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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冰湖里的白尹,同樣大驚失色。

她不會游水,手臂慌慌張張亂劃,雙腳毫無章法亂蹬,這樣做並不能令她往上浮,反而造成了相反的效果。她的身體不斷往下沉陷,速度極快,湖中的小冰塊像有無形的雙手,死死往她身上臉上如影隨形的撲來。

驚懼與寒冷籠罩了她,死亡與不甘牢牢將她侵吞,不是不知道冰層下面的水多麼的凍入骨髓,不是不知道幾秒的時間足以把人拽入死亡的零界,只是那瞬間閃現的死亡氣息,白尹無法不毛骨悚然的冷顫,她當然害怕,她想到了當年師父對她無私的傾力相救……

那麼現在呢?又有誰會來救她?會是誰……

有什麼東西抓住了她,那麼的狠厲,白尹的手臂在發痛,她再不能思考,更看不清來者是誰,白尹眼一閉,昏死過去。

身體忽冷忽熱,她非常難受,喉嚨疼的幾乎就要撕裂她的聲帶。她想咳嗽,掙動了兩下,始終咳不出來。

「水,水……」她無意識地呢喃。

溫水注入她口中,仿如甘泉玉液,緩解了她干澀的喉嚨。她感覺好受了一些,緊閉的眼楮微微掀了掀,逐漸清晰的視線里,一張放大的、焦慮而蒼白的面孔。

湖綠色如同寶石般的雙眸,蘊藉著擔心、憂慮、喜悅、激動……終化為一抹定定糾纏的視線,目不轉楮地看著她。

是夢?是醒?白尹疲憊的移動了下脖子,擋不住倦意和發疼的腦袋,頹然閉上眼楮,再次沉沉睡去。

再次清醒的時,白尹已經躺在了木屋二樓的房間里了。她動動身體,轉眼四顧,看到了令她悚然的一幕。

弗金毛竟與她睡在了一起!白尹怔了好半晌,剛想張嘴喊他,對方睜開了魅惑的綠眸,一眨不眨凝注她。

就像被抓到把柄似的,白尹立刻閉上眼,她這才感到渾身無力,四肢酸痛。

糟糕!她折起眉頭。以前看言情小說,都說女孩破身都會變成這種情況,都會有這類似的感覺……莫不是——她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破身了?白尹臉色一白,整個人驚悚了。

弗蘭茨的手掌按到她的額頭上,微涼的指尖令白尹臉上一麻。

弗蘭茨比對著他與她的體溫,並沒有發現她的異樣,體溫稍顯正常後,他松了口氣。

白尹睜眼,憋出個︰「你……」字,可她「你」不出來了。

可想而知,她墜冰入水,是他挽救了她。可她再一想,要不是因他而起,她怎麼會在冰面上滑冰?這落水的「苦果」她自然吃不到。

還有……她到底有沒有被他破身?種種跡象表明,很有可能是她想的那樣。

一通胡思亂想,她郁悶、生氣,還有不甘,她不禁拿眼對他怒目相向。

那怒目的對象,紳士又溫和的對著她笑,也不理會她的陣陣怒氣︰「白尹,萬幸!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對不起,讓你落水了,又令你受了寒……請,原諒我的強迫和不周。」

他吻上她長長烏黑的發絲,專注、深入、霸道,沒有給她躲開和發火的機會。

雛鳥白尹很生氣,又不得不問︰「你……還有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細如蟻鳴,斷斷續續。

「你是指?」

「那個……我們倆有沒有那個……」她漲紅了臉,扭捏道。

「哪個?」

「就是……發生關系啊——」她感到臉上熱乎乎地燒了半邊。

「呵,你那身體還能受的住我的進攻?」他調笑她。

「弗金毛——你……」這又不是打仗,還進攻?呸!你個小色/鬼!白尹悲憤的月復誹。

白尹的火氣拱拱的,一直在心里徘徊。嘴上不能罵,手上可以動,而她不是君子,只是個小女子。

她這麼想,也這麼做了,雙手一同出擊,往他身上重重垂了三下。弗蘭茨挑眉,看著她別扭的耍起小/性子,綠色的眸子幽深了幾許。

白尹手還未收回,就被他牢牢握入手心,他柔軟的薄唇吻上它們的白與修長,不願離去。

一想到他之前吻她手指的情形,白尹手指發麻,窘迫的她更用力的掙動,他牢牢抓住不放,兩人僵持,白尹狠狠哼了一聲,轉過臉不理他。

弗蘭茨自顧笑了一會兒,見白尹依舊狠了心不睬他,他收斂住才緩聲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你要找的哈特曼?」他問了兩年來,一直想不明白,需要由她來解答的問題。

過了久許,她才低低地道︰「如果你是他,可否請你告訴我,你的委托是什麼?」

他僵了僵,暗忖片刻,強自壓下心緒,沉聲堅定地道︰「和我在一起,這就是我的委托。」

「弗蘭茨,你不是他!」她搖頭,同樣堅定的給予否決。

他情緒波動起來︰「他是你的未婚夫嗎?為什麼不來找你?」

「他不是!」她飛快否定,深吸口氣,「也許他還不知道我在這里,我答應過要去找他。」

「既然你們不是愛人,為什麼你不接受我?」他扳過她的臉,「你尋找他和我倆在一起,兩者根本不矛盾。」

「我不能愛上你們中的任何一個,弗蘭茨,我不能!」她近乎斬釘截鐵地道。

21世紀的她不能,更不會允許自己愛上二戰納粹。以她的常識,她始終認為,她與他們信仰不同,三觀不同,她的愛情是絕不會建立在這些「不同」上面的。

「因為我們不同種族嗎?」他克制住情緒,冷靜地問。

白尹嘆息,在她看來,他開始鑽牛角尖。

在他看來,他拋出的這個問題很具有現實意義。

對于21世紀的中國女性而言,嫁個西方人,在很多人眼里仍是一件風光無限的事。不同種族的婚姻,在現今世界得到很多人的祝福,白尹也同樣認為,只要相愛,種族什麼的都是因為不想在一起,才會說的「屁/話」。

好吧,眼下為了擺月兌他的糾纏,她只好堅持到底,「屁/話」道︰「是的,你們的法律和制度,我們不可能在一起!」

「听著,我不是種族主義者,我不在乎種族法……」他想都沒想月兌口而出。

噗,他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呢?!如果她口中含著水,一定噴到了他的俊臉上,讓他一定被自己的不文明舉動惡心到不想和她在一起。

此時,白尹的腦子發悶,鬢角也開始出汗。

只一會兒,她就笑開了去。白尹從不覺得他可以如此喜歡自己,連種族法都可以拋至腦後不管不顧。就為了她這個中國女人?怎麼可能啊!她不覺得她有女主光環,更不覺得自己那麼「可愛」的被他給愛上了。

他的上述這番話,白尹很驚懼,听的很悚然,听的很發抖,幾乎她是立刻就打斷了他︰「別開玩笑了,弗蘭茨,你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要是被你敬愛的元首听到,你還想當帝國的軍官嗎?」

「在這種事上面,我不開玩笑!」他低笑,雙眼灼亮,緊緊盯住她,「小懶豬,我怎麼听起來好像是……你在擔心我?」

「可你愛開玩笑,不是嗎?」她繼續不分輕重的打斷他,硬是避開他的問話。

他斂了笑,有些生氣︰「現在,此刻,我在你面前說的話,都不是玩笑!白尹,你好好听著,我想和你成為戀人,你答不答應?」

這語氣,這樣貌,他活月兌月兌就是一付和他手下說話的架勢。白尹郁悶了,好看的柳眉擰到了一起,「固執」在她的脾氣里也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不會和你們任何一個納粹在一起!」

他撲上來,狠狠咬上她。

「放開,弗蘭茨,你瘋了!」他是狗嗎?還咬她?偶勒個去……白尹粗口又淚目。

咬著咬著,他舍不得了,親吻取代了輕咬。他深深地一寸一寸的吻她,只想她能接受自己,想她不要一次又一次的和他相左,駁回他的情感。

許久,當他吃到了她的淚水,他禁不住重重一顫。

有什麼東西敲入了他躍動的心房,頹然間,他兀地就放棄了對她的蠻橫與強迫。

「不要,弗蘭茨……」她以為他又要對她做親昵的事,病體未痊愈,那番抗掙她消耗了很多體力,當他再一次的靠近她,白尹只能發出低低的如幼獸般的抗拒聲。

「別動!你的體溫還不正常,我不會對你做其他事,我保證,我只用身體溫暖你,就讓我這麼抱著你,不要拒絕!」

他低微的懇求,絲毫沒有商量的余地,她深深一嘆,糾結又無奈,竟無言相對。

許久,他湊近她的耳畔,輕語︰「小懶豬,我可不想你明天感冒了,還拖累我下山的進程。」

白尹翻了個白眼,轉身給他個後腦勺。弗蘭茨辨不出她的神色,只好摟著她的身體,貼入自己寬大的懷抱。

他用灼熱的體溫暖和她,輾轉間他又親吻上她烏黑的發絲,再次引得她莫名顫抖。

「戰爭……」她的臉埋入柔軟的枕頭里,聲音听起來像悶在碗盆中,但她一個小小的動作,無疑引來弗蘭茨全神的關注,他豎起耳朵傾听。

「如果戰爭爆發,如果是……德國發動了戰爭,你會上戰場嗎?」

身後人呼吸一重,審慎而莊嚴的說道︰「如果戰爭真的爆發,你得理解,我是一名軍官,必須得為我的國家服役,不管領導人是誰。」

「侵略戰爭,你也會去嗎?」

這一句,白尹真是放了膽子問出來的,答案是什麼不重要,因為歷史已經告訴了我們。也許,她想听的是納粹軍人真正的內心想法,真實的心靈對白。

弗蘭茨始終沒有開口說話,他不給她這個機會,這令白尹很是失望。白尹等了他很久,終是泄了氣,放棄了探尋他的內心世界。

又過了許久,他以為她睡著了,她卻迷迷糊糊的听到他在自己耳邊的喃喃自語︰「我不會放棄的,德國人的意/志堅不可摧,愛情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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