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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鐫心

弗蘭茨自是不能每時每刻、寸步不離她,趁他離開的短暫時刻,白尹把握機會偷偷寫了一封短信,信封上寫著海蒂收,寫完她塞到枕頭底下,希望小護士海蒂能夠看到它。

一直到白尹出院都沒再見到海蒂,白尹只好悶悶不樂的由弗蘭茨攙扶,坐進了副官盧卡開來的大奔里。

剛坐了一會兒,弗蘭茨就靠過來,溫柔的拂開遮了她半張臉的長發,含笑道︰「累的話靠在我身上睡一下,大約二個街口就到了。」

他明明是一番好意,听到白尹耳里就變的不是滋味了,千萬百計想擺月兌他,她也曾答應過尤利安絕不會再與弗蘭茨有瓜葛,可是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位。

而弗蘭茨自來熟的親昵,令白尹的汗毛一根接著一根的堅起來,撫平頭發她坐正身體︰「不累,睡的夠多了,不想睡了。」

身邊一暖,白尹慌忙移開,偏頭瞋了防備的眼神︰「弗金毛,你,別靠過來,熱死了!」

他紳士的忽略了她的不樂意︰「可以,你把手給我。」

「……」她繼續瞪著他。

「那我靠過來?」看到他那一臉得逞的無賴表情,白尹只好郁悶的把手伸過去。

駕駛座上的盧卡,由後視鏡里瞅到自家長官沒見過的泡妞痞樣,驚訝不已,他抿嘴偷笑,那雙銀灰眼楮笑成了一條細縫兒。長官高興,他自然也跟著開心。

一個涼涼的東西戴到了白尹的手腕上,白尹低頭看去,心口一跳。這不就是那只被她無奈之下送掉的「手表」嗎?

她咬唇盯著手表仔細打量,沒錯,就是這只手表。她記得第二節上有個很深的劃痕,還是她跟隨德軍SS偵察營滿波蘭跑時,被一記大炮哄飛的硬物磕到的。當時它就那麼擋了一下,準確的巧合,手腕這才沒有月兌離她的胳膊報廢掉,她也幸運的仍然過的正常人的生活。

「我可是記得很清楚的,這只手表是長官送小姐您的禮物,要不是它跑到了別人的手里,好巧不巧的讓我給看到,我們長官也救不了您!」

開車的盧卡見後頭兩人都不說話,一個盯著手表發怔,一個凝注在她臉上不知道在想什麼,他這個電燈泡揚揚頭,自告奮勇,也不管是不是殺風景。

敢情他是在她面前邀功?!後坐上的兩人同時望向前面不知所覺仍想開話跑火車的年輕人。

弗蘭茨蹙眉正想說他幾句,白尹搶在他前頭︰「盧卡,謝謝你!」

「啊,白小姐,您不用這麼客氣,我……」他撓撓頭發,笑的萌萌噠,「您是長官心愛的人,找到您、照顧您,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不是吧,他是指……他還得幫他的長官追女人吶?!

首回被人正面直說他們是一對兒,白尹尷尬極了,臉忽地紅了半邊。

另一邊,弗蘭茨舒展了眉目愉快的點頭,握著她的手收緊後再沒放開。

車後座沒有保險帶,白尹只好靠在車背上坐穩,以免在沒有避震器的車子里,被顛的東倒西歪,或是一個不小心撲倒了他,那就糗大鳥。

她垂頭撫模手腕上的手表,心中感慨,這手表幸好當初沒有還給弗蘭茨,它救過她的手腕,也算間接救了她的小命。斷手這樣的事情,白尹是想都不敢想的。

車子很快在一幢三層樓房前停下,沒有人出來迎接他們,白尹松口氣,就當她是鴕鳥吧!她寧可波蘭人恨她和侵略他們的德**人在一起,也不希望看到波蘭人民對她假惺惺的蕩漾著諂媚或嘲弄的笑臉。

走過院門,正門有兩名德軍士兵站崗,白尹怔了怔,弗蘭茨攬著她的腰若無其事的走過去。他們穿過小院,穿過花園,走到了屋門口,那門敞開著顯然知道他們要來。

副官盧卡先一步進到屋內,與房屋的主人小聲說著什麼,白尹扶著肩走了進去,豎了耳朵也沒有听清他們的對話,她便放棄了偷听。

弗蘭茨想帶著白尹看看房子熟悉下環境,白尹推說肩膀有些痛想回屋里休息。她可不傻啊,他們鳩佔鵲巢,「鵲」會不生厭麼?雖然弗蘭茨說過會給他們報酬,前提是他們也要心甘情願呀!將心比心吧,誰會願意讓侵略者住進自己的家啊!

不知羞愧的是他們,她不是納粹、不是法西斯、更不是希特勒的追隨者,她白尹還是要良心的,而他們就是從地獄來的魔鬼。

打定主意,白尹只得憋屈自己,在這兒暫住的日子里,她想著能不與屋里的波蘭人接觸就不接觸,她不討厭波蘭人,不代表波蘭人會喜歡她。

既然有「愛屋及烏」,必定有「惡其余胥」,不定哪天她就因與德國納粹牽扯什麼,莫名其妙的被憎恨納粹的抵抗者給弄屎了。

弗蘭茨沒有勉強她,甚至在他的擔憂下,抱起她直接上了二樓。

白尹想著︰掙扎無濟于事,連他的副官都認為他們是一對兒,屋內屋外的波蘭人也會這麼想他倆的,白尹認命了,由著他去了。

他們來到事先為白尹準備的房間,當他們進到里面,白尹眼前陡然一亮。

屋子小巧精致,里面的生活用品一應俱全,而且還是朝陽的,推開落地窗,竟有一個小陽台。晴好天氣,可以搬張椅子坐在那里曬太陽看書休閑。白尹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里,如果這是她自己的房子,她想她會喜歡死的。

白尹的喜悅只表現了一瞬,很快退卻在明亮烏黑的瞳眸里,光芒霎那流逝,弗蘭茨看的分明,眉宇輕輕一擰。

「實現第三帝國大業的時候,我們就會有自己的家園,帝國將會有廣袤的土地,豐富的不計其數的物產,今後不再有饑餓至死的國民,不再有其他國家的壓迫……現在,只好委屈你了。」

白尹想訾笑他卻笑不出來,想到二戰史中的日本法西斯,打著東亞大共融欺世盜名的幌子,干著畜生不如的侵略殖民和大/屠/殺的勾當。再看看眼前的德**官,他們明著說擴張領土,清除猶太人,卻絕不會像日本法西斯那樣心口不一,為自己擴張領地天花亂墜的四處找借口……

白尹望著窗外灰茫茫的天空,就像看著21世紀北京上空的霧霾,眼里透著自己都不曾發現的憂慮,或許這份憂愁是為了他?

未有細想,話泛到口中,她不自覺的喃喃出口。

「弗蘭茨,你變了,是什麼改變了你呢?」

他愣了一下,呵呵笑著親吻她的頭發︰「或許是因為你呢!」

白尹臉色剎變︰「胡說!」

她這麼「正」的人,從來沒給他灌輸亂七八糟的納粹思想,何來被他說成了受了她的影響?她真是有了百口,都說不清。

「看把你緊張的。」他抄手立著,「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他對她耍無賴,且屢試不/爽。

「做夢!」

「我親你一下,也可以告訴你。」

「去死!」

「這麼快就想請我出去了?」裝瘋賣傻,忽略中文轉化為德語。

「請吧!」白尹做了個請走的動作,「不送。」

哈哈大笑,他撲過來,有傷在身的白尹躲閃不及被他抓了個正著。

「放手,弗金毛,你這個無/賴!」

他捏住她的尖下巴︰「你喜歡這個無/賴!」

「……胡扯!唔……唔——」

吻上她撅起的小嘴,一個很深入的、纏/綿的、激揚的令人無法抗拒的吻。白尹憋的面紅耳赤,無地自容。

終于將她放開,他把她按坐到單人沙發上,自己蹲到她的跟前,結實的雙臂撐在沙發的扶手上,完全將她禁/固在自己隨時隨地都可以觸模的範圍之下︰

「白尹,跟我一起生活,我不想看不到你。」

「……」她動了動唇,沉默。

「母親的死,對我的打擊很大,猶太人直接造成了母親的身亡,我不會放過他們!」

瞳孔一縮,白尹張嘴︰「是猶太人殺了夫人?」

當初他有所顧慮,沒有將實情告訴她,在這件事上白尹有過猜測,卻不敢證實。

他點頭承認︰「以血抵血,以命抵命。他們的殺人罪責不可饒恕!猶太人正像元首說的那樣,‘利用我們的憐憫對國家進行掠奪,人民因為這個種族的存在而陷入不幸。’」

了解這段歷史的白尹自然知道希特勒借用了「猶太人」,代給德國人民心理戰式的洗腦,加之他非常高超的演說,很多德國人都被希特勒牽著鼻子,騙入了戰火飛揚的世界大戰。

她輕輕搖頭,想著措詞︰「弗蘭茨,我支持你抓捕殺了夫人的凶手,犯了罪就要受到懲罰,天經地義,不能月兌逃。」

「但是……」白尹深深一個嘆氣,垂下頭交握的十指捏在一起,她做這個動作露出了好看優美的脖頸,弗蘭茨水綠的雙眸情不自禁吸引過去,他忍不住就想撫上去,觸/模那份細膩與柔軟。

「這只是某幾個猶太人干的壞事,你不應該把全部的罪責都推到猶太種族的身上。難道雅利安人種就沒有犯錯的人了嗎?」她一口氣說完,停頓了片刻,視線向上移。

那一抬頭,白尹便對上弗蘭茨逐漸冰冷深幽的目光,她緊張的下意識抿上嘴。

「說完了嗎?」

白尹吃不準他會不會氣/炸,思忖了一會,她仍然不改初衷,她想把心里話說出來,打定破釜沉舟的決定,听不听就由他去了。

「弗蘭茨,我想說︰你作為一名軍人,听從軍部命令上戰場打仗,無可厚非,我更是無話可說,不管這場戰爭是否正義,只要你活到戰後,客觀歷史的最終進程,會告訴我們事情的真相……你是dang衛軍軍官,為納粹dang做著許多無關打戰的……傷害人的事情,我不想看到你在非戰場之地無故的殺人,不管他們屬于哪個人種,有著什麼文化,堅持著什麼信念,你應該懂得︰生命不易,人命可貴,權利平等,不分貴賤……」

音調漸漸止住,想說的話說完了,白尹的眉毛突突跳的歡悅,她緊張的幾乎忘了呼吸。

完了,話不僅說完了,白尹自覺也快玩完了。不是不後怕,她一定是打了雞血,她有沒有踩到弗蘭茨的底線?就算她承認他現在喜歡她,但不代表他會一直由著她踫觸他的「地雷」。

他會不會像影視劇的納粹軍官那樣,前一刻還對女人溫情似水,下一秒就心情不爽,怫然大怒下拔/槍指著她的腦袋,給她送一顆子/彈?

還是克制自己,對她嚴厲警告,不得胡言亂語,不得「誹謗」他的納粹dang,再把她投入監牢?

她想的瑟瑟發顫,外表依然表現出鎮定的樣子,一眨不眨凝視著他。

他听的由怒轉雨,由雨轉陰,由陰變的琢磨不定,霜寒漸起。

最後,他冰涼的手指執起她的手心,用冰冷的嘴唇輕輕地踫了踫,起身干脆利索的消失在她的注視中。

門關上的剎那,白尹像泥水一樣癱在了沙發上,他的一言不發,比他說出︰理都懂,但偶做不到啊!這樣21世紀的調笑話,可強多了。起碼弗蘭茨不打算敷衍她,早早做出什麼決定。

她這嘴/賤的,自己也是醉的不行,模模額頭和兩鬢,一手的冷汗。他對她的好白尹是有感覺的,可他與她眾多不同,又身處各異的立場,她從來都是下意識在害怕他,理所當然的判定他,白尹從來沒有意識到她對他的判斷有過分的地方#

在一個雙方膠著的港口,德軍布雷艦每逢星期一、三、五便來布雷,而英軍掃雷艦每逢星期二、四、六便去掃雷,這樣持續了很長時間,只到有一天英軍指揮官因為別的事而沒顧的上例行的掃雷作業,第二天前來布雷的德軍掃雷艦被自己前天布的水雷炸沉了……

在英軍救起落水的德軍軍官時對方十分氣憤的質問英軍軍官︰「你們做為掃雷部隊怎麼能這樣不負責!這在我們的軍隊里面是絕對不允許的!」而紳士的英國人對此也一直很過意不去,因此對于這些被救的德軍一直給予很好的待遇,直到戰爭結束把他們送回國。

好紳士喲!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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