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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閉幽暗的環境總是讓人不自覺心生恐懼。羅敷嘴巴依舊發著麻,手腳給綁的全沒了知覺,半分也不能移動。她只能感覺到自己似乎被放進了一只木箱子之中,四周應當還有衣物做緩沖,只是木箱逼仄,調整不了姿勢,時間久了連關節都泛著疼。

羅敷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心道若是長久的不見自己回去,娘應該能夠想到要同小叔叔或是爹爹商議,千萬要早些來搭救自己啊,公主這幅打扮,十有**是已經準備要逃跑,將剩下這爛攤子丟給小叔叔來負責,真到那一步,有關人等不論爹爹還是小叔叔不都要被這任性公主給坑死了麼。

正在這時,一熟悉的男聲傳到羅敷耳朵里,簡直猶如天籟,這熟悉的音色,不是小叔叔又是哪個?

羅敷使了全身力氣想要撞在木箱上發出些動靜,無奈叫衣物裹得嚴嚴實實,半天累的都月兌了力,攤倒在了原地也沒能引起外邊人的注意。

再說田亞為負責四周警戒,今日世子迎親隊伍便要在此地與他們匯合。此刻世子已經候在營地一里開外,等著尚安公主的召見。

「駙馬恭候多時,公主是否安排此刻見駕?」

那尚安公主掐著自己新涂的指甲,優哉游哉的在屏風後晃來蕩去,仿佛很有興致的,將自己的駙馬爺晾在外面,同田亞為倒是談天說地的閑聊了起來,「大將軍可見了那世子樣貌?」

「駙馬相貌堂堂,英氣逼人。同公主郎才女貌,乃是一樁極佳姻緣。」田亞為以為公主是想要探听眾人對于駙馬評價,為討公主歡心自然要朝好的方向說。一面說好話敷衍著,一面不著邊際的打量著四周陳設。

公主對他這番恭維實在說不上多欣慰,反而饒有興趣的調侃道,「將軍對駙馬評價如此的高,那便也同本宮說說,那駙馬同大將軍比較,品行樣貌能力誰更勝一籌啊?」

田亞為依舊是那副公式化的答案,臉上神情不悲不喜,似乎是在討論著別人的事情一般,「自然是駙馬,駙馬爺乃是公主千挑萬選才確定下的夫婿,卑職難以企及。」

「嘁——」公主嗤笑一聲,「謊話。」

公主撥弄了下耳朵上戴著的那只血紅的耳墜子,「駙馬三十歲了,面相又那般顯老,配我這二十多歲的老姑娘正合適不是?」

「公主貌美,不以年齡衡量。」

這話仿佛取悅了尚安公主一般,她暗自笑了好一會兒,兩指揪著自己發絲纏纏繞繞,扭捏了下,「好話誰都愛听,你這話可是當真?」

「卑職不敢妄言。」

「那便當你是認真的。」公主旋個身在一旁杌子上落了坐,出了宮沒那些個教條束縛,坐臥站立皆由著自己歡喜,倒也不失是件美事。她兩腿交疊,尋了個舒適姿勢,「本宮上午丟了的這只耳墜子,叫將軍一頓好找,還未來得及好好謝過將軍。」

「此乃卑職本分,實在不敢邀功。」

羅敷在木箱里听了半天,對這耳墜子倒是敏感,莫不是上一世公主贈與小叔叔的那一副?且听著公主話外之音,不知怎的,心底直泛起一陣酸氣,做什麼來來回回拉鋸著問小叔叔她樣貌如何,那樣的身份擺著,丑也是美得,何況本就是令人臣服的個美人。羅敷顧不上自己此刻境地如何水深火熱,嫉妒上了頭,光想著拈酸吃醋。

「將軍拾起來這耳墜之時定是瞧過的,這紅不純正,摻著一絲雪青雜色,原本一只如此值不了什麼好價錢,可難得就在兩只里頭出了一模一樣的雜色,這可不同尋常了。」田亞為隔著屏風看不到里頭光景,那尚安公主說著便停頓了下,似乎想到什麼好玩的把戲,將自己耳朵上一只耳墜取下來,「便將這耳墜子送予將軍吧。」

公主招手叫個宮婢過來接著,萬分珍重的送了出去。

「卑職哪里當得起公主如此厚禮,且公主也說,這耳墜子一只不如一對更有價值些。」田亞為心里也犯嘀咕,尚安公主留下自己說了這麼一堆話,那駙馬爺可是還在外面等著呢,公主架子倒是夠大。

「沒錯。」公主露出副古怪表情,「這東西確實是一對更值錢,如此一只贈與將軍,一只留在本宮這邊,不是更有誠意些?」

這公主實在可恨,妖妖嬈嬈的要勾引小叔叔不成?羅敷醋勁兒上來又有了力氣折騰,總算給這沉重的木箱子弄出些動靜來。

田亞為耳朵靈敏,一點兒動靜就給他分辨出大致方位來。如此便分了心神,顧不得方才公主表露的曖昧之言。

那尚安公主也怕真給田亞為察覺出什麼來,松口叫駙馬爺稍等片刻,她換了衣服便前去相迎。

羅敷掙扎的渾身是汗,雖然知道在公主臥房里,哪怕是小叔叔這樣大將軍也不敢輕易著人搜查,不過就是想給他提個醒罷了。

田亞為剛一離開,這邊木箱一下子從上頭打了開來。

「換換氣兒,可別再里頭悶壞了,到時候兆睞那纏人精找上門來,本宮的好事兒都得叫他攪黃了。」尚安公主湊近了仔細端詳了陣羅敷相貌,「怪事,本宮倒好像在哪里見過你這張臉。」

羅敷好容易能呼吸上幾口新鮮空氣,貪婪的大喘起來。她舌根依舊泛著麻,想說話也說不出來,只管死盯著尚安瞧。

公主一旁侍女提醒了句,「公主,這女子想必知道了些底細,公主打算如何處置?」

「如何處置?」公主抱胸居高臨下的看著狼狽不已的羅敷,「不必處置,本宮也不怕告訴她,本宮就是要逃跑,後手都留好了。」

公主拍了拍雙手,方才昏過去之前羅敷見到的,那與公主極為相似的人便慢吞吞走了出來。

「你瞧,是不是與本宮很是相似?」她彎腰靠近,手扶著木箱邊緣,「是不是雌雄莫辯?」

雌雄莫變?這人竟然是個男子不成。

羅敷下巴都要驚得掉下來了,公主膽子這樣大,打算將個男人送到世子手里,這可不是能隨便玩笑的。

「這麼場精彩的好戲,倒是叫你正巧撞破。」她表情玩味,一霎便是一個把戲,「原是打算叫我這替身前去演一出戲,也好叫他提前認識下,接下來幾個月都要一起生活的夫君。可如今,本宮正好要變卦了。」

公主身邊那男子一直沒什麼表情,冷冰冰像個死人,若不是眼楮不時閃動兩下。羅敷幾乎要以為這人睡著了。且這公主實在喜怒無常,讓人心驚肉跳。

「不如你去告訴駙馬爺,就說本宮不願意嫁給他,今晚便計劃著逃跑,順便將你送與他,算是一點微薄補償。」公主笑的肆意,羅敷拼命搖頭想要拒絕,依舊無濟于事。

羅敷不知被灌了什麼東西,頭重腳輕的給扶上了軟轎,公主臨時起意,將二人見面地點定在了來惠通路上見到的鄰水而建一處小樓之上。眾人都當是女子那點旖旎浪漫的小心思,都隨之開始準備起來。

羅敷上轎之時以輕紗覆面,又打扮的同公主平日裝束無異,眾人倒是沒什麼異樣。那小樓所在位置有些刁鑽,須得翻過一座陡峭山崖方能到達,應當是公主故意支開眾人,好留給自己逃跑的時間更多些。羅敷在轎中給顛的更是昏沉,又不知接下來自己命運如何,心里只顧著念叨著小叔叔早些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營中,快些來解救自己。

正要越過最陡的那頂峰,不知自哪里響起一片口哨聲,山中原本安靜氣氛被一下子打破,四周鳥群驚的四處逃散,一群人皆被嚇了一跳。一抬轎轎夫小腿不知被什麼東西擊中,向一邊歪了下,坐在轎中的羅敷立刻一個趔趄。

接著不知自哪個方向伸出雙結實臂膀,將羅敷小腰一攬,立刻就給帶了出去。

田亞為抱著羅敷快速將追趕之人甩在身後,方才本想低聲說句叫羅敷別害怕,再看她嘴唇不尋常的腫了起來便知她嘴里含著東西,索性先將人放在自己事先尋到的地方,「小叔叔將人引下山去就來接你,別亂跑,害怕就先閉一會兒眼楮,等你睜開眼小叔叔一定出現。」

羅敷自然是怕的,天黑了下來,若是小叔叔尋不回這里怎麼辦,可她人昏沉的要命,又沒辦法開口,小叔叔一走她控制不住的便睡了過去。

羅敷睡夢里覺得自己渾身躁得慌,最後索性被熱醒了。睜眼那會兒還在犯迷糊,此刻她正在一簡陋小竹樓之中,房間里籠了盆火,小叔叔正坐在床榻邊緣攬著她,見她醒來,還在她腦袋上試了試溫度,「怎麼熱成這樣,小火爐似的,這屋中溫度哪里能給你烤成這樣?」

羅敷嘴里的木塊早就給取了出去,只是仍舊舌根發麻說不出話,她看著他眼神越發的迷蒙,內心深處難耐悸動,輕聲曼吟即將沖破喉嚨似得。

他見她在自己身邊扭來擺去像條得道的白蛇一般,女敕生生十個圓巧可愛的腳趾自被中伸了出來,左擰右擰的不知是哪里撩撥到她癢處。

他當下心里一驚,「他們給你喂了什麼東西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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