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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人生得意須盡歡(十二)

許萱恢復的很好, 郎中見她臉色紅潤,還特地跟李白說,不要補的太過了, 以防身體承受不住,李白這才戀戀不舍的收了手。

多了幾個人, 東西便也多了許多,整整裝了好幾個馬車才將東西堪堪裝下,不過還是有一些沒有帶走, 畢竟房子是買下的,留在這里李客會派人看著, 倒也不用擔心, 以後何時想來住時倒也方便。

饒是李客再不舍,兩人在此地住了有一年, 也是該回去看看了,因為這個兒子和孫兒, 他耽擱了許多生意沒有做,往這邊跑的勤,難免會冷落一些合作的其它商人。

由于李伯禽還小,路上走得慢了些, 五日後才抵達安陸,只是現在看著以前住過二十年的地方,卻是有些陌生了。

誰家興盛, 誰家沒落, 不過是毫無權勢地位的百姓之間的談資, 這郝許兩家貴了這麼多年,一時間沒落也惹了不少人唏噓和幸災樂禍,過了月余,便漸漸將此事遺忘了。

許萱沒有回自己家,許氏夫婦思女心切,自然是要先拜訪兩位老人,到了許家門前,不過才離開了三年多罷了,竟會覺得連這大門,都比之前破舊了。

許氏夫婦一早便听到了二人要來的消息,急急忙迎在了門外,一件許萱下車,許夫人便上前抱住自己的女兒,左看右看,紅著眼楮感慨道︰「竟是比以前胖了不少」

許萱︰「」

李白知道許萱近日嫌棄自己胖了不少,便岔開話題道︰「母親還未見過明月奴,秀娘呢?」

秀娘抱著李伯禽從後面一輛馬車上下來,剛要行禮,許夫人頓時被吸引了目光,忙走過去將孩子接過來,忍不住落了淚︰「長得真好,這一年多我每日都在擔心你們,也沒什麼經驗,又都是頭一次,會不會照顧好自己和孩子呢。」

許自正在旁邊插嘴道︰「是啊,你母親有時候擔心或者做了噩夢,便整夜都睡不著覺,第二日便讓我寫信給你們,我都說這麼大的人了,況且還有秀娘她們,有什麼好擔心的嘛!」

許夫人不好意思的看了女婿一眼,啐道︰「瞎胡說,你不擔心,你不擔心會讓人去尋好的郎中開補藥,給他們帶去嗎?」

許自正被說的面子上頗有些掛不住,但又忍不住多看外孫幾眼,心里喜愛的緊,嘴上卻抱怨道︰「一個男兒郎,怎麼養的這般白白胖胖的,也太嬌女敕了些。」

李白附和道︰「父親說的是,我本想一個男孩兒,不用養的這般細致,奈何菁媛說孩子還小,以後長大了就不會這樣白了。」

許自正看了眼自家女兒,又看了李白一眼,心說你倆一個比一個白,孩子豈能黑了?

許夫人親自抱著孩子,帶著許萱去了後院,怎麼說也不讓他們回自己家里住,一定要他們住在這里,許萱只得先應下,想著晚些和李白商量,但看許夫人抱著孩子愛不釋手的樣子,著實不忍心,她心里自然也是想念母親的,能住在以前的院子里,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李白跟著許自正去了書房,說了這幾年在外的事情,大多還是長安發生的事情,許自正听了,嘆道︰「人生不如意之八.九,你既有自己的雄心,又有自己的堅持和底線,要知道兩者不可兼得,總得舍棄一個,才能得到另一個。」

李白沉默,看著窗外的竹林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自正又道︰「不過我想你心里應該有數,若你實在不情願,那便罷了,反正只要你們夫妻二人過得開心,我和你母親數年之後,也會安心的離開。」

李白不禁動容,他看著許自正頭上新長出的白發,這幾年想來過得也不是很如意,既然家道沒落,總會是看清人情世故的時候,心里清楚是一回事兒,真正經歷又是一回兒事,初相識時,許自正對他十分看重,似乎覺得他就是他們許家再度興起的希望,然而

他終究不忍心,道︰「我想著在此陪父親和母親幾日,再去別處走走,這一年多幾乎沒有怎麼接觸過外界,心思全放在他們娘倆身上了,也是該出去看看的時候了。」

許自正點點頭,沒有說對,也沒有說不對,似乎這些前途啊地位啊,在他眼中已經不算什麼了,畢竟都是過眼雲煙,隨緣而去罷。

孩子睡在了許夫人那邊,許萱擔心晚上會吵到許夫人,奈何許夫人十分堅持,她只得作罷,只是這段時間她一直都是把孩子帶在自己身邊的,黏她黏的有些厲害,好在秀娘會在旁邊照看。

李白回來一見兒子不在,竟然有些小開心,他將自己洗干淨了,抱著許萱深嗅了一口,道︰「娘子真香,那小家伙總算不能在纏著你了,明明你是我的娘子才對!」

許萱拿手指點了他額間一下,笑道︰「三天兩頭的和兒子吃醋,他可是你的兒子呢,你有什麼不滿的?」

李白嘟囔道︰「凡是和我搶娘子的,我都看不過眼,我兒子也不行!」

「你」許萱被他堵得不知該說什麼。

李白的手漸漸從腰間往上撫去,放在因生完孩子更加豐.滿的胸.部,忍不住多揉了幾下,帶著一股子女乃香味,軟軟的,比之前手感更好,禁.欲了一年多的某大詩人終于再也忍不住了!

許萱拍了一下那不老實的手,紅著臉道︰「不老實睡覺,你想干嘛?!」

「你說想干什麼?好不容易等到娘子身子恢復好了,那小家伙又每日睡在我們中間,娘子一點也不心疼我!」李白委屈道。

許萱也知道,她早就察覺到某人緊貼著她大腿上的某物有多不容忽視,也覺得這一年多確實挺委屈他的,只是這麼長時間沒有做過,竟然會有些不好意思了。

李白一個翻身,將仍在猶豫的人兒壓在身下,可憐巴巴道︰「娘子不會拒絕我吧?」

許萱哪里舍得,她側過頭不與李白對視,卻將兩條藕似的雪白手臂掛到了李白頸上,小聲道︰「哪兒那麼多廢話」

李白心中一喜,捧著心中的至寶,深深地吻了下去

*

李白陪著許萱在許府住了不到半個月便離開了,說是出去走走看看,但家有嬌妻和愛子,自然不會走很遠很久,他能忍心走開,也是因為有許氏夫婦在旁邊會好生照顧許萱,讓他放心些許。

許萱也沒攔他,知道他沒有尋到個結果是不會放棄的,也不想他遺憾的過完此生,她這次沒有跟在李白身邊,一是放不下兒子,再者也是覺得有些事情還沒有做,她打听到郝象蓉過得還可以,便讓人去捎了口信,約她出來一聚,好在裴家對她還算寬容,倒沒有阻攔。

郝象蓉在看到許萱時,先是抱著她痛哭了一番,知她在裴家定是忍耐了很久,便沒有制止她,讓她暢快哭了個夠。

「端盆水來。」許萱吩咐朝青。

郝象蓉接過許萱遞來的濕帕子擦了擦臉,看著周圍熟悉又陌生的場景,唏噓道︰「許久沒有來姐姐的住處了,一時間竟還覺得自己是個小姑娘,你我還未出嫁。」

許萱暗暗嘆了口氣,問道︰「裴志明他待你可還好?」

郝象蓉點了點頭︰「他對我一直都挺好,也不曾納妾,只是府內難免會有捧高踩低之人,算了,不提也罷。」

許萱卻追問道︰「其它人不說,我只問你,裴寬和裴夫人,不曾難為你罷?」

郝象蓉頓了頓,囁喏道︰「父親倒還好,覺得我家里出了這樣的事情,挺可憐的,母親開始是怕我連累了裴家,不過聖人沒有株連已出嫁的女兒,故而這麼久了倒也相安無事,只是只是我不明白,好好的好好的,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家里的人,全都沒了,全沒了!寵之他為何為何」

郝象蓉再次泣不成聲,許萱也忍不住落了淚,在看到郝象蓉的一剎那,她恍惚再次看到了郝象賢,那樣一個風流倜儻,才華橫溢的人,從小跟在她身後弟弟,竟會是這樣的下場!

「他也不想連累郝家的,跟在太子身邊,要麼榮華富貴,要麼」許萱不想再提之前的事情,問道,「你有听說過太子近來如何麼?」

郝象蓉抽泣道︰「倒是听志明說過一些,聖人雖然解了太子的禁,但他如今的地位也只是個空殼子罷了,一無實權,二無人支持,早晚都是要被廢的,更何況聖人最寵愛壽王,改立太子是早晚的事情!」

原來太子處境越來越岌岌可危了啊時命,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別在想以前的事情了,好在象潔在出事前一個月也嫁了出來」這安慰的話實在是蒼白無力,她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是啊,好在還有象潔陪著我,以前我經常和她斗嘴,出了事反倒只有我們是最親近的親人了,只是她所嫁非人,以前家中有勢時還好,現在沒有人在後面撐腰,她過得很不好。」

許萱握住郝象蓉的手,在這樣突如其來的一場災難面前,尤其是她還算是半個見證人,實在是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了,只得將郝象賢愈發削瘦的身體緊緊抱住,給予她一些少的可憐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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