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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醒醒?」

兩個巴掌試探的拍在白尹的臉上,見無動靜,一身皮制服的男人往一旁使了個眼色。

立刻,一盆冰水直直倒在了白尹的身上,白尹在吃痛中暈迷,又從冰冷中蘇醒。

她大大喘了口氣,她覺得自己應該慶幸。這時候的德國可是剛至夏末秋初,天氣和溫度實在是好,這點冰水還不能將她怎麼樣。

「中國人?」皮制手套捏住了她的下顎,另一只手粗暴的拂開沾在她臉上的濕頭發,「這麼年輕?」

「長官,我們見到她和那個共產dang員在說話,說的是中國話,我們听不懂,就一起把她帶來了。」旁邊有人粗著嗓子,「我們懷疑她也是共dang。」

听完上述對白,白尹眼楮一亮,原來是這麼回事……隨即,眼里的星火被她一把掐熄。

唉,真是倒霉透了,扔個垃圾也會被抓進監獄。此刻,不是淚流滿面,就能表達她沮喪又糾結的心情。

白尹的雙手和上半身都被綁在了靠背椅上,還好不是讓她直立或是懸空,起碼她還可以相對舒服的坐著說話。

皮制服男人蹲/下與白尹平視︰「小姑娘,如果你還想出去,就請說實話,你們的同dang還有哪些人?」

白尹嘴角一/抽,看來德國人也不是個個帥的掉渣。就說眼前人吧,長得氣甲由申,看的人真倒胃口。她覺得自己被二戰時期的資料給騙了,德國帥哥多,歪瓜裂棗也一樣多。

白尹佩服自己能如此淡定的,面對眼前一臉陰險到骨子里的蓋世太保,努力保持得體的微笑︰

「先生,其一,我不是共產dang。其二,那個男人從牆上翻下來壓到了我,我才是受害者。我們之所以說中文,是因為我們都是中國人,如果翻下來的是您,我想我會說很得體的德文的,可惜,你們沒有給我這樣的機會了。」

男人眼珠轉了轉,對她的回答有了一絲興趣︰「你的德文說的很流利,而且基本听不出外國口音。你說的不錯,說德文的機會有的是,現在就是機會,我們很有耐心,會慢慢听你說完。」

他做了個請說的手勢,踱步到房間唯一僅有的小桌前,環胸抱臂,好整以暇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似乎真如他所說那般,很耐心的準備听她的說詞。

糟糕,把自己繞進去了,該死的,白尹後悔了,她想/抽自己一嘴巴,最後一句話不該說的啊……

冷靜,冷靜,冷靜……她對自己說了N遍冷靜,忽地想到,她該用德文完整演繹一下昨晚上的情景,希望能讓他們相信她絕對和那個男的沒關系,也絕對不是他們厭惡和抓捕的共dang。

她這麼想,也這樣做了,說完後她坦誠的望著屋里的那尊蓋佛(蓋世太保的貶稱),男人同樣盯著她,時間分秒流走,白尹後背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他突然笑了,白尹剛想松口氣,便見他伸手繞過桌子,緩慢地從抽屜里拿出一卷東西。

白尹的視線跟過去,臉上猝然間淒慘一片。艾瑪,完了完了,她細皮女敕肉的可受不住啊~~!

21世紀的她不是共產dang員,來到20世紀30年代,她還沒來的急入dang,就要被慘遭惡打殺害,這叫個什麼事兒啊!太坑人了,真要打死她,也得讓她先入dang啊~!

沾了水的鞭子往她的右側虛揮了一鞭,白尹聞聲縮了縮身子,很快她的左側緊隨著又是揮過來一鞭,白尹緊緊閉起眼,嘴巴里神、佛、上帝、菩薩統統念了一遍……

「你考慮清楚了?」他最後問話。

「先生啊,這些就是我的實話——!」

「你可真叫人失望!我不會心疼女人,況且你只是個排在元首種族榜第四的中國人。」

納粹種族法還有種族排行榜?!白尹大跌眼鏡,很想問一問眼前的蓋世太保,這榜單有多少個種族?猶太人排在第幾?(才能看出來中國排在第四位是個什麼情況)在不久的將來德國會與小日/本結盟,那日/本人排在第幾呀?

這話只歸想想,她還沒問出口,男人手上的鞭子已經狠狠地,如狼似虎的朝她飛來了。

四鞭子又狠又重打下去,白尹很鴕鳥的沒有成就英雄兒女,她咧嘴大叫,痛哭流涕完後,再一次沒有形象可言的昏厥了。

沒錯,白尹雖不是個軟骨頭,可她還是怕痛流血的,不如一/槍了結了她干脆清爽。她會跟了結她的人說一句︰謝謝……毫無疑問,她會用中文對他說,並配合中指對著他笑——去死!

白尹以為她死了。

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里她大哭大叫,傷心落淚;夢里她見到了墨晉,那個成為她師父的奇男子,抱著她陪著她流淚;夢里她發現她上了戰場,在硝煙戰火中,艱難的生存,最後她被一顆炮彈擊中,死無全尸……

然後,她醒了,一身的臭汗,一臉的淚水,還有一脖子疼痛的鞭傷。

她以為回到了中國,以為見到的是溫澤似玉的墨晉,可入目的依舊是異國他鄉的風情,五官分明的老外,戰火突起的歐洲。

「艾德里安……」白尹顫著嘴唇,念出了他的名字,那有著溫柔的表情,俊美無儔面孔的男子。

「你有個好運氣,出事的那天,我和我的學生被分派去各個監獄,給囚犯們看診,正巧踫上了你。」

事出突然,白尹自覺幸運,發了會兒呆,原想著不死也去了半條命,卻是這位大學教授救了她,白尹心中怎麼不感激?她懷著感嘆,想著他一定是她的貴人。

「我大致了解了情況,也給你做了擔保。白尹,你這樣下去人身安全沒有保障,你需要其他的身份。」

白尹苦笑著緩緩點了點頭。

「上回的提議依舊有效,希望你再考慮一下,如果你還想待在德國,加入醫療志願者服務隊會是個好主意的。如果你想回到中國,我無話可說。」

「教授,我還不能離開德國,我有必須去做的事……」

白尹坐起來,手指扣著被子,猶豫了一會,才說道︰

「您的提議,我同意了,我……請求加入!正如您說的那樣,它能保障我的安全,或許對我要做的事也有一定的幫助。但我的這份初衷並非出于熱愛醫學,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您會因此……而鄙視我嗎?」

艾德里安神色微動︰「我的好姑娘,這樣的時代能活著已經不容易了,不管是什麼理由,做自己認為對的事就好,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

白尹一愣,只顧呆呆望著他出神。

她對他有著驚異、迷惑和訝然。

她剛才說的這些,無非是在為自己開月兌,為自己求個保護,但是……他說話的理念,不合適宜的帶給她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白尹在自己的租房里養了幾天傷,艾德里安-馮-格萊姆教授隔三差五的給她帶來療傷的藥,白尹臉上的傷口已消腫,問題不大。可被鞭子打在身上,那些隱匿的傷痕,好多都沒有消下去。

白尹恨恨地想︰都打在看不到的地方,臭蓋死太保,敢做不敢當嗎?是怕別人說他欺負一介女流麼?

那日白尹被教授送回住處,她醒來後見英格為她在擦藥,還為她掉了半晚上的眼淚,不得不說白尹很感動,弄到最後變成了她在安慰英格。白尹感嘆,這姑娘大約沒見過如此猙獰的傷口吧!

現在傷口的情況還算好的,白尹听教授說起,他見到她時的情形簡直可用慘不忍睹、不忍直視來形容。

這日,英格回校準備為自己和白尹辦理交流生反回老校的相關事宜,下學期她們要回漢諾威大學了。

艾德里安教授來看白尹,他塞給她一個紙包,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想是只讓她私下里打開。

等英格有事離開她們的租房,屋里只剩她和艾德里安教授,白尹小心打開紙包,表情一閃,頓時大驚︰「這是……教授,您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她炸開的聲音回響在小小的屋內,像一把剛拉開玄音的小提琴,突然崩斷了琴玄,余音顫動中繞梁三回。

「不要問怎麼來的,這些證件你要小心收起來,听說你要回漢諾威了,希望你早日完成想做的事。」

那種怪異感又出現了,白尹蹙眉凝視手上的各類證件,神思恍惚。艾德里安-馮-格萊姆教授對她這位異國人,好的出奇,甚至說有些過頭。

他看她的眼神不像單純的追求者,不像前輩對晚輩的照顧,不像老師對學生的愛護,那會是什麼呢?她不懂,但她真的很想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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