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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她的心動

文/鐫心

一連三天,白尹都沒見到弗蘭茨。

長時間待在一處,沒事干真的很無聊。某日,她向房主波蘭寡婦借了些書,那位寡婦對她還算和氣。

期間,白尹見到了她的一對雙胞胎女兒,10歲左右,很是可愛卻缺了點靈氣。白尹忽地就想到了米婭和古斯塔夫,心頭愈加悶的慌。

白尹待在房間里看書,偶爾會望望陽台外頭的世界,不時看到街道上三三二二的德軍憲兵、黨衛軍人、波蘭警察在四處巡邏,或是德軍部隊匆匆跑過,像是要去執行什麼任務。

又過了幾日,街口的大喇叭傳出德國納粹對猶太人下達的硬性指令,大致意思是︰波蘭猶太人必須按德國納粹的規定,在衣服上繡上黃色為底的大衛星即六芒星(兩個三角形組合而成的圖案),以示與其他人區別。

白尹合上書,心里默想,這就像打上了標簽的物品,區別對待在所難免。心中一凜︰看來納粹對波蘭猶太人的迫害就要開始了。

腦子一過她又想到自己,醫院那頭幾天都沒有啥動靜,想是海蒂沒有看到她寫的信啊~!怎麼破?糾結來糾結去,她又將目光投到院門口,卻看到了令她喜不自禁的一幕。

一個高挺男子,穿著軍醫白大褂,距離有些遠,加上白尹本就有點小近視,面容看的不是很清楚。她兩手握成了「望遠鏡」,放到眼前,屎命睜眼楮——有,有救了!真是他……他來找她了!

她非常確定,這人就是她十分想念,十分期盼能把她帶出「牢籠」的艾德里安-馮-格萊姆。

軍靴踏木質地板的咯吱聲越來越近,白尹听到了敲門聲,她立刻在門前站定。

她等到了!懷著期待忐忑的心情,白尹站在門邊又是緊張又是激動。

「白小姐,軍醫來給您復查了,請開一下門。」

白尹眼前一亮,艾德里安的這個借口太棒了,她深呼吸平穩下激動外顯的情緒。

吱呀,門打開了,是她熟悉的高大身形,白尹胸口跳的歡快,但因士兵沒有離開,她只好裝模作樣道︰「請進醫生!」

士兵一步跨到門邊,沒有離去,也不讓白尹關門。白尹皺眉,耐著性子說道︰「你可以走了,復查完後軍醫自會原路返回,這麼點地方他不會迷路的。」

士兵詫異的看著白尹,想了會兒回復︰「上尉叮囑過屬下,不能讓異性接近您,如果非要接近,我們只能寸不不離的保護您。」

「你不是異性麼?」白尹忍不住道。

士兵一噎,一對小眼楮轉了一圈︰「您完全可以把我們忽略。」

「……那你站著吧!」白尹朝天花板翻個大白眼,這死腦筋的古板士兵。

一轉頭,便見艾德里安站在一旁看著她很久了,白尹尷尬的模模鼻尖,艾德里安露出個微笑,示意她稍安勿燥。

白尹扁嘴走到沙發上坐下,艾德里安坐到她身邊,打開出診用的小箱子,一步不差的給白尹檢查起來。完後,他不動聲色的將一個便條塞到沙發墊底下,白尹眼神一閃,霎那明白過來。

送走艾德里安,白尹迫不及待的打開便條,一行行看下來面色漸轉紅潤,這下總算吃到了一顆定心丸。接下來,她就安心等待他的安排了。

這日,白尹早早吃過晚飯,心情大好的走到樓下開始繞著院子散步數天上的星星。門口站崗的兩名德兵,見白尹沒有外出的意思,同時一松氣,但兩雙眼楮亮晶晶地盯著她,愣是不肯放松警惕。

白尹很想笑,外頭這麼亂,她一個亞洲人雖沒有猶太人這樣無地位,可也不會令德國納粹笑臉相迎,她還是有自知之明,吃飽撐著才會想出去被人抓小辮子。

她安安靜靜的走了幾圈,又認認真真的做了一套廣播操,接著靜悄悄的進了屋子回房鎖門,洗洗就睡了。

白尹睡到半夜,開門聲吵醒了她,她揉揉眼楮,一個巨大身影直直往她身上壓下來。白尹嚇了一跳,這還沒跳起來,就被一張滿是酒氣的薄唇親了個昏天黑地,差點被酒味燻死過去。

娘滴,白尹怒了,一巴掌摑到對方削尖的臉上,響亮的「啪」聲打的她一陣汗毛倒豎,打的他酒醒了大半。

「弗金毛,你干什麼?」她這才發現是他!他吃錯藥了嗎?回來就撬鎖爬她的床。

他原本漂亮到一塌糊涂的碧綠眸子,有些渾沌,巴閃了半晌,憂郁而緩慢道︰「怎麼了?吻你不行嗎?你是我的未婚妻子,我們親/熱不行嗎?」

最後幾個字,白尹听出了咬牙切齒的意味兒。

不對頭,這廝受到什麼刺激了咩?

他繼續逼近,用了譏諷的語氣︰「你可以在答應我的求婚後,與那名該死的軍醫情/意纏/綿……他該死的竟然威脅我,竟敢從我身邊掠走你……」

噗,白尹嚇尿,什麼……什麼情/意?什麼纏/綿?

「你……胡言亂語什麼!」白尹用力推開他,她本就沒有答應他的求婚,一切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套上睡衣,白尹跳到地板上,10月天赤腳還不冷,腳底板卻突然泛上涼意,白尹感到渾身冷的不舒服。

一頭栽到床上,弗蘭茨哈哈笑了一陣,最後以咳嗽結尾,又以解他的軍裝開始下一步動作。

白尹冒汗了,轉身就往門口跑。用力拉門,她頓時傻眼,這家伙用鑰匙把門給反鎖了。

「過來!」他瀟灑的坐在那兒朝她招手,細長的眼楮微眯,尖下巴突出了他陰柔的美,柔軟的薄唇招搖而艷紅。

緊張的盯著他,白尹吞吞口水,雖然他這模樣,美麗妖孽的天理全失,可是她仍舊選擇堅定搖頭,堅定抵制他的吸引。

「那我過去!一直都是這樣……白尹,你不願意,就讓我來……你知道,我從不介意主動是誰……這樣做或許會難受一點,可是心不會疼了……只要最後結果是好的,過程怎樣我都無所謂……」

「……」

「我不會在意有沒有人暗戀你、喜歡你、追求你……」沙啞緩速的喃語,暴露了他頑固求全的心理,「你在我這里,我會保護你,你可以依賴我,我願意為你做你希……」

「別說了!」白尹沒有因他的親吻紅了臉,卻被他的表白說的面紅耳赤,心跳莫名。

他歪歪扭扭走到她跟前,伸手抱住她,緊實又固執︰「你心動的是不是?雖然現在沒有到……我那般的愛戀,可我知道你並不討厭我,只是時間問題,我會等待你的心與我同步,只是……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尹?」

腦袋當機,一片空白,白尹睜著墨色眼眸,與他碧綠的眼楮交漆在一處,白尹的心里有什麼破開了一條口子,血水沽沽冒了出來,她逃難似的捂臉躲進了手心。

她不是冷血動物,不是沒有感情。弗蘭茨灑後吐真言,他說的那些話,白尹發現自己心動了,竟然就被他說的難以去拒絕。

他抱著她回到她柔軟的小床上,他們就這樣合衣相擁,一整個夜晚,像是達成某種共識,他們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說,各懷心思,沉默睡去。

翌日,弗蘭茨待在屋里沒有出門,白尹則默默吃完早餐開始吃水果。

揮退陪在周圍的人,弗蘭茨在她身旁坐定。

白尹自是知道他有話與她講,她放下手中的餐具,將吃了一半的水果捏在指尖把玩。

他輕輕啜著咖啡,綠眸流轉到她瘦成了「嬌巧」的臉蛋上,深深看了一眼。

「白尹,下面說的話不是交易。」他沒有廢話,直切主題。

她吐了口氣,點頭回應,該來的終歸要來︰「你說。」

「你的那番話,我一直在考慮。在佔領區做事與我的本意也有差距,等我抓到殺害母親的凶手,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我準備申請上前線作戰。」

白尹一滯,指尖把玩的水果掉到了桌上。

她的內心因他的話,竟紛亂如麻了。他說他要申請上前線,他說佔領區做的那些事不是他的本意。

他為什麼要對她說這些?這是他的真心話嗎?為什麼她听到了有種如釋重負和糾結擔憂的情緒呢?

是什麼事情影響了他?他現在能這麼想,並且在計劃中了,這不正是她一心希望的嗎?

定定盯著她,弗蘭茨躊躇用詞︰「如果,待會兒有一個選擇需要你來做,尹,答應我,請你慎重做出選擇。」

他說的十分鄭重,不是請求的語氣,沒有她拒絕的余地。白尹忖度一瞬,同樣謹慎的做出回答︰「好的,我答應你。」

他執起她的手,深深地吻下去。

白尹的指尖,踫上了他冰涼的唇,他離開時她輕顫了。

盧卡︰「長官,格萊姆少校到達!」

就在這個時候,屋內客廳,迎來了一位戎裝軍服的軒昂男子。

弗蘭茨站起身,向進入屋內的男子走過去。

看清來者何人,白尹渾身震了震,激動之余站起的她踫歪了餐桌上的花瓶。

盧卡看了白尹一眼,眼角微動,向他的長官敬了個軍禮,從容不迫退了出去。

艾德里安-馮-格萊姆,一身得體的軍裝,面露得體的微笑,自然地伸手與走來的黨衛軍官弗蘭茨握手。

「歡迎您的到來!格萊姆少校。」

「榮幸之至!」

「請坐!」

艾德里安見到白尹難掩喜悅的站在那兒凝視他,對她輕輕一頷首,便將注意力繼續轉到弗蘭茨身上。

他對弗蘭茨擺手,道︰「不坐了,柏林有指示,時間緊迫耽誤不得,這兩天我就得趕回德國。您要的人我已經帶來了,我現在是否可以帶回我的秘書,白尹小姐呢?」

弗蘭茨面色一沉,側目便見白尹面上擋都擋不住的雀躍表情,美麗的綠寶石眼楮陡然閃過一絲冰寒與哀傷。

見對方站著不想坐下,弗蘭茨反倒幽雅坐下來,端著杯子繼續喝那沒喝完的咖啡︰「不急,為了尊重女士,我們還是請女士來做出選擇吧!」

這句說完,白尹臉色白了三分。

弗蘭茨說的選擇,就是指這個「選擇」嗎?他明明知道她曾經逃離過他,之後中彈不得以二選一下(集中營和他),才選擇暫時在他身邊,現在讓她自選……又不是花樣游泳,可以技術自選……==。

兩雙眼楮,一綠一紫一同向她投過來,白尹頭皮發麻,徘徊間三雙眼楮互瞪。尷尬,頓時爆棚!

放在以前,她什麼都不會考慮,必定是跟上教授歐巴離開,去完成哈特曼老先生交予她的委托。

但現在,自從35年來到德國至今,經歷了四個多年頭,草木都有生機盎然,何況是她這個有七情六欲的人類?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她凝目弗蘭茨,那樣對待他的她,何德何能讓他如此喜歡呢?沒有女孩子會抵擋住他的追求吧!何況,是在納粹的統治下,戰亂即將開始的時刻,抱他的大長腿都還來不急的節奏……

她這是要反其道而行,成為作死女麼?≧▂≦

可她白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她有自己的使命,不斷的強制自己不能喜歡他不能愛他,可是她真的做到了嗎?真的對他的追求和示愛無動于衷嗎?

眼眶變得濕潤,白尹仰頭看著天花板上的天使浮雕,不想他們看出她眼中的掙扎與難過。昨晚,心底深處那絲疼痛,還不足以證明她對他的感覺嗎?她可以麻痹自己、欺騙自己,卻欺瞞不了自己的內心。

她開始回憶與弗蘭茨之間的點滴經歷,卻驀然發現細節如此清晰,故事如此平淡,可就是在這平靜淡然里,一點一點的陷烙進彼此的心底,很難遺忘,不,是——永難忘懷……

「我……」白尹絞著手指,話不成句。

艾德里安︰「不用擔心,沒人可以強迫你,你有要做的事不是嗎?說出你的選擇。」#

西西里戰役,美軍投放「炮彈傳單」,傳單說,這些傳單可作為「投降證」,帶上它們就可以到盟軍的後方領取食物並獲得安全保障。

就在第二天清晨,一批意大利人跑了過來,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傳單,有的人還忐忑不安地問︰「這是投降用的憑證嗎?」在得到美軍肯定的答復後,他們全部都高興地交出了手中的武器。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開始是數十名一批,後來則是成百人拿著傳單跑過來「投降」了。

有一次,兩個意大利士兵帶著傳單投降後,告訴美軍說,他們連隊還有60多人想來投降,但是又不敢過來,因為他們手中沒有「投降證」,于是,美軍馬上派人帶上「投降證」將這些人全部帶來。還有一次,一名意大利士兵專程過來要求再給他一份傳單,以便讓他的弟弟也能來投降。

對上意大利軍,敵軍的士氣就會上升;意大利負責的戰線就會被突破;連續打贏意大利兩次的將軍會被人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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