨的男人所說的話。

「第二月,我沒得到皇位,都是被你害的。」

原先她不太明白,如今心里卻有了一絲絲的猜測。

「蠢得唄。」第二夫人笑著說道,她多少有些明白皇上立第二柔當皇後的原因,娘家有地位沒權利,不用擔心外戚,第二柔又不是個精明的,多好掌控。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溫柔的笑臉出現在第二夫人的腦海里,她想到自個兒在朗兒失蹤後,就對第二仙下了絕育藥,再想到多年都無所出的皇後以及婆婆的態度,渾身發冷。

若她這突然冒出來的猜測變成現實,她自個兒倒是不擔心,可這兩個女兒要怎麼辦。

「娘,你怎麼了?」

第二月開口問道。

「月兒,你見過朗兒現在的娘嗎?」第二夫人開口問道。

第二月點頭。

「你想一想她的相貌,」第二夫人慢慢地說話,腦子轉動得卻是非常地快,朗兒和王家那幾個兄弟站在一起,似乎沒人會懷疑他們是親兄弟,這真的是巧合?

第二月回想著正月十五時看見的夏雨霖,「怎麼了?」

「你有沒有覺得,她很像一個人。」

第二月有點感覺,但並沒有多想。

這個女兒果然還差一些,看來以後要經常帶在身邊,不對,兩個女兒都要帶在身邊,趁著還有些時間,好好地教導一番,不然嫁人這麼傻,被算計了都不知道。

「我們府里佛堂里的另外一位,還有祁山書院的那位。」說這話的時候,第二夫人把聲音壓得很低。

第二月心頭一跳,她娘說得都這麼明白了,她照著記憶力三人的長相去對比,結果是一臉的駭然,說話都有些結巴,「娘,娘,這,這,會不會只是巧合?」

「我也希望是這樣,不過,你那位皇後姑姑對第二仙的態度就讓這件事情很值得懷疑。」

第二夫人開口說道。

比起第二夫人的擔心,第二月想得更多,幾乎整個人都在顫抖,這麼說,前世姑姑被廢,並不是因為姑姑懲罰了苗夫人,得罪了苗鈺,還有更深的原因在里面。

「是與不是,佛堂里的那位我想是最清楚不過的,今天晚上,你跟我去一趟。」第二夫人看著被嚇得有些傻的女兒,有些心疼,可不得不硬起心腸來,再讓她這麼傻下去,才是真正地害了她。

「別怕,有娘在。」

第二夫人握著第二月的手說道。

第二嬌是在一個時辰後醒過來的,看著床邊的娘和大姐,眼淚就洶涌而出。

「別哭,」第二夫人趕緊給她擦眼淚。

「娘,我心里難受。」第二嬌的聲音很是沙啞,那一晚發生的事情她現在想起來都害怕不已,如若不是楊公子出現,她肯定被一群臭烘烘的乞丐給侮辱了,回來之後,朗兒失蹤,原本就算她不受寵但還算幸福的家庭瞬間就分崩離析。

娘住進了佛堂,大姐整日里都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爹一顆心都在謀權奪利上,稍微有些空閑時間也全部再陪王姨娘一家子,沒晚從噩夢中醒來,她都只能拿著那方手帕才能安心入睡。

楊公子也從原先的救命恩人慢慢地在她心里發生了變化,她想著,只要能嫁給她,她願意舍棄一切,只是,現在她該怎麼辦?

「沒事,睡一下就好了。」

第二夫人也發現了,這個女兒的眼淚有些太多了,不過,這個毛病,等她恢復過來再慢慢糾正吧。

「娘,我想見見楊公子。」第二嬌哭著祈求道。

第二夫人搖頭,「嬌兒,听娘的,我們別再想著那位楊公子了,他已經定親了,你要接受這個事實,以後娘給你找個很好的,好不好?」

「娘,我就要楊公子。」

第二嬌哭得是越發的厲害,整個人的情緒都有些激動,「我知道他定親了,娘,我可以做小的。」

「啪!」

第二夫人听到她最後這句話,一個巴掌扇了過去,然後,冷著臉看著有些被嚇著的女兒,忍住心疼,「第二嬌,我告訴你,你和楊長寧是絕對沒有可能的,你最好打消這樣的念頭。」

「嬤嬤,你留下來,給我看好她,」第二夫人站起身來,直接離開。

第二月看了一眼妹妹,嘆了一口氣,在這件事情上,她的想法和第二夫人是一樣的,絕對不會讓二妹做小的。

只是,她和第二夫人還沒走多遠,就被第二嬌院子里的婢女氣喘吁吁地追上,「夫人,大小姐,二小姐咬舌了。」

母女兩人臉色一變,忙轉了回去,就看見躺在床上的第二嬌,滿嘴的血,一臉的死灰,第二月忙上前查看,見情況不是很嚴重,而二妹的臉頰被捏出的青印,就知道是嬤嬤她們阻止得及時。

看著這樣的第二嬌,母女兩真是氣得想要揍她,可到底不能放任不管,因為她們知道,若是不能夠打消她尋死之心,估計這樣的驚嚇天天都會發生,誰還沒有打盹的時候,只要一次成功了,後果就不是她們能承受的。

「你要死啊你!」第二夫人氣呼呼地說道。

第二月幫著止血,其實也想罵這個二妹的,她經歷了那麼多的痛苦都沒有想過一死了之,怎麼二妹為了一個男人,就輕易地結束自己的生命。

第二嬌不能說話,只是她的眼神就說明一切,直直地盯著第二夫人,里面傳達著沒有楊長寧,她寧願死的意思。

「你真是!」

面對這樣的女兒,第二夫人真的是束手無策。

「行了,你給我消停點,我讓你見楊長寧,」第二月最先妥協,這樣的妹妹,她怒其不爭的同時,又心痛不已,看著因為她這句話而鮮活過來的妹妹,「不過,你得答應我,無論結果怎麼樣,你都不能再有尋死的想法。」

「月兒。」

第二夫人不贊同地叫道。

「娘,我們還有其他的法子嗎?」第二月並不怎麼在意自己的名聲,她突然想通一點,或許重審回來,不僅僅是要報仇,債好像也是要還的,就當是她前世欠了這個妹妹的吧。

「這事我來做,你守著你妹妹就行。」

第二夫人想了想說道。

「娘,還是我來吧,若是你出手,朗兒會恨你的。」第二月笑著說道,這是從前世朗兒走丟以後,到現在,她再一次感受到母親的愛。

「恨就恨吧。」

兒子重要,女兒也不能不管,只是,第二夫人的話才說完,人就暈了過去,第二月第一時間把她扶好,放到床邊,「嬤嬤,我娘沒事,只是暫時暈了過去。」

說完,在第二嬌和房間里的下人驚訝的目光下站起來,「二妹,等著大姐把楊長寧給你帶回來。」

第二嬌張嘴,因為舌頭的傷口卻說不出話來,只得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大姐帶著紅袖離開。

「小姐。」

紅袖有些心疼自家小姐,對二小姐也有些埋怨,不就是一個男人嗎?用得著要死要活的嗎?反正在她的眼里,這個二小姐就是吃飽了撐的。

第二月看著手中的這方手帕,比起妹妹的性命,王家姑娘幸福與否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走吧。」

「是,小姐。」

紅袖楞了一下,還是跟上了第二月的步伐。

王家這一邊,是賓主盡歡,親事定下來後,這頓午飯就是又王詩韻掌勺,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端了上來,吃得楊家三人合不攏嘴。

楊長寧也沒想到,那個性子有些野蠻的姑娘,竟然還有這麼一手好廚藝。

因為訂了親,所以男女之防就沒有那麼嚴格,當然,也不能太出格,也就能暗送秋波,眉目傳情什麼的。

王晴嵐在一邊看著,這兩人純情的模樣,讓她感嘆不已。

陌生的兩家人變成親家,自然不急著離開,多多了解接觸對于以後兩家的相處都是有好處的。

其樂融融的氣氛被一串鈴聲給打斷,不太會聊天的王英杰去開的門,第二月的長相氣質十分符合她的名字,美得令人心悸的同時,又有種讓人高不可攀的清冷氣質。

王英杰突然看見這麼一位高貴的姑娘站在門口,直接問道︰「你們找誰?」在他心里,這位姑娘肯定是走錯門了。

「楊長寧。」

既然怎麼樣都對名聲有影響,第二月覺得還不如把所有的都承擔下來。

王英杰突然瞪大了眼楮,今天是他家七妹和楊長寧定親的日子,在這個時候,一個姑娘找上門來,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七妹不會也跟六妹一樣吧。

王家人看著王英杰帶進來的人,一臉的迷糊,王晴嵐看著第二月,感覺同樣不好,這姑娘的存在感太強,美麗的容顏,清冷的氣質,以及白皙無暇似嬰兒般的肌膚,清淡的冷梅香味,都讓她想到了女主大人。

然後,她目光不善地看著楊長寧。

在兩家人打量第二月的時候,第二月也在打量他們,特別是看見夏雨霖和王家人時,對于娘的猜測更信了幾分。

若真的是那樣的話,她重生回來做的事情,豈不是害了興寧。

來者是客,夏雨霖招呼第二月坐下後,方才問道︰「姑娘,你有事?」

「我叫第二月,是專門來找楊長寧的。」

第二月坐下後,想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不敢面對王英越,穩住心神,只得把目光集中在楊長寧身上,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說出這個名字時,王家知道那些事情的人都把眉頭皺了起來。

就是王英越知道面前這個人是她的親姐姐,也生不出半點喜歡,更別說什麼血脈親情了,他是完全感覺不出來。

王詩韻听了這話,紅撲撲的臉有些發白,王詩涵的心里更是擔心得不行,她經歷過的事情,是絕對不想發生在七妹身上。

王家人變了的臉色,楊正仁夫婦兩人又怎麼看不出來,笑臉消失,看著自家兒子,今天這件事情若是不說清楚,對兩家人的傷害都不輕。

不過,他們完全相信自己的兒子,絕對不是那種不負責的人。

「長寧,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正仁問著兒子。

楊長寧心里覺得冤枉,特別是在王家人的目光下,更委屈得想哭,他自個兒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爹,娘,這位姑娘是誰,我發誓,我絕對是第一次見。」

「那這個呢?」

第二月將手帕遞了過去,不慌不忙地問道。

楊家三人都認出來,那手帕是誰的,楊長寧更覺得莫名其妙,他的手帕一向是有貼身的小廝看管的,想到這里,回頭看著小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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